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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作品名称:千古一商      作者:胡新建      发布时间:2020-06-11 22:01:57      字数:6312

  赵孝成王将要派使臣去秦国订约,割六城以议和。
  上卿虞卿赶忙进宫来问赵王,道:“大王,臣有一事不明,暴秦攻我赵国,是打疲了才撤回,还是出于怜惜您大王才不再进攻的呢?”
  赵王眼睛一眨,稍顿,看着他道:“虞卿难道不知,暴秦侵我,从来就不遗余力,哪有丝毫怜惜之意?自然是打疲惫了才撤回的。”
  “哦,大王。”虞卿故作若梦初醒一般,“那既然暴秦是倾尽全力来攻我赵国,尚不能夺我一寸土地,结果打得疲顿而退。可现在,大王却要把暴秦动用千军万马不能夺得的土地拱手给予它,这岂不等于助虐暴秦来攻打自己吗?倘若明年暴秦再来攻我赵国,那大王还能拿甚么来拯救我赵国呢?”
  赵王一时语塞,遂想了片刻,仍是担忧地,道:“若不予六城,暴秦势必暴怒于我,亦定会不惜一切地来攻我赵国。那虞卿说说,如此寡人该当如何办才好?”
  虞卿不急不忙,慢慢地分析给赵王听:“大王,俗言道,强大的善于进攻,弱小的不能防守。如今我赵国平白听任暴秦摆布,让它毫不费力得了六城,如此,就会使暴秦愈发强大,而我赵国会愈发削弱。若真任由越来越强大的暴秦来割取我越来越弱小的赵国,那么,秦势必得寸进尺,还将会年年来谋取我赵国土地,决然不会停止。要知晓,大王您的土地是有限的,而暴秦的贪婪却是无限的。您想,我赵国一旦拿有限的土地去喂食无限的贪婪,最终之结果会如何?是否很快就不会再有赵国啦,大王——”
  赵王当用心听着,微微转动起大脑,忽愣片刻后,居然还是忧心忡忡地,道:“虞卿,理当如此说,应该不错。可依寡人看来,不予六城,若暴秦果真再来侵犯,那我赵国能拿甚么去与它强秦拼杀呢?恐其结果,亦不会比现在更好吧?”
  虞卿连忙立直身子,觉得必须坦言了,于是便铮铮有词地道:“大王,臣是如此想的,我赵国不给暴秦土地,并非主张绝对地不给。暴秦不是向大王您索取六城嘛,那大王,您是否可以拿此六城用来送予齐国?您想,齐与秦是世代仇家,它若获得六城,就可以同我赵国合力攻打暴秦了。如此,齐王听了您的计谋,定然不会等到我使臣告辞,就会答应出兵。大王您因此虽将六城给予了齐国,却完全可以从进攻秦国之中得到足够的补偿,如此,不仅我赵国与齐的深仇大恨可以报复了,而且更可以向天下诸侯显示大王您的大有作为了。若再把赵、齐结盟的事传扬出去,那么,我赵军尚未到达边境,亦定然会看到秦国使臣携带着贵重大礼,反而来向大王求和了。到那时,韩、魏一旦知晓,亦就会对我赵国刮目相看,由此,大王您就可一举而与三国缔结友好,再与秦交涉谈和岂不就是掌握主动了嘛。”
  赵王慢慢咀嚼着虞卿的一番话,不禁陷入了沉思。
  虞卿说的没错,秦亡赵之心不死,就是给它再多的城邑亦无用,不但徒损己方实力,更助长了秦王的野心和凶蛮,到头来,还是成为暴秦的刀俎之肉。若将六城用来贿赂其它诸侯国,共同合纵抗秦,或许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此招虽险,不妨可以一试……但,赵王还是有些迟疑不决,赶紧,他又极快速地寻来相国密谋商议,立马得到了平原君的认可。于是,赵王就让虞卿速速去拜见齐王,与齐王商洽合纵攻打暴秦之事。没过多久,魏国得知赵、齐已经结盟,就紧忙派使臣赶来请求与赵国合纵盟约。赵王当然喜不自禁,随即又召见虞卿入宫,再想听听他的意见与计谋。
  见到虞卿,赵王一开口,便喜滋滋地道:“虞卿,魏派使臣来请求合纵盟约啦。”
  “哦。”虞卿“哦”完之后,就给了赵王一句否定,“魏错矣。”
  “嗯?”赵王出乎意外,便一愣,随之放下笑脸,道:“嗯,寡人本来亦未答应它呢。”
  不料,虞卿接着还是一句否定:“大王错矣。”
  赵王遽然懵懂了:“虞卿,寡人糊涂了,魏请求合纵,你说魏错矣。寡人说没答应它,你又说寡人错矣。那……既然如此,那么,那么合纵盟约是终归不可以的了?”
