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上）

　　1 傍晚内海缘轮船长室
　　【葛菲菲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海洋画报。
　　樊筱雅：喝咖啡还是喝花茶？
　　葛菲菲：咖啡。
　　【樊筱雅给葛菲菲沏了一杯咖啡放在茶几上。
　　葛菲菲：筱雅，有句掏心窝的话，想跟你说吧，又怕你听不进去。
　　樊筱雅：不就是叫我好好对待佟天昊吗？
　　葛菲菲：记得谁说过，当一幅名画在你手里的时候，你并不觉得珍贵。一旦被烧毁了，你才会意识到失去的原来是无价之宝。
　　樊筱雅：我就想不明白，你老公也是个海员，你就没想过叫他到陆地上工作？
　　葛菲菲：当然想过！可他天生就是个海员，除了航海，还有什么技能？再说了，他那么热爱大海，我怎么好意思为了自己，就让他牺牲事业，那也太自私了吧？
　　樊筱雅：啧啧，瞧你多进步！
　　葛菲菲：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儿。我既然爱他，就同样也要爱他的职业。在远洋船上他能当大副，到了陆地兴许连个卖香烟的都不如。到那时，整天见他愁眉苦脸的，你着急不着急，心疼不心疼？
　　樊筱雅：那你就心甘情愿守空房？
　　葛菲菲：现在是守空房，等添了小宝宝，想守空房都守不了。
　　樊筱雅：当初我真应该把佟天昊给你留下！
　　葛菲菲：该是我的人，你抢也抢不走；不该是我的人，你留也留不住。筱雅，面对现实吧！
　　
　　2 夜内海缘轮驾驶台
　　【庄哥和周海涛在值航行班。
　　周海涛：庄哥，听说岚岚爱上咱们船长啦？
　　庄哥：谁说的？
　　周海涛：无风不起浪，管它是谁说的。
　　庄哥：船长又不是没老婆！
　　周海涛：傻了吧？船长太太这次上船，是要把船长接回国。如果船长不下船，船长太太就会跟船长兵戎相见。
　　庄哥：兵戎相见？
　　周海涛：咱们船长，那可是一表人材。连西班牙女郎都爱他爱的不行，又是抱他，又是亲他，又是赠送定情信物。孟兆岚又不傻，她会叫外国妞儿把船长抢走？
　　庄哥：难怪她看不上我！
　　周海涛：小伙子，好好干吧，漂亮的姑娘有的是！将来也混上个船长，追你的姑娘肯定也少不了。
　　庄哥：你不是说……
　　周海涛：说什么？
　　庄哥：你说你老婆一沾上给人说媒，就跟打了兴奋剂似的……
　　周海涛：对呀！
　　庄哥：没有你的话，我敢跟岚岚奓剌儿吗？
　　周海涛：哥们儿，爱情像弹簧，看你强不强。你强她就弱，你弱她就强。你越是跟个避猫鼠似的，人家越是看不上你。将来我媳妇给你介绍了对象，你也要把握好这个原则哦！
　　【庄哥一想到孟兆岚会爱上佟天昊，顿感心烦气躁。只见他咬紧牙关，双手使劲地拍在了舵轮上。
　　庄哥：烦呐！
　　周海涛：烦！我也烦！烦透啦！
　　
　　3 夜外大海
　　【黑沉沉的海面上，远处有轮船闪着红绿航行灯。
　　
　　4 夜内海缘轮驾驶台
　　【周海涛一把抓起了高频电话喊起来。
　　周海涛：过往的船只有中国海员吗？
　　【高频电话里立时响起了山东口音。
　　画外音：爷们儿，憋不住寂寞啦？
　　周海涛：出来多久啦？
　　画外音：小半年啦！
　　周海涛：想不想老婆？
　　画外音：恨不得这会儿就钻进老婆的被窝儿里！
　　周海涛：往里钻的时候，先看看有没有别人家的耗子钻错了洞！
　　【对方大笑起来。
　　画外音：你想不想老婆？
　　周海涛：他娘的，这会儿只想女人，不想老婆！
　　画外音：兄弟，来个段子吧！
　　【周海涛也不说开场白，扯着嗓子就唱起了山东数来宝。
　　周海涛：七月里个七，八月里个八，俺骑着毛驴回娘家，半路上遇见个当兵的，把俺拉进了高梁地……
