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参军梦游逢多怪 癞妇床上动心机
作品名称:潜龙井 作者:黄金山 发布时间:2020-05-09 08:41:16 字数:3311
诗曰:
欲解黎元恨,扬旗饬腐官。九阶幽志远,一梦渐心寒。
探穴擒狐易,登山缚虎难。怪王真国宝,只许仰头看。
诗曰:
黑蟒口中舌,黄蜂尾上针。
两般犹未毒,最毒妇人心。
潜龙井的黄家大院真是喜事不断,刚给三娃子娶来媳妇不几天,赵小凤就生下一个大胖儿子,把个黄红喜得手舞足蹈。黄棕、黄海、黄安等皆大欢喜,积极操办三朝米酒庆祝。黄红给儿子取名为黄不灭,寓意地久天长,生生不灭。
在平阳镇上帮助黄大理事的黄瑛姑,与西街的杜员外的公子杜彪情投意合。杜家长年经营盐巴布匹丝麻绸缎生意,家私百万,杜彪公子仪表堂堂,富有才情,最爱听瑛姑唱歌;于是在今春的女儿会上结下情谊,于腊月初一举行隆重婚礼,亲友们自然又是恭喜庆贺,好一场非凡热闹。
丢开其他诸事不表。且说在京都担任参军的黄文鹏,在惩治慕容知府后,又接连办理了两起治贪案件。黄文鹏感到有点身心劳累,就通过万侍郎向皇上告假三月,带着家人万小姐,回到潜龙井休息,正好赶上黄瑛姑婚礼。
此时的黄文鹏在人们眼里是个非凡的人物,不管老幼都尊呼他为“参军大人”,又闻听他是治贪能手,又给他“青天”的赞词。黄文鹏一一谢过,感谢乡亲太爱,也很谦虚的要乡亲关照。这天下午,在瑛姑的婚礼宴席上,亲友和各方来宾都一一向他敬酒,在频频“干杯”的喊声中,敬酒人都是各怀心态:
有的是真心敬佩,有的是诚意有好;有的是趁机巴结,有的是献媚讨好;有的是期待关照,有的是留条后路……真情假意,全在酒桌上埋伏,犹如陷阱杀机,正等到你钻入暗道机关。正所谓:“世路难行钱作马,愁成欲破酒为军。”
黄文鹏办事心地正直爽快之人,加上在自己家乡,绝不会怀疑到有人会别有用心,就尽情地陪着宾客喝酒,不觉浑然大醉,脑子里腾云驾雾,肚子里翻江倒海,一下支撑不稳,歪倒着滚到地上。黄安连忙叫人:“快点,送文鹏到后院寝室里歇息。”
黄文鹏横躺在竹木床上,全然不省人事,只是心里还有点清楚。脑海里浮现出许多千奇百怪……
他仿佛带着几个手下人,行进在一个从来没有到过的大城市的街道上。这个城市里的商贾货栈,酒旗广告与京都无异,只是来往的行人大有特色,一个个肚子大大的,突出三尺以上,挺得像蒙古包。大肚子下面一双短短的脚,与粗壮的身子很不协调。奇怪的是,那些人却行动很快,几百米的街道一闪而过。黄文鹏停住仔细观察,才发现这些人的脚底下都安装有二到四个小轮子,行动时启动轮子就飞跃而过,所以脚虽然短,走起来还相当地快。
“老人家,这里叫什么地名,怎么人的肚子大,脚板上都有轮子?”黄文鹏发现一个脚上没有轮子,但行动却慢的老人,就上前请问。
老人看看黄文鹏,知道一定是外方来的,就回答说:“我可以告诉你,但要到一边说,因为我怕那些人听到后找我的麻烦。”
黄文鹏与老人进入一个小巷,老人看看前后,才说:“我们这里叫大肚矮脚市。”
“大肚矮脚市?”黄文鹏一听名字“新鲜”,就耐心听老人解说。
老人说:“我们这里的人都很贪吃,官贪金钱、贪土地、贪女人、贪财物,一个个都变着手法独往肚子里独吞。民贪口福,贪酒杯、贪精肉、贪美味、贪野味,一个个都想方设法的来中饱私囊,于是肚子天天胀大。肚子一大,脚干就支撑不起,渐渐被压短,变得枯瘦如柴,撑不起油脑肥肠。为了走路就在鞋底上安装橡皮轮子,虽然安装这轮子要花一大笔金钱,看我是行动起来还是挺快的,但是……”
没等老人说出“但是”的后边,街道上就传来几声轰响,老人说:“我的‘但是’又发生了。”黄文鹏朝远处街道上一看,两个带轮子的人撞在一起,一个倒在地上哀叫,一个用手板揩血迹。
“真危险也!”黄文鹏叹息说。
“可不是,特别是喝酒以后,这类相撞的翻到的事情更多。前天城里的首脑还下发死规定:‘喝酒后不准踩轮子走’。’”
黄文鹏说:“这个办法好。”
告别老人,离开“大肚矮脚市”,黄文鹏一行继续前行。翻过几道山坡,又行进在一个大城市的街道上。这个城市里的一切,与其他地方相比,没有任何特别,只是来往的行人有点异样,脑袋上只有四官,缺少一对耳朵。黄文鹏感到奇怪,叫手下人去打听情况。手下人去了好久才回来禀报说:“参军大人,我们无论说什么他们都无法听见。因为没有耳朵。”
这么一说,黄文鹏才恍然大悟:“明知是这样,我叫你打听什么呢?”
