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良缘（12）

　　“想什么？在想什么？”梁剑看袁梦不说话便掰着她的手问，“没事哟，一个人在家挺好的。”
　　“是不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喝酒也没人管？”
　　“那当然，喝酒靠自觉，不用管，管也管不了。当然，你管我的话就行，听你的。今晚陪我喝白酒行吗？”
　　“不行，不小心喝醉了怎么办。喝红酒就可以。”
　　“好！听你的。”梁剑笑眯眯地望着她，“‘酒不醉人人自醉’，跟你在一起，不喝酒也会醉。”
　　袁梦这次没有躲避他的目光，也深情地望着他，抿着嘴笑。
　　“又放电了！噢，受不了了。”
　　“什么，是你先电着我的。”
　　“真的？被电着了？”
　　袁梦羞羞地低下头微笑，脸上满是红晕。
　　“一个人在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对不对？”梁剑话中有话，含情脉脉地盯着袁梦说。
　　袁梦不敢看他，转头看向窗户说：“一个人能去哪里，去旅游远一点的地方都不敢去，还能做什么。”
　　“一个人做不了什么，但一个人加一个人就可以做很多很多事了，对不对？”梁剑把袁梦的食指按个勾，然后自己的右手食指勾住说，“想去哪里玩，我陪你去呀。”
　　“真的吗？”袁梦用力拉了一下勾，“说话算话。”
　　“当然真的啦。想去哪里？想做什么？”
　　袁梦看着他，只咬着嘴唇笑不说话。
　　“想我所想吗？”
　　“你想什么？”
　　“我想……我想抱抱，咬你的唇。”梁剑看着她，眼光发亮喷着火花。
　　“你坏。”袁梦羞红了脸，不敢再看，心儿却狂奔乱跳。
　　“我没坏呀，你看，全身上下都是好好的。”梁剑嘻笑着，“去国外都不怕，陪你去，我可以当保镖。”
　　“国外倒是不想，想去首都北京。不过去北京的话又要很多时间。”
　　“都退休了，住几个月也没问题呀，可以慢慢走。”
　　“不是，蓝伟要一个星期去看一次他，觉得他怪可怜的，本应该享福的年龄却瘫痪了。”
　　梁剑心头酸酸的，她心里还装着那个他，唉，健康的人就不要吃病人的醋了，他松了拽着袁梦的手，站起来斟茶。
　　“去北京以后再去吧，我们先去走走‘秦汉古道’怎么样？可以一段一段地走走看看，一个月去一次。这样你家里养着的鸡呀鸭呀也没问题了。”
　　“行呀。我什么时候都行。”
　　“那说定罗！”袁梦欢快地看着梁剑，她并没有想得太多太复杂，觉得在这个年龄段里没有什么其他的念想，能够有一个蓝颜知己陪着出去走走说说话聊聊天那已经是人生大美，而且他是个有趣的人，见多识广，还可以打情骂俏呢，在两个人的空间里也无失大雅！别无可恋别无追求了，就算离去也不遗憾。
　　
　　“累吗？我们进亭楼歇歇。”梁剑朝袁梦说，“你就没想过离婚？离开他？”
　　袁梦看了看四周，拿纸巾擦了一下靠柱子两边的木条凳面，坐下说：“想过。可是离婚被伤害的第一就是我最爱的儿子——我生命的支柱；第二就是我的父母，我不想让父母难过，我希望我的父母好好地安度晚年。第三也不想让他的父母为了我们操心。其实他的家人一直都对我很好，像亲生的一样。”
　　“他的家人都对你这么好，说明你是个好媳妇。家庭的安宁是因为你独自在默默地忍受一切负重前行。”
　　“其实，他对我还是很好的，关心呵护，很爱我。只是他爱的方式不是我最想要的那种。怎么说呢，他是一个有强迫症的大男人，他说的你必须服从，不能有二！否则，他就会不高兴，甚至发脾气，这个有点难接受而已。还有一点因为你，你知道，在市场里我看见过你抱着你的女儿走在前面，她拉着一个男孩跟在后面，很温馨。”
　　“什么？唯一的一次竟然被你看见？没发现假装的，假像？你应该是隔着公路都能看见我和她之间的不协调，不合适！她跟我父母吵过架。本来我女儿出生后，我对家庭已经重视起来的了，自从她跟我母亲吵过后，我更是灰心了。她对两位老人都不好，没有尽到做媳妇的也要赡养公婆的责任。只对我好有什么用！她做不到爱屋及乌。”
　　“你也没想过离婚？”
　　“找不到你，离婚又怎样！麻木不仁地过着每一天。”
　　“在别人看来一切是那么美好，无懈可击，在假象背后的辛酸却无人所知，鞋子穿在脚上，只有当事人才明白是否合适舒服。”
　　“是呀，就像穿着高跟鞋走路，曲线流畅，舞姿优美，婀娜多姿，那种高窕雅致，谁见谁赞美。一般人都不能理会穿鞋人踮起脚走路的辛苦与艰难。”
　　“是呀，只能试过这其中滋味的人才能明白怎样的鞋才是最合适自己的，最舒心的。真正的鞋子可以换，但是婚姻却不是想改变就能改变的。在婚姻中谁都不是单一的个体，双方的家庭，家庭中的每个成员，你都要考虑，为了不伤害他人，不牵连他人跟着难受，只能自己委屈求全了。”
　　“我，此刻，真想拥你进怀里，给你慰藉。”
