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三娃子丑事败露   花歪嘴张村说媒

　　词曰：
　　色色原无色，空空亦非空。静喧语默本来同，梦里何劳说梦。
　　有用用中无用，无功功里施功。还如果熟自然红，莫问如何修种。
　　且说那个李三娃子，只从被黄家收留为帮工后，衣食充足，生活安定；加上每天劳动有序，像按部就班的官吏一般。身体越发壮实，挑起食料和酒糟还呀呀地哼起小调。这不，三娃子正在给肥猪到食料，他倒一瓢就哼一句：“我的猪儿乖……猪儿实在乖呀喂……”三娃子哼得摇头晃脑。
　　“三娃子，你还潇洒也！”主管煮酒养殖的黄刚望着得意的三娃子。
　　“那是……那是……主人对我……好，我心情好！”三娃子结巴的微笑答应。
　　黄刚马上正经起来：“不要一下给猪倒得太多，浪费不行的。”
　　三娃子连连点头：“要得！要……得！”
　　“轰，轰”里边的猪圈里发出大大的响声，三娃子连忙过去看。
　　圈里是一头油黑的母猪，很是肥壮，足有三百来斤，很能吃，是黄棕专门从川西购来繁殖小猪的良种母猪。这母猪一时还没有找到良种公猪来交配，就独自关在一边。此时这母猪早把三娃子倒的食料吃光，显然没有吃饱，用嘴筒子哗哗地摇门板，意思是想三娃子开点后门，再倒几瓢。
　　三娃子一见这母猪长得有光水亮，浑身也还干净，心里就格外喜欢。于是就添给它几瓢食料，那母猪“咣当，咣当”地大吃起来。三娃子用手摸着母猪的脊背，感到好光滑，就像他那次摸那女人一般。三娃子心里想：这母猪要是一个女人该多好。想到此，他又哼起小调来：“想起那一天那叶儿呀，遇到女婵娟呀叶儿呀……”奇怪三娃子哼小调时一点不结巴。
　　“三娃子，快点来把酒糟子挑走。”黄刚在酒坊里喊叫，三娃子答应着，挑起空担子离开，那母猪还在“哐、哐”地朝他叫。
　　黄朝远锄地带着人回来，谈论着庄稼长势好。黄朝远要大家抓紧栽红苕，保证猪的食物。因为黄棕计划下年生猪要保持200头左右，眼下就有一百多头了。
　　三娃子挑完酒糟，坐在地坝里晒太阳。“三娃子，给我送几挑稀粪去栽苕，要得不！”黄朝远喊他。
　　三娃子很听话，马上答应着：“要得，要得！”起身就行动起来。
　　三娃子真的很听话，只要黄家的喊，他都欢欢喜喜地答应，按照指派去吧事情做好。于是三娃子成了黄家人离不开的人物。
　　三娃子也不在乎这些，因为他有的是气力，只要你给他吃饱，他就给你卖力的干，一点没有怨气。其实他心里也明白，离开这里，在也难找到这样的人家安生。
　　其实三娃子也有他的心事，只是无法来表达和实现而已。夜间，他躺在靠猪圈的小屋里，闭着眼就是他那次抱女人的情景，好想再有一次机会。想着想着，他脑子里突然发出幻觉，眼前真的来了一个美女，向他发出浅笑。他不由分说，一把搂在怀里。“轰”的一下，头撞到墙壁上，原来是身边的一截烂木头柱子。三娃子半夜没有睡着觉，他的不断翻身惊动里边的母猪，母猪也“咣咣”的叫。
　　
　　三娃子自从得到母猪的优惠，心情更加放松，白天一心干活，大小里外他进进出出的没有空闲，讨得黄家上下欢喜。夜晚不断与母猪幽会。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三娃子的不正经。
　　话不繁杂，转眼半年过去。那天下午，三娃子送白酒到阳平镇去了。黄海来到养猪场查看，突然听见里边那头黑色母猪发出异常叫声。连忙走过去一看，原来那母猪正在下崽子，已经下出四五个了，一个个崽子肥东东的。黄海喊来黄刚问：“是几时交配的良种猪，他怎么不知道。”
　　黄刚也惘然起来。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种猪没有买回来，那个来交配。”
　　消息传开，黄家大院子都惊奇起来：“怪事，怪事！”
　　黄棕闻听，感到稀奇，他来到猪圈，一看母猪生产完毕，足足下了十二个崽子。他顺手提起一个猪崽，感到很沉：“起码五斤多重，算地是优良品种。”
　　可是他一看小猪脑袋，就顿时目瞪口呆，原来那猪仔的头竟然一半像人脑袋。他放下一个，再抓起一个看，还是像人脑袋，一连十二个看完，都是带着人脑袋形。看到的人无不惊奇，哪有猪下崽像出人的。大家纷纷传言，感到不妙。
　　“哪个做的缺德事！”
　　“真没得人性。”
　　“无聊……”
　　三娃子哼着小调从阳平镇回来。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肯定是三娃子干的，他天天与母猪睡得最近。
　　“是他。好缺德。”
　　“不要他回来。”
　　“及早赶走算了……”黄家大院子议论纷纷。
　　他们质问三娃子，三娃子脸红起来，他没有料到会出这样的后果。
　　“伤风败俗，该走他。”人们要求黄棕主断。
