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真相 (完）

　　“老爸，为什么要向他行大军礼。”
　　“崇拜呀。他是了不起的人，他肩上的责任比我这个市长还要重。”
　　“可是，他除了外表好看，并没有多了不起，木纳得很。”
　　“嗯，大家就是把他皮剥了，他也不会说一句真话。”
　　“那就是，他说谎。”
　　“不是这个意思。欢欢，你已经长大成家了，也做了妈妈，有件事，我想告诉你真相。”
　　“什么真相？”今天老爸喝了点酒，话多。
　　“当年，爸爸在部队，要调去做‘小兵’，碰巧你哥哥出生，有一位战友，偷偷地代替我走了。”市长声音有点沙哑，不紧不慢接着说，“我留了下来，并且转业，到市里做了干部。后来，那位战友的未婚妻去部队找他，她不知道，他已经不在原来部队。她在回程的路上，早产，一位女孩，她自己由于失血过多，干枯而去。”市长陷入伤感的回忆里。
　　然后呢？欢欢问。
　　后来，那位战友在一次出任务中被敌人发现，秘密杀害了。他大学专攻新能源。是一位了不起的新能源专家，最可惜的是，他代我去做了‘小兵’。
　　市长拿下老花镜，擦擦镜片上的雾气。
　　“我收养了那位小女孩，她叫欢欢。”
　　厅里一片沉默。
　　“老爸，谢谢你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傻孩子，谢什么，爸爸养育自己的孩子天经地义。”市长习惯性地用力拍欢欢的肩，就像她小时候一样，很多的力量。
　　欢欢做梦也没有想到，被老爸老妈宠上天的自己竟只是位养女，但养女又如何呢，自己得到的爱并不比亲生哥哥少。现在自己有了孩子，更加懂得做父母的艰辛，要好好报答。
　　RAY带着小嘟嘟去看小黑马，一大一小灰头土脸地回来。他们坐在高大的棕色俊马之上，一路溜达着回到小区，引来很多小孩，他们欢跳着要摸摸真马。小嘟嘟让小朋友们排好队，一个一个上前在马身上摸一把。完了，小嘟嘟爬上马背，一扯缰绳，棕马慢悠悠地踱步。一个小朋友抬脚踹了一下马腿，棕马快速走动起来，出了小区。吓得小嘟嘟在马背上大喊爸爸救命。
　　RAY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缰绳，让棕马安静下来，抱下小嘟嘟。
　　喜真看得又是嫉妒又是生气，朝小嘟嘟的方向呆望，一个人生闷气。RAY将棕马拉到喜真身边，说：“爸爸教你骑马。”
　　喜真别过脸，不屑地说：“你们一家人玩去吧，不要管我。”
　　RAY抱起喜真放在马背上，自己坐在后面，在小区里溜达。
　　“喜真的爸爸真帅呀，好威武！看喜真，骑马的样子好有型，有位出色的爸爸就是不一样。”
　　喜真第一次听到别人夸自己，开心不少，拉着缰绳学着电视里别人骑马的样子驾了一声，棕马便笃笃笃地小跑起来，她死死地拉住绳子，幸好后面还有人保护，否则真会吓破胆了。她回头看了一眼RAY，他正鼓励的眼神回视她。原来，有爸爸陪伴会那么开心，哪怕是个假爸爸也可以开心。
　　RAY说明天带喜真，妈妈，和小嘟嘟去一个地方。喜真问是哪里。RAY说明天去了就知道。现在还要保密。
　　喜真，小嘟嘟坐在一匹马背上，招弟坐在另一匹马背上，RAY拉着马绳在前面，缓缓前行，引来过路人好奇观看。他要带她们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哇，好大好漂亮的房子呀，好大的院子呀！爸爸，是你的家吗？”
　　“我们的家。”
　　“好漂亮的果子呀！这是什么果？爸爸，可以吃吗？”
　　他摘下一粒深红色的樱桃放进嘴里。很好吃的样子，小嘟嘟和喜真也摘了一把往嘴里扔。
　　正是招弟喜欢的样子，三层楼天地房坐落在依山傍水的黄金镇青龙村，前门桂花飘香，后门一片片樱桃林，果子正熟，珠红玉翠，热烈非凡。
　　招弟只觉得眼睛湿了。栖身之处不一定是家，有人懂你之处才是家。这一处绝好的风景，一定是花了不少年月吧。
　　“你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生活了，为什么都不来找我们？”招弟逼问。
　　
　　“你要信我，我今天第一次来。之前，是我大哥帮我，他昨天先回去了，准备为我们操办婚事，等孩子们放了长假，我们先在这边摆酒，然后回我老家摆酒。以后，我们可以在这里生活，腻了，就回我们北方生活，南北穿梭，领略不同风情……”
　　招弟出嫁那天，俊马踏步而走。
　　大傻远远地看到两匹马踏步而来，非常不服气，俊秀的白马之上，招底高高端坐，后面一位男子，英气逼人。招弟怎么可以，与他一起呢？她答应我的事呢？忘了吗？
