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陈家阳是谁

　　昨晚下班时接到陈浩的电话后，家阳就一直心神不宁、如坐针毡，就连去问康少杰看看老师说些什么也忘了。
　　今天一早她就徘徊在陈浩所在医院楼下了，一直围着门口的那尊石像踌躇绕圈，直到9点多都没敢上去找陈浩拿那份报告。其实就算到了要取报告的坎上，家阳依然没能做好接受一切的心理准备。
　　“家阳，是在等你同学吗？我从窗户看到你很早就来了，你那同学大概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可能不会来了，报告单我拿下来了，你转交给你同学就可以了。”
　　“这个显示的结果是什么意思？”手握着那份报告单已经明显开始颤抖的家阳还是决定壮着胆问个明白。
　　“是亲子关系，严格的说是亲母女关系。你的同学这下找到妈妈了。”
　　“我……我……谢谢浩哥，我先回去了。”
　　“家阳，你下学期就要上高三了，少为别人的事操心，要集中精力加油，考个名牌大学，将来找个轻松点的工作，最好不要选择当医生。”对着将要走出医院大门的家阳，陈浩还是不自觉的对她奉劝道。
　　陈家阳的两条腿像灌上铅一样的沉重，每一次抬脚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没走出多远就得停下来在路边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一会儿，否则心脏就会因负荷过重而休克。
　　从医院到华康其实没有很远，最多也就两公里路，可是家阳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中间也不知道歇了多少次脚。
　　报告的结果坦白的说家阳早料在心中了，可是真正面对这一纸铁证，她的心一时还是无法接受的。自己与刘敏作为一母同胞的姐妹，为什么命运的轨迹却相差这么远呢，她一直活在父母的百般呵护下，是掌上明珠，是天之骄女，而自己却被几经转手抛弃，从小到大都活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要不是奶奶好心收养，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会在哪里。本以为可以安稳的扎根在芒果巷了，可是她们又跑过来把在这个世上最亲自己的哥哥给抢走了。心中的这种孤独和无助的情绪，已经不是家阳自己可以排解的了，它们在心里慢慢的发酵，慢慢的发酵……
　　中午快十二点了陈家阳还没到餐厅来，康少杰也是十分着急的。
　　今天舅舅一家还有自己一家要在一起聚餐，主要目的有两个，一个是商谈一下表姐和陈旭将在国庆节前后举办婚礼的各种事谊，另一个就是要确定自己的妻子人选。相亲了一、二十个女孩还没有结果，想来舅舅是要对自己下最后通牒了，他们不可能任凭自己这样继续“玩”下去，毕竟婚娶的年纪摆在那里。家阳会不会是知道今天他们聚会，所以躲开不来了呢？可是自己也是刚刚接到舅舅的电话才知道今天要聚餐的，她应该是不可能知道啊，那么她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没来？站在吧台前的康少杰想问问康明伟是否知道家阳有什么事，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他不能让餐厅的任何人看出他对家阳有这份心思，否则家阳以后来上班就会很不自在了。他只好继续趴在吧台上看着康明伟雕刻果盘并不时的斜看着从大门进来的每一个人。
　　舅舅全家连同自己的妈妈一起边说边笑走进了华康，康少杰赶紧起身迎了出去。正在客套的时候，陈家阳也从外面回来了，她脸色煞白，双唇连一点血色也没有，双目黯然，精神萎靡，头发凌乱，像极了一个刚从手术台下来的病人。她并没有抬头看任何人，只管半低着头看她的双脚，一步一步艰难的朝着大门走来。
