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识野人真面目

　　柯小龙捡到枪跑过来，笑嘻嘻地问：“老大，你饶这两头畜生不死了？”
　　东方卓说：“我从来就没想杀它们。它们提供了野人的消息，就在前面那片山谷里。我们走！”
　　穿过正前方的那片树林，一片开阔的山谷展现在孩子们面前。山谷正中，是一条清清的小河；河面较宽，河水不深，河底的石头清晰可见。澄清的河水泛起花纹般的微波，潺潺地响着，穿过茂密的树林，向山谷外面流去。
　　小河两岸十分空旷，有碧绿的草地，有矮小的灌木丛，还有大片大片的空地，乱石成堆，寸草不生。山谷四周，绵延至山上，都是郁郁葱葱、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山谷边上，就有很多粗壮挺拔，亭亭如盖的大树，树高从十几米到几十米不等。树木之巅，有一群猴子，攀着树枝，荡来跳去，身轻似燕。其中还有几只母猴，怀抱幼仔，毫不费劲地在树巅之间翻腾跳跃。东方卓等人一来，猴群便呼啸一声，扶老携幼地窜向密林深处。
　　东方卓一行走出树林，沿着山冈朝山谷前进。大自然的景观，幽险雄奇，鬼斧神工，他们边走边叹。走着走着，树林里忽然冒出一群梅花鹿和一群羚羊，三三两两地来到河边，悠闲自得地喝水，吃草；碧波粼粼的河水像镜子一样倒映着天上的白云以及喝水的鹿和羊的身影。
　　孩子们走到梅花鹿和羚羊中间，好奇地打量着它们。它们也坦然不惊，只顾低头吃草，喝水。黄爱爱兴奋地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它们非但不恼，还回过头来，伸出舌头舔弄黄爱爱的小手。
　　柯小龙调皮，一按蓝色键飞起来，骑到领头的那只体格健壮的梅花鹿背上，按住它的脖子说：“奇奇，给我照张相！”
　　机器人的眼睛具有照相、摄像功能。奇奇眨眨眼睛，照了几张柯小龙骑鹿的英姿，存储在脑内。
　　突然，柯小龙骑的这头鹿双耳一竖，发出一声低沉的长鸣；所有的梅花鹿和羚羊都把耳朵竖了起来。紧接着，这头鹿撒开四蹄，朝河对岸奔去。柯小龙吓得赶紧飞起来，像信号弹一样，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落在地上。其他的梅花鹿和羚羊都争先恐后地蹚水过河，向对岸狂奔。一时间蹄声杂沓，水花四溅；刺破了小河的静寂。
　　黄爱爱惊奇地问：“它们这是怎么了？”
　　东方卓说：“它们一定是预感到了什么危险！”
　　“哪来的危险？”柯小龙不以为然，“这儿除了我们，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话音未落，身后的树林里窜出十几头野猪，哞哞地叫着向他们冲来。孩子们慌忙避开；柯小龙撇撇嘴说：“不就是一群野猪吗？有啥好怕的！”但他的眼睛很快就睁圆了，因为野猪后面还跟着两公两母四头狮子！
　　狮子昂着头，凶猛地追逐着野猪；母狮敏捷的身姿有如猎豹，雄狮长长的鬣毛像是飘动的旗帜。东方卓不想惹麻烦，当即命令：“大家隐身，离狮子远点！”
　　刹那间孩子们就消失了，他们站的地方只剩下空气。狮子们只顾想着鲜美的野猪肉，也没太注意这几个孩子，不见了就不见了，也没想去找他们。
　　捕食的狮子现身了，梅花鹿和羚羊跑得更快了，像一阵旋风似的钻进了树林。野猪们也在拚命奔跑，唯恐成为饥饿的狮子的美餐；在快接近树林边缘的时候，树林里突然飞出一阵箭雨，野猪们纷纷中箭，倒在地上乱滚。
　　这些利箭和袭击东方卓他们的飞箭一模一样！
　　“野人！”空气中的孩子们失声大叫。东方卓通过头罩中的麦克风发布命令：“小龙，爱爱，奇奇，野人就要出现了，我们靠近树林，注意观察！”
　　孩子们像隐形的精灵一样跑向树林边，紧张地盯着羽箭射出的地方。他们虽然彼此看不见，却能通过无线电保持通话；更重要的是，他们对周围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中箭倒地的野猪有的负痛难忍，嗷嗷乱叫；有的被利箭射穿心脏，已然毙命。跟在野猪后面的狮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它们停了下来，围着地上或死或伤的野猪转着圈子，又狐疑地望着树林，寻思是什么人抢在它们前面捕杀了它们追逐的猎物？
　　正彷徨间，树林里又射出一排利箭。四头狮子每只身上都中了好几箭，好在它们皮肉厚实，只是受了轻伤，仍能行走自如。它们很生气，奔跑跳跃着，朝着树林咆哮怒吼。又一阵利箭飞来，狮子身上的箭矢更多了，毛蓬蓬的像是刺猬一般。就在这时，树林里涌出了一群绿色的野人！
