第二十一章 异国遇知音

　　有一天，已经过了下班时间，青梅拿了铁锹来到下水道处准备清理。“你怎么不走？”有个RB老工人看着青梅问道。
　　“没事，她们今天都很累了，让她们早点回去休息，我身材高大，体质强，这点活难不倒我的。”青梅用蹩脚的日语笑着回答。然后将铁锹靠在一旁的机器边，捋起袖子，蹲下身子。RB老工人给青梅看看青梅娇小的身形摇摇头，递来铁锹，青梅接过铁锹说了声：“谢谢。”就干了起来。一直是家里得娇娇女的青梅，闻到下水道里的恶臭，好几次胃里总是有股东西往嗓子里窜。
　　“你没事吧？”RB老工人看着满脸通红的青梅问。
　　“没事，谢谢。”青梅别过身子吸了口新鲜的空气继续着。RB是个礼貌的国家，青梅也随乡入俗三句不离“谢谢”。是啊，我们一定要为中国人争气，不能让RB人瞧不起我们。一锹一锹又一锹，青梅不知道来来回回铲了多少次，可是下水道里好像还没见底。“下水道应该两天没清理了吧？怎么这么多垃圾呀。”青梅心想，额头开始冒汗，开始喘着粗气。
　　“小唐，你休息一下吧。”RB老工人还没走，她蹲在一旁看着青梅，从口袋里掏出湿纸巾递给青梅。青梅抬头看了看RB老工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接过她递来的纸巾，说了谢谢，擦了擦额头的汗。她看着RB老工人对自己关切的眼神，不解地问道：“おばさん（噢卡萨）您怎么还没回家呀？您可以回去了，您看工人们都走了呢。”
　　“呵呵，没事，我看你一个女人在这里很不放心，再说我一个人回去也没什么事情，等你干完了和你一起走吧。”RB老工人对青梅笑笑，青梅心里荡漾着一丝温暖。她对着RB老工人笑笑，不经意间敝见老工人眼角闪过的一丝忧郁，青梅定定地看着这位RB工人。
　　这是位大约六十岁的老人，她叫卡达，一条腿有点瘸，走路很不方便，乌黑的发丝里隐约头出丝丝白发，个子不高，身材瘦小，是青梅这台机器上的帮工。在这个厂里，大部分都是老年人，听说这个厂在RB相当于中国的福利工厂，青梅待的这台机器上有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看起来就是那种缺智商的，整个车间安排的RB工人都是老，弱，残，所以他们大量招收中国年轻的女人。女人心细。正好厂里所以的脏、累、重活全部落到了中国女人们的身上，工资最低，事情最脏，最重，是RB人不愿意干的活；但是这对于中国女人们来说，只要有活干，她们已经很满足了。
　　RB人女性称呼都是加上老公的姓氏，读起来很复杂，所以青梅她们叫每个RB女性老工人统称“奥卡桑”，也就是大妈的意思。基本上，工作时间，青梅总是只让她做点轻活，很多事情，自己承包了；卡达桑也时常悄悄地给青梅带一些鸡蛋、面条，什么的，青梅曾拒绝过几次，但是每次青梅一拒绝，卡达桑就很不开心。后来，青梅为了不让老人不高兴，工作时间揽下的活更多了。老人似乎和青梅感情最好，这么多中国女人中间，老人最喜欢和青梅在一起，无论中途休息，还是吃饭时间，条件好的RB人吃饭的时候外卖送；条件差点的就是自己早上从家里带了，然后放厂里的蒸箱里，中午吃饭的时候，拿出来吃。这位老人应该是家庭条件不好的那类，她也是每天从家里带饭来，有时候，她会将自己饭盒里的鱼、肉，夹给青梅吃。
　　青梅在家的时候，从没做过饭，但是来到RB后，开始了学校烹饪，她知道，她不坚强没人替她坚强，她不勇敢，接下来的RB生活会很艰难。她将自己从国内带来的烹饪书翻了又翻，她学会了红烧猪蹄。说到这个猪蹄，还得是和她一起的向红的一个老乡给他们带来的，她们听说RB人根本就不吃这个，于是托厂里的RB人给她们带来廉价的猪蹄，对她们来说，这真的是太奢侈了。这道菜也应该是青梅常吃的，她觉得自己在RB能吃到荤菜真是不错了。其实原来她在家的时候，从来不吃这个，在家的时候，妈妈总是喜欢炖汤给他们吃，青梅是从来也不碰的，她觉得很油腻；但是没想到自己在RB的日子的里，竟然不挑食了。
　　
