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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作品名称:千古一商      作者:胡新建      发布时间:2020-05-26 15:20:20      字数:6392

  长平大胜才仅仅是个开始。
  白起不想就此罢休,乘胜追击,于是便令王龁率军十万,直奔邯郸西侧,去攻取武安、皮牢,打开邯郸门户。他又令司马梗率军十万,去攻取太原,切断赵国北地边军李牧与都城的联络,同时对邯郸形成包围趋势。余下十万精锐,在长平修整等候,但等王龁与司马梗完成对邯郸的外围清扫之后,迅速出师,兵攻邯郸。
  白起要一战灭赵。
  而现在,他正带着上万伤残将卒回秦疗伤修养,更是即刻就进章台宫复命。
  章台王书房内,已经更换了一座崭新的邯郸城模形泥盘。
  邯郸地势,高低悬殊,自西向东呈阶梯状下降,分为五级阶梯:西北部中山区,西部低山区,中部低山丘陵区,中部盆地区,东部为洪积冲积平原。
  秦昭襄王凝视着泥盘中的邯郸城,语气显得平淡地道:“你把赵括厚葬了?”
  跪拜才站起身的白起甚为伤感地,回道:“是的。启禀我王,可惜寻遍整个战场,仅寻见赵括的铠甲和佩剑,未见其尸首。臣只得用铠甲替葬,那佩剑让臣留存了。”
  秦王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白起以为做错,反应极其迅速,道:“我王以为不妥?臣即去……”
  秦王缓缓一摆手:“算了。还是说说你的战绩和下一步的盘算吧。”
  白起稍作定神,随后便沉沉道来:“启禀我王,臣当以六十万之众围赵括四十万之军,将赵军全歼于长平。然臣自以为,此战乃是臣用兵以来从未遇过的战事,赵军到了腹中无食,以人充饥,却斗志不懈,依旧凶猛顽抗,直到赵括战死,军心方才大乱。足以可见,赵括带兵还是不同凡响,确有强人之处,非我想象的无能之将。我王,长平大战,臣尤痛心,我军损失过半,将尉死伤无数,实际是……秦军未胜,赵军未败。”说着,他细眼一闭合,心堵难受,啜声道,“唯一的不同是,赵括死了,我还活着。”
  秦王似乎受了感染,痛心疾首,道:“长平巨战,寡人失三十万,赵失四十万,是可谓惨胜也。”转而,他大呼一口气,“但赵括死,武安君存,是可谓大胜也!”
  白起立显惶惶然,急忙喊出声,道:“大胜应是我王!”
  如此之喊,显然还昭示出白起的心里发毛,一直到现在,秦王只字不提坑杀二十万赵卒之事,是诚心不提,还是默认不提,他纠结不定,自己说亦不是,不说亦不是,便只能暗中不断观察秦王的表情,揣摩着秦王的真实态度。
  秦王只是笑而无语,恢复平静后依然如故。
  白起看不出秦王再有其它任何反应的脸面,一时无所适从,思想了片刻,亦索性撇开不说它,接着就谈起了自己的下一步计谋:“启禀我王,臣已悉听您的旨意,安排王龁、司马梗率军去包围邯郸了。明日,臣亦将启程,到长平率大军直奔邯郸,一鼓作气,歼灭赵国!”
