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上）

　　1 日内葛菲菲舱室
　　【戴维均推开舱室的门，一下子愣住了。
　　【床上扔着安全带，不见了葛菲菲。
　　
　　2 日内海缘轮驾驶台
　　【葛菲菲站在窗前，举着麦克风在深沉地朗诵着《海燕》。
　　【在葛菲菲的身后，站着佟天昊、徐渤海。
　　葛菲菲：这是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之上，在闪电中间，高傲地飞翔；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大家热烈地鼓起掌来。
　　【戴维均冲进了驾驶台，欣慰地笑了。
　　
　　3 日内海缘轮机舱
　　【广播里仍然响着葛菲菲朗诵着《海燕》的余音。
　　【夏海龙和轮机部的船员们在热烈地鼓掌。
　　
　　4 日内海缘轮餐厅
　　【周海涛、彭笑岩和赵大海等船员在热烈地鼓掌。
　　
　　5 日内孟兆岚舱室
　　【孟兆岚高兴地鼓着掌。
　　【庄哥只顾低着头一扪心思地给孟兆岚揉脚腕儿，腾不出手来鼓掌。
　　孟兆岚：行啦行啦，你住手吧！
　　庄哥：这可是船长给我的任务。
　　孟兆岚：那我是领你的情，还是领船长的情呢？
　　庄哥：只要你的脚不疼了，领谁的情都行。
　　孟兆岚：脚已经不疼了，该工作啦！
　　庄哥：工作？绝对不行！
　　孟兆岚：难道你不愿意把大家战天斗海的瞬间永远保留下来？
　　
　　6 日内海缘轮船长室
　　【樊筱雅躺在床上，随着船体的剧烈晃动，几乎痛不欲生。她一次一次地呕吐，胃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吐了。
　　【这时候，佟天昊匆匆地走了进来。
　　佟天昊：筱雅，你怎么样？
　　【此时，樊筱雅的脸上流着泪水，呆滞地望着佟天昊。
　　樊筱雅：我一闭上眼晴，好像整个身子就会沉入海底似的。
　　【佟天昊用手抹去了樊筱雅脸上的泪水。
　　佟天昊：刚上船不久，就让你碰上这么恶劣的海况，真难为你啦！
　　樊筱雅：你怎么样？
　　佟天昊：挺好！
　　樊筱雅：没犯头疼？
　　佟天昊：通常在这种时候，我的头是不会疼的。你想，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我的手里握着生死大权，哪有工夫去头疼？每项决定、每道口令都关系着全船的命运，我是一个浪头一个浪头地过关啊！
　　樊筱雅：那你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头才会疼呢？
　　佟天昊：想你的时候。
　　樊筱雅：胡说！
　　
　　7 日外大海
　　【汹涌的海浪滚滚而来。
　　
　　8 日内海缘轮船长室
　　【佟天昊一把抓住了樊筱雅的手，充满深情地望着她。
　　佟天昊：筱雅，我没有骗你。思念人的滋味儿，不好受哇！
　　樊筱雅：我还以为你是木头呐！
　　佟天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樊筱雅：我这会儿也没心思听你谈情说爱。船就这么摇啊晃的，我已经吃不消了。
　　佟天昊：忍吧！只有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才懂得人生多么需要一个温馨的港湾。而这个港湾，就在前面。
　　樊筱雅：天昊，人不能老去经受大风大浪。到了汉堡，你就跟我下船吧！
　　佟天昊：筱雅，这种时候，我们不谈这件事好不好？
　　樊筱雅：可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尤其经受了这场风浪，更坚定了我的决心，你必须跟我下船！
　　佟天昊：不，不……
　　【樊筱雅生气地解开了系在身上的安全带。
　　佟天昊：筱雅，你要干什么？
　　樊筱雅：我不要这些束缚！