　　画外音：好！接着唱啊！
　　周海涛：七月里个七，八月里个八，俺骑着毛驴回娘家，半路上遇见个当兵的，把俺拉进了高梁地，掏出了……
　　【庄哥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周海涛：谢谢，谢谢，演出到此结束，请不要鼓掌哦！
　　画外音：他娘的！“掏出了……”就完啦？
　　周海涛：艺术作品都这样，充分留下想象空间，自个琢磨去吧！
　　
　　5 夜内海缘轮船长室
　　【佟天昊剥了一根香蕉递给樊筱雅。
　　佟天昊：吃根香蕉吧！
　　樊筱雅：不吃。
　　佟天昊：这么多香蕉，不吃都坏啦。
　　樊筱雅：那就叫孟兆岚来帮你吃吧！
　　佟天昊：为什么老提她？
　　樊筱雅：别跟我装糊涂！
　　佟天昊：还为那缕头发生气？这也不怪她，是海伦叫她转交的，她当时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樊筱雅：你还袒护她！
　　佟天昊：筱雅，为那缕头发，我也觉得对不住你。等天亮了，我把它扔进大海不就结啦！
　　樊筱雅：这么说，你还在乎我。
　　佟天昊：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会不在乎你呢？
　　樊筱雅：哼，嘴甜心苦卖良药！把我长年累月地扔在家里守空房，能说明你在乎我吗？
　　佟天昊：你有你的追求，我有我的事业，彼此难免有孤寂的时候，这不是很正常吗？
　　樊筱雅：人活着，难道除了事业，就再也不需要别的了吗？
　　佟天昊：这样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我回答吗？
　　樊筱雅：简单？你说这个问题简单？
　　佟天昊：筱雅，当你一扪心思地扑在影楼的经营上，我不是也没拉你的后腿吗？
　　樊筱雅：可我并没有因为工作，影响我们夫妻的正常生活。而你呢？却把家当成了旅馆、饭店，甚至当成了一个蜗牛壳。我真的受够啦！
　　佟天昊：我们这样无休止地吵来吵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6 夜内海缘轮驾驶台
　　【三副和一名船员走进了驾驶台。
　　三副：二副，有什么情况吗？
　　周海涛：一切正常。
　　【周海涛和庄哥完成交接班后，便一块走出了驾驶台。
　　
　　7 夜内海缘轮船长室
　　【佟天昊把茶几上的香蕉皮收拾起来，扔进了垃圾筒里。
　　樊筱雅：天昊，我并不反对你搞事业。姐夫说了，以你的才能，完全可以指挥整个船队。回到陆地，你照样干你的远洋事业嘛！而且，那时候所做出的贡献，要远远地超过现在。
　　佟天昊：远洋船上的一个逃兵，能做出多大贡献？筱雅，我的父亲是海员，我的爷爷也是海员，他们都是劈风斩浪的闯海人。我从小就立下了誓言，长大后要像父辈那样，也当一名周游列国的远洋船长。
　　樊筱雅：你的父亲和爷爷，当年是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去闯海。而我们现在的生活这样优越，你为什么放着安逸的生活不过，非要去闯大风大浪呢？
　　佟天昊：记得普希金的《上尉的女儿》中，俄罗斯白山起义领袖普加乔夫讲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一天，老鹰问乌鸦：“你说说看，乌鸦！为什么你能活三百岁，而我只能活三十三岁呢？”乌鸦回答说：“亲爱的！因为你喝鲜血，而我却吃死尸。”老鹰想了想：“让我也来吃吃死尸看。”他们看见一匹死马，便飞下来落在死马身上。乌鸦张开嘴就吃，赞不绝口。老鹰啄了一口，再啄一口，然后拍拍翅膀对乌鸦说：“乌鸦老兄！我宁愿只活三十三岁，也不愿像你这样活三百年。”于是，老鹰飞走了。
