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野人巢穴

　　东方卓低声命令：“小龙，爱爱，奇奇，我们跟着野人，不要掉队！”
　　为了避免脚步声惊动野人，孩子们和野人隔了几十米远，不敢离得太近。
　　经过野人砍的那棵大树时，东方卓问：“奇奇，这是棵什么树啊？野人用蘸了它的汁液的箭一射狗熊，狗熊就死了！”
　　奇奇说：“这是世上最毒的树，叫作见血封喉。它皮下的汁液有剧毒，人和动物若被涂有这种毒汁的利器刺伤即死，所以叫‘见血封喉’。箭头蘸了见血封喉的毒汁，取之射野兽，野兽中箭三步即亡，但兽肉仍可食用。”
　　柯小龙和黄爱爱听得毛骨悚然，不禁离见血封喉远了几步。东方卓点头叹道：“野人知道用见血封喉对付狗熊，说明他们的智商不低；我们和他们打交道，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孩子们隐形尾随着野人，穿过东南方向的那片树林，来到了一块长满了矮树、荆棘和灌木丛的空地上。野人们走到空地中央的一片矮树林里停了下来，脑袋身影晃动了一阵，突然全部消失了！东方卓等人大惊失色，急忙飞奔过去，只见矮树林里有一个巨大的竖井状溶洞，直径约五十多米，黑洞洞的，深不见底。因为没了野人，东方卓命令现身。大家趴在洞口往下一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洞里漆黑一团，好像是一个无底深渊！
　　洞口的石壁上，斜插着几十根石桩，圆的方的都有。每根石桩上都用绳子固定着一条小孩胳膊粗的藤萝，长长地垂向洞底。野人们一定是带着他们的猎物，攀着藤萝，下到洞里去了。
　　孩子们爬起来，商讨对策。东方卓说：“毫无疑问，这里就是野人的巢穴，雯雯一定就在里面，我们要下去救她！”
　　黄爱爱畏惧地说：“我们真要下去救雯雯啊？那些野人，个个跟巨人似的，我们打得过他们吗？还有，这个洞这么恐怖，深不见底，神鬼莫测，我们进得去，出不来怎么办？”
　　柯小龙说：“爱爱你别怕，我们能隐身，会飞行，还有武器，对付这些尚处在原始社会的野人，绰绰有余！这个洞，野人能进去，我们就能进去；野人能出来，我们也能出来！”
　　“小龙说得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不进野人洞，又怎么能救出雯雯呢？”东方卓沉思着说，“我们飞下洞去，随时隐身，见机行事，尽量不和野人发生冲突。找到雯雯，立刻撤离！”
　　黄爱爱嘟着嘴巴道：“你说得容易，难道雯雯就没有野人看守吗？”
　　“有看守我们可以想办法把他引开啊！”东方卓面色坚毅地说，“总之我们一定要找到雯雯，要出来一块出来，要死一块死！”
　　“对，无论生死，我们都要和雯雯在一起！”柯小龙也豪气奔涌地说，“爱爱，如果你怕死，你可以不下去，让奇奇陪着你。”
　　“谁说我怕死了！”黄爱爱瞪了柯小龙一眼，“你们下去，我肯定下去！你们俩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跟着。”
　　东方卓快意地笑了，命令道：“好，现在意见统一了。奇奇，你在前面探路，用眼睛照明，我和小龙、爱爱在后面跟着！”
　　“遵命！”奇奇答应一声，纵身跳进洞里。
　　跳进洞的同时，奇奇背上的螺旋桨打开了；不然它就会像块石头一样，直落到底。奇奇往下飞了一点，两眼放出蓝光，将下方照亮；扭头朝上面喊道：“可以了，你们下来吧！”
　　东方卓、柯小龙和黄爱爱按下蓝色健，头朝下飞进洞里，跟在奇奇后面，慢慢地朝洞底飞去。透过奇奇眼中的蓝光，他们看见了陡峭湿滑的洞壁以及供野人攀爬的长长的藤条，洞壁上有很多褶皱、坑坑洼洼的，像是刀砍斧凿的痕迹。
　　突然，洞壁上飞起一群小小的黑影，唧唧喳喳地在空中穿梭盘旋，冲撞着东方卓他们的身体。
　　黄爱爱惊恐地问：“这些会飞的小怪物是什么？它们会咬我们么？”
　　奇奇说：“不会。这些都是栖息在洞中的金丝燕和蝙蝠，它们是不咬人的。”
　　柯小龙顺手抓住一只金丝燕和一只蝙蝠，递到黄爱爱面前：“爱爱，你不是喜欢小动物的吗？这两只送给你，你逗它们玩儿！”
　　黄爱爱一把推开：“去去去，也不看是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谁有心情玩啊？”
　　柯小龙只好把金丝燕和蝙蝠放了。东方卓感慨地说：“野人有金丝燕和蝙蝠为伴，倒也不至于寂寞啊！只是我有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袭击我们，抓走雯雯呢？”