　　佟天昊：可这是保护你的措施啊！
　　樊筱雅：真正保护我、爱护我的措施，就是跟我永远停泊在风平浪静的港湾！
　　【佟天昊痛苦地坐在了沙发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佟天昊：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樊筱雅：什么？你说我是什么？
　　【佟天昊默默无言地站起来，走出了里屋卧房。他来到外屋刚要开门走出去，随着船体猛地一歪，只听里屋“砰”地传来一声闷响。他赶忙回身冲进卧房，只见樊筱雅躺在地上，头上流着血，人已经昏了过去。
　　【佟天昊急忙奔过去，在船体无规则摇晃的情况下，把樊筱雅抱起来放到了床上，重新给她系好安全带。然后取来药品和绷带，将樊筱雅的头部包扎起来。
　　
　　9 日内海缘轮主甲板生活区
　　【“砰”地一声巨响，左艉水密门瞬间被海浪打得向里凹陷、弯折，像一只变形的铁磨菇似的冲进了走廊，大量海水顿时涌入了一层生活区。
　　
　　10 日内海缘轮船长室
　　【樊筱雅悠悠忽忽地睁开了眼睛，呆呆地看着佟天昊。
　　樊筱雅：你何必要救我？不如就这样死了好！
　　【这时候，对讲机传来了呼叫声。
　　画外音：报告船长，左艉水密门遭到破坏，大量海水涌进生活区。
　　佟天昊：（抓起对讲机大喊）立即组织抢险！
　　【佟天昊顾不得跟樊筱雅打招呼，马上奔出了房间。
　　
　　11 日内海缘轮主甲板生活区
　　【佟天昊一马当先，带领船员们拿着工具，冲到受灾严重的主甲板生活区。
　　徐渤海：老赵，赶紧把粮食往楼上搬！
　　【徐渤海和赵大海等人扛着浸湿的大米、面粉、咸菜等干货，向二层生活区奔去。
　　佟天昊：马上往外排水！
　　【夏海龙和周海涛也匆匆地赶来了。他们一见眼前的情景，顿时心急如焚。因为在内走廊水密门的外面，还有三扇水密门，分别把守着机舱应急通道、舵机房和艉缆机控制箱。一旦灌进海水，后果不谌设想。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跳出了内走廊。
　　佟天昊：危——险！
　　【夏海龙和周海涛冒着狂风巨浪，在紧张地固紧那三扇水密门。当他们扳完最后一个把手时，一个巨浪扑来，将他们两人全都打倒了。
　　【夏海龙手急眼快，在倒地之际一把抓住了挡浪板。
　　【周海涛倒地之后，眼看着被巨浪卷起扯向舷外，在这极其危险的千钧一发之际，站在门旁的佟天昊，不顾一切地左手死死抓住门框，右手一把抓住周海涛的手臂，用尽全力将他拖了回来。
　　【当水淋淋的周海涛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已是遍体鳞伤。
　　【由于左艉水密门洞开，一个接一个海浪长驱直入，生活区全部进水。照明灯熄灭了，四周一片黑暗。
　　画外音：船长！机舱渗水啦！
　　佟天昊：立即用堵漏板封死左艉水密门！
　　【彭笑岩等人举着堵漏板冲向了左艉水密门。
　　
　　12 日内海缘轮乒乓球室
　　【徐渤海和赵大海等人扛着东西，匆匆走进了乒乓球室。猛然间，只感到船体往下一沉，如坠深渊一般，四周顿时一片漆黑。紧接着一声巨响，乒乓球室的舷窗被海浪击碎，凶猛的海浪竟将天花板打了一个洞。
　　【徐渤海和赵大海也被海浪打倒在地。当他们爬起来时，发现天花板上的照明灯罩已被海浪冲走。裸露的电线闪着蓝色的弧光，发出“啪啪”的响声。
　　
　　13 日内海缘轮餐厅
　　【周海涛被扶进了餐厅，坐在餐桌旁。庄哥搀扶着孟兆岚也走进了餐厅。只见孟兆岚举起照相机，将镜头对准周海涛，“啪”地一下揿动了快门。
　　周海涛：姐姐，别浪费胶卷啦！
　　【这时候，佟天昊、夏海龙和彭笑岩也匆匆地走了进来。
　　佟天昊：二副，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周海涛：船长，不过擦破一点皮，不要紧的。