　　三娃子一听要赶走他，吓得他“扑通”立即下跪：“皇天呀，是我的不好，只求不要赶走我。”三娃子当着众人，交代了事情真相。
　　“不饶你！滚蛋！”黄刚斥责三娃子！“不饶。”众人起哄。
　　三娃子再次下跪：“大家老爷，我不敢了，求不要赶我走，我愿做牛马来报答你们呀！”
　　黄棕思考着，他想三娃子表现还可以，我们一是要用人；再说都有犯错的时候，三者三娃子都二十好几了，我们没有想到从这方面来关照他。黄棕想好发话，他先训斥三娃子一顿，吩咐三娃子把十几个怪猪背到锁龙桥抛掉。三娃子感谢叩头，马上去办理。
　　三娃子走开后，黄棕对大家说：“我们黄家人要宽厚仁慈，与人为善，三娃子认错就行了。”接着黄棕吩咐黄刚去与谭氏老人商议，看能不能给三娃子找个媳妇。这真是：“天雨无边，广济后人。”
　　三娃子留下来，还听说黄家准备给他娶个媳妇，他更是感激不尽。天天卖力地干活。
　　可是，哪个女孩愿意嫁给三娃子这样的人呢？大家摇头。
　　谭氏吩咐黄海：“你去访听一个媒人来，带来见我，说只要他给三娃子说道媳妇，就有重赏。”
　　黄海去四处打听会最媒人的人。不几天在阳平镇上找到一个叫花歪嘴的媒婆。
　　花歪嘴是这一代最会做媒的人，花媒婆口齿伶俐，特长为嚼舌根，能把死人说活，能把母鸡说得游泳。而且动作麻利，五十已出头,白白的脸蛋嫩漂漂。收拾打扮老来俏，一听黄家找他做媒，喜得眉开眼笑，马上手捧圆镜，抹上雪花膏，打扮得花枝招展，风风火火来到黄家大院。
　　谭氏问花歪嘴说：“你能给三娃子说到媳妇吗？”
　　“我没有做不成的。”花歪嘴喝着茶，拍着胸膛保证，“连那个没得鼻子的男娃我就给他说成了，何况三娃子外表还看得，没得问题。”
　　“那好，我先给你一两银子为盘缠，做成后加十倍赏赐你。”谭氏说。
　　当下说定，花歪嘴欢喜的出门了，她想：给别人说个媳妇最多得2两银子，今天做成可以得十多两，黄家大方，我非得给他办成，给三娃子说上媳妇。
　　其实花歪嘴打下包票，心里还是有数的。因为他知道张家村的张村主家还有一女孩，名叫张娟娟，已经过了二十八岁，还没有出嫁，所以一家人很是恼火。本来来过三四处人家说媒，结果是男方宁肯舍去彩礼也不娶，因为这个女子有个天大的败露，就是一头癞子，白花花的还流脓水：有打油诗诗描写这个癞子形象：远看石灰窑，近看是粉瓢；走进下细看，老渣和黑毛。
　　花歪嘴来到张家，一见面就向张村主道喜：“恭喜村主”“贺喜村主”！
　　“喜从何来？”村主问。
　　“你家女孩婚姻动了。”花歪嘴眉开眼笑。
　　“真的！”
　　“当然真的。”
　　“敢问男方是？”
　　花歪嘴哈哈一笑：“男方没话说，你张家还有人情来往。”花歪嘴卖出关子。
　　“是哪家？”张村主问，“请直说。”
　　“好吧！我直说，保你满意，你要给我赏钱。”花歪嘴摇头伸手，张村主进屋取出一个银毫子。花歪嘴嫌少，丢在地上：“你不诚心。我给你说的是好人家。”
　　张村主没有办法，肚里知道媒婆就是爱钱，只好给出一两银子：“该说真话了吧！”
　　“我说的是潜龙井黄家，你不愿意？”花歪嘴先哈哈大笑。
　　一听是潜龙井黄家，张村主两个老人顿时高兴：“满意，满意！”
　　不过又问，“是嫁给黄家哪个公子！”
　　花歪嘴说：“这个男的可不是黄家的公子！”
　　花歪嘴一席话，把张村主搞得摸头不知脑。明明是黄家，又不是黄家公子，难道是黄家的狗子不成？
　　花歪嘴说：“不要急，是这样，是嫁给黄家的帮工三娃子。”
　　“嫁给黄家的帮工，我才不嫁。帮工算个么子，我是大户人家，没脸面。”张村主生气，伸手要讨回银子。
　　花歪嘴一档手：“你要知道，那个帮工的三娃子是黄海的干儿子。”真的是媒婆巧嘴，马上出语与黄家拉近关系。
　　“我没有听说黄海有干儿子，你不要耍我。”张村主嘴巴硬。
　　“是干儿子！我做的中间人。这次你不嫁出去，你那癞子女就莫想嫁人了！”
　　“今天是黄家的我就答应，是别人娶，不嫁人就不嫁人！”张村主强硬到底。
　　花歪嘴站起来，装出要走的样子，说：“我再问一句，你嫁不嫁你的癞子女儿，不嫁我走了，再不管此事。”说着把那银子提起来丢在地上。
　　“我要嫁给三娃子！”一直躲在门背后的张娟娟一见媒婆要走，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拉住，还把银子捡起来塞到花歪嘴衣袋里。
　　张村主一时无话可说，正要张口，他女儿说：“老子呀！你再别开口，嫁人的是我，不是你，我自己做主，你多嘴我就不认你了也！”张村主无法，只好任凭女儿的作为。
　　花歪嘴立即加油：“好！还是张姑娘有见识，这件事搞定。一个月后迎亲。”花歪嘴转头对张村主说，“快点准备嫁妆。”
　　这正是：“因缘本是天生定，不是因缘不强求。”要知后事，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