　　樊筱雅：天昊，你太让我失望啦！
　　【佟天昊看看手表站了起来。
　　佟天昊：筱雅，好好去睡一觉吧！明天船过比斯开湾，那里风大浪急，你会晕船的。
　　【樊筱雅生气地起身走进了里屋。
　　【佟天昊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也开门走出了房间。
　　
　　8 夜内海缘轮餐厅
　　【庄哥、周海涛和几名刚下航行班的船员边吃夜餐边看录像。
　　周海涛：那录像有什么看头，我都能倒着背台词。
　　赵大海：要能收到中央台就好了。
　　周海涛：老赵，不可能的事你就别说，何必勾人家胃口。
　　赵大海：都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国家发生了一些什么大事？
　　【这时候，孟兆岚和葛菲菲走了进来。
　　【周海涛暗暗捅了一下庄哥，朝孟兆岚努努嘴。
　　【庄哥偷偷瞟了一眼孟兆岚，站起来想溜，却被周海涛一把拽住了，只得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
　　【葛菲菲拉着孟兆岚坐在了庄哥和周海涛的餐桌旁。
　　赵大海：你们俩是来吃夜餐，还是看录像？
　　孟兆岚：有什么好吃的？
　　赵大海：鸡蛋汤面。
　　葛菲菲：行，一人来一碗吧！
　　【赵大海走进了厨房。
　　周海涛：你们俩算是来对了。不过一人一碗不行，最少也要一人两碗。
　　孟兆岚：我们可没有你那么大的胃口。
　　周海涛：明天上午，船就要驶进比斯开湾了。那里可是大西洋出了名的风浪区，被称为“世界海洋死亡之角”。风急浪大，每年都有一些船只遇难沉没。所以船员们一提起比斯开湾，个个都谈虎色变。
　　葛菲菲：啊？这么厉害呀！
　　【此时，赵大海端着两碗面走过来，放在了孟兆岚和葛菲菲的面前。
　　赵大海：二副说得没错儿！
　　周海涛：比斯开湾的涌流，表面看上去，不像印度洋咆哮的风浪。但它却悄悄地鼓起一排排浪峰向船压过来，一会儿把船抛向峰顶，一会儿把船扔下谷底。船在浪涌的摆布下，就那么前后左右地摇啊晃啊。你胃口里有多少好东西，也都给你晃悠出来了。
　　赵大海：要是再赶上一股冷涡气旋，那就更厉害啦！
　　【庄哥闻听顿时傻了眼。
　　庄哥：二副，没听说有冷涡气旋吧？
　　孟兆岚：有又怎么样？又不是没经过大风大浪，大不了吐它个一塌糊涂。
　　赵大海：所以这会儿要多吃一点儿，好保持体力。
　　
　　9 夜外海缘轮船舷甲板
　　【佟天昊、徐渤海和彭笑岩带领着船员们，分别打开了货舱，对舱内的货物进行检查、加固。
　　
　　10 夜内海缘轮餐厅
　　【庄哥和葛菲菲见孟兆岚在大口大口地吃面条，却没有心思动筷子。
　　周海涛：来，咱们搞个知识问答，放松放松。你们谁知道饼干的来历？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谁也不敢贸然回答。
　　孟兆岚：听你的口气，这饼干好像跟比斯开湾有关系？
　　周海涛：算你蒙对了！距今160多年前，一艘英国帆船航行在比斯开湾，遇上了狂风恶浪，不幸触礁搁浅。船员们急忙放下小舢板，向一个荒无人烟的法国小岛划去。等到风停了，他们划着小舢板去大船搬运食品，发现船舱里储存的面粉、砂糖、奶油全部被海水淹没了。他们只好把这些东西捞起来，装了几口袋带回岛上。然后用这些混合在一起的东西捏成一个个小面团，用火烤熟了吃。这一烤，奇迹出现了：烤出来的面团，松脆可口，非常好吃。