  虞卿不慌不忙,决然道:“大王,臣听说啊,小国跟大国一起办事,有好处就由大国享用成果,有坏处就由小国承担灾祸。现在呢,是魏以小国的姿态情愿担当灾祸,而您呢,是以大国的地位不想享用成果。所以臣说大王错矣,魏亦错矣。大王,臣以为,合纵盟约对我赵国极为有利,当然可以。”
  赵王适才释怀,连忙展露出了笑容:“好。”
  于是赵国当即与魏国使臣签立了合纵盟约。同时,赵国很快又与楚国结好,将灵丘封给楚相春申君黄歇,还携重金派使臣去韩、燕两国,亦与他等极力交好。在国内,赵王深知一旦与暴秦毁约,必然导致秦王更为疯狂的报复性攻伐,因而,他赶紧让相国平原君动员举国上下积极备战,储备粮刍,重整军事,誓死抗秦。
  秦昭襄王得知赵国公然撕毁合约,拒不交城,居然还与其它诸侯合纵抵抗他大秦,立感大被戏弄,极为震怒,发誓定然要让赵孝成王为此付出灭亡的代价。
  但见,在高大的章台宫内,秦王瞠目站立在庞大的模形泥盘前,劈手一指泥塑的邯郸城:“武安君,寡人旨令你为伐赵主将,必须把邯郸给我拿下!”
  浑身乏力的白起,微睁着三角眼,望着秦王,须臾,他方才面呈难色地低声言道:“我王,时机错过了。”
  秦王似乎没有听清,抑或以为听错:“甚么?武安君在说甚么?”
  白起双眼闭合了一下:“臣是说,我王已经错过了攻打邯郸的最佳时机。”
  秦王当即眼眉一横,异常自负地,道:“嗯?武安君这是何意?寡人攻打邯郸随时可以,何来甚么最佳时机?”
  白起不敢答言了,选择了一时沉默。对于再度伐赵,他似乎并不看好,或许心里还抱有一股怨气,情绪抵触,恐就是对范雎罢兵休整的大为不满。
  秦王见白起好一阵不吭声,眉头遽然一皱,冲着他大声道:“武安君有话不说了?寡人很想听听,听听寡人究竟如何错过了最佳时机。”
  白起“咯噔”了一下,稍顿了顿,又谨慎地看了一眼秦王,方才言道:“请我王莫怪罪于臣,可否?”但见秦王不置可否,没有回声,他便更为小心翼翼,缓慢言道,“我王请想,长平之战后我军势头正旺,赵军之主力尽失,赵人亦惊恐万状,民心又极端不稳,几无抗衡之力,灭邯郸只是瞬间之事。然经这半年有余修整,老廉颇统军守城,招兵买马,早已重整旗鼓。本来赵人尚武之风尤盛,如今不断强化操练,虽多有老幼者,然青壮将卒均是择举国之精锐数十万,士气更是与日俱增,愤懑之恨大盛,众志成城,上下一心,拼死战斗,若想要灭之,难矣。”
  白起一番话,明显抱有悲观态度,此亦不足为怪,困兽犹斗、狗急跳墙、绝地求生、背水一战,都是没有退路的赵国所能做出的抉择。故,号称战神的白起将再次伐赵当视为险途亦不难理解,因为白起之于赵国等于魔鬼,等于死神,等于杀无赦,赵军投降只是死路一条,且斩立决,或许只有顽强抵抗才能得以求生,置于死地而后生。亦就是说,担当灭赵重任,此时,白起并非秦王的最佳人选,反而可能是最差人选。
  秦王可哪里愿听白起的丧志胡言,立马气壮凛然道:“赵之士气再盛,焉能胜过我之大秦壮士!只要你武安君主将统率千军,攻灭邯郸定是轻而易举。武安君,不必去长赵敌志气。寡人坚信,我大秦之大军必将势若破竹,扫赵军若尘埃一般,毫无障碍可言。”