“那他们怎么传递信息,怎么交流呢?”黄文鹏正纳闷间,发现两个人正用手比划着,比划一阵后那两人分开。黄文鹏一下子想到哑语,就回忆自己在京都办案是学的那几个主要动作。
黄文鹏拦住一个壮年汉子,用手势和哑语与他交谈起来。
交谈中知道,这里叫无耳不闻城。这里的人们生来就没有耳朵,听不见电闪雷鸣,听不见嘈杂五音,也听不到枪炮轰响,当然也听不到鸟语雁鸣。好话坏话与这些人无关,政令难以畅达……“真他妈的怪事,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黄文鹏的几个手下同时发出感慨。
床上的黄文鹏挪动了几下,依然沉浸在梦游里。此时他和手下正忍受着巨大的音响。一条大街很是气派,红檐黄瓦,金碧辉煌,标志醒目,形象很是俊美。只是吼声如雷,叫人难以忍受。但是这里的人似乎都习惯了,一个个都用大嗓门吼叫着讲话。黄文鹏感到奇怪,就仔细打量来人。发现这里的人的眼睛特别小,简直就是造物者用铅笔轻轻划的一道黑线。这条黑线根本看不见什么。所以就凭大声吼叫来交流传递。
黄文鹏也吼叫着,先后与四五个老人交流。知道这里叫“无眼大市”。这个大市里的数万人都没有眼睛,大小各级官员尽是盲人,看不到好与坏、优与劣;分不清红与黑、皂与白;看不到高与矮、长与短,单凭吼叫声来定级别,行赏罚。嗓门大的、会吼叫的,善唱高调的都一律重用;不会吼叫的老实人,即使才华横溢,也是终身埋灭……
黄文鹏与那些人谈话,喊得声嘶力竭,坚持不住,招呼手下迅速告别离开。
前边突然出现一个刑场,刽子手正在斩杀犯人,犯人口里叫着冤屈,刽子手全然不顾,一刀砍下,头颅滚地,鲜血喷天,一股正冲黄文鹏脸上。吓得他大叫一声,倒下床来……
万小姐和家人急忙安抚,给黄文鹏服下热汤。稍定,黄文鹏还沉迷在梦中所见的怪事中。他想:酒醉心明白,这些怪梦究竟要启示他什么?
再说李三娃子,自从有了媳妇,干活更是用劲。他要用实际行动来报答黄家。但是他心里还是有感到不安逸的地方,就是他那姓张的媳妇,是个癞子婆娘,那头上癞子,整日流脓灌水,还散发臭气。但是他又不好开口说出来,毕竟干那话比和母猪好些。
三娃子正恼火的时候,黄志豪背着药箱到来。因为花歪嘴媒婆告诉黄棕,娶的是个有摆着的癞子女人。黄棕心想,人情要做全最好,加上一个癞子在自己院子里经常出现也不光彩,于是就叫黄志豪来给他治理癞子。
三娃子很是高兴,把癞子媳妇抱出来,放到板凳上坐下,脱下头巾,只见那妇人的头上:青丝几根根,白浆稀水流;一片灰壳壳,还在发烂臭。
黄志嚎叫三娃子打水冲洗,然后涂上“除癞灵”药剂,然后又递给癞子妇人三瓶,教他按时日涂三次,半个月就好。癞子媳妇感谢不已,叫李三娃子给涂药。
十几天后,癞子媳妇头上好转,还长出了黑发。她一早起来,就从谭氏到黄棕,从黄海到黄安、黄红、黄志豪等各处逐一不掉的表示感谢,那甜言蜜语,说得巴心巴肠。
“想不到这个癞子婆娘还有这么好的口才呢!”众人议论着。
原来这个张娟娟,本是富家小姐,只是因为病才没有嫁出去。十几年来,他的父母还是很心疼她的。从八岁就教他习字,读诗,绣花。她表面看来笨,其实天资聪慧。这次她听说黄家提亲,心里很是高兴,只是没有想到她嫁给的是李三娃子这个长工。但是自己毕竟还是嫁人了,嫁人后就有机会干自己的事,成自己的家。
那天晚上,三娃子和他一起洗好身子,三娃子把她抱到床上,她岔开身子晾着。心里想:三娃子虽然是个长工,虽然看起来有点憨,但是还不很缺心眼;加上他有力气,人还老实,这样的人自己好把持,要他怎样就怎样。何况黄家还相信他,只要我开始安排,他照我得去做,就可实现我的打算,说不定我们两口子还有出头之日……
巫山云雨三遍后,癞子婆娘道:“你这家伙还行呢!你不怕把我全吃不下去!”李三娃子道:“我就是……是……喜欢搞那个也!
“那你就使劲搞呀!”癞子婆娘一把抱住三娃子,“有本事再来。”
有诗为证:
浮沤聚散岂为朝,零乱花魂风雨吹。
绣枕徐香春梦影,檀槽流韵断肠词。
难将白雪留苏小,谁借黄金铸牧之。
我亦多情题恨谱,倾城何必恨蛾眉。
要知后事,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