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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章

作品名称:官妻      作者:沙漠孤月清      发布时间:2020-05-17 19:13:35      字数:7793

  三个女人喝过咖啡便分了手。此时已是晚上,暮色深沉,小雨停歇,城市湿润而清新,弥散着一股清爽的味道。
  芸想要送曲菁。谭嫣欣赏曲菁性情腼腆沉稳,也羡慕她有知识和修养,想和她多沟通,便对芸说:“你自己回去吧,我恰好顺路送曲姐回家。”她开了一辆现代轿车。
  芸便开着自己的宝马兀自回了家中。家中无人,孩子升初中后读高档寄宿学校,每周六晚回来,周日下午再返回学校,卓文去和洛志伟喝酒,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她便打开客厅的电视机设在音乐频道,然后脱光衣裙,跑进卫生间洗浴,一边沉到浴盆中泡澡,一边听着客厅里传来的歌声,不时也跟着哼几句。
  芸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丈夫虽然还算不上显赫的官员,但也跻身于局级干部系列,据说还是全市最年轻的局级干部,至于发展前景,肯定一片光明,这让她在外面也风光无限,不再对一些芝麻大的官员低声下气。孩子学习也算可以,她准备明年把送他到国外读书,所以现在一所著名的外国语学校读书,虽然费用昂贵,但对她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至于自己,腰缠万贯,尤其几年来不断拓展,形成了省内的美容品牌,生意风生水起,而且,不仅丈夫对自己言听计从,还有沙默这个高档次男人的隐秘宠爱,可谓人生得意。想想,做为女人能到此境地,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想到这里,芸一边在水中抚摸自己的肌肤,一边兀自抿嘴笑了。
  尽管她知道自己在沙默心中永远不能取代欧阳若岫,但她依然满足。因为她从一开始也没有攫取某个男人全部情感的欲望,而且,她也不是那种轻易就把自己全部感情交付给某个男人的女人。多年商海沉浮,让她对情感看得相对淡薄,即使她对沙默的靠近,本质上也是一种投机,不过是想从沙默这里得到与欧阳若岫同等的待遇而已,为自己的事业和丈夫的发展赢得一个有力的支撑。现在看来,她如愿以偿。虽然目的不纯,手段上也有些低劣,但她只能这么做。她是多么迫切需要一个这样的男人。但她绝不会因此而谴责自己不是个好女人,因为她不是杨花水性,也非放浪形骸,在商场闯荡多年,无数官场和商场男人的引诱和威胁,她都没有动摇过,沙默也仅仅是她的第二个男人,没有第三。而且,她也暗暗发誓,永远杜绝第三个,仅此而已。她觉得,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已经足够奢侈豪华了。
  不过,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尽管沙默对欧阳若岫念念不忘,但对她还是非常宽爱,并没有任何“始乱之终弃之”的迹象。开始接触沙默时,她确实忐忑不安,始终准备承受沙默的抛弃。时间一久,这种忐忑才慢慢消失。是沙默的一句话,让她最终定下心来。
  沙默说,一个男人之所以不能随便占有一个女人,就在于占有就是负责,而一个男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所以,玩弄女性和嫖娼者都是不负责任的男人。她当时开玩笑说,这么说,你就是那个负责任的男人了。她以为沙默会踌躇满志,沾沾自喜地接受。没想到沙默却摇摇头,充满惆怅地说,我也不例外,世界是根本就不存在彻底负责的男人,许多美好的男女故事常常就是因为男人逃避责任或者由误会产生的放弃责任而成为悲剧。我之所以说出这番话,就是因为我不是一个负责的合格男人。
  由此,那时芸马上联想到了欧阳若岫。她清楚,他在为欧阳若岫的不幸而深深自责,或许也是为占有了自己而内疚。可是她始终不明白,欧阳若岫的不幸遭遇与沙默有什么关系?这种痛苦而恒久的自责说明什么呢?