　　野人大约有一二十个，都是青壮的雄性，个个腰间系着兽皮，手持弓箭，腰悬佩刀；一副原始社会狩猎者的模样！
　　野人身高都在两米以上，只比姚明略矮一点；皮肤像树叶一样绿，眼睛也是绿的，遍身绿毛，而非此前人们猜测的棕红或黑褐色的毛发，那些毛发一定是棕熊和黑熊留下的。它们身材魁梧，体格健壮，两条腿很长，有碗口粗细；手臂稍短一点，十分粗壮，手掌和脚掌都很大。野人都长着一块大脸，上宽下窄，额头较低，眉骨像猿人一样凸着；眼睛不小，圆溜溜的，眼珠是绿色的，就像欧美的白人一样；鼻梁不高，但也不塌，嘴巴有点突出；身后的兽皮平平的，没有蓬起，说明它们没有尾巴。
　　狮子见到野人，本能地露出了尖利的獠牙。它们感到愤懑和恐惧，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正在追逐猎物的它们竟然成了野人的猎物！箭伤的疼痛一阵阵地袭来，想到野人赐给它们的这一身毛蓬蓬的箭矢，狮子们就怒不可遏，怎么着它们都是丛林之王，这帮野人仗着个子大，会射箭，就把它们整得这般狼狈！是可忍，孰不可忍？狮子们嘶吼着，跳跃着，疯狂地朝野人扑去。
　　野人们“哗”地散开，扔掉弓箭，拔出佩刀，每四、五个人围住一头狮子，叉开腿，弯下腰，相互配合着与狮子搏斗。狮子每次纵身一扑，被扑的野人便往后退，它身后及两侧的野人就趁机砍它刺它。斗不多久，狮子身上的箭杆都被削平了，而且背部、腹部和屁股上又添了好多血窟窿！四头狮子就像是被逼到墙角的困兽，瞪着血红的眼睛，狂吼乱叫着，和野人拚命。蓦地，狮子们都直起腰身，舞着前爪，像人一样向野人猛扑。被扑的野人这次没有后退，左手挡住狮子的前爪，右手对准它的心脏猛刺一刀；狮子立刻僵住了，圆睁着双眼，一动不动。其他的野人一拥而前，都把自己的刀插在了狮子身上；狮子两眼发直，登时殒命。四头巨狮就这样被野人猎杀了！
　　野人们都哈哈大笑，举刀欢呼。除了最后被扑的野人胳膊上有些抓痕，其他的野人都毫发无伤。就在野人围着四头死狮又蹦又跳，欢喜雀跃的时候，前面的树林里又踱出来四头一人多高的狗熊，两头棕熊，两头黑熊，是雌是雄看不出来。野人们一下子安静下来，拾起地上的弓箭，站成两排，弯弓搭箭，严阵以待。
　　狗熊们是被狮子和野猪的血腥味引出来的，它们看到野人，不禁两眼放光，嗷嗷直叫；此刻它们正饿得头昏眼花呢，前面的食物显然多过预期，这下它们可要饱餐一顿了！狗熊们扭着肥胖的身体，迈着短腿，甩开膀子，一步一步地朝野人紧逼过来。
　　隐藏在野人旁边空气中的东方卓等人认为，野人会采取刚才对付狮子的同样手段对付狗熊，即先射伤它们，再多人围猎；就都一声不吭，静悄悄地等待好戏开场。
　　两头棕熊和两头黑熊急吼吼、雄赳赳地走近了，它们大概觉得森林里没有对手，所以旁若无人，大摇大摆。就快到野人弓箭的射程之内了，野人们要放箭了！但是没有，利箭并没有飞起来。领头的野人对身边的两个同伴耳语了几句，三人迅速跑到一棵大树下，挥刀砍起树干来。
　　那棵树有近三十米高，树干粗壮，一个人都抱不过来。树顶枝繁叶茂，下面却是光秃秃的，没有枝杈；树皮很厚，疙疙瘩瘩的，粗糙难看。
　　棕熊和黑熊越来越近了，野人的羽箭终于飞了起来。面对这些锋利的箭矢，狗熊们竟艺高胆大浑不怕，挥掌打掉了一批，张嘴咬断了一批，扎在身上的羽箭都被它们拔了下来，“喀吧，喀吧”，折成了两截。狗熊的皮实在太厚了，肉实在太紧了，野人的羽箭根本伤不了它们！
　　棕熊和黑熊来势汹汹，不可阻挡。野人们略显紧张和害怕，连连后退。他们都把希望寄托在三个砍树的野人身上了，眼光不断地往那边瞟。这时，领头的野人已将那棵树砍出了乳白色的汁液，他的两个同伴抽出四支羽箭，将箭头在乳汁里蘸了个遍，挺身上前，扣箭上弦，弓如满月，“嗖、嗖、嗖、嗖”，四支利箭像是四条直线似的向狗熊飞去。
　　因为距离很近，四头狗熊全部中箭。它们毫不在意，仍旧将羽箭拔出来，折为两段。可是突然，它们的身体麻木了，四肢发凉发僵，头嗡嗡作响，脚上像是绑了沉重的石头，很难抬得起来。勉强走了三步，脑袋陡然失去了知觉，心脏也停止了跳动，“咕咚”一声栽在地上，一命呜呼！
　　野人们跳跃着欢呼起来，相互拥抱、握手、击掌，高兴成一团。领头的野人打了声唿哨，树林里又冒出来几十个野人，男男女女都有，手里拿着绳子和扁担。女野人比男野人矮半头，也只在腰间系了一圈兽皮，上身袒露着，乳房硕大饱满，乳阜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绿毛，奶头呈浅红色，长长地凸着，像是哺过乳的样子。
　　野人们把狗熊、狮子和野猪四马攒蹄地捆起来，每两人抬着一头狮子和野猪，每四人抬着一头狗熊，欢天喜地地朝东南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