  秦王首肯,点点头,一双鹰眼立刻直直逼向泥盘中的邯郸城。
  风雨飘摇,当是岌岌可危。
  邯郸城重重地关闭上了东、西、南、北一扇扇庞大厚重的城门。城墙上,守卫将卒个个精神饱满,全身胄甲,持戈握戟,严阵以待。
  危机时刻,赵孝成王不得不紧急旨令老将军廉颇担当守城主将,让乐乘担当宫卫将军,平原君岿然不动,依旧是相国统领整个邯郸都城。
  面对来势迅速、凶猛恶极的秦军,赵孝成王总算清楚,长平一战,自己的精锐大军已丧失殆尽,无力再进行野战,与强秦强硬绞力拼杀,无奈只能转为防守,采取老将廉颇的坚壁清野策略,集中各地的守军及粮食全力保卫都城邯郸,放弃外围城池,以及从边境到沿途所有不必要坚守的城镇。在撤退中,一切能带走的都带走,带不走的全部烧毁或堵塞沿途所有水井。
  而老将军廉颇一上阵,亦紧急在邯郸城内外大规模招兵买马,征集臣民百姓二十来万,无奈大多都是老人和弱童,年轻力壮的士卒未超过五万,再加上赵王的宫卫步卒和原有骑卒两万人,总兵数不会超过三十万。然有一点于守城至关重要,就是这些士卒都是因长平之战,很多家皆有丧子、丧夫、丧父,从而士气极为高昂,绝对可以同仇敌忾,誓死捍卫属于自己的都城邯郸。
  
  白幡素堂,肃穆安然,一缕青烟,袅袅飘散。
  吕不韦跪伏在赵韬灵位前,将一觞清酒泼洒在地上,连着三拜,头坠于地,最后缓缓抬起,久久凝视着赵韬的灵牌。突然,他的泪水夺眶而出,紧接着就是一声声的悲怆,道:“赵兄呵——你死得凄惨,你死得壮烈,你走得如此太急太快。不韦万万没有想到,两月之前一别,竟成永恒。那时,一身戎装、英姿勃发、激情满怀的你,今日却已成为古人。这,这叫不韦怎能置信,又叫不韦何不痛哉!赵兄呵,你够英雄,一腔热血,义无反顾,奔赴长平,抗击秦虏,保家卫国!赵兄呵,你够朋友,豪气冲天,敢作敢为,情深意切,肝胆相照,义薄云天。赵兄呵,不韦不及你也,碌碌无为,空有雄心;不韦不如你也,虽重情义,但缺肝胆;不韦不似你也,抛却名利,血战沙场。痛哉,痛哉,赵兄呵,你对不韦,情同手足,不韦对你,亲似兄弟。赵兄呵,不韦之心,苍天可鉴;不韦之志,苍天可知;不韦之意,苍天可明。惜哉,惜哉,赵兄呵!英年早逝,壮志未酬,你怎能安然卧眠于九泉之下;血染沙场,功名未成,你如何甘心罢休在天堂之上。赵兄呵!不韦不能替你赴汤蹈火赴死,共济国难,只能为你清洒一帘泪水;不韦难以承继你之衣钵,披甲戴盔,只能向你倾述一腔衷肠。赵兄呵!你我朋友要做永远,永远,你却就此离我而去,还这般匆忙,这般急促,你让不韦好不痛哉,好不痛哉也!”
  吕不韦已是泣不成声,情感之泉自然喷涌而出。他,是在为赵韬哭泣,他,亦是在为自己哭泣,谁人理解,谁人知晓,他吕不韦此时此地此境的满腹心思呵。
  赵韬母亲与妻子被吕不韦痛哭得血上加泪,更为痛彻伤心,泪水似线一般在脸面上滚滚涌涌。
  赵略亦被吕不韦此时的真情,更被吕不韦此时的男儿泪,感动至深,感动之切。他,眼圈红红,拖步走到吕不韦跟前,轻轻地,轻轻地搀住了吕不韦的臂膀,道:“先生,我谢先生肝胆之情,赵韬在天之灵,定然能听到您的痛心疾首,他会动情感受的,我替我大哥谢谢您了,先生,我更为赵韬有您这样朋友甚感欣慰与荣幸。”
  吕不韦已然痛哭得神情昏然,他突然又一把抱住赵略,泪水涟涟,沙哑着喉咙,哽咽道:“赵弟呵,我等要知今日,当初何不力劝赵兄呢?不让他上长平关,该多好呵!痛哉,惜哉,现在再说,可有何用!我,枉为朋友,没有阻拦赵兄于生死之际,我,枉为朋友呵!”他,全然被情感之泪浸没了,说着说着,一下失力软倒在赵略的身上。
  
  赵略慌急得一声声大叫:“先生,先生……”
  戈戟如林,一眼望不到头的威武雄赳。
  潞安邯郸道上,一并四列纵队的骠马开道,随后是步卒战车,无数面旌旗上翻飞着一个个斗大的“秦”或“白”字。放眼望去,不见尽头,齐刷刷的脚步声夹杂着“得得”的马蹄声,“轧轧”的车轮声和此起彼伏的马嘶声,气势磅礴,从丹朱岭长平关而出,汹涌地朝着赵国国都邯郸赳赳挺进。
  被前后卫队簇拥着的铁甲战车上,上将军白起,身披重铠,头戴金盔,神采飞扬,威风凛凛地伫立着,他那骄横的目光直视前方,显露出一种锐不可当的必胜气势。
  来势汹汹,邯郸即将陷入重围。
  文昌阁议事厅里,平原君定定地看着吕不韦,语气非常恳切,道:“吕先生,现在赵国面临生死存亡的关键,再有三五日,白起就要逼临邯郸城了,邯郸已岌岌可危。我请吕先生来,是想讨教,如何才能击退秦军?不知你有何良策?”