  芸躺在浴盆里默默思索,穿过浓重的水雾,传来一阵忧郁的歌声,“所有的故事,只能有一个结果,我知道你最后的选择,所有的爱情,只能有一个结果,我深深知道,那绝对不是我……”
  开始,她跟着哼了几句,蓦然不由得惆怅起来。歌罢,心里凛然一惊,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他不过是个当官的男人,没有任何爱可言,倘若他不是这个官,还有这一切经过吗?她极力想否定自己,却又做不到。因为她无法否认,沙默是一个值得去爱的男人。难怪欧阳若岫那么清高孤傲的优秀女人,也会死心塌地跟着他。
  想到如果欧阳若岫一旦苏醒,自己不得不离开的那种酸楚凄凉情景,她沮丧到了极点,挥手狠狠拍打一下水面,水花飞溅。
  “这么放肆!洗澡也不关门!”男人的声音陡然响起,打断了芸的遐思。她下意识抖了一下,抱住自己前胸。片刻后才叫道:“谁知道你回来,像个特务似的,也不敲敲门!”
  “砰”地一声,卫生间门扇被关严。
  芸走出浴盆,对着镜子看,镜面上覆盖一层水雾,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她伸手擦拭几下镜面,一个浴后女人出现了。她对着镜子端详自己:高耸的发髻,几缕略微濡湿的鬓发贴在脸颊上,丰腴而细腻的肌肤上悬着几颗水珠,散发出淡淡幽香的水汽。这让她不禁记起第一次和沙默肌肤之亲的那个夜晚。
  她坐在沙默的腿上喝完红酒,可沙默并未对她有过分之举,而是忧郁地啜着红酒。她便走进洗浴间,然后,也是这么裸着走出来,只是下身围着浴巾,沙默端着还剩不多的红酒,惊愕地看了她好久。
  她羞笑问:“干嘛这样子看人?有点吓人!”
  “不……不是……”沙默支吾片刻后,方恢复常态说,“很美啊,这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肌肤……不亚于‘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美轮美奂啊!”
  “你的诗?听起来不错呦!”芸问。她知道沙默还是个文人。
  “哪里,是唐朝白居易的诗!”沙默摇摇头。
  “哦……知道了,好像是赞美杨贵妃的吧?”
  “是的,杨贵妃也是如此肤白如雪,丰腴娇美的,所以……”
  “我想起来了,好像还有两句吧?”芸问。
  “是的,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不过……”
  “对啊,就是这两句,你怎么不说呢?”她娇嗔着问。
  “哦……是啊,还有这两句呢,我怎么忘了呢……”沙默忽然忧郁起来,眼神茫然,自言自语说。
  “是不是觉得我不太适合这两句诗……”
  “不不不,那倒不是,不过,确实,美是一种独特的东西,具有很明显的独体属性,对于别人的美,在你身上就未必是美,而你的美也是别人无法替代的,而共同的美,只属于大自然!”
  “哦,”芸似乎理解地点点头,她心里明白了,很可能沙默觉得那两句诗似乎更适合欧阳若岫,不过她还是佯作忽然领悟说,“东施效颦就是这个意思吧。”沙默木然点点头。
  这个时候,芸不想因为另一个女人的存在而败了兴致,错失一个深入接触沙默的绝佳时机。于是,她便转移话题问,“那个唐朝皇帝也是,怎么就看好了一身肥肉的杨贵妃呢?”她采用欲扬先抑的办法来试探沙默,说完忽闪着大眼睛注视他。
  “呵呵,这倒是一个有趣的问题,也是啊,唐明皇怎么就看上了杨贵妃呢……”他略微思索后吟道,“‘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哈哈,这不有答案了吗!”沙默幽幽大笑起来。
  “给我讲讲呗!”
