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大宅落成基业定   黄红夜收落难人

　　诗曰：山里岁月实堪观，春夏秋冬绕四山。
　　多少勤劳兴此处，古来天下赞桃源。
　　锁龙桥一年四季不寂寞，潜龙井上春夏秋冬美季节。桃花源里好耕田，黄氏一族在这里勤劳耕耘，农田、养殖、副业、经商一切都在顺利中。
　　
　　瞧，春来了。翠绿拉开大幕。春姑娘穿着五彩的霓裳，挥动长袖，轻盈地走上了舞台，草木染绿。鲜花缤纷。看，夏来了。大幕的翠绿变成深绿，似一位生气勃勃的少年，灼灼发亮的眼睛，环视火热的阳光。大树张开臂膀，洒下一片荫蔽。
　　听，秋来了，深绿的幕布很快变成金黄，秋身着金黄色的衣衫，用细细的手一指，大地立即金黄一片。秋用身边的小口袋，变戏法似的取出一只只丰硕的果实，向辛劳的人们抛去。
　　啊，冬天来了！，像一位爱干净的小女孩儿，浑身雪白，冬戴雪白的绒帽，身着白色的绒裤，脚着白皮靴，用胖胖的小手，指挥着雪花向大地飞舞，去清除那里的污垢。这真是：
　　锁龙古道幽还静，风月动听玄鹤弄。白云透出满川光，流水过桥仙意兴。花香鸟语奇木长，藤萝石磴芝兰胜。苍摇崖壑散烟霞，翠染松篁招彩凤。远列巅峰似锦屏，杂木筑家真仙洞。武陵地脉发来龙，有分有缘好受用。
　　山中方七日，世上几千年。一晃黄氏一族在这里苦苦奋斗了十余年。山外几多变迁，山里也有巨变。公元1748年7月18日，（谱记是乾隆年间）是黄氏一族大喜的日子。黄家中心大院落成了，黄登石和黄冠欢天喜地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向黄天明禀报。黄天明择定庆典日子，要邀集全族大庆一番。他叫黄棕置办酒席，杀猪宰羊，通知黄氏全体大小人员，一个不拉地都要回来共庆。此时，到黄家帮工的男女已经达到近200人，黄天明也安排黄海、黄红一一请到，他要感谢大家对黄氏一族的帮助和信赖。
　　安排完毕，他与黄悦圣、黄棕等从山门到后门，把整个该中心大院细细巡查一遍。大院占地8800平方米，选址遵循“靠山出人，近水出财，金银都归洼处来”的观念，将大院定在青山环抱、绿水环绕的半山腰上。背靠武陵寒池长岭，面对齐岳大山，东傍尖刀山，西倚支罗山，且有后堰、南平堰两溪，从东西两方汇流院前。风水先生称此处为“藏龙卧虎”之地。坐北朝南一片青堂瓦舍。仔细看，分五进，三宅、一宅分四院，头门至堂楼一线串珠，五排房一幢高过一幢，大有门庭似海深的气象。大门上方，高悬一块巨匾，行书斗大四个金字“江夏流芳”，左右两边，悬挂木板对联，黑底金子，联语曰：“江夏垂德源流远；三七遗芳世泽长。”
　　二进的中堂上，高悬“天地君亲师”排位，左右对联曰：“朝夕莫忘亲命语；晨昏当荐祖宗香。”几片大坊上面雕有龙、凤、狮、鹿、像等图案，饰以彩绘。整个五进房子，立柱油漆黑亮，立柱下面有磉墩，既可承受压力，抬高建筑物，又可防潮；磉墩用青石琢成，有扁鼓形、长鼓形、方形、六角形，雕刻各种纹饰。房内方砖铺地，砖的规格视厅堂大小，尺寸各异，或铺成斜纹形，线条直曲有序。院落用方石铺成。内墙用土坯砌筑，坚固厚实，冬暖夏凉。偏室、耳房大小300间。皆结构合理，错落有致，路廊相连，腰门相通，安全实用。其他廊柱均有金子对联悬挂，门前屋后均设计有花园、水池。第三进有天井小院，严密紧凑，中间还有戏台。第四进和第三进类似，光线明亮。最后一进是仓库存放粮食和其他物品用。真个是：
