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走向信义 25
作品名称:兵哥哥去南方 作者:遇上你是我的缘 发布时间:2020-04-20 14:29:35 字数:3068
在写字楼给我发稿费的那位眼镜美女,名叫应文杰,东北人,朱合荣部长对我说起过她是应记者。我这才想起来,她就是《信义报》的厂报编辑和记者。我就亲眼看见过她的胸前挂着一架照相机,跟在公司高层领导旁边拍摄图片。她写的厂报新闻稿我几乎都拜读过,用语准确、数据详实、言简意赅和可读性强。因为厂报本身的版面就很有限,稿件的数字必须要精简才能装得下去。还有,《信义报》是信义玻璃集团报纸,不只是虎门玻璃工业园,还有深圳横岗、安徽芜湖、江门、辽宁营口、四川德阳等等事业部喜欢创作的同事,都可以投稿。也就是说,大家都可以公平竞争的。只要稿件质量符合公司要求,厂报用稿后肯定会支付稿费的。
应文杰记者亲自主持过信义玻璃2008年春节员工抽奖大会。那天我也去了,其实说实话,我这个人对公司抽奖这些福利活动根本没上心,因为之前的几个厂都有过类似的活动,我都没有好运,所以也没抱啥希望,就只当是去看个新鲜凑个热闹而已。
那一天的天气不是很好,阴云飘荡。每逢过年的时候,东莞这面的气温就会偏低,要是吹冷风的话,就需要添加厚衣服御寒,否则容易感冒。但总的来说,东莞虎门路东的气候还是要比四川舒服,最起码少雨,常以阴天为主。
我第一次被叫邹工大约就是去写字楼领取稿费时,应文杰美女那样叫我的,之后又去过几次,也是被别人叫了邹工。我这心里啊,还真是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知是激动,高兴还是……我原以为像我这样名不见经传的流水线小工人,怎么会被人称为啥工的呢?按理说应该是那些拥有一技之长的技术师傅们啊啥的,只有他们才最有资格称为某工某工的。所以当我最先被应记者那样叫我的时候,真是没有想到,自然就有了一些诧异的眼神,但还是很温和地答应了。
千万别小看这称呼,有时候会让人感动不已的呢。之所以要这样说,那是因为在信义玻璃这个大家庭里面,每一位员工都是信义宝贵的财富,都值得受人尊重,都不应该区别来对待。说白了,在写字楼上班的同事,这只能说明他们在见工的时候好运来临,其实还有一点尤为重要,那就是本身还具有胜任本职工作的能力。如果没有,负责招聘的自然也不会录用的。而我们,天生就没有他们的一技之长,所以就只好到流水线上干既苦又累的活,俗话说“磨骨头养肠子”便是最为形象的民间说法了。
实际上,我也十分清楚地知道。像我这样的小角色,一般而言都是被领导们忽略的对象,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当初从老家再到虎门路东的时候,原本都快再去乔工做仓管了,也被管理部发通知去路东医院体检。后来转念一想,自己就是从乔工离开的,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我虽非好马,但也不想再吃回头草了。赶巧的是,那段时间,信义玻璃也在扩招工人,当我把这个想法向伯会和盘托出的时候,无非就是想征求她的意见。原以为她会阻拦我,没想到经我那么一说,竟然很爽快地应允我走向信义。
在当时,信义玻璃在路东、在虎门,甚至是在整个东莞都还有很不错的口碑。见工者从四面八方云集过来,无非就是看到信义玻璃是一家新厂;而且厂房规模还挺大的,据入厂培训课所讲的,信义玻璃的厂房占地面积为68万平方米。可能,他们也跟我的想法一样简单,就是新厂再怎么都要比老厂要好。毕竟新厂重在一个新字,既然是新厂,肯定会有与众不同的地方。那么究竟是什么呢?那就只有自己亲身体验一番即可。
走向信义以后,通常都是忙着上下班,起初还稍稍留意乔工旅行箱厂,也没什么异常,员工们都还是照常有规律的上下班;偶尔碰到乔工的老同事,睁着一双有点说不出来感觉的眼睛打量了我一番后,这才问在哪上班啊?我能够理解他们有些异样的眼神,但人家既然和你招呼了,就说明老交情尚在,我又怎么能高高在上呢?说白了,通常情况下,我这个人的性格都还是蛮好的,这一点也不是自吹自夸,熟悉我的人差不多都会这样说。至今为止,我都还没弄明白到底是啥原因让自己的性格如此而已,也拿捏不准这种性格究竟是好与不好。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个性,也就是他(她)心灵深处最难以改变的东西。而正是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只能意会又不可言传,所以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出一个子丑寅卯出来的。
刚到信义玻璃没几天,我就又去了一次乔工的东门,见到了湖北美女邢琼,相互打过招呼后她笑问我现在在哪上班啊?我如实回答。她又笑了,只见两片红唇中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有一颗长得有点奇怪,像是虎牙。回想当年在乔工,和她的同事关系都还不错,所以我也想上前去看看,她会不会还记得我这个曾经的同事。如果要是记不得了或者表现冷漠,那我往后就不会再去打扰。人贵有自知之明嘛,人家都不爱搭理你,你又何必非要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呢?
你还别说,像我说的这种人就还不少,但邢琼除外哈。他们以为自己还在厂里上班就和别人不一样,无论是走路和说话都可以看得出来。有那个必要吗?说白了,除非工厂是自家的,否则没有一个人会一直呆着不走,也不可能替你打一辈子的工。既然是这样,也就不难理解了,打工其实也如“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那样,会有很频繁的人员流动,这个也不奇怪,我以为其实都挺正常的。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不希望自己工作相对轻松,又能拿高薪?基于这个想法上班的人比比皆是。要是没有,反而会不正常了。只要你加入到了打工大军中,随便你进哪家厂都是一样的干活拿钱,无一例外。进厂和出厂跟吃饭睡觉一样,都是正常之事没必要搞得神情紧张和忧心忡忡。
幸好邢琼美女不是此类人,她的开朗与热情让我感到意外和温暖。我到乔工的时候,还不知道她在东莞的哪个乡镇呢。本来她是在车间流水线上上班的,一个偶然的机会便通过考核后来到了乔工管理部,先是做女保安,后去管理部做文员,期间还做过总机呢。那个时候的她,身高不到一米六,总是扎个马尾辫,单眼皮,爱笑的眼睛里似乎天生就有南方人的那种灵性,和人说话笑呵呵的,看上去好接近;尤其是她一笑起来就藏不住的那颗小虎牙,显得很有个性。在那种亭亭玉立、前凸后翘和长发飘飘的美女们面前,邢琼似乎都不沾边。可她的热情和真诚却很好地弥补了这种先天不足,也能让人不会轻易忘记。不信,你看她走起路来蹦蹦跳跳,脑后的马尾像一团火焰像个精灵飘来荡去的,胸前尽管不是高峰耸立,但也不是一马平川,隐约能见有只小兔撞怀那样颤动。我也是无意间看了一下,但很快就会心平气和下来。我何尝不知,自己是有人爱的人了,不应该还有其它不切实际的想法才对。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也没法限制和剥夺你发现美的权利。就当欣赏艺术品那样吧,这就最好不过的了,是不会犯错的,又何乐而不为呢?
也没太在意乔工旅行箱厂到底是哪天关门的,只是觉得下夜班途经那里的时候,整个厂区黑乎乎的一片,以前总能见到灯光,现在反而倒有些不习惯了。倏地,在心里掠过一丝暗自庆幸,幸好没再去乔工,要不然现在不就又失业了不是?看来我的第六感还是不错的,否则就又得奔波找工。
在路东医院上面那个工业区,还有一家隶属于台北乔工科技公司的乔领厂,其实它和乔工、深圳耶克斯电子公司一样都是台北乔工的子公司。那个厂我仅去过一次,大约就到了大门口那里,至于里面的情形也就不得而知。可还是听说主要是生产塑胶轮毂,用于旅行箱的配件。对于一个成品旅行箱来说,主要的配件就有外壳(有的是帆布,有的是塑胶)、拉杆(有的是铁质拉杆,也有的是铝质拉杆)、密码锁和塑胶轮子等组成。如果说要检验密码箱质量的好坏,除了品保要求的质量要求外,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就是直接往箱子上站人,看能否承受得住,没被压塌压坏就能说明质量过硬和可靠。那么,到头来顾客也才会喜欢,我还看到离职的同事拉着大小不一、花花绿绿的皮箱离开乔工的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