  “你听啊,我解释一下,应该是初春时节唐明皇第一次带着杨贵妃去华清池洗澡,杨贵妃凝脂般的肌肤泡在滑腻清爽的温泉水中,等到出浴时浑身酥软乏力,需要侍女搀扶才出了浴池,一副慵懒娇柔的样子,可谓百媚具生,万端柔情,这唐明皇一看,蓦然心动,怜爱顿生,从此,便开始宠爱杨贵妃了……”
  “哦,就那么一瞬间就喜欢上了?”芸惊奇地问。
  “是啊,就这么简单,这或许就是陡然发现吧,不过,这应该也与唐明皇的审美情趣有关系吧……”
  “嗯……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是杨贵妃,你有唐明皇的审美情趣吗?”芸沉吟片刻,蓦然坐上沙默双膝,歪着脖颈问,脸庞灿若桃花,眼眸顾盼若水。浴巾脱落到地毯上,堆成一片奇怪的形状。
  沙默沉思良久后,重叹一声说:“此情此景,舍我其谁?”说完,高举酒杯一饮而尽,抱起她抛在席梦思上……
  此言虽然豪迈,但却不乏勉强。
  芸闭上眼睛回想,许久,才披上浴衣走进客厅。
  卓文坐在宽大松软的沙发上看电视,听到芸踩在地毯上轻盈的脚步声,没回头说:“没办法啊,这个洛志伟吃了秤砣铁心了……”他把电视音量调低了一些。
  芸也坐进沙发里,拢了拢濡湿的头发说:“我不是说过嘛,多此一举,他既然敢和摊牌,又怎么会听你们劝呢……我看啊,他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嗯……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可以理解的!”
  “什么意思?看来,你对他还挺同情的……”芸一瞥嘴问。
  “不,不是同情……嘿嘿……”卓文尴尬咧咧嘴,“不过,也可以算作同情吧,毕竟,他也痛苦嘛!”
  “这话可两说了,他的痛苦谁造成的?不是欧阳,而是他自己,沙默那么维护他,你以为冲他呀……得,不说这个,说了堵心,我看他就是鬼迷心窍,将来啊,后悔去吧!”芸有些愠怒。
  “是,是,你说的不无道理,我那也是恻隐之心嘛,毕竟同为男人,仅仅理解而已,你何必如此动怒呢?”卓文忙不迭地解释安抚。
  “理解什么,我就不明白了!”芸还是气哼哼的。
  “其实吧,这个洛志伟啊,有点……”卓文谨慎地措辞,“有点短路,或者说是有些不知深浅……”
  “确实,这不是之前的洛志伟,倘若欧阳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还得气得昏过去!”芸说。
  “是啊,这就叫执迷不悟,冥顽不化,”卓文说,“他像喝错了药似的,弄得我和老田一筹莫展,只好罢手,怎么办,我们是外人,只能做到这样,劝到为止啊……”他无奈地叹息一声。
  “他能这样,还不是那个狐狸精一手操纵的,一个男人身边有一个怎样的女人,就决定他会有怎样的发展……”芸忿忿而言。
  卓文淡淡笑了,略微思考后说:“此言不谬,就拿我自己来说吧,没有老婆做我的坚强后盾,现在这一切估计也就是一场梦吧!”