　　“陈家阳，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康少杰拽住她一只手臂用力的晃动了起来。
　　慢慢的抬起头，环顾着眼前和周围的人，依旧没有言语，双目开始慢慢的回神。仔细扫过心里仇恨着的一张张面孔，最后总算看见了心里最牵挂的人，家阳紧走了几步便冲上去牢牢的抱住陈旭的腰，把头深深的埋进他的怀里。
　　此刻只有陈旭那坚实的怀抱才是家阳最有安全感的港湾，她这条正经历狂风暴雨的轻舟已经顾不得其它，只想安静的在那个令自己心安的港湾停歇。
　　家阳的这一抱对于陈旭来说是措手不及的，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一定又遇上什么“大事”了，否则她不可能又失心疯般的不顾一切。内心深处那根专门为她长的神经顿时又占据了整个身体的中枢，很心疼。他左手紧紧的拥她在怀，右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头，满脸担忧，不停关切的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片刻之后，他便拥着她旁若无人向停车场走去。
　　看到当着自己一家人的面，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会不顾一切的做出这样的举动，王寒玉和刘建权心里不仅有愤怒，更多的是害怕，平日里那么理性、那么成熟，那么让人引以为傲的女婿竟然能为这么个丫头大失体统，将来肯定不会是自己宝贝女儿的幸福归宿，但是他们的婚事又已经提上议程了，多少亲朋同缭都对此事津津乐道，要是有什么变故的话那得遭多少旁人闲话。
　　王寒玉率先反应了过来，她掐了刘敏一把，小声的说：“男人都要跟人跑了，你还跟个呆头鹅似的。”与此同时，康少杰的母亲也反应过来了，想当年她的丈夫也是这么跟人走的，二十几年了，这个场景依然深深刺痛她的心。她用力的拍着康少杰的背大声的骂道：“你就是这样管理员工的？上班时间跟客人勾搭成奸你都不管？你这个老板也当得有够熊的，还不去拉回来。”
　　康少杰是第一次见识到陈旭对家阳的痴也惊呆住了，以前只是听说，然后在心里瞧不起，今天当他亲眼所见，却在心里佩服起他来了。想想自己虽然阅女无数，可面对自己心动的女孩时却不敢像陈旭这般排除一切只为伊人。
　　刘敏的眼泪和康少杰的“痞霸”终于阻止了陈旭和家阳一同离去。回过神的陈旭又恢复了理智，他愧疚的向刘敏道完歉便载上她一同离开了，而家阳也被康少杰拉回办公室“训斥”去了。留下刘建权兄妹和王寒玉母子四人也都无心吃饭，便各回各家了。
　　进到办公室的陈家阳双目失神，静静的坐在康少杰那张大班椅上呆滞的看着他更换床单和被套。由于身心都超负荷的透支了，想端起桌上康少杰为她冲泡的红糖水起来喝时，竟然没有一点力气，手一抖便洒了一桌子。
　　“陈家阳，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摆平。”康少杰一边给家阳喂着红糖水一边不解的问到。
　　陈家阳哪里有心思告诉他这些事，缓过思绪的她更加清楚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他。她无力的闭上双眼，昨晚一会儿无比担心一会儿又心存侥幸，整夜都没能入眠，现在结果已经大白，挣扎过的心倒是比之前更能坦然接受一切了，睏意就这样随即侵袭了她的大脑。
　　康少杰见状把她扶到里间去，也就只有这种情况她才会乖乖的睡到那张让她平日里最嫌弃的脏床上。
　　调好空调的温度，把卧室的门带上，自己则到茶水间独自一人泡起了工夫茶来。本来想移花接木的把她从陈旭手中接过来，可是今天这么一闹，这种可能性已经变得很小了。她和舅舅一家算是结下了解不开的孽缘了，这样一来母亲这一关就几乎过不了，再说，看家阳的心里根本也没把自己当一回事，自己在这件事上纯属一厢情愿。可是，现在对于她的事，康少杰的心已经无法做到放下了。