  吕不韦神情严肃,不敢怠慢:“承蒙相国大人如此看重吕不韦,但,我不敢,亦不能说军中之事,更何况关系赵国之存亡大事?并非是我不肯,而是我无能。相国大人,吕不韦是一介商人,前番我之建议,本只是以商人之见,谈商人诡计,以钱谋粮,巧取差价,以捐谋钱,筹措粮资,仅此而已。倘若让我谈论军事国事,吕不韦恐有负您的期望,还请相国大人多多原宥,恕我罪责无能。”
  平原君没有想到吕不韦空有谋略,甚为失望,便将他撇晾在一边,顾自慢慢踱起步来,显得异常焦躁不安,心神不宁。
  吕不韦退亦不是,站亦不是,看着平原君来回晃动,难受备至。过了些许时间,吕不韦忍不住了,便想了一退辞,轻轻开口道:“相国大人。”
  没听见,平原君只顾着自己思虑。
  吕不韦又轻轻喊了一声:“相国大人。”
  平原君听见了,回身站住,脸露诧异:“吕先生还没走啊?”
  吕不韦甚感意外,然他还是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便道:“相国大人,吕不韦不走是在想,相国大人如此焦虑,无论如何,我亦该为您分点忧愁,我在想……”其实,他并未想过甚么,只是现在才真正开始想。
  平原君连忙问:“哦,吕先生在想甚么?说来听听,我不会怪罪你的。”他只是在病急乱投医,所以还能让吕不韦再留着开口。
  吕不韦想不出甚么,只是随口言道:“据说,相国大人与魏国信陵君大人有姻亲关系?”
  平原君莫名地看着吕不韦,点点头。
  吕不韦紧忙送上一句:“那相国大人何不让信陵君大人来救赵呢?”
  平原君哼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明显对吕不韦这个主意不满意:“我亦想过,但那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吕不韦只得强硬头皮,理着自己的思路,继续道:“相国大人可想,有远水总比没水强吧?再是,您不妨此步先行,同时再想其它破秦计谋,凡事齐头并行,总比停顿不行好点吧?”
  平原君一听,忽地一个激灵:“言之有理。看我,心急如焚,有点六神无主了,多亏吕先生提醒,否则真钻进牛角尖了。”
  吕不韦见平原君采纳了他的即兴意见,于是来了兴致,亦激发了思维,突然他想起一个人来,于是急忙又道:“相国大人,有了,解救赵国危亡,吕不韦以为并不是非以武力退之不可,是否可以寻觅另一种途径?”
  平原君蓦然来了兴趣,便追问道:“哦,听吕先生所言,想必有了好主意,你说,还有其它甚么途径?”
  吕不韦迟疑一下,讪笑道:“譬如……运用三寸之舌,亦可抵挡百万之师……”
  平原君猛然醒悟:“吕先生教我也!”立即,他一声叫唤,“来人啦!”
  总管赵町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大人,有何吩咐?”