  芸却没有笑,她对卓文的这段话心存质疑。当然,她希望卓文这番话发自肺腑,因为事实却是如此。不过,她还是隐约觉得,卓文似乎对自己深入接触沙默并无反感,按理说,他应该有所警觉,至少认为沙默不会轻易就出面为自己晋级说话的,而且,现在芸的事业已经发展到全省,可谓突飞猛进,日新月异,他也应该意识到了什么。可他为什么始终无动于衷呢?结论只能有一个,他默默接受这个现实,或者说,希望抑或愿意这样。对于芸来说,这不啻一种安慰,当然也是一种失落。换而言之,也是一种嘲讽。
  如果是后一种,芸自然会萌生一种挫败感和自卑感。一个女人即使再失败,也希望有最后一处栖身的岛屿——那就是丈夫,倘若连丈夫都不珍惜你,那才是一个女人终结的失败。芸笃定认为,丈夫恰恰就是后一种。
  不过,芸最终还是笑了。她的笑十分明确,是一种开心地笑。她觉得自己做对了,自己从嫁给卓文那一天起,就预感到,自己仅仅是他的妻子,而并非他的女人。她竭力推举自己丈夫走上仕途,也不过是为了实现自己成为官太太的梦想。现在,自己如愿以偿,有名副其实的副局级丈夫,也有隐秘的副省级男人,自己应该满足了。可是,卓文会满足吗?芸确实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
  “你是我老公,夫贵妻荣,你有所成功,我也荣耀啊!”芸佯作得意地笑着说。
  “是啊,所以就冲老婆,我会不断努力,不断进步,对吧,我可不是洛志伟……”卓文有些信誓旦旦。
  此言一出,芸登时满面通红。她注视卓文良久,品味他最后一句话的含义,也在考量他是否喝多了。许久,她笑了,倏然扭过头去说:“哦……真难为你了,我明白你为什么会同情他了,不过,我要问,假如我现在是欧阳那样,你会怎么办呢?”
  “嗬,这可是个难题,不过,我还是明事理的人……怎么说呢,你这可是假设啊,我这也是假设,我不敢保证别的方面,但我敢保证决不让你难堪,会悉心照料你,哪怕你并不知晓……”
  “嗯,没喝多!”芸似乎自言自语。
  “哎,老婆,这跟喝多少没关系的!”卓文摇着头说,“说一千道一万,归根结底,老婆可是自己的,所以我才觉得洛志伟愚蠢呢……”
  “是嘛!”芸咯咯大笑起来,“我看你才是最最愚蠢的!”说完,甩袖而去,卓文惊愕地张大了嘴巴,直到卧室门“砰”地一声关闭,他还没有明白过来。
  在这座城市另一处客厅里,一对夫妻也在交谈。
  “哎,大江,你说这个芸是不是很不一般啊?”谭嫣在几年之前一直称卞江小江,她喜欢称别人为“小”,但近年来,则叫“大江”。
  “生意人嘛,久经商场,又喜欢和官场打交道,自然八面玲珑,她买卖做的那么大,自然不一般喽!”卞江在看书,样子颇为投入。
  “我说你能不能把书本放下,像个研究生是的,不过是大专毕业吗,还是函授的!”谭嫣被冷落自然不高兴,瞥了一眼丈夫说。
  “必须读书嘛,这也是临阵磨枪,总是有好处的!你看老廖,原来在交警支队的时候要多粗俗有多粗俗,现在你再看,嗬,好家伙,满口文词,让人刮目相看呢!”
  “是啊,人家可是下了力气的,绝非一日之功,崔雪就说过,老廖有时就跟沙默较劲,为了一句诗都要去翻诗集,就你,还有那耐心!”谭嫣笑着揶揄丈夫。
  卞江嘿嘿笑着却不生气,依旧一边翻书一边说:“小瞧我了吧,我会让你刮目相看的……哎,你说啊,这一个新领导上任,还是个副厅级的干部,这要是没点水平,还真不容易服人呢,对吧?”
  “我说,我可提醒你,这还没上任呢,你就自称副厅级领导,是不是有点早啊!”谭嫣一撇嘴,腮上登时出现一个浅浅的酒窝。
  “嗨!,我说老婆,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吗,沙默定了,那就等于是通过,在奉阳除了江中蛟,应该没有人对他提出异议吧!”卞江不以为然,又说,“光说我,你不是比我还迫切吗?又是准备这又是准备那,好像今晚就去上任似的,我看啊,你才是个官迷呢……”
  “怎么说话呢?也不是我当官,我这可都是为了你,连高美美那个小丫头,我都要巴结,不就是想和沙默建立良好稳固的关系,为你的发展铺平道路嘛,对了,还有芸,以前不过是跟在我屁股后面转的一个个体户而已,现在呢,一步登天,在沙默面前很有面子,我不是也要和她搞好关系吗,没有这些铺垫和人脉,你提升个屁,只能跟在老廖的后面爬行,而现在呢,这叫做超越,爬行和超越能一样吗?”
