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除夕夜真清醉酒 夜半鼓祸起萧墙

　　梅花拳系列小说之(二）
忠义梅花拳
　　前言
　　我们家乡在太行山东，黄河以北，地处大平原，东临滏阳河、大小漳河，西临大沼泽（古称）。历史悠久，名人辈出。
　　自有文字记载以来，这里发生的很多大事，都被载入史册。
　　远古时期，据说这里是大河底，究竟有多远古，这谁也说不清楚。传说大禹治水这里曾经是主要地段。近些年村里挖土垫宅基，几丈深的地下挖出了很多贝壳和远古时期的鱼类化石，还有砂石层、珊瑚礁石。老人常说一句话：“平安乡，大平原，三年不淹五年淹。”只因东面修了滏阳河以后，滏阳河以东的地方水才过不去，可是滏阳河以西的地方依然是容易发水。
　　这里每年雨水充足，一到夏秋季容易连绵不断的雨水下起来没完。太行山上的水经过白马河顺流直下，一旦白马河开口就容易淹过来。
　　所以这里在不淹的时候，地里都会长些好庄稼，不管是小麦还是稻谷，亦或是高粱，都是长得籽粒饱满。
　　要是雨水少的年景，那就坏了，大地一片干涸，能叫你颗粒无收。话又说回来，毕竟大旱的时候还是很少见的。
　　这地方就这样，雨水多了淹，雨水少了旱，雨水不多不少的时候，一年庄稼吃五年。为什么这里的庄稼长得好？老人都说这是土头好，地里有劲儿，供的一地好庄稼。小的时候并不觉得这里的土好，下雨湿了发粘，不下雨了干的发硬，半湿不干的还弄不动。
　　古代行军，南北交战，粮食是最主要的，不管是原来的鲜卑族，还是后来的契丹和金兵，只要进中原，我们这里就是要遭殃的。南朝不管是哪个朝代，只要抵抗北方，我们这里也是必争之地。用老人说的一句话就是：“都是粮食惹的祸。”
　　殷商时期，商纣王在这里的沙丘岗修建了庞大的行宫，以利于征粮和避暑。那时候的酒池肉林、炮烙虿盆、比干挖心等故事就发生在这行宫里。在秦始皇时期，秦王嬴政听说这里有个庙是天下最早的庙，叫做天下第一庙“天齐庙”（历经几千年，至今仍在，最晚一次维修在清朝，七八十年代换成了砖瓦结构，这个村叫河古庙村。河就是漳河，古庙就是天齐庙），庙里有口钟，一响能传两省三县九州头。秦王嬴政觉得这是天下一奇，在东巡的时候住在纣王遗留的行宫，第二日来到天齐庙，只见这口钟也不大，经过撞击，声音也不广。秦始皇一气之下就要杀了县丞，县丞赶紧跪下，旁人也说县丞没有说谎，只因此地在河北山东交界，又是三县（平乡、广宗、邱县）交接点，周围有九个村庄名字都带州，故此才有此钟一响，能听两省三县九州头。秦始皇听了也觉得在理，只是心里有点气不过。回到咸阳后就把这里定为巨鹿郡管辖，郡治就设在平安乡古城址（新中国解放后，在老城区挖出了巨鹿郡城遗址）。秦始皇最后一次东巡病故在商纣行宫，故此这里后来取名王（亡）故，后改为王固村，现有清朝遗留重修王故碑。
　　汉初，霸王项羽破釜沉舟也发生在平安乡洺河。
　　东汉末年，平安乡张角三兄弟创立太平道，在天齐庙传法，弟子遍布中原各地，发动了张角黄巾军起义。
　　到了南北朝，鲜卑族在这里杀人如麻，只为争夺粮食。
　　一直到了唐朝时期，李世民剿灭刘黑闼，派大将罗成（名士信）在周西坡驻扎，和刘黑闼对军，只因苏定方误军，导致罗成未能等到援军，战死在淤泥河（小漳河的一个分支，在平安乡艾村西至今尚有罗成墓遗址）。现艾村西北有罗成点将台遗址。
　　五代十国，天下大乱，这里成了多家争抢粮食的地带。
　　宋朝先有辽国与北宋争夺江山，萧太后在平安乡西一马平川处设立天门阵（平乡和任县、南河三县交界处）。宋将杨延昭率领儿子杨文广（历代小说是杨宗保。历史上无杨宗保和穆桂英。）镇守的营盘如今叫做大老营，天门阵遗址在大老营村以北和任县望马台以南（望马台是萧太后大本营的两个瞭望口，如今叫做东望马台村和西望马台村）。
　　大老营以北有一片荒草台，十分宽广雄伟。六十年代邢东发大水，周围几十个村的人为了拦截留垒河洪水，拆了荒草台巩固河堤，拆出了很多大门和石碑，认字的人看了才知道，原来民间流传的天门阵就在这里。那时候也不懂得保护文物的概念，至今只留下了很小的一处遗址。