  平原君急急道:“快,快请苏代先生!”
  
  赵国尚红,以火德王。
  龙台王宫红殿,似乎就是一炉烈焰,燃烧着一片火红。轩敞的大殿,六根朱红圆柱立地擎天;一条两米宽的绛红地毡,从殿门口一直延伸至三节台阶上的王座平台,平台宽八米窄四米,连接一色的绛红地毡整块铺满;一张宽阔的紫檀红木案几后,是软垫紫檀红木坐榻;高大的背墙上,一幅“南岳之神”红木雕画,气势磅礴,一轮红日高悬于天,赤红衡山,显得生机盎然,景色壮阔而辽远。
  原本应该热烈似火的赵孝成王,一身红袍,现在却眉头紧锁,犹似热锅上的红蚂蚁,忧心如焚。
  青铜灯火燃得通明,红光四处闪亮。
  平原君踩着红地毡,坚实稳步地走到王座前,站定,朝着高高在上的赵孝成王,一个躬身作揖,直言道:“大王,臣已物色妥一能干之人,可退秦虏。”
  赵王一听,往前一伸头,连忙急问:“相国,何人能退秦虏,请快快告之寡人。只要能退秦虏,寡人必当重金赏赐!”
  平原君胸脯一挺,朗声道:“大王,乃纵横外交大家苏秦之弟苏代先生,现恰在臣府上做客,他说,只须走一趟咸阳,就必让白起退兵还秦。”
  赵王将信将疑:“凭苏代的三寸之舌,就可使白起退兵?”
  平原君毋庸置疑:“大王放心,臣与苏代素有深交,深知苏代之为人,他说到必定会做到。”
  赵王明显无奈,勉强点头:“嗯,那好,既然相国如此看重苏代,恐一时又无其它良策,不妨试一试吧。”
  平原君却是信心满怀,道:“承蒙大王信任,臣当竭尽全力,即请苏代入秦,速速解我邯郸之危!”
  半个月亮爬上屋顶,悄然露出一弯皎洁。
  新吕府紫厅堂,灯火敞亮,酒酣耳热。面对吕不韦圈坐软垫上的苏代先生,已然酒兴浓厚,亢奋异常,口若悬河,大放厥词:“不韦老弟啊,你没见战神白起,站立在大粮山山巅之上,就是那么悲声一呼:此战赵括不死,必成天下名将也!”
  吕不韦霎时一愣,紧盯着苏代看,他不知晓,长平之战才刚结束,这苏先生是从何听来这一悲呼呵?居然说得还似真的一般。
  苏代是小眼一瞪,道:“你别看我。那白起啊就是怕没有对手,对手越强大他就越亢奋,这样方能显出他的英雄气概,无愧战神的称号。老弟,你在商战亦不如此想,如此做吗?谁敢说赵括没本事,若不唯成败论英雄,我等决不能熟视无睹赵括将军的智谋,你看他指挥的赵军,面对杀神白起,面对强大无比的秦军,摆开了极其英勇的殊死战,在陷入秦军包围、粮食断绝的情势下,居然能坚持整整四十六日,带领他的大军一次次悍不畏死地向外突围,真正让白起领受了赵军彪悍顽强的战斗意志,最终还给了秦军以沉重的打击,死伤亦有过半,约摸有三十几万吧,否则白起亦不会喊出如此悲壮哀呼。但若要说赵括如何会败,这亦绝不能一味地怪罪于赵括啊。众所周知,赵括从来就没有独立做过主将,以前的战功亦只是他当副将得来的,太缺乏统军的经验啦,当然只能是简上谈兵,最终一败涂地。”
  吕不韦酒饮得是半清楚,半迷糊:“嗯,先生如此一说,不韦似乎觉得亦是。可不韦仍有不明白,这赵军四十万将卒毕竟都毁在赵括的手里,他若非罪人,那先生您说,谁之罪呵?”