  白起焉敢再拂秦王之盛气,然想到自己出征实在不利,便只能硬起头皮,继续一番有气无力的感叹:“我王,今非昔比啊。臣斗胆而言,当今之时,赵未可伐也。赵虽长平战败,但此战中赵军表现出来的顽强战力,确实给我军造成了严重损失。我军虽大胜于长平,然损伤亦过大半,遂造成国内财力、兵力之空虚。更何况,我大军长途远征,需跨越千山万水,战线又过于太长,加之我军连续作战,早已疲惫不堪,补给线亦是困难重重。至于邯郸,城高兵众,更有廉颇战略上的固守经验,决然不是轻易能攻打下来的。若我军倾巢而出,恐一旦被赵军与其它诸侯盟国内外夹击,那我大秦之军……势必危矣,甚至可能……可能会……败。”
  白起越说声音越低,他是不想让秦王过于反感,但又要表明清楚自己的态度,灭赵艰难,不是一般地艰难,甚至会出现灭赵不成,反受其害。其实,他还有一肚子的委屈和怨言,心里不断责怪秦王的当初草率,如何会听从范睢之言,退军还师,失却了一次灭赵的大好时机?自然,还有更重要一点,因此而极大侵犯了他白起大军的根本利益,使得跟随他的众多将卒失去了一次极好立功擢升的机会。但白起忽略了最要命的一点,亦是作为武将的局限,如此,他必然会与秦王、范睢的全局谋略发生最强烈的冲突。白起根本就不知晓,亦不会知晓,范睢所奉行的“远交近攻”对秦王来说,首先是一种政治与外交的策略,战争,亦就是白起的战争只能成为实现它的一个手段而已。
  这不,秦王当即脸色一沉,更加盛气凌人,厉声道:“危言耸听!寡人真是难以置信,战无不胜的武安君甚么时候开始畏手畏脚了?此可有辱你常胜将军的声名啊。武安君,你怕?寡人都不怕,你怕甚么?寡人还是坚信,大秦之大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现在寡人只是想问武安君,你何时能出函谷关,进发邯郸城?”
  白起无法再说甚么,亦不能再说甚么了。须臾,他突然跪地叩首道:“我王,恕臣之罪。白起恐不能为我王出征了。前些日,臣就已旧伤复发,疼痛难熬,难以远途跋涉,挥师邯郸,替我王效命于疆场。臣当该死。”
  秦王一个惊愣:“哦?”惊愣过后,他急忙蹲下身去,仔细观察起白起的神情来,方才发觉他确实有些病恹恹,脸苍白,眼无神,萎靡不振。
  或许正如苏代说的,秦国有的是征战沙场的猛将大将。秦昭襄王眼看白起患病,无法出征,于是赶紧寻来范睢商议谋划,遂决定旨令五大夫王陵为主将,将秦军分三路向赵国进发。左路司马梗率十万秦军进攻韩之太原,占据上党地区,牵制赵北方主力不让其南下;右路挥师十万增兵南阳,以拒魏楚联军;中路则由主将王陵亲率二十万大军,直奔赵都邯郸。
  看来,秦王压根没把赵国放在眼里,上将军不能出征,只派了一个五大夫担当四十万大军的主将,自信有过之无不及,以为随便如何就能把邯郸给灭了。
  伊始,王陵军确实势若破竹,到十月底,邯郸外围最后的屏障武安关、皮牢关都被秦军攻陷。十一月,王陵四十万大军长驱直入,从东、南、北三个方向兵临邯郸城下,将赵国都城围得水泄不通。