　　有一件事，他知道他必须要尽快去做，不仅为了表姐，更为了家阳，就算这份心到最后没着落，他也不愿意看到她继续承受更多痛苦。康少杰饮下那壶泡过头的茶汤，苦涩的茶水刺激着他的味蕾，让他双眉紧蹙、回味无穷。
　　从来只要提及女人，在康少杰的概念中只有两个词：玩和花钱。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对于他来说只要舍得花钱便可问心无愧的玩弄在股掌之中，吃干抹净便不再有任何留恋，久而久之就使得他的心麻木不仁了。要不是这次不知不觉被陈家阳那个小丫头把心撞开了，他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心动”是什么感觉，所以他感激她，心甘情愿呵护她。
　　饮下那泡苦茶后，康少杰便骑上他的机车前往芒果巷去了，他想好了，今天就要以家阳的守护者和陈旭开诚布公的谈一次。不跟他攀亲戚、也不跟他谈生意，就找他专门谈家阳的事。在感情的世界里他头一次充当战士，而不再是“浪子”。
　　康少杰能找上家门，这让陈旭很意外。虽然心里很不喜欢这个浪荡子，但对于上门的客人请进去泡茶是必然的待客之道。
　　“家阳在我办公室里睡着了，内心应该很累，我今天来找你谈谈她。”康少杰直奔主题。
　　陈旭正冲茶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随后严肃的看着康少杰半天才说：“你最好没有乘机动她？”
　　“每个人都是这样看我，习惯了。不过今天来不仅跟你谈我和她，更多是谈你和她。你既然已经要成为我舅家的女婿了，那就请你下决心放开她，不要再给她希望，往后的日子我会照顾好她的。”
　　“是不是谁叫你来的？你觉得你有资格来和我讲这样的话？”
　　“在我人生中除了我妈外她是第一个我想要保护的人，我知道，在很多方面我配不上她，但是在往后的日子里我想罩着她。只不过她的心一直还挂在你的身上不肯离开，所以才来请你对她狠一些，好让她彻底对你死心，重新开始生活。这样对你也好，对她也好。你知道吗，她这次的期末考掉到了年级第四十七名去了，以前可是从未跌出前三的人，不仅她的老师很吃惊，估计连她自己也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所以上午看见你时又犯病了。当然，不得不承认，她的心和你的心是有感应的，只要你的心不彻底放下，她便不会死心，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她一定好不了，她现在的日子就是用磨着在过的，我看着都心疼。”
　　“你不要以为你现在可以乘虚而入，你要敢对她做出什么事来，我照样不会放过你。”
　　“一直以来我是很滥情，可从来都是那些女的主动招惹我的。她们大多看上我的钱，当然也有少部分人对我是动真情的。我也不知道我的心怎么就会被家阳给撞开的，还扎扎实实把她囤在里面。因为很在乎她，所以从不敢乱来，这种感觉你应该能理解才对。”
　　“我们俩十来年相依为命，我充当了她成长中的大部分角色，从来都没想过要把她交给另一个人照顾。别说她接受不了这突出其来的变故，我自己到现在也无法适应。你说的我都懂，就是真正的要做到不太容易。”
　　“你能像这样心平气和的对我说话真是太不容易了。现在她自己没法走出心里的那道坎，我舅妈还在步步紧逼她出国，每一次你对她的态度缓和些，我舅妈就会加倍紧张她。然后她就得再次陷入内忧外患。不过话说回来，你这种失态的表现方式没几个丈母娘会不紧张的，她不忍心对付你，就只能对付家阳了。”
　　一直以来，康少杰的滥事大多都是王寒玉帮他善后的，本以为他是来为刘敏做后援的，现在看来他确实是家阳有力的同盟，这多少宽了陈旭一些心。
　　这两个在彼此的内心都把对方看作是世纪宿敌的人竟然为了陈家阳的事破天荒的坐在一起泡茶并友好的聊着天。