　　庄哥：这就是饼干的雏形？
　　周海涛：对！这些船员回到英国后，为了纪念比斯开湾的这次遇难，就用同样的方法烤了许多小饼子吃，并且把它叫做“比斯开”。精明的商人如法炮制，于是饼干就这样诞生了。直到现在，许多国家还把饼干叫做“比斯开”。
　　【几个人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
　　【孟兆岚把吃完的空碗往餐桌上一撂。
　　孟兆岚：赵师傅，再来一碗！
　　
　　11 日外大海
　　【昏暗的天空细雨纷飞，一派烟雨迷蒙的景象。
　　【海缘轮迎着阴冷的海风行驶着。
　　
　　12 日内海缘轮餐厅
　　【船员们都在餐厅吃早饭。
　　佟天昊：同志们，据气象预报，一股来自格陵兰极地的冷涡气旋，正袭向我们将要途经的海区，强度相当于台风，海况非常恶劣。由于受低气压的影响，比斯开湾的风力将达到10级，浪高在6米以上。昨天晚上，为作好在大风浪中航行的准备，已经对货舱里的货物进行了加固。大家吃完早饭，再把船上的各种移动物品，好好检查一遍。
　　周海涛：船长，海况既然这么恶劣，从安全角度着想，最好还是转向避开。
　　徐渤海：我们有战胜风浪的科学依据，更要有战胜风浪的勇气。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相信自己的造船工业，不要拐来拐去，要一直往前走。
　　佟天昊：政委说得没错儿。只要我们做好充足的准备，就一定能够胜利地走出比斯开湾！
　　徐渤海：当前，摆在我们面前最大的困难是什么？那就是晕船！所以，大家一定要趁着大风大浪还没来的时候，吃饱喝足，增强体力。
　　夏海龙：政委，你就放心吧，咱们的船员都是从风浪里闯过来的，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轮机部的，吃完饭马上回机舱！
　　【夏海龙说完，便匆匆地走出了餐厅。
　　彭笑岩：甲板部的水手，吃饱了也赶紧行动吧！
　　【彭笑岩说完，也匆匆地走出了餐厅。
　　【在夏海龙和彭笑岩的带动下，吃完早饭的船员都匆匆而去。
　　戴维均：船长，这么大的风浪，随船家属可吃不消啊！
　　佟天昊：让她们吃上乘晕宁，都躺在自己的床上，用安全带绑好。
　　葛菲菲：那像个什么样子？
　　崔秀云：关键时刻我们怎么能躺在床上？
　　【孟兆岚坐在那里只顾大口大口地吃饭，好像所谈的问题与她无关似的。
　　葛菲菲：岚岚，你怎么不说话？
　　孟兆岚：说什么？
　　葛菲菲：佟天昊要把咱们绑在床上。
　　孟兆岚：船长说得是随船家属，有我什么事？
　　佟天昊：你也照样！
　　孟兆岚：我是记者，有责任用相机记下全体船员与大海搏斗的历史瞬间。哼！
　　【孟兆岚说完，又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葛菲菲：岚岚，你可真有胃口啊！
　　孟兆岚：政委不是说啦，趁着还没晕船，赶紧吃饱喝足了好战天斗海啊！
　　葛菲菲：你可真想得开呀！天昊，筱雅怎么没来？
　　【佟天昊这才四处看了看，果然没有找见樊筱雅。
　　
　　13 日外海缘轮船舷甲板
　　【樊筱雅走出水密门，来到船舷甲板上。
　　【此时，阴冷的海风逐渐强劲起来，天色变得更加阴沉了。风把浪花吹成无数细碎的泡沫，搅得天地间一片混沌。
　　【突然，一个浪头打来，撞击在船体上，溅起了巨大的浪花。樊筱雅的脸上和身上，顿时被海水打湿了。远处，狂风卷起巨浪，排山倒海般地压了过来。樊筱雅被眼前那肃穆的景象震慑住了，她惊异地注视着，几乎忘记了躲避。