  寒风呼呼,铁蹄踏踏。
  邯郸城外,王陵军营寨绵延数十里,戈戟蔽日,军势极盛。在西门、南门三里外,主将营寨,王陵的将旗猎猎飘扬。
  可惜这一次,秦昭襄王轻敌了。
  赵国此番敢大胆毁约,已然做足了坚守邯郸的准备。长平一战,赵军四十万精锐损失殆尽,赵王自知无力与秦军野战,于是干脆坚壁清野,全然放弃了外围所有城邑,集中力量,死守邯郸,故王陵军能够快速轻松地扫除外围多个城邑。赵国人豁出去了,怀揣对秦军的刻骨仇恨,同仇敌忾;邯郸人这回拼了,面对秦军个个都是杀人狂,投降就是个死!不降,或许可搏一线生机。
  年过六旬的老将廉颇,再次紧急加固邯郸城防御工事以应对秦军的攻城。在军事备战的同时,相国平原君积极四方邦交活动,派出使臣出使列国游说,寻求各诸侯国对赵国的援助。如今,赵国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是坚守都城了。
  王陵大军挟势而行,遂以武安关为基地,开始四面围攻邯郸。
  一身铠甲的王陵,威风凛然,站在战车上,望着邯郸周边被赵人尽毁的万顷良田,已是一片枯槁,荒凉,不由脑中闪想起强秦的一路凯歌。秦昭襄王二十九年攻取楚都城郢,三十二年夺得魏都大梁,现在,自己已经兵临城下,在赵之主力于去年被斩杀殆尽,目下的邯郸守军不过多为老弱病残,恐易若反掌,消灭赵都不需月余亦可拿下。然,他看到不远处雄武宽厚的邯郸城墙,更看到城上坚毅站立的守军将卒,发现赵人的脸上分明都显露着一种决不屈服和复仇的面容,不免心中竟然产生了丝丝不安和稍纵即逝的寒颤。
  进攻的擂鼓声,催动着千军万马在呼啸声中奔涌向前。
  王陵军首先动用云梯,在后方弩兵密集火力的掩护下发起冲锋。弓弩手在不到半日就向邯郸城发射了数十万支飞箭,随后步卒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架设云梯强登城墙,另一部分架冲车攻击城门。而城头之上的赵守军冒着密集的箭雨进行着顽固抵抗,先是用弓箭还击,同时用长竹竿推倒秦军的云梯,接着用滚木雷石打击登城的秦卒,并将一鼎鼎燃烧滚烫的大锅水奋力地泼向敌军。
  战况异常激烈,亦异常惨烈。
  尽管竭尽全力,王陵坐镇阵前,指挥秦之三军不分昼夜地轮番攻打邯郸城,然而,一个多月下来,他不但没能如愿,还死伤了两万余将卒。一时间,他心闷得一筹莫展,头疼不已,只得被迫转入休整,转为小规模进攻,硬硬地威吓邯郸城头的赵军将卒。
  可邯郸守军并不怕吓,亦没呆板防守,老将廉颇更是散尽家财,招募敢死将卒,不断地派出精干骑卒趁夜黑出城偷袭骄横的王陵军,于是立马造成秦军的极大恐慌,一度涣散了王陵攻城的斗志,开始日夜想着防备,而其将卒亦多有殆懈起来。
  
  太阳西落,天际飘移着一片片绯红云翳。
  一匹红鬃快马驰奔在邯郸远郊外僵硬的驿道上,转过几个弯,便迎上了一长列载满货物的行商车队,很快,来到了一辆双驾紫蓝色车辇前。
  吕不韦撩开车帘,探出头来忙问:“邯郸情势如何?”