　　了解了家阳这回“失神”是因为学习成绩下滑，陈旭不禁也为此嘲笑了自己一把。她各科基础扎实，只要不再有什么事影响她的情绪，下回期中考就能把名次排回去，他对她有这样的信心。当然，从她读书起成绩就一直名列前茅，这次可能是她的历史最差，所以她一时接受不了失了神也是可以理解的。自己一紧张非但忘了安抚她的情绪，反倒鬼使神差的跟着失了态，想想也的确可笑。
　　陈旭的心始终是牵挂家阳的，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她好，所以他的结并不难化。告别了芒果巷，康少杰骑着他的机车以120迈的速度向华康奔去，那小丫头的身上还将不定时打下更大、更难解的“结”，自己必须要时刻谨慎的在她周围看护，以免她被那些“结”给勒死。
　　陈家阳对于王寒玉来说就是一根插在心头的刺，不拔不快。
　　这天中午午市即将结束的时候，她带着刘峰前来华康就餐，母子俩点了四道很普通的家常菜就坐在一楼靠窗边的卡座上慢悠悠的吃着。看着陈家阳收拾好吧台就故意点一杯鲜榨果汁，等她洗好榨汁机时又再点上一杯，这样反反复复点了四五杯，直到下午三点餐厅里的客人都走光了，他们母子俩还那边吃边聊，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陈家阳是不能下班的，只要客人仍有可预见的需求，她就没有下班的可能。
　　她静静的坐在吧台内听着他们母子天马行空的闲扯，聊到起劲的时候，还会同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有那么一刻，家阳都恍惚了，以为自己和他们坐在一起，跟他们一块谈天说地、家长里短，脸上也不自觉的跟着露出那久违的温和笑容来。当他们的话题又回到刘敏和陈旭身上来的时候，她的思绪才被现实恶狠狠的拽了回来，心底仿佛有一道声音一直轻蔑她：你就是一个人家不要的孩子，从出生就不要了的，一直也都不去找寻的弃婴，你还当自己是二小姐吗？醒醒吧，有点骨气，否则你连让人瞧得起的筹码都没有。
　　此时的收银员早已下班，在吧台的这一方天地里，陈家阳绝对可以随心所欲的欢喜悲伤，可奇怪的是，她内心虽早已江河翻滚，脸上的表情却没起多大波澜。
　　当值班的厨师走出华康的大门时，王寒玉让值班的服务员把家阳叫了过去。服务员是个老成精溜的人，她知道客人和家阳之间有一些瓜葛，把家阳带过去后，就很识趣的离他们远远的了。她从厨房后门出去，在餐厅外的IC电话亭给老板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又快速的回到餐厅里，远远的坐在角落边竖起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康少杰是今天中午开市前被舅舅叫走的，主要还是关于他的婚姻大事。禾城地产开发商的千金吴娜，曾经和康少杰相过亲。康少杰对她已经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可她却对他念念不忘。今天中午的这场饭局有点是要由双方家长促成这段“美好姻缘”的意思。吃过饭后，双方还继续留在包厢里喝茶聊天，康少杰碍于舅舅的面子一直听着吴娜聊那些她走过的“世界各地”。这个身材微胖、擦了厚厚的粉底却依然掩盖不住那一脸雀斑的女生一直涛涛不绝，多少让康少杰心里有些厌倦，一不溜神眼前就浮现出家阳那张干净而漂亮的脸蛋，吴娜的话语只能在他耳边飘浮打转然后散去，一句也进不去了。
　　直到餐厅的服务员打来了那个电话把他叫醒。他已经出来太久了，不知道是舅舅一家合伙使用了调虎离山之计，还是舅妈知道中午他不在华康便趁虚而入。先不想这些，康少杰必须找个借口离开，这是重中之重！谁知道舅妈又将对家阳做些什么呢？
　　王寒玉自然不会给家阳好脸色，自上次她害得陈旭失了态已经过去二十天了，可每每想起就跟在眼前似的，更可气的是他们俩旁若无人的抱着，而作为正牌陈太太的自己的女儿却只会跟个木头似的杵在一旁六神无主想想都十分可气。