　　白马在大傻身边经过，招弟和男子像压根没有看到大傻，轻飘飘就过去了。接着是喜真和小嘟嘟的棕色俊马从大傻身边过去。
　　“嗨，招弟！招弟……”大傻在后面大声喊，他想提醒她不要忘记自己的诺言。
　　白马停了，大傻跑过去。
　　高高在上的两个人俯视着大傻。
　　“招弟，你忘记你说的话了？”
　　“没忘！只是他比你先背完课文，先做完习题。我只好跟着他了。”招弟浅浅轻笑。补充说，“村里的图书馆需要一位职员，你是否愿意要这份工作？”
　　“要呀？做些什么呢？”大傻想，得不到招弟，得到一份工作也不错的。
　　“每天去图书馆看书，看完一本可以得二十元，但是要写一篇一百字以上的读后感交给甲峻。”
　　后来，甲峻说招弟这份工作真是太狠了，直直的要将一位文盲拉上火箭冲天的节奏。
　　招弟说没有办法，治疗文盲的办法唯有读书这条路。
　　一位头裹蓝布的老妪，张望着昏花的双眼，打量着俊马上的招弟。老欧脸皮如蜡，再没有布满灰尘的黑洞洞，她凑近马身，说：“你是招弟嘛！我就想是谁这么狂，牵条马遛村。”招弟将白马闪在一边，她怕对方一不小心就嗨呀嗨呀嗨呀嚷嚷，从而惊吓了白马。
　　“婆婆，你这是去哪？”
　　“我去看看我家大神，我家大神被我儿子请回了坑里，真是舍不得，隔三差五地去看看大神。”
　　地主婆儿子说他妈妈老了，侍候不了大神了，将大神送回坑里去了。
　　从此再没人听到地主婆嗨呀嗨呀嗨呀，或许是没有大神附身，嗨不起来。
　　招弟突然觉得拽拽村那么有意思，心情靓，一切都那么可爱美好，甚至地主婆的嗨呀嗨呀嗨呀都是那么的神奇。如果生活平淡如水，生命是不是一种浪费。
　　这么多年来，从没有为自己活过，最后自己过不好，不开心，父母也不会开心。只有自己过好了，才有力量照顾身边的人。心情好，生活好，有力量，一切才会更美好。
　　红美和姐妹们到了青龙村的樱桃林房子，都说招弟是命中注定要享清福的人。招弟乐哈哈地笑，两眼闪着樱桃般的光泽，姐妹们都是最亲的手足，是她们增添了自己生命的丰富多彩。
　　红美说招弟有了这么好的房子，城里的房子是否可以过户给老大，以后招弟不在，红美可以与老大住一起，好歹有套房子可以落脚。
　　招弟说不行，那是欢欢一家的心意，不过，明年可以给老大在城里另买一套房。红美心里乐开花，想着阳阳可以少奋斗很多年。
　　“不是在陕西吗？怎么是东北？”招弟看着手中四张到东北的机票，问RAY是不是买错了机票。
　　“没有错，我家人在东北，我弟弟在陕西种樱桃。”
　　“我记得没错，你当时就说弟弟在陕西老家。”
　　“我有很多很多老家，需要我的地方，便是我的老家。”
　　招弟瞬间明白，他是小兵，很多老家。
　　一群人簇拥着一位老奶奶，他快步上前，蹲在奶奶身边，奶声奶气地撒着娇：“奶奶，我回来了。”
　　奶奶摸摸他的头，笑呵呵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然后举起手中的拄杖要打他，嘴里念叨着：“我的小兔崽子，竟然跑出去这么多年不回来，看我不收拾你……”
　　小兔崽子两脚跳着碎步，饶着奶奶转圈圈，奶奶颤着身子，怎么也打不中他。
　　“老祖宗呀，快看看呀，小武带回两个活宝呀。”一位贵气十足的妇女一手拉住喜真，一手拉住小嘟嘟。奶奶在喜真面前仔细端祥，问：“女宝？”
　　身后十多位清一色的男孩，高高低低挤在喜真身旁。喜真是唯一的女宝。
　　“女宝，这是我自己做的弹弓，给你。”
　　“女宝，这是我最喜欢的娃娃，给你。”
　　“女宝，我要与你一起玩游戏……”
　　“女宝，我先帮你把头发重新扎好，一路奔波，头发乱了。”
　　然后，喜真便顶着一头花辫子，在清一色男孩中招摇过市。
　　“喜真，咱们走，别理他们。”RAY紧紧拉住喜真，不给男孩子们靠近的机会。
　　“奶奶，妈妈，爸爸，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哥，三嫂，四哥，四嫂，大伯，大婶，二伯，二婶……”招弟一一鞠躬。
　　招弟捶捶腰，打趣道：“二哥是帅二武，三哥帅三武，四哥帅四武，你叫帅小武，怎么就知道不会有帅六武呢？”
　　“看来你是不够累，明天带你到隔壁村去，好多姑姑婆婆要见……”
　　吓得招弟再不吱声。
　　“爸爸，相框里满头辩子的小妹妹是谁呀？好漂亮，我要与她玩。”
　　“那是你爸爸小时候。”
　　哈哈，被全家当女宝养的帅小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