  谭嫣平素话不多,但在卞江面前却滔滔不绝。
  不过,这一连串的问话,倒是起了作用。卞江放下书本笑了说:“看你,话多了啊,但是呢,在这个问题上你确实劳苦功高,来,坐好……”他站起身对侧歪在沙发里的谭嫣说。
  “干嘛!”谭嫣扭正身子。
  “谢谢老婆!”说着,卞江很精神地给妻子敬了个礼。
  谭嫣咯咯笑了,然后一撇嘴,又牵出那个酒窝来:“唔,这还差不多!”
  “哎,老婆……”卞江坐下端详着谭嫣一番,“其实你真挺美的!”
  “去!别套近乎,这么多年了,才知道自己老婆漂亮啊,不瞒你说,我要是也像芸似的,穿着时尚服装,气质风度绝不输给她,别看她比我年轻……”谭嫣一拢头发说。
  “我知道你漂亮,不说是怕你骄傲,老婆好不好我自己知道就行了嘛,何必要说出来或者给别人看呢?说心里话,我还舍不得呢!”
  “说什么呢!”谭嫣脸一红,瞟了丈夫一眼,然后得意笑了,酒窝又跳了出来,格外娇媚灵气。
  “对了,老婆,我去了奉阳,这家里可就靠你了,辛苦了!将来有机会再考虑吧你也调过去吧!”卞江很认真地说。
  “我才不去呢,又在你手下工作,看你那张脸,我早受够了……”
  “咦,我这还没走呢,你就厌烦了……得,官再大我也不去了,丢了老婆可不值得,女人多去了,老婆可只有这一个,我可没有心思再找一个!”
  “瞧你这点出息!”谭嫣起身,扭了扭腰肢,然后回眸一笑,“老婆老婆,就是老了的婆子,人家男人都巴不得躲开老婆,去另觅新欢呢……”
  “别说,这话还真有道理……”卞江略一思索,“这叫做什么……对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嘛,对吧?”
  “是吗?”谭嫣还是一撇嘴,“就你那审美档次,很可能薅了一把狗尾巴草……”说完,哧哧笑了。
  “是啊,我也一直瞧不起自己的审美水平,怎么就把你薅在手里呢,真是不长眼睛……咳——”卞江也不相让,反唇相讥。说完还仰天长叹,做出一副懊悔不已、痛心疾首的样子。
  谭嫣立刻杏眼圆睁,继而笑了:“那好啊,从现在开始,我们各找各的,看看究竟是你找得比我强,还是我找的比你优秀,怎么样?”
  卞江马上摇头说:“我才不干呢,现在时兴的是先培养出第二梯队,之后再挑战老婆,我这还没准备好呢,如果你想比试一下,也要等我把后备力量培养起来再说,我可没那么傻,到时候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白白丢了老婆……”说完狡黠一笑。
  “算你识相!”谭嫣哼了一声,继而又说,“对了,去了奉阳踏实工作,谨言慎行,处理好各方面关系,不过,可不包括和女人的关系呦!”
  “是的,这你放心,我对其他女人不感兴趣!”卞江不以为然说。
  “不是我对你不放心,是对其他女人不放心,现在的问题不是你感不感兴趣,而是别人对你感不感兴趣,官大了,身边女人多了,天知道哪个打你主意呢?”虽然谭嫣话语轻描淡写,其实,心里还真颇为担忧。
  “呵呵,想多了呀,你这是杞人忧天,就我这一副不解风情的样子,哪个女人会打我的主意,我可是不懂风流啊!”