　　【佟天昊还是仔细地检查了周海涛的伤势，然后给他的伤口做了一下应急处理。
　　佟天昊：回房间休息一下吧！
　　周海涛：船长，等闯过了比斯开湾，想不叫我休息都不行啊！
　　【周海涛故意活动了一下肢体。
　　周海涛：船长，这不是好好的嘛！（看看手表）庄哥，我们该值班去啦！
　　佟天昊：二副，换个人替你吧。
　　周海涛：轻伤不下火线，这是咱们的规矩。庄哥，走吧！
　　【周海涛说着，摇摇晃晃地走了。
　　庄哥：岚岚，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孟兆岚：没问题！
　　【庄哥恋恋不舍地看看孟兆岚，跟着周海涛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佟天昊：水手长，老嫂子怎么样了？
　　彭笑岩：这会儿哪还顾得上她呀！
　　佟天昊：你可要经常去看看她，哪能扔在一边不理不睬啊！万一有个什么事儿，也好及时照应。
　　【彭笑岩怔怔地看了看佟天昊，转身就走。
　　
　　14 日内崔秀云舱室
　　【崔秀云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身上的安全带系得牢牢的。
　　崔秀云：（喃喃地）遭罪啦！遭罪啦！海神娘娘，遭罪啦！
　　【彭笑岩悄悄推门走进来，见崔秀云在一个劲念念叨叨，由不得笑了。
　　彭笑岩：老婆子，念叨什么呐？
　　崔秀云：洋鬼子的海，有没有海神娘娘？
　　【彭笑岩忽然发现崔秀云的额头隆起了一个包，便赶忙走过去。
　　彭笑岩：你这头怎么啦？
　　崔秀云：撞在墙上了。
　　彭笑岩：身上系着安全带，怎么会把头撞在墙上？
　　崔秀云：我就不兴下地遛遛，活动活动腰腿？
　　彭笑岩：这船像个荡木似的，你还有心思遛胳膊遛腿儿。
　　【彭笑岩赶忙找出“活络油”给崔秀云涂抹上。不想下手重了，疼得崔秀云叫喊了起来。
　　崔秀云：你就不能轻点儿？
　　彭笑岩：你什么时候见我干过细活儿？
　　【崔秀云一把夺过药瓶，用药棉蘸着活络油，自己涂抹起来。
　　崔秀云：老头子，风浪越来越大，这床上横竖躺不住了。我想去厨房找个活儿干，你看行不？
　　彭笑岩：躺都躺不住，你就能站住了？
　　崔秀云：屋里就我一个人，两眼瞪着天花板，你想憋死我呀！
　　
　　15 日内海缘轮餐厅
　　【孟兆岚一瘸一拐地要往外走，被佟天昊一把拽住了。
　　佟天昊：岚岚，脚崴了怎么还乱跑？
　　孟兆岚：你是恨不得都趴在床上，只让你一个人到处乱蹿啊！
　　【旁边的船员都捂着嘴偷偷地笑了。
　　佟天昊：都笑什么？这也值得笑吗？
　　【船员们绷住脸不敢笑了。
　　【佟天昊大步走出了餐厅。
　　孟兆岚：哼，老虎屁股摸不得啦！
　　【船员们又忍不住地大笑起来。
　　【这时候，戴维均慌慌张张地走进来。
　　戴维均：你们谁看见我太太啦？
　　
　　16 日内海缘轮船长室
　　【葛菲菲跌跌撞撞地开门走进了船长室。
　　【躺在床上的樊筱雅以为是佟天昊来了，忙把身子扭向墙壁。
　　葛菲菲：筱雅，睡啦？
　　【樊筱雅这才转过身来，默不作声地瞅着葛菲菲。
　　【葛菲菲一眼瞧见樊筱雅头上缠绕着绷带，不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葛菲菲：你受伤啦？
　　樊筱雅：菲菲，你在广播里朗诵高尔基的《海燕》，很有激情。
　　葛菲菲：你听到啦？
　　樊筱雅：听到了，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我不如你啊！
　　葛菲菲：你可别这么说！
　　樊筱雅：上学那会儿，没见你对诗歌有特殊的爱好呀？
　　葛菲菲：这也是环境逼的。在家里的时候，维均一出海，我就像一只风筝似的，孤孤单单地飘在空中。全凭那一根线，把我跟家栓在了一起。只要线一断，我就会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樊筱雅：这根线抓在谁的手里？他吗？