　　金兵入中原，四太子兀术率兵打到黄河，这里归属于金国属地，成为了金兵主要的征粮地。
　　明清时代，这里一直都是粮食主要产区和征粮大区。
　　历史长河悠久流长，转眼到了近代时期，周围县的土匪没少来这里抢夺粮食。抗日时期，日本人为了给济南军区征粮，在这里没少祸害人。老百姓被逼无奈，只得奋起反抗。太爷爷和爷爷那一代，很多人都参加了八路军游击队。外公和大爷爷是地下党，太爷爷一条腿拄着拐打土匪，抗击日本人。村里人不分男女老少，家家户户练习梅花拳，这是古代老祖宗传下来的本事，平时强身，乱世护村保民。
　　自从日本人来了以后，传统的观念不得不改变，村里出外拉大锯的解锯将和卖咸菜的八宝酱菜制作人，都是走遍全国的江湖客，在全国各地就地参加革命。帮助八路军游击队刺杀大汉奸、抗击忍者和日本武术高手。把祖传的梅花拳无偿传授给抗日志士。
　　那段时期，梅花拳弟子牺牲的人不在少数。日本退兵后，又和国民党反动派展开了一场暗斗，直到新中国成立，梅花拳弟子无心做官，大部分人都回到家乡又做起了农民，白天种地唱大秧歌，晚上传授后代梅花拳绝技。
　　（2019年5月21日于瑞源残疾人康复中心）

　　《忠义梅花拳》
　　第一回　除夕夜真清醉酒 夜半鼓祸起萧墙
　　燕南赵北，太行以东，刚下了一场白雪，皑皑无际，北风呼啸。但在滏河以西，有一处地方名八宝村，人们不顾严寒，拖儿牵女，赶驴拉车，在那庙会上购置年货。
　　这庙会不知起于何年月，相传在明朝时期便已盛行。每年到了腊月二十六这天，四周乡人相聚于此，交卖货物，热闹非凡。
　　人群之中有一人眼睛向前一看，喊了声：“真清贤弟。”
　　走在前面的一个中年汉子回头一看：“呦！原来是龙凯兄啊！”
　　这人名叫史龙凯，长得瘦矮个子，岗子眉毛，小鼻子小眼，一嘴狗油胡，大秃脑袋后面留着一缕儿小辫，一尺多长，干巴巴的。
　　走在前面的叫做刘真清，中等个儿，四方脸，浓眉大眼，留着三缕胡须。
　　两人一见礼，刘真清问道：“龙凯兄，久也不见了，这些年可好？”
　　史龙凯拉住刘真清的手向外就走，走出人群到了一处柴火垛后面，问道：“真清贤弟，听说你们前些年在东北闹的动静不小，可是真的？”
　　刘真清一笑：“哪里哪里，都是鬼子闹得凶，我们不得已才起身反抗，也就是稍微伸了伸手，没啥大事。哪有龙凯兄在外面过得逍遥自在啊！”
　　史龙凯一伸大拇指：“不愧是我辈中人，你们干得好啊！过两天一起喝点儿。”
　　两人说好了，分手继续置办年货。
　　刘真清置办好了年货，和同村几个人回到五花村，进了家门，放下年货，来到村西街南，走到第一家喊道：“三哥在家啊？”
　　刘清河拄着拐走出来；“是真清啊，赶紧进屋暖和一下。”
　　刘真清进了屋：“玄子没在家？”
　　刘清河说道：“出去玩儿去了，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呢。”
　　刘真清一笑，坐在炕边上说道：“这孩子，都成亲了还这么贪玩儿。”
　　刘清河笑了：“是啊。他今年回来，听说刘长青家添了小孩儿，便天天向他家里跑。和赵驼子商量着给孩子添置见面礼物。都是和长青一起长大的，随他们去吧。”
　　刘真清说道：“是啊。孩子虽说成家了，但在咱们跟前也是长不大的嘛。”
　　史三奶奶走出来说道：“就是。欧阳青婷这孩子身体不怎么好，我们也是常去探望。喜的是生下的孩子倒是白白胖胖的。”
　　刘真清说道：“欧阳青婷这孩子自从来到咱们村，如今也四年了，和长青恩恩爱爱，叫人羡慕。只是青婷那场病落下了个弱身子，挺叫人可惜的。”
　　正说着话，门帘一挑，进来一人，见了真清说道：“哟！真清叔也在。”
　　刘真清起身在那人前胸打出一拳：“好小子，你怎么回来了？”
　　那人转身一躲，刘真清一拳打空。
　　刘清河哈哈一笑：“刘飞啊，别给你真清叔闹了，你那功夫还差点。”
　　刘飞扯住刘真清说道：“我不信，咱们出去比比。”扯着刘真清到了门外。