　　一方瑞气，万道祥光。家风洋溢，仁风轻荡，道彩霞摇，新丽非常。梅兰竹菊分前后，郁郁葱葱，鸟语花香。龙飞凤舞，诚忠义良。福过舜禹，喜赛尧汤。
　　7月18日中午，黄家中心大院一片喜气，数百人汇聚一起，鼓了笙歌，余音绕梁。川西贵宾黄元吉带领三十多人前来庆贺。黄元吉赠送金元宝5000个，送“祖德源长”金字大匾一方。还有来自地堡滩、云阳、奉节、万县等远近的客人。
　　黄天明在第一进大厅摆下108桌酒席，款待八方宾客。酒席上，菜肴格外丰盛，以象征“福禄寿喜”的四喜圆子为汤，围绕大桌子层层叠叠的摆下：蒸肉、炒肉、蛋卷，蹄髈、筘碗，酥肉，豆腐十六大盘。就是杜家石花老窖，豆干是黄大自产，只见：
　　盘铺深绿，碗堆红艳。水晶圆子和龙虾，锦绣屏开孔雀。莲藕切玉，佳人干捧紫霞杯。油煎五花肉，堆金闪亮，美女高擎青玉案。清炒鸡鸭鱼，挂银焕彩。客气敬酒，奏一派声清韵美。划拳猜谜，摆两行热闹喧声。消遣壶中闲日月，遨游身外醉乾坤。
　　宴会开始，黄天明致祝酒词。他面带微笑高声地说道：
　　敬爱的长辈和各位贵宾：大家好！
　　今天我们黄家中心大院落成，是我们家族立业的第一步，我代表皇室家族向大家敬酒祝福，表示最衷心的感谢。
　　我们到此创业，得到大家的友善和帮助，我们黄家不会忘记大家恩德。我们家族全体成员还要忠孝为人，和气待人，艰苦奋斗，发展我们的事业，与潜龙井乡亲一道创造锦绣前程。举杯，祝福大家！
　　一阵激昂的掌声。接着黄天明敬酒。欢天喜地，一醉方休。宾客缓缓散去。许多闲话，按下不表。
　　第二天上午，黄天明把全族人员召集一起，把中心大院的布置使用交代一遍：
　　第一进大厅为客厅，中间宽敞处主要做家族聚会、宴席用，两边房屋接待客人把门的和联系事务用。第二进主要住内外管事，各项事务的领班和帮工的部分人。
　　第三进主要设置儿女住房、书房。第四进他和老人居住，第五进为厨房、仓库等。
　　黄天明说：“我这样讲明，主要是方便大家好来办事。”众人赞许。
　　接着，黄天明把人事又安排一遍，希望大家恪守职责，继续发展事业。
　　管理农产种植：黄明、黄朝远。
　　管理外事商务：黄棕
　　管理内部财务：黄海。
　　管理煮酒：黄艺。
　　管理养殖：黄刚。
　　管理挑班：黄登植。
　　管理房屋维建：黄冠。
　　管理经济林木：黄登石。
　　管理孩子教育：谭氏、黄静
　　管理安全：黄红、黄安。
　　管理水源：黄成家。
　　管理医疗：黄悦圣黄志豪
　　管理后勤杂务：黄朝虎。
　　其他十多户零散住户，自由靠山而居，可自由发展。
　　一应安排完毕，黄天明感到劳累。心里默默地说：“哎呀！岁月不饶我呀！”起身去后面休息。大家欢喜地散去。
　　三天以后，天就下起大雨来！风夹着雨星，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着。劈劈啪啪地雨点，就像瓢泼的一样，看那空中的雨真像一面大瀑布！一阵风吹来，这密如瀑布的雨就被风吹得如烟、如雾、如尘。豆大的雨点落在了地上，溅起水花，那水花如同一个个小小的喷泉。
　　临近黄昏时分，雨更大了，房顶上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一阵风猛刮过来，那白纱袅袅地飘去，雨点斜打在街地的积水上，激起朵朵水花。一道道闪电，一阵阵雷声。响雷一个接着一个。