　　葛菲菲：不，是抓在我的心里。
　　樊筱雅：你就不怕孤独、寂寞？
　　葛菲菲：怕！尤其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怕得要命。所以我就朗诵诗，靠诗的力量来排遣孤独和寂寞。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习惯了。一天不朗诵一段，就好像没有喝水吃饭似的。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第一次从朗诵高尔基的散文诗里，感受到了它的力量。
　　樊筱雅：你真应该去当个女诗人！
　　葛菲菲：挖苦我呐是不是？
　　樊筱雅：你就没有自己写过诗？
　　葛菲菲：写过！——炒黄豆呀喷喷香，老公老公快来尝。一杯凉水喝下肚，放俩屁儿嘣嘣响。
　　【樊筱雅忍不住笑了起来。
　　樊筱雅：不错！不错！
　　【船体好像突然被海浪抛了起来，又重重地扔了下去。
　　【葛菲菲和樊筱雅只觉得身体顿时失重，仿佛心要跳出了嗓子眼儿。葛菲菲一个站立不稳，眼看就要摔出去，却被樊筱雅死死地一把拽住。随着船体的颠簸倾斜，两人都吓得尖叫起来。
　　葛菲菲：我的妈呀！就让暴风雨……更猛烈些吧！
　　樊筱雅：你还嫌风浪不大呀？
　　葛菲菲：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打气儿嘛！
　　樊筱雅：菲菲，你也上床栓住吧。船再那么一晃，我可拽不住你了。
　　【樊筱雅的话音未落，船又剧烈地摇晃起来。葛菲菲吓得一把抱住樊筱雅，滚到了床上，两人紧紧地搂在了一起。
　　
　　17 日外海缘轮船艉甲板
　　【五星红旗在狂风中飘扬。
　　【船艉带缆平台，时而沉入海面之下，大量海水涌进来；时而又被抬上天去，海水又顺流向外涌去。
　　
　　18 日外海缘轮船尾
　　【浪涛汹涌，海缘轮在大浪里颠簸着。
　　【两个推进器一下子露出海面空转着，发出巨大的声响和震颤。
　　
　　19 日内海缘轮船长室
　　【船体在猛烈地摇晃着，葛菲菲和樊筱雅各自抓床架，生怕摔到地上。
　　樊筱雅：我真后悔不该来，吓也吓死啦！
　　葛菲菲：不来亲身感受感受，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老公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樊筱雅：上学那会儿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是个不怕死的孙二娘！
　　葛菲菲：你老提上学那会儿干吗？
　　樊筱雅：最值得怀念的，就是那段时光。还记得有一次我抱来一只小狗，吓得你满院子跑吗？
　　葛菲菲：怎么不记得？这会儿想起来，还恨你呐！
　　
　　20 （闪回）日外城市生活小区
　　【学生时代的葛菲菲，穿着漂亮的裙子从一幢楼门里走出来。冷不丁，她看见樊筱雅牵着一条小狗走过来，吓得立时站住了。
　　葛菲菲：你别过来！
　　樊筱雅：怎么啦？
　　葛菲菲：不许你牵着狗找我！
　　樊筱雅：好吧，我不过去。叫它过去吧！
　　【樊筱雅说着放开了小狗。
　　葛菲菲：你要干什么？
　　【樊筱雅也不答话。只见她冲小狗打了个手势，喊了一下“恰！”，那小狗便狂吠着向葛菲菲扑去。
　　【葛菲菲吓得扭头就跑，小狗在后面狂叫着追赶。就这么人在前面跑，狗在后面追，围着小区的院子展开了追逐。
　　【樊筱雅站在那里拍手大笑着。
　　【葛菲菲被狗追得实在无路可逃了，竟然爬到了一棵矮树杈上。小狗追到树下，又跳又叫，不肯罢休。葛菲菲瞪着樊筱雅，气得大叫。
　　葛菲菲：樊筱雅！我恨死你啦！
　　
　　21 （现实）日内海缘轮船长室
　　【葛菲菲和樊筱雅高兴地笑着。忽然，葛菲菲绷住笑，又用手捂住了樊筱雅的嘴。
　　葛菲菲：别笑啦，乐极生悲！
　　【樊筱雅果然不笑了。