  “哼,想得倒美!你以为现在女人是在跟你玩情调,搞浪漫呀,人家可是盯着你的权力呢……”谭嫣又坐回沙发上。
  “唔,这话不无道理!”卞江脸色严峻起来,“现在这种现象太普遍了,想当年那个党正颉在位时,提拔了多少女干部,虽然人们不知内情,可哪个人不是心知肚明,没办法啊!老廖上位,这种情况好了许多,可下面呢,各支队、分局余波还在嘛,我们也只能洁身自好,避免随波逐流了……”
  “可不是,所以我才担忧嘛,不过,对你,我还是有信心的!”
  “哦,这就对了嘛,必须坚信不疑!”
  “咦,我今天下午和芸,还有尚景涛的老婆一起喝咖啡,我就纳闷,这个芸怎么就忽然成了沙默身边的红人呢?他们之间会不会……”谭嫣单肘拄着沙发扶手,托着下颌沉思着说。
  “呵呵,我看那也未必,男女之间关系并非唯此一种,还有多种可能的,不能一概而论……”卞江对这些并不很关心。
  “反正我觉得有些可疑,不过,沙默对那个叫欧阳的女人还是很关照的,听崔雪说好像有那层关系!”谭嫣对这个问题却格外关注。
  “那又怎样,两个人的事情,又没干预到别的什么,连老公都默认,别人岂非瞎操心,睁眼闭眼吧!”卞江又抓起那本书。
  “我听说啊,前些年省里那个财政厅长突然被拿下,就是想打欧阳的主意,让沙默给搞下台了……”
  “嗯,我好像也听说了,不过,都是一些传闻,没有什么意思,你也别传这些无聊的东西,尤其在沙默的事情上,还要注意维护,我们需要他帮助的时间还长着呢!依我看啊,假如真是这回事,那个厅长也是自食其果,这种事人家愿意自然天下太平,可人家不愿意你还纠缠不休,岂不是逼人出手,最终只能是作茧自缚,玩火自焚,让人瞧不起,更不值得同情!”卞江一边看书一边说。
  “这我明白,对了,沙默老婆住院了,好像病很严重,过几天我和芸,还有尚景涛老婆去省城探望一下!你看,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
  “哦……”卞江抬起头,蹙眉想了想,“应该表示,只是沙默在这方面历来严谨,口碑很好,可别弄巧成拙,伤了感情……”
  “是啊,所以我才和你商量呢……”
  “你看着办吧,不过,绝对不能弄得尴尬,让我都不好再见人家,那样倒不如不表示了!”
  “嗯,”谭嫣沉吟片刻,“这样吧,我先有所准备,到时候相机行事吧!”
  “也好……”卞江点点头,“另外,还有一件事,你还要和高美美加强联系,那个孔力现在省委组织部也是个处长,将来肯定有发展,对于我也会有帮助的!”
  “是,这我知道,不过,前一阵子听高美美说,原来那位大领导可能还要让孔力跟着他,那就是去北京了……”谭嫣说。
  “是吗?”卞江丢下书本,“那你更要和高美美加深感情了,从那个层面说话更有力度!将来有变化,他和沙默可是我发展的双保险……”
  “是啊,所以我这次去还要看看美美,这丫头和我还是蛮有感情的!”
  “老婆,难为你了,为了我的发展,你是殚精竭力,功不可没呀,要不是你当时认准沙默会有发展,肯定就没有我的今天……”卞江有些动情地说。
  “说什么呢!我是你老婆嘛……”谭嫣一笑,红了脸。
  卞江见妻子笑得俏丽娇媚,陡然心动,便神色诡秘说:“呵呵,老婆,这个……我可是说走就走,要抓紧时间、争分夺秒呦,我可是期待你用最高规格为我送行呢!”
  谭嫣自然心领神会,却一扭脖说:“美的你,走就走呗……”然后起身轻哼了一声,扭着腰肢回了卧室。
  卞江双手一拍沙发扶手,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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