　　【猛可里，只见佟天昊冲过来一把抱住了樊筱雅。没等她醒过神来，便被佟天昊拖进了水密门。也就在这个时候，海浪撞向船体，发出令人恐惧的吼声。海水冲进了水密门，佟天昊和樊筱雅顿时被打成了落汤鸡似的。
　　【这时候，早有船员冲上来，封闭了水密门。
　　
　　14 日内海缘轮餐厅
　　【餐厅里一片沉寂。
　　【孟兆岚几次端起碗，由于船体的摇晃，嘴根本就找不到碗口。
　　【戴维均一把拽起葛菲菲，拖着她摇摇晃晃地向餐厅门口走去。
　　【彭笑岩也冲进餐厅，拽走了崔秀云。
　　【庄哥和周海涛冲过来，也要把孟兆岚架出去。
　　孟兆岚：你们要干什么？
　　庄哥：送……送你回卧舱。
　　孟兆岚：谢谢啦，我自己能走！
　　【孟兆岚迈着“太空步”，走向了餐厅门口。
　　庄哥：怎么办？
　　周海涛：她是船上的客人，我们有权对她行施保护责任。——阿米尔，冲！
　　【庄哥也迈着“太空步”，东摇西晃地追出了餐厅。
　　
　　15 日内崔秀云舱室
　　【彭笑岩扶着崔秀云躺在床上，然后用安全带将她系好。
　　崔秀云：这多难受哇！
　　彭笑岩：老婆子，比斯开湾的风浪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到时候，你躺都躺不住，不把你捆起来怎么得了？
　　
　　16 日内葛菲菲舱室
　　【戴维均把葛菲菲拖进舱室，硬是按在了床上。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过安全带就往床上捆绑葛菲菲。葛菲菲急得乱抓乱蹬，说什么也不让戴维均捆绑。
　　葛菲菲：你要宰猪哇？
　　戴维均：菲菲，听话！不把你捆在床上，大浪一来，你就得满地打滚儿！
　　葛菲菲：骗我！骗我！在印度洋你就闹着浪大，也没见怎么着！
　　戴维均：那时候，船长下过捆绑的命令吗？没有吧！这一回船长为什么下了这样的命令呢？菲菲，形势真的很严峻啊！
　　【船体猛烈地一晃，只见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稀里哗啦”地滚到了地上。
　　戴维均：看见没有？大浪来啦！
　　【戴维均不由分说，把葛菲菲结结实实地捆在了床上。
　　葛菲菲：老公！你捆得太紧啦！
　　戴维均：不捆紧点儿，船一晃就把你摔出去了。
　　【戴维均说完，便迈着“太空步”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走去。
　　葛菲菲：你去哪儿？
　　戴维均：我是大副，怎么能猫在舱里？
　　葛菲菲：你可别再让海水卷走啦！
　　【戴维均也不答话，开门走了。
　　
　　17 日内海缘轮船长室
　　【樊筱雅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任凭佟天昊把她捆在床上。
　　樊筱雅：刚才在甲板上，我被排山倒海的大浪吓住了。有生以来，我第一次看到海浪会有那么高。要不是你把我救进来，恐怕这会儿已经葬身海底啦！天昊，我要是被海浪卷走，你怎么办？
　　佟天昊：你要是被海浪卷走，我也一头扎进大海。
　　樊筱雅：真的？
　　佟天昊：真的！
　　【佟天昊取来了乘晕宁。
　　佟天昊：这是乘晕宁，快把它服下去。
　　【樊筱雅张开嘴，让佟天昊把药片放进她的嘴里，然后用水冲服下去。
　　【佟天昊又取来蛋黄派，倒了一杯牛奶，来到樊筱雅的跟前。
　　佟天昊：趁着还没晕船，赶紧吃点东西。
　　【佟天昊坐在床边，耐心地一口一口喂樊筱雅。
　　樊筱雅：我怀孕那会儿你要是这样侍候我，就不会流产啦！
　　【佟天昊惭愧地点点头。
　　佟天昊：筱雅，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