　　【葛菲菲看看表，连忙整了整衣容。
　　葛菲菲：我该走啦！
　　樊筱雅：急什么？
　　葛菲菲：我倒是不急，就怕戴维均急啊！他已经下航行班了，回卧舱看不见我，又得到处乱找。
　　樊筱雅：我送送你。
　　葛菲菲：你快老老实实地躺着吧！再碰破一次脑袋，我可耽待不起。
　　【葛菲菲说完，匆匆地走了。
　　樊筱雅：你也当心点儿！
　　【此时，葛菲菲已经走出了门口。
　　【舷窗的玻璃被海水打湿了，海水顺着玻璃直往下流。
　　【樊筱雅半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舷窗口，陷入了沉思。
　　
　　22 （闪回）日外城市胡同口
　　【雨后的路面湿漉漉的。
　　【学生时代的樊筱雅，穿着一身时髦的白色装束，刚刚走出胡同口，一辆小轿车正好从她的身边驶过。车轮激起水窝里的雨水，一下子溅在了她的白裤子上。
　　【樊筱雅“哇”的一声尖叫，立定脚跟气呼呼地瞪着小轿车。
　　【路边早点摊上的食客听到喊叫声，不约而同地将头扭过去，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瞅着。
　　【轿车停了下来，从车里钻出了年轻的佟天昊。他身穿海员制服，显得英俊而潇洒。
　　佟天昊：对不起，小姐！把你的裤子弄脏了吧？
　　【樊筱雅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转身又匆匆走回了胡同。
　　【佟天昊怔怔地瞧着樊筱雅走去的身影，似乎有点恋恋不舍。
　　【早点摊上的食客，还在呆头呆脑地望着。
　　
　　23 （闪回）日外胡同
　　【樊筱雅换了一身火红的时髦衣裳从宅门里走出来。她走着走着，忽然间一抬头，只见那辆小轿车正向她驶来，慌得她赶忙跳上一家门口的石礅子上，气呼呼地瞪起了眼睛。
　　【小轿车似乎很小心地在樊筱雅的身边停下了，车门一开，佟天昊钻出了小轿车。
　　佟天昊：（彬彬有礼地）小姐，我可以送你一段路吗？
　　樊筱雅：送我？
　　佟天昊：请给我一次补偿过错的机会好吗？
　　樊筱雅：（不禁看看手表）好吧！
　　【樊筱雅从石礅子上跳下来，大大方方地坐进了小轿车。
　　
　　24 （闪回）日内轿车
　　【佟天昊驾驶着轿车，旁边坐着樊筱雅。
　　樊筱雅：看来，你还是个有良心的人。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没有忘了向人家表示表示歉意。不然的话，我会把你骂的连晚上睡觉都直做恶梦！
　　佟天昊：好厉害！幸亏我是个明白人，不然天天夜里做恶梦，还不知道是谁在咒我。小姐，你在哪里发财？
　　樊筱雅：发财？
　　【樊筱雅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樊筱雅：（信口开河地胡诌）发财倒是谈不上，不过是混个事由吧！你要是跟谁闹了别扭想出气，或者是得罪了谁又不好意思道歉，你就来找我。
　　佟天昊：到哪儿去找？
　　樊筱雅：花好月圆人际道歉公司，本人是该公司的总经理。（假装在小背包里找了找名片）对不起，名片用完了。我的电话是……你问“114”吧，有事打电话哦！
　　佟天昊：（信以为真地）樊总，那要是跟人闹了别扭，怎么才能出气？
　　樊筱雅：你可以把我假想成那个家伙，冲我臭骂一顿，然后我再请你一桌饭局，表示赔礼道歉。这样一来，你的气儿也就消了。
　　佟天昊：你请我吃饭，那不是赔啦？
　　樊筱雅：（嘻嘻一笑）放心吧，早就算计好啦！在你向道歉公司交纳的费用里，我已经扣除了饭钱。
　　佟天昊：高！高！那要是我得罪了人，他又不肯接受我的道歉怎么办？
　　樊筱雅：我去摆平呀！
　　佟天昊：他要是死牛脖子硬犟筋呢？
　　樊筱雅：就算他是个死人，我也能把他说活了。你放心，办不成事儿，分文不取！
　　佟天昊：这么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