  骑在红鬃快马上的干渠,甚是紧张地道:“先生,秦军已把邯郸围了,各城门外都驻有重军,进不去了。”
  吕不韦“哦”了一声,然后赶紧叫车队停下,自己亦迅速下了车,快步登上了近旁一座光秃的山坡。举头远眺,但只看见山外的天空渐渐暗淡下去,而燃烧战火的邯郸城却是悄无声息地隐匿在远处的崇山峻岭之中。
  干渠跟上吕不韦站立在一旁,默不作声。
  吕不韦蓦然转头,望向了右边一片开阔的冷冻田野,远远地,隐隐约约似有一座村庄。于是,他回头赶紧对干渠道:“干渠呵,看样子我等只能在这村野农舍落脚了。你快速速前去落定,天色亦不早了,我随后就到。”跟着,他一声叹息,似自言自语地,“唉,不得进城,还不知要在此呆多久,甚么情况,邯郸啥时开战啦?”
  干渠无法回答,只是应了声:“是,先生。”紧忙,他快速地下了山坡,喊上俩年青护卫随从,策马扬鞭。须臾,便见三匹快马折入了右边的硬泥小道,直奔隐约可现的村庄而去。
  
  风高月黑,苍苍茫茫。
  邯郸城西门开了一条缝隙,霍无疾牵马而出,随即隐伏到一个小坡后。接着,一个又一个士卒牵马相继遁出,在小坡后集成一支上百人的骑队。一会儿,他等便一个个翻身上马,一声呼啸,持弩舞戟,向着王陵军大营策马疾冲而去。
  但见王陵军大营栅门紧闭,只有俩哨卒在栅门两端扶戈而坐,倦怠困顿,昏昏欲睡。
  突然,霍无疾带着骑队似疾鹰一般猛冲过来,俩哨卒不及起身,已被铁戟砍到。骑队瞬间冲破栅门,杀进一座座营帐,戈刺戟砍,把尚在睡梦中未及明白过来的秦卒,砍杀得满炕喷血,惨叫声此起彼伏。
  临近两侧的其它秦军大营,听到这边一片惨厉混乱的喊叫声,先后蜂拥赶来救援。然当他等才出大营栅门,就听得一声响亮的唿哨,霍无疾遂带着上百人的骑队迅速集合,勒转马头就朝着邯郸西城方向飞驰而去。
  同时,在老将廉颇的精心指挥下,亦有多支骑队从南北城门涌出,直杀得秦军多个营帐鬼哭狼嚎,一片血肉模糊。如此,廉颇运用轻袭战术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打击王陵军,使得秦军一夜数惊,人马困乏,仅仅几日便死伤将卒三千余人。
  
  竹篱茅舍,简炕陋席。
  十数日过去了,邯郸城还在秦军的重重围困中。吕不韦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日期一日紧似一日,北风萧萧,甚么时候才能进城?真是心焦如焚。无奈,他只能秉烛而坐,冷夜难眠,一遍一遍地抚摸着准备送给赵姬即将出世孩儿的贵重之礼——一块打造精致的纯金锁片。锁片上凸显一条腾云飞龙,两边分别篆刻有“长命”“富贵”字样;正中间镶嵌着一颗幽明的翡翠珍珠,在微弱烛光下,依旧熠熠生辉,夺人眼目。
  干渠轻轻地推门进来,蹑行几步,没敢惊动吕不韦的沉湎,静静地站在了柴火炉旁。
  吕不韦半晌才省转来,头亦不抬地问道:“干渠呵,我等是否就如此耗下去了?”
  干渠蠕动着嘴,道:“先生,我亦急呀。可……可这秦军围着不走……唉,若邯郸守军还这般不痛不痒地骚扰下去,恐难有大作为。虽然秦军……我才去了前面回来,听说,邯郸守军又偷袭秦营得手了。”
  吕不韦是急切盼望:“但愿廉大将军的骚扰行动,能让秦军尽早撤兵才好。”
  干渠忙低声宽慰道:“先生勿忧,定然赶得上赵姑娘生孩之时。”
  吕不韦喃喃自语地:“唉,真不知是男是女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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