　　这个问题小龙、爱爱和奇奇都答不上来，只好保持沉默。
　　孩子们往下飞了一两百米，终于看到底了，下面是一个长长的溶洞，这个洞口只是一个超大的天窗。洞底有很多巨石和土堆，几十根粗长的藤条无声地垂在那里。土堆上还有一些大脚印，显然是野人留下的。
　　大家慢慢地降落在土堆上，站稳后抬头一望，太阳出来了，洞口云雾缭绕，矮树葱茏；阳光像瀑布似的垂落下来，雄浑壮观。柯小龙环顾了一下四周，问：“老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东方卓说：“跟着野人的脚印，往里走！”
　　这个溶洞空旷绵长，有几人多高。孩子们沿着野人的脚印向纵深挺进。洞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柯小龙皱着眉头问：“什么味儿啊？这么臭！”奇奇笑道：“还用问吗？当然是金丝燕和蝙蝠的粪便气味啦！”话音未落，柯小龙就一脚踩在一堆黄褐色的软软的鼓包里，登时臭气四溢，闻者掩鼻。黄爱爱吃吃地笑道：“小龙，你踩着金丝燕和蝙蝠的粪堆啦！”忽然，又有几坨淡白色的燕子粪落在东方卓和黄爱爱身上。柯小龙转而笑起他俩来。奇奇忙从地上扯了两把青苔，把他们三个身上、脚上的粪便擦拭干净。
　　洞顶有数不清的石钟乳，有的像寒冬里北方屋檐下挂着的尖尖的冰棱，有的却层叠生长，连绵成片，像是植物的化石。两边的洞壁上，还有多副岩画；有反映野人狩猎的，有反映野人用篝火烤肉的，又反映野人载歌载舞的。还有一副画，一男一女两个年轻的野人面对面手牵手站着，羞答答地低着头，显然是在谈恋爱！这些岩画虽然是粗线条勾勒出来的，却也活泼有趣，栩栩如生。
　　走了一里多路，迎面出现了一堵岩墙，墙上长满了青苔，仿佛涂了一层绿漆；墙后有一片亮光，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东方卓立刻命令：“野人的老巢到了，大家隐身！”
　　孩子们隐身前行。转过那堵岩墙，眼前的景象突然让他们头晕目眩！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洞中大厅，厅里大概聚集着上千名野人。大厅正中，有两道光柱凌空而下，直刺双眼；这是洞顶的两个天窗，高达一百多米，像是巨人的双目，雪白的光柱即由此贯入。野人们还举着百余个松树火把，嗞嗞地燃烧着，照得厅里亮堂堂的，与洞外的白天无异。
　　这个厅可真叫大！面积与北京奥运会的标志建筑“鸟巢”有得一比，可以停十几架巨型波音喷气式客机。大厅四周以及更远的地方，大大小小有一两百个岩洞，洞口还有石门，就像陕北地区的窑洞一样，应该就是野人的卧室。大厅里有许多石桌、石椅和石凳，更有许多烟熏火燎的痕迹。野人们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坐着的，有站着的，聚在一起或大声喧哗，或谈笑风生，或交头接耳，像是在等待开会。青壮的野人都带着弓箭、佩刀等武器，年少的野人有人类的成人那么高，在厅里跑来跑去，嬉戏打闹；有的年轻的女野人怀中还抱着婴儿，野人婴儿有人类五、六岁的孩童那么大，有的闭着眼睛吃奶，有的圆睁着双眼，好奇地四处张望。
　　野人打来的猎物，野猪、狮子和狗熊整齐地摆放在野人前面的地上，猎物后面是一个高台，相当于人类会场的主席台；这是一个天然石台，有西方的拳击擂台那么大，两旁有供野人上下的石梯，石梯是野人雕凿出来的。石台上有一大两小三把石椅，大石椅居中；上面都铺着虎皮；石椅的左右两侧各立着一根石柱，显然也是野人栽上去的。
　　孩子们悄悄地走到石台前，好奇地打量着野人们。他们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野人看不见也听不见他们，自然意识不到他们的存在。
　　忽然，东南面一个最大的岩洞两扇闭合的石门缓缓而开，洞里走出来四个野人。前面是一年长的男性野人，眉毛胡子都白了，面相古板，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藤鞭。他身后是一对中年夫妻，男的系着虎皮，腰悬长刀，魁梧健壮，威风凛凛；女的也系着虎皮，高大丰满，仪态端庄。后面是一个漂亮的野人少女，腰系豹皮，身材曼妙，婀娜多姿。
　　年长的野人显然是管家，他走到高台前，将手中的藤鞭“叭、叭、叭”甩了三声脆响，然后拉长声音喊道：“袁耶大王、袁朱王后、袁雪公主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