　　史三奶奶喊道：“小飞，别不懂事了，这天寒地冻的，万一跌一跤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清河说道：“你就不要担心了，叫他吃吃真清的苦头，也好长个教训。”说完拄着拐杖也到了院里。
　　刘真清武艺高强，上部书咱们说过，在东北打斗日本高手、会斗关外三煞、掌毙云海神僧、英雄擂力战老怪物禹城等事，这一生经历过不少大的阵仗，从来没有失过手。
　　今天这小伙子刘飞与他伸手，能占到便宜吗？
　　两个人在院里相互转了几圈儿，谁也不肯伸第一手，因为学梅花拳的都懂得‘伸手不见手，见手不能走’的道理。
　　刘真清见刘飞临阵小心谨慎，不由得心里一乐，暗道：这小子学成武艺回来，还不知他练得怎么样，待我试试他。
　　想到这里，右手微微一抬，只见疾如闪电，直奔刘飞面门而去。
　　刘飞不慌不忙，脚下一错步，身形一晃，整个人飞身而起，到了瓦房尖上，金鸡独立式站得稳当。
　　刘真清哈哈大笑：“好小子，年纪轻轻，没想到练出这样的功夫。就你这速度，不比飞毛腿徐二楞慢啊。”
　　刘飞从瓦房尖上跳下来：“真清叔，都说徐二楞天生飞毛腿，武艺如何高强，等有时间了，我去会会他。”
　　刘清河说道：“刘飞啊，你虽说练就了一身好功夫，可是千万不能自负高傲，免得将来吃亏。”
　　刘飞说道：“三叔，我知道啦，我也就是这么一说。”
　　大家一笑，回到屋里，聊了些家常。
　　转眼到了年三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包饺子，贴对联，粘门神，请祖宗，都忙的不亦乐乎。
　　晚饭后，史龙凯拎着两瓶酒来找刘真清，刘真清让儿子刘章找来刘长青、刘大年、赵驼子、刘玄子一起作陪。
　　刘真清叫媳妇炒了几个菜，大家开怀畅饮，谈古论今。
　　大家刚开始吃，只见门帘一挑，进来一个人，长得高大威猛，体格健壮，一张口说话瓮声瓮气：“吃好吃的也不叫我。”
　　刘长青开口说道：“二牛，你不是相亲去了吗？啥时候回来的，相得咋样？”
　　这马二牛摆了摆手：“不提相亲的事儿。今晚只吃酒熬夜。”说着拉把凳子坐下，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刘真清拍了拍马二牛：“二牛莫要心急，相不上这是机缘没到，等机缘到了，好媳妇在后头等着你呢。”
　　大家都安慰着马二牛，马二牛也不说话，只是与大家喝酒。
　　不知不觉喝到半夜，刘真清喝得有点多了。史龙凯告辞离去，刘大年与马二牛也回了家。
　　刘长青、赵驼子、刘玄子三人把刘真清扶到里屋，真清老婆王氏接进去把他放到炕上，盖上被子，对三人说道：“你叔喝多了，你们也回去吧，都别在外面玩儿了，初一还要起早拜年呢。”
　　三人答应一声，走出来各自回家。
　　大年初一起早，大家煮饺子放鞭炮，拜神灵，祭祖宗，跪父母。然后吃了饺子，挨家挨户的向长辈拜年。
　　大街上人来人往，相互说着祝福话。小孩子讨了压岁钱买了鞭炮拿着边跑边放，还有的追着第一次拜年的新媳妇身后扔炮仗，美名其曰崩喜气儿，预祝来年生个调皮捣蛋的大小子。
　　拜完了年，大家聚到一起祭拜了宗祠，然后吃了早饭，聚在一起耍拳的，舞狮子，抬单杠，踩高跷，冲花船，扭秧歌，耍大头，热闹非凡。
　　直溜儿溜儿闹了一天，大年初一晚上，大家都早早休息了。
　　到了半夜，刘清河觉着肚子不怎么舒服，穿衣起了炕，拄上拐杖准备去茅房，刚走到院里，觉得村北有亮光。
　　刘清河抬头向北面一看，只见红杠杠的把半边天都炀红了。
　　好个刘清河，把拐杖手中一拎，健全的脚用力一蹬地，身子向上一起，残脚一蹬墙，飞身上了瓦房尖，站住身形一看，只见村北几家火光冲天。
　　刘清河大喊：“大家快起来啊，村北失火了。”
　　刘玄子睡的正香，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妻子刘氏也醒了：“玄子，我咋听着像是爹在喊。赶紧起来看看去。”
　　说着话，两口子赶紧穿衣起炕。