　　黄棕掩上大门，躺在屋里休息。倾听雨声。那雨：
　　楼头声滴滴，窗外响潇潇。势如银汉倾天堑，疾似云流过海门。天上银河泻，檐前白浪滔。淙淙如瓢泼，滚滚似盆浇。山庄将漫屋，野岸早平桥。真个桑田变沧海，霎时陆岸滚波涛。
　　突然大门被什么撞得“咚”的一响，分明有人喊了一声“黄红哥”，接着就是倒地的声音。黄棕拉开大门一看，一股雨风迎面扑来，分明一个人倒在风雨中的大门前。黄棕连忙喊来黄海和黄朝虎，把那人抬进屋里；才发现跟竟然是个女子，二十上下年纪，浑身湿透，散乱的头发裹在雨水里，紧紧贴在秀气的脸上。嘴唇发紫，昏迷不醒了。黄棕将女子平放在一块木板上，叫黄海去找黄红来，黄朝虎给女子端来一杯热水，灌下，肚里“咕咕”的一阵钻响。
　　黄红闻信，匆匆赶来。黄棕问：“你看这女子是谁？她推门时喊你名字。”黄红看看女子，说：“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那她为何冒这么大风雨来找你？”黄海说。
　　“莫非是你暗中的相好。”黄朝虎半开起玩笑。
　　那女子服下热汤，慢慢悠醒过来。闭着眼睛，说：“黄红哥，我只有来找你了。”
　　黄红问：“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找我干什么？”
　　那女子睁开眼，用手撩开盖在脸上的头发，说：“黄红哥，你真的记不得我了，我是你上次救的……”
　　女子一说，黄红顿时记起上次在地堡滩遇到的卖唱父女和打豹子的事。
　　“你们又怎么哪？”黄红问。
　　“真的是你的相好！”黄朝虎望着黄红逗笑。
　　“别乱说，我真不知她叫什么？”黄红很正经。
　　女子面对黄棕等人，说出她的遭遇。那女子说她叫赵小凤，云阳人，自幼丧母，随父亲度日，学得会唱小曲，常年流浪在外，靠卖唱讨些生活，经常遭受欺凌，父亲懦弱没有实力抗争。说着小凤眼里滚出眼泪。
　　女子转向黄红：“那天在地堡滩，全靠大哥相救，还给了费用，我们父女才流浪到彭水集镇。”
　　“后来呢？”黄红问。
　　“谁知你饶过的那个‘豹子’又暗中追踪到彭水，我父女正卖唱时，那豹子和手下找茬子，把我爹抓去毒打。我不顾一切地赶去救爹，豹子竟然当着我的面，将我爹一刀砍死，还要抢我去和他成亲。”小凤哭得热泪淋淋。众人愤愤不平。黄朝虎骂声：“这个狗东西儿！”
　　“我坚决不从，就与豹子拼命，我虽然学得几手散打，但远不是豹子对手，加上他人多，我与他们争斗一场，多处受伤，被抓住了。他们把我关在暗室里，准备折磨我。幸得我机灵，看到一大猫从墙壁洞中钻出，天黑后，我就把那墙洞挖开，利用风雨掩护，我无路可走，只好一路寻来，逃出老找你了。投靠黄红哥了。”小凤悲悲切切，“黄红哥，你可要收下我。”赵小凤哀求黄红，又哀求大家。
　　“那你就住在这里吧。”黄棕善良地说。吩咐黄红去厨房给姑娘烧些热水，煮碗汤面。
　　众人散去。黄红端来热水，赵姑娘洗面更衣。狼吞虎咽地吃下面条，与黄红说些话语，夜深后散去。
　　第二天鸡鸣，黄红就起来，在场上练功。黄天明因连日操劳，直到早饭时才起床，刚洗完脸，就见黄棕急急赶来，说有事相商。这正是：“生活好似大海浪，一波伏下一波狂。”要知后事，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