　　“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受的。说出来了心里亮堂。”
　　“所以有个知心人能体会，才是人间大美。”
　　“也许因为我工作用去太多的私人时间引起他的不理解难接受；而我又因为他不能为我工作上的事情排忧解难还不理解不支持我心生怨气，矛盾，不和谐就自然地产生了。他对孩子的功课又疏于辅导，我就更多事情要忙了。他工作之外也管买菜做饭，但洗衣洗碗搞卫生的清洁工作都是我忙。我爸跟我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照顾家庭照顾老人我都是尽心尽职的。”袁梦平静地述说着。
　　“我看到过你发表在教学杂志上的论文。那么多事情做还写文章？”
　　“哦？什么时候？我这几年很少投稿。”
　　“五年前吧，这些年学校规定‘坐班制’，我课余无聊就随手翻看堆在办公室书柜的报刊杂志看到的。后来一有时间就特意去找，但只找到四篇。写得挺好的。”
　　“我，也许为了转移压力吧，拿下本科后经常总结经验教训。”
　　“读涵授还是脱产读？”
　　“参加自学考的，那段时间好辛苦。”
　　“哇塞！”梁剑惊讶，微笑着竖起大拇指，“真佩服你的毅力。”
　　“没办法呀，调到了中学，你不学怎么应付得了工作？我，一开始用电脑的时候我就可以用电脑教学了。”
　　“我，离开你以后，已经变成‘井底之蛙’了。我到退休都没用过电脑上课。”
　　“你讲课讲得好不用电脑无所谓。可能城里和乡镇要求不同吧，我们学校要求必须用。”
　　梁剑看着袁梦，真的佩服到五体投地，由衷地说：“顶头膜拜！膜拜！”他觉得自己真的浪费了才华了。
　　“我写了几年，发表了十多篇吧。后来，因为发表文章参加评比竟然要交参赛费才能投稿，我就没写了。”
　　“我听说，这几年很多人拿钱买文章发表买奖。”
　　“可不是，我退休的前一年，我们学校查出来很多假论文假奖假证书。我的电子邮箱里经常有排版论文印发奖证书的广告。好可笑。”
　　“科研走假，真的太不严肃了。唉！这就是我不写的借口吧。”
　　“还说，自己偷懒，浪费了才华！你要写的话要比我写得好的。”袁梦点了点梁剑的肩膀，“我好像是天生的教书的料，不管情绪怎样，只要一进了课堂，我立马可以投入教学的意境中。”
　　“对生活没有了渴望的人哪有动力呀。”梁剑看着她，好想牵起她的手，幽幽地接着说，“呵呵，在课室这个环境里，这就是‘触景生情’，你爱这个工作，心情自然被感化，所以教学经验里就有‘意境导入’这一环。”
　　“其实，感觉我的教学经验都是在你身上学到的。”
　　“真的？在我身上？这里，这里，还是这里？”梁剑抓住袁梦的手按着自己的各部器官比划着，然后停留在唇间亲了一下再握在手心里，“只听过我两节课而已，就学到了精髓，那是你自个儿聪明灵巧。”
　　“是这里，精髓在这里。”袁梦转过身另一只手轻轻地按了按梁剑的胸膛，收回来时停留在他的腿上，说，“得到了启发就可以举一反三了。”
　　袁梦的手主动伸过来抚摸他的胸膛时，梁剑已经满血复活，他右手顺势牵引着腿上的手按向胯部，轻声说：“精髓在这里。”
　　“哎……”袁梦一惊想缩回却被按住，下意识看了看周围，幸好旁边没有游人，也许刚才选择在这里歇息就看中了这地方很安静，不会被打扰惊动。她抬头看看梁剑，双眼电花闪炫，便抿着嘴不说话，沉浸在意境中。
　　“昨晚没能成功，现在有感觉了。”梁剑声音颤抖着说，“回旅店吧。”
　　“现在？这么远，去到早缩了。”袁梦低着头微笑。
　　“来，坐这来。”梁剑转换了坐姿示意袁梦坐到他前面，他从背后双手环抱袁梦，贴着她的耳根小声说，“昨晚是因为太紧张了，不，应该是被你的电话吓着了。”
　　昨晚？昨晚，他们俩吃了晚餐，然后出去散步，然后陪他去定旅店，然后他送她到房间，然后拥抱了她吻过嘴嘴，就在准备脱衣的关键时刻，袁凤姐的电话来了！
　　袁凤：“你忙什么呀，那么久才接电话，吓我一跳。”
　　“没有，手机放房间里，我在阳台。”
　　袁凤：“你跑步去拿手机呀？小心地滑，紧张什么。哎，我跟你说，蓝伟的二嫂不是一个人吗，我对门那个陈教授想找个老伴，你有她电话吗？问问看。”
　　“这个，没什么可能吧，蓝伟二哥都走了几十年了二嫂都没改嫁，现在孙子孙女都那么大了，都六十来岁的人了还嫁什么，不好问。”
　　袁凤：“那个陈教授挺好的，七十多岁这样，身体健康，他女儿也希望他有个人陪伴，顺便照顾他的衣食住行。随便问问吧，你姐夫也说可取的。要不你把她的电话给我，我来说。”
　　“姐夫还在你们小区门口当保安吗？”
　　“是呀，他说退休后有事做着更充实。反正他这个老公安做保安最合适了也不辛苦还多份收入。”
　　……姐妹俩喋喋不休地说着聊着，把梁剑晾在一边，他知趣地摆摆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