　　对于陈家阳，王寒玉自有打算。第一还是尽量让她出国，这样眼不见大家都能清静，再说也不得罪女婿；第二就是如果她一直不识好歹，非不出国的话，王寒玉就真打算让康少杰出马了。
　　在王寒玉的思维里，康少杰对任何一个女人都是一样的，玩一个女人通常也是三五天新鲜而已。只要陈家阳和他有了那层关系，那么她就不再有回到陈旭身边的资格了，到时再稍微鼓动外甥把她一甩，估计陈家阳自己都会觉得无地自容而远走他乡了。
　　陈家阳将来的命运是好是坏就看她今天的选择够不够聪明了，王寒玉信心满满的认为到。
　　“叫我来，是要答应我的条件了吗？不过我现在又有要增加的了，上回我就说过我的条件会随着深入思考而不断增加的，这次你们最好即时答应，否则下次还会增加些什么我也不知道。”
　　“人不大，口气倒不小，是不是从小在农村空旷惯了，你妈没教你说话要小声斯文，口气要小些吗？”王寒玉反唇相讥。
　　“我也在想，如果我妈知道我现在正和你谈这样的交易，她会让我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来。……对了，我从小生活艰苦，就是到了芒果巷也算是寄人篱下，从未真正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如果你还是很想让我出国的话，除了上回开的条件外，额外的我要到你家住上一个月，给我安排个专门的房间，里面一切摆设跟你女儿一样就行，每日三餐由你亲手做给我吃，我所换下来的衣服也由你亲手洗。只要三十天，满一个月我就走。”家阳也不甘示弱。
　　“你是让我妈给你当一个月保姆，不光没工资，还要承包所有花销，我没听错吧？”刘峰站了起来，目露厌弃的凶光问着家阳。
　　“你听觉没问题，理解能力也很强。是个有前途的孩子。”家阳死死的盯着刘峰的眼睛，她才不怵他呢，虽然是父母丢弃了自己，但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他，如果当时不是为了生他，自己哪能吃那么多的苦，这么一想，家阳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恨上了刘峰。
　　“你到底有没有道德底线？我妈是看你继续呆在禾城肯定要承受更多的痛苦，好心出钱让你去留学争取更好的前途，你却来狮子大张口，不光要钱、要物，现在连人也想欺负一下再走是吧？”
　　“你还有另一个姐姐的你不知道吧？我知道她没死，我正在想办法找到她。其实你是违反计划生育生下来的，虽然我没人要，但我是国家政策允许堂堂正正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所以论到真你还真没资格跟我大呼小叫。”
　　“你为什么要这样瞎掰？我那女儿一出生就断气没了，她是我心里的一道疤，你是想撕着玩是吗？”王寒玉大声的呼喝倒把家阳吓住了。
　　“我姐夫真是瞎了眼，怎么能养你这种人十几年，不仅满嘴瞎话，还手段狠毒，难怪能把他迷得团团转。”
　　“啪”陈家阳用尽浑身的力气给了刘峰一记响亮的耳光。
　　刘峰一时是反应不过来的，长这么大连屁股都没被打过，更别说是耳光了。
　　王寒玉随即端起了桌上那杯茶，连带着茶叶狠狠的泼在家阳的脸上说：“我本来是一片好心待你的，你却这样得寸进尺来蹂躏，你当真以为你是谁啊？别想拿这件事来威胁我，你会吃不消的。”说完便气呼呼的推着刘峰走出了华康，连单都没买。
　　趁着满脸的茶水，家阳流下了两行热泪，她已经无心任何一切，只是定定的看着远去的王寒玉，心里却大声的在呐喊：“这是谁在蹂躏谁啊？你只知道我是陈家阳，可你又知道陈家阳是谁吗？刘夫人！”
　　此刻家阳的心已经渣渣！站在海鲜池旁看着这一切的康少杰，他的心也早跟着渣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