　　刘玄子穿好了衣服，拉开门出来，见院里红杠杠的，知道有地方失了火。赶紧抬脚上房一看，正好看见北方几户人家房子都烧着了。
　　这时候刘清河已经拎着拐杖顺着房，一瘸一拐的蹿房越脊赶了过去。
　　“玄子，怎么回事？”
　　刘玄子回头一看，正是大伯刘清海边穿羊皮袄边上了房。
　　刘玄子说道：“我也不知道，刚听见我爹喊我就起来了。”
　　“走，过去看看。”
　　两个人顺着房，到了北边一看，只见刘清河正在那里大骂：“混账东西，敢到我五花村来撒野，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
　　刘清海问道：“怎么了三弟？”
　　刘清河急急地说道：“赶紧去追，放火的贼人向西北跑了。我赶紧叫人救火。”
　　这时候起来的人不少了，有的救火，有的跟刘清海和刘玄子去追贼。
　　刘清河指挥人赶紧抬水的，砸门窗救人的，大家乱作一团。
　　刘真清带着儿子刘章过来，听刘清河一说，留下刘章帮忙救火，急忙向西北追了过去。
　　这时候赵驼子，刘大年，刘长青、马二牛也过来一起追了过去。
　　刘清江，刘清湖等人也过来，大家一起灭火救人。
　　大家正在这里忙乱，突然听到村南有打斗声，还有叫骂声，女人叫喊的声音。
　　刘清江和刘清湖叫刘清河在这里指挥救人灭火，两个人带着几个功夫好的立马向村南赶去。
　　只见村南有一帮人带着刀枪正在争斗。
　　欧阳青婷手中拿着把单刀正和一个大胡子打得不可开交。刘清湖的夫人唐大奶奶手中抡着一把锄头正与三个大汉交手。刘清海、刘清江跟前的四个儿子三个女儿也拿着兵器与对手正在打斗。
　　刘玄子夫人刘氏提着一条梅花枪，带着一帮小年轻的少男少女各带兵器护着祖爷。
　　刘清江和刘清湖到了当场，大喊一声：“哪里来的贼寇，敢来我五花村撒野，活的不耐烦了。”
　　贼寇为首骑马的是个大胖子，挺大个秃脑袋，这秃头听了哈哈一笑：“我说你狂什么？久闻五花村的人武艺高强，靠拉大锯和制作酱菜挣下了不少的积财。今天我鲁大头就来看看，你们五花村人的功夫有多高，有多强。顺便给我手下的兄弟们弄碗饭吃。”
　　祖爷听了一瞪眼，骂道：“鲁大头，你他娘的打家劫舍打到老子头上来了。亏你师父一番苦心把你教导成人，你学会了一身功夫就该守护乡邻，没想到你竟然纠集了一帮亡命之徒干起了土匪的勾当。你对得起你的生身父母还是对得起你师父的一番苦心？”
　　鲁大头哈哈一笑：“我说刘祖，你别给我说这些没用的。现在民不聊生，吃没吃喝没喝，官府黑暗，奸商当道。我不打家劫舍你让我怎么活。再说了，想当年你和我师父那场比武，虽说你侥幸胜了，那是我师傅身子骨正闹病，要不然你能赢吗？我这是来替我师傅出这口气的。”
　　祖爷一听气的胡子直抖：“鲁大头，要不是当年你惹下了塌天祸事，你师父也不会拼着老命去闯那贼窝子，更不会为了你与人结下生死仇怨，让仇人抓了他的家人威胁他。你可倒好，撒丫子一跑了之，剩下你师父一个人与一帮子贼决斗。你师父斗不过，前来请我出山。我碍于老朋友的情面，带领师兄弟前去助拳，救出了他的家人。你师父想和我学梅花掌，我教了他三天。你回来却说是我和你师傅比武，上来就冲我下了杀手，你师父当天被你活活气死。你今天还有脸再提这事儿。”
　　鲁大头撇了撇嘴：“刘祖，我还以为你老糊涂了忘了这事，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挺清楚。算啦！既然我来抢你，编啥理由都没用，还不如直接开抢呢。兄弟们，别愣着了，村里本事高的都被一把火引走了，剩下的老弱妇孺你们还怕啥，上啊！”
　　这些土匪跳下马，各拿刀枪就往上闯。
　　祖爷把手杖一举：“五花村的乡亲们听着，男人和功夫好的拦截土匪，年少的和功夫弱的保护好村庄，给我狠狠地打。”
　　刘清湖、刘清江带领欧阳青婷、唐大奶奶、刘飞、刘玄明、刘玄龙、刘玄银、刘玄金、刘玄圣，刘桂香、刘金玲、刘桂花等人，一起拦截土匪。
　　欲知结果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