  苏代遂将一口赵酒猛喝了下去,顿感辛辣烈喉,随之口中亦辣乎乎喷出了一长串的醉言:“谁之罪?当然不是赵括的罪,应该是赵王的错。如何说呢?一场如此事关赵秦两国前途和命运的战争,你说,负首要责任的是谁?当然应属赵王,谁让他急功近利,求胜心切?谁又让他把赵国命运押在一个从未做过主将的将军身上?寻常不给他磨炼磨炼,到了关键时刻却要让他主战,不败才怪。你说,真正葬送掉赵国的,是谁,是谁?就是昏聩的赵王,是赵王用人失察,才导致了这场战争的惨败。倘若,倘若不换掉老将军廉颇;倘若,能让廉颇与赵括联手,一个富有经验,一个足智多谋,就若赵括与他父亲马服君一般,珠联璧合,我料定,这场战争的结局或许就会被改写。”
  吕不韦顾自摇摇头,依旧不甚理解:“先生,都说是廉老将军不肯出击呵。您亦说过,死守,没有粮食,是死;若主动出击,兴许还能杀出一条血路来。那么换将事成必然。您说,赵王有何错,我还真不明白呵。”
  苏代似摇拨浪鼓一般摇着头,突然,他猛力一个点头,道:“唉,老弟啊,你说的没错,其实,说实在话,这亦不能算赵王的错……”
  吕不韦不等他说下去,连忙抢上,道:“那赵王没错,赵括亦没罪,赵王赵括都没有错和罪,那就滑稽了,我亦更糊涂了,这错和罪该由谁来承担呢?”
  苏代瞬间语噎,遂用食指在空中划了两划,张着嘴想了一下,才出口诡辩道:“该有……嗯,被你老弟这么一说,我知晓了,该……该有赵国来承担!对,就是赵国!千怪万怪,怪就怪你赵国综合实力敌不过秦国。我估摸,自打胡服骑射以后,赵国更多侧重军事,尤其强调以武兴国,对,它长期轻视农业,不重视内政发展,加之历经长年的战争,粮刍与兵力都不知不觉渐渐减少,直到今日的严重匮乏,以至于造成国力不济,一战,时间一拖长久就消耗不起了,从而导致了长平之战的如此悲惨结局,唉,该败,当输。”
  真不愧为辩士,三寸不烂之舌,透彻入里,归根究底,还是一个国家力量不够强大的体现。不管苏代说的是不是事实,是不是真实,抑或对与不对,但听起来确实蛮有道理,不得不让你不信,让你不服,死都能说成活,活亦能说成死,或许苏代天生就是靠一张嘴皮子说话,可以走遍天下都不怕,正来倒去,怎么说都是他的理。因而,吕不韦暗忖,此次去咸阳游说,不怕苏代说服不了秦王退兵,只要他肯,他愿意竭力促成。
  于是,吕不韦便想着赶紧转入苏代出使的正题,不再纠缠已经过去了的长平之战,遂问道:“先生,那您此次出使咸阳,会寻谁呢?”
  苏代想亦未想,醉眼一眯,头一摇晃,道:“丞相范睢呀。”随之,他睁眼一瞅吕不韦,“怎么,不韦老弟亦关心我的出使,是不是需要我替你做甚么?”
  “唉——”吕不韦是想回避他的猜度,赶紧皮肉一笑:“先生……”
  苏代亦等不及他说下去,已经接口道:“我知你老弟会关心我的事,那我就说与你听听,如何?”看吕不韦一个点头,他便甚为起劲地叙说起范睢其人其事来,“要说这范睢呀,就是老狐狸一个。甭说他,嗯,确实是一位大智之人,胸中藏着经天纬地的韬略和诡计多端的智谋,与我嘛哈不相上下。可他呀,偏偏又是一个小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我呀为甚寻他?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一个可以攻破的缺入口。”
  唉,说起范雎,原本只是一贫寒之士,字叔,魏国芮城人,因家境穷苦,没有施展的空间与遁入仕途的途径,便时时喟叹郁郁而不得志,只好寻在魏国中大夫须贾门下做点儿事。他本以为可以有机会大展拳脚,却不承想,不幸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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