　　她开始了解RB人的习惯，知道了那个和她一起工作的卡达桑喜欢吃甜食，于是她开始学蒸馒头，到附近的平价超市买点打折后的豆沙和面粉回来，和其他的姐妹们找了一小袋发酵粉，照着书慢慢开始学着蒸馒头。宿舍里一共住了五个人，她们都来自不同的乡镇，每个人的脾气也不同，她们当中算青梅和香兰脾气最憨厚，所以，很自然的她和香兰很快成了好朋友。在香兰的帮助下，青梅第一次成功的做出了二十多个馒头，她将馒头装在一个小饭盒子里，带卡达桑带去。每次青梅给她带过去吃的，卡达桑也不忘了第二天给青梅带吃的，这样一来，青梅真的不好意思给卡达桑做吃的了，她总觉得卡达桑怎么这样呀？总是怪怪的，是不是她也看不起中国人？后来，在一次和其他RB人聊天的时候，青梅还特意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不过是将主人公重新换了名字吧了。那个RB人听后呵呵笑了起来，她告诉青梅，这是RB人的一种礼节。“原来是这样啊。”青梅误会了卡达桑。
　　以后，她开始将哥哥姐姐们给她从国内寄来的真空包装的海鲜，等分给卡达桑，告诉她，这些是纯中国的，是自己家鱼塘养殖的，和RB的不一样。卡达桑也总是乐呵呵地喜欢听青梅跟她讲中国的事情，从她眼神里，青梅感觉到了卡达桑对中国充满了好奇和向往，就像国内的中国人对国外的憧憬一样。空闲的时候，青梅开始从中国的首都BJ讲起，直到讲到青梅的故乡，开始是卡达桑一个人来听，渐渐的周围机器上的RB工人也开始喜欢听青梅讲中国，每到这个时候，就是青梅和中国姐妹们最自豪的时刻了。大家都跟着青梅的故事，回到了中国，毕竟青梅是她们中学历最高的，所以讲起中国来绘声绘色。有时候，会有RB插问到：“中国厕所有吗？浴室吗……”每每这个时候，大家都表情很严肃，她们都在想：“原来这些都是RB人对中国的印象吗？他们难道不了解新闻，还是他们根本就不想相信中国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是，不管怎样，虽然心里很生气，但是青梅还是心平气和的将自己带过去的照片给大家看，好好跟她们解释，这就是现在的中国。当初青梅来RB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只是将自己家拍了照片带来，如果自己想家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青梅的家是一栋三层小别墅，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古典、开朗两相宜，尖塔形斜顶，抹灰木架与柱式装饰，自然建筑材料与攀附其上的藤蔓相映成趣，经典而不落时尚。清新不落俗套，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连续的拱门和回廊，挑高大面窗的客厅，让人心神荡漾。简洁对称突显沉稳，各房间都为端正的四方形，功能的空间划分和位置布局体现德国式的严谨。文雅精巧不乏舒适，门廊、门厅向南北舒展，客厅、卧室等设置低窗和六角形观景凸窗，餐厅南北相通，室内室外情景交融。传承了中华传统建筑的精髓，保持着传统建筑融古雅、简洁、富丽于一体的独特艺术风格。以大自然为皈依，推崇儒教，兼蓄道、释，含隐蓄秀，奥僻典雅。
　　
　　“哇，青梅这是你家吗？”一位RB奥卡桑大很吃惊地看着青梅的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嗯，是的，可惜我没将我家的院子也拍来给大家看，我家的小院里长了很多花草树木，春天一到，真的很漂亮。”青梅看着RB奥卡桑们的表情，笑了，暗暗在想：“谁让你们看不起中国的。”
　　“真不错，真不错。”卡达桑连连称赞。
　　“以后有机会，请到中国来。”青梅可得意了。RB奥卡桑们，开始了对中国的全新的认识，对来中国打工的女人们的态度也略有不同。其实，青梅家，如果不是佘果遭遇车祸，现在家里应该还会更漂亮，这栋房子是很多年前佘果爸爸盖的。在家的时候，青梅也曾想过，将这栋房子卖了，重新找个简单点的房子住，反正佘果的腿好了后，路还长着呢，以后再盖；但是，佘祥雨说什么也不肯，这是他辛苦了一辈子的见证，他怎么舍得卖了呢。青梅看着佘爸爸，懂了他的苦，也就没有再提买房子的事情。
　　这天，刚下班，青梅换下了工作服，准备回家，卡达桑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