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作品名称:官妻 作者:沙漠孤月清 发布时间:2020-04-09 16:39:21 字数:7005
欧阳若岫没想到,洛志伟对她参加省厅培训一事,非但没有产生芥蒂和反感,反而格外支持,他给出的理由也入情入理,中肯剀切。
洛志伟说:“能参加这次培训,不仅对你个人工作和发展不无裨益,而且,对于我们继续靠近沙默也有好处,沙默之前对于我们做了莫大的帮助,我们都在他的提携照顾下有所进步,走到了今天,可是,对于我们来说,这不应该是尽头,所以,我们还需要他的关照,决不能因为他离开莲城而疏远了关系……”
欧阳若岫想了想,试探着说:“是呀,他对于我们来说可以称之为天高地厚、恩重如山,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人家既然去了省城,我们也就尽量不要再过多麻烦人家,或许,人家已经有些烦了,只是不好意思说明罢了,此一时彼一时,我们应该适时而退才是明事理,除非极特殊情况,否则,还是不要叨扰他为好……不过,这和我参加学习有什么关系呢?”
洛志伟说:“这关系大了,你看,沙默调去省城,身边那些贴近的人都去送行,崔雪、江中蛟秘书的老婆、听说还有一个小女交警,你却没有出现,这是不是显得我们有些失礼,按照关系来说,你是沙默直接选拔调用的,而崔雪只是她同学的表妹而已,肯定要差一层,如果这样下去,人家自然要疏远我们,你想想,如果没有沙默做后盾,你我肯定前景不妙!”
欧阳若岫说:“你这话说得没道理,难道你还要人家扶持一辈子吗?把你推上位已经是仁至义尽,之后的发展更主要的是要靠自己,你这就是一种思想上的懒惰……”
“看你说的,我这不是懒惰,而是一种担忧,你不是常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没有达到在官场上如鱼得水、游刃有余的地步,还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后台,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去省城学习,一定要拜访沙默,把没去送他这个欠缺补上,别让他认为是我们刻意疏远他,然后,过些天我抽个时间也去省里,我们一起请他吃顿饭,表达我们不离不弃追随他的心意,把这份感情延续下去……”洛志伟一边思考一边说。
“嗯,你说的不无道理!人倒是越接触越亲近,越疏远越生分……”
“对啊,这可是个关键时期,一旦疏远了,以后就很难修复关系,他以后接触面广了,层次也不一样,很容易忘了我们,如果我们不及时作出积极主动的姿态,恐怕……你说是不是?”
欧阳若岫渐渐明白了,她咬着下嘴唇,以一种古怪的表情注视着洛志伟,心头蓦然涌起一股酸楚。
洛志伟此番表述,尽管委婉含蓄,但其意昭然若揭。如果说之前他对欧阳若岫和沙默的关系是出于一种无奈的默许,那么,现在就是一种公然的支持和纵容。他担忧自己的既得利益得而复失,所以,期冀和鼓励妻子保持与沙默的关系,甚至暗示妻子,如果不继续原有关系,就很可能被别的女人取而代之。他清楚,没有欧阳若岫,自己在沙默眼中什么都不是。这就是他当下的担忧。
倘若洛志伟流露一些反感,对去省城培训之事表示不悦和阻挠,那么,欧阳若岫倒可以接受,因为这是一个男人的正常心态,也说明妻子在他心目中的位置。现在,一切昭然,他把妻子拱手相让,没有丝毫的珍惜和羞耻,这不能不让欧阳若岫在震惊之后感到悲哀。
欧阳若岫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爱已经发生了质变。不是不爱她,而是爱的内涵发生了迁移。情爱在生活中发酵,变成了亲情,与其说他是个丈夫,毋宁说是个哥哥,一个既疼她又依赖她的兄长。这让她觉得有些失败,她不想因丈夫而失去沙默,同样也不想因沙默而失去丈夫。在这一点上,她有些贪婪。她不认为这是丈夫的宽容,倒觉得是一种苛求,原本的愧疚感一扫而光。
欧阳若岫笑了,笑意有些凄楚,也有些苦涩。
三天后,欧阳若岫带着两名下属赴省城参加为期十五天的业务培训。她无论如何也意想不到,这次培训居然让她的人生再次卷入一个漩涡之中。
美丽的女人总是命运多舛,而其根源,就在于美丽。
培训地点在省城郊外的省财政厅干部培训中心。这是一个环境幽雅的偌大院子,四周围着白色铁艺围栏,院内有几处草坪和花圃,一幢造型别致,有点欧式风格的五层楼是主体建筑,楼内设有餐厅、大小会议室、学员宿舍、歌舞厅、活动室、小商场等学习、生活设施,环境和条件均属上乘。
在设在一楼的报到处报到后,随行的两个年轻女下属忙着签到、领取房间卡以及会议材料,欧阳若岫撩撩头发,扭身打量一楼环境。这时,一个个子与欧阳若岫相仿,也颇有姿色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刻意多看了欧阳若岫几眼后,低声问负责接待的年轻女工作人员是哪个市的。女工作人员立刻起身,恭敬回答是莲城市的三名女同志。
中年女人转身对欧阳若岫说:“欢迎你们!”说完,热情伸出手。
女工作人员马上介绍说:“这是我们省住房资金管理中心夏华主任!”
欧阳若岫也伸出手说:“夏主任好,我们是莲城住房资金管理中心的……”
旁边随行的杨钰也马上介绍说:“这是我们市新调来的欧阳副主任……”
“哦,怪不得觉得面生呢,我还纳闷儿呢,哪里来个大美女……”厦华打量着欧阳若岫笑着说。
“哪有啊,以后还请夏主任多多指导!”
“互相帮助嘛,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
来到三楼房间,恰好是个三人间,房间整洁,设施完备,有点接近宾馆的档次。三个人放下随身带的东西,略加整理。
杨钰介绍说:“欧阳主任,这个夏主任原来是副主任,最近刚刚提拔为主任,是全省财政系统有名的大美人……”之后看了看房门方向压低声音说,“其实我看,她可没您美……”
“别这么说,我们是来学习的,不是选美,我看,她倒是很有气质!”欧阳若岫说。
杨钰虽然年纪只有二十七八岁,为人处世却颇为老练,对欧阳若岫也十分讨好,比另外随行的刘盼盼爱说话,经常给欧阳若岫介绍一些情况,所以欧阳若岫也很喜欢她。
晚餐后,刘盼盼在房间里看书,欧阳若岫和杨钰也如其它市参加培训人员一样,在院落里沐浴着夕阳残照散步。爱说话的杨钰又开始介绍一些信息。她神秘地压低声音告诉欧阳若岫关于厦华的一些传闻。
她说,夏华原本是省城一个区财政局的一般干部,也没有什么特殊关系,但是,自从中心成立她调来后,就开始不断升迁,四五年间,从一个普通职员升到副主任,现在又把原来的一个男性主任挤走,自己做了一把手。人们都传说,她在上面有很硬的关系,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她的后台就是现省财政厅厅长。两个人的关系,就是那种特殊关系。说到最后一句,杨钰还朝欧阳若岫神秘地眨眨眼睛。
欧阳若岫脸上微笑着,但心里咯噔一下,她觉得这个夏华的经历倒和自己颇为相似,或许,官场上美丽女人大凡都有着相仿的经历。她总想脱俗,也想让自己的人生经历不同凡响,可偏偏不能免俗。或许,这就是美丽女人的宿命。既然如此,那么,背后议论自己的人估计也不会少。想到这里,她在性地叹息一声。
欧阳若岫问杨钰,你怎么知道这么些传闻。杨钰笑了说我几个同学都在省厅工作,哪能不知道。接着,她又说据说这个厅长很厉害,在省里都很硬气。欧阳若岫说这很正常,管钱的部门领导,话语权肯定大的。杨钰又压低声音说,这个厅长也很那样的,到基层后喝完酒就让基层漂亮女同志陪他唱歌跳舞,有不少女人莫名其妙地就提升了,反正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欧阳若岫闻听此言,心里又是一咯噔。这种情形她也遇到不少,虽然她总是以各种理由拒绝或者适时脱身,但还是不堪其扰。看来,在这个新环境中,还是要继续保持高度戒备,她可不想弄个通过陪唱等不光彩的手段提升的名声。如果那样,她宁可不提升。
想到这里,她在心里挺感激杨钰。很显然,杨钰这番话也是在提醒她。毕竟,她是个出类拔萃,引人注目的女人。
杨钰回房间后,欧阳若岫给沙默挂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省城报到,住在省厅干部培训中心。沙默说,你先安心学习,之后有时间再通知我,我让司机去接你。欧阳若岫说,我自己打车过去吧,让司机看见不太好。沙默想了想说也可以,不过,这个司机年轻,也很规矩,不会说三道四的。欧阳若岫又说,我心里总是有些不舒畅,或者说有点忧虑吧,这个地方好像也挺复杂的。沙默笑了安慰她说,这是你的老毛病,时不时地就忧郁起来,现在一切不都挺好嘛,何虑之有。欧阳若岫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我就是这样的人,总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对环境过于敏感了。沙默说肯定是这个缘故,别总折磨自己,有时可以装糊涂些就好了。欧阳若岫说可不是什么事都可以糊涂的啊。沙默笑着说那就平常眯着眼睛,关键时候睁大眼睛就行了,总比你白天晚上都瞪着眼睛要好多了,你要是自己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那你就每天晚上过来,早晨再回去,有我在身边还有什么忧虑。欧阳若岫冲着手机一瞪眼说你真胆大妄为。沙默说这不是为了安慰你嘛。欧阳若岫想了想嘟囔说,我也想那样,在你身边还真自由快活,没有任何担忧。沙默说坚持几天,基层考察结束我就去接你。
挂断电话,欧阳若岫略微轻松些,沙默那略带沙哑的嗓音,蕴含一种金属般的磁性,总是让她感到厚实和安全。不过,还是有些许的忐忑滞留在心间,挥之不去。
回房间途中,在电梯前碰到了夏华,点头示意后,她忽然叫住了欧阳若岫。
她把欧阳若岫叫到一边笑着说:“欧阳主任,有个事情你看能否承担一下?”
“有什么安排,请夏主任指示!”尽管级别上只差了半格,但欧阳若岫还是很恭敬地回答。
“是这样,明天的开班典礼,省厅主要领导会参加,我们准备了一个学员发言表态的环节,我看欧阳主任是基层领导,说话音色也好,是不是代表全体培训人员简单说几句……”
“嗯……这个……”欧阳若岫迟疑片刻,马上歉意笑了说,“是这样,夏主任,我最近身体不好,嗓子也紧蹙,恐怕不太合适,这样吧,我安排随行的杨钰同志发言吧,您看怎么样?”欧阳若岫立刻婉拒。
“哦,那就不必了,我只是看欧阳主任很优秀,临时生意……不过,你也要注意身体,春天很容易感冒的……”夏华并没有表现出不悦。
相互道了晚安,欧阳若岫心里想,以后这种活动还是尽量少参加,自己的出众不仅没有带来什么好处,却总是招惹是非,平添了许多烦恼。又觉得这个女人思维有些古怪,一个寻常的业务培训,还搞什么学员发言表态,有点别出心裁,哗众取宠的意味。可能是新上任,有心在领导面前表现一番吧。倘若两年前,欧阳若岫还有某些表现的欲望,经过这两年的风风雨雨,心态沉稳了许多,也深深意识到某些表现其实就是一种幼稚。
这一夜,欧阳若岫睡得不踏实,第二天早晨起来,眼圈发黑,精神也有些萎靡。杨钰和刘盼盼都关切地询问。她说可能是突然换了陌生环境不太适应。
上午在一个中型会议室举行了培训班开班典礼。参加培训人员共六十余人悉数参加,前方坐着几位领导。夏华主持开班典礼,她习惯性地吹吹麦克风,然后用清脆的嗓音宣布开会。
她说:“在正式开会之前,我首先介绍一下今天与会的各位领导,这次培训活动,得到省厅领导的大力支持,省厅易兆祥厅长、毕自强副厅长亲临培训典礼,让我们大家表示热烈的欢迎!”
坐在最后排的欧阳若岫,注意看了看那位那位朝大家微微点头的易厅长。在她的想象中,这个负责财政工作的省厅厅长,应该是个大腹便便、盛气凌人的男人,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格外瘦削,戴着一副眼镜,倒有些学者的气质,与传说中贪婪女色的形象相去甚远。只是那镜片在阳光反射中,不时闪过一束凌厉的光线,透出一种威寒之气,让人感觉这是一个阴冷的男人。
会议按照正常程序进行,夏华开宗明义,强调了这次培训工作的出发点和重要性,希望大家提高认识,高度重视。省住房资金管理中心副主任介绍了这次培训工作的具体安排和要求。代表学员发言的是临市一个女财政干部,说话倒也字正腔圆,不过,样子也有些勉强。培训人员都对此举面面相觑,表示不可思议。最后,易厅长作了简短的讲话。
欧阳若岫发现,易厅长讲话干练、简洁,体现出一种财政干部的精明。但他讲话时的眼神却始终游移不定,没有其他一些领导讲话时那种空泛和机械,目光极为敏捷地在人们脸上扫来扫去,有时也会锁定某个方向滞留俄顷,这便给人一种压力,因为这仿佛是在和某个具体人讲话,让你不得不提起精神来听讲。欧阳若岫向来讨厌这种给人带来压抑感的男人,自然也就避开讲话人扫过来的眼风。
易厅长的讲话无非老生常谈,点明及时性,阐述必要性,强调重要性,最后提出几点希望。散会后,根据学习讨论需要,又按地域划分南、北、西三个学习组,欧阳若岫担任南片学习组长,她不便推辞,便笑着接受了。
晚上,举行正式的开班聚餐,欧阳若岫见上午的几个厅领导也在场,便草草吃了几口,她知道,接下来可能就要有敬酒的程序,无论是领导下来敬酒,还是代表莲城市住房管理中心上前敬酒,她都不厌其烦,所以,就叮嘱杨钰和刘盼盼根据情况去应付一下,自己以头痛为由兀自回到房间。
她躺在床上想,这么一个普通寻常的行业业务培训会,作为厅领导完全可以忽略,没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既要坐镇讲话,还要参加聚餐。他想起沙默在宣传部组织运作的那次全国党刊联谊会,也可谓大动干戈,但毕竟那是一个层次更高的涉外会议,具有特定的意义。当然,更主要的原因在于国正明和江中蛟的大力支持。据此,她推测,厅领导的莅临很可能是给这个新上任的夏华一种支持。一个可参加也可不参加的活动,领导的参与,就表述了上级领导对这个举办部门领导的认可程度。看来,夏华应该就是这种情况。
欧阳若岫的分析可谓深中肯綮,直抵要害,事实正是如此。
夏华与易兆祥之间究竟是怎样一种关系,无人能够证实。然而,易兆祥喜欢沾花惹草却是有目共睹。所以,人们自然要把两人关系定格在男女关系上。现实世界里,许多事情都无法做到证实或者证伪,人们只能依赖于推理。其实,证实抑或证伪都毫无意义,推测过程本身就是人们所持的一种态度,女人能够在官场如鱼得水就是一个最好的明证。
易兆祥之所以如此重视住房资金管理中心工作,目的就在于给夏华助威,因为撤换原主任由夏华取而代之的话题由来已久,只是厅班子内不同意见较为强烈,才使得这件事搁浅许久,直到现在才达到目的。所以,为了让夏华站稳脚跟,易兆祥不得不亲自出马,把一个寻常的业务活动搞得沸沸扬扬。易兆祥在多年前下基层视察财政工作,结识了当时还是普通财政干部的夏华,那时年轻美丽个子高挑的夏华陪身为财政厅常务副厅长的易兆祥唱歌跳舞,由此建立了特殊关系。易兆祥在财政系统,身边可谓美女如云,许多市县大都有他的相好,但他大都以经济手段安抚笼络,而且时常更新,并无羁绊,只有夏华不知什么原因让他割舍不得,一直保留在身边,提拔到今天的位置。
易兆祥如此做还有一个深层的隐秘原因,被撤换的原主任也有一定的高层背景,出于不满,破釜沉舟,收集了一些易兆祥的问题向上级有关组织纪检部门作了汇报,但他的那些证据并不能构成对易兆祥的威胁,反而激怒了易兆祥,他此番举动也在于向业内示威,表示他稳坐财政,坚不可摧。
欧阳若岫自然不清楚其中堂奥,她只是觉得,省厅也是混水一片,就此提醒自己以后尽量不介入。对于夏华这个敏感的女人,除非必要的工作沟通之外,也应该拒绝一切不必要的接触,以免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她又给在外地考察工作的沙默挂电话,大致讲了今天的事情,语声忧郁。沙默听后沉默片刻,心里也不禁诧异,觉得身为厅长的易兆祥参加这个培训活动事出反常,按照正常程序,负责分管住房资金管理中心工作的副厅长出面已经是很高规格了。
但他还是安抚说:“你这是‘人到愁来无处会,不关情处总伤心’别胡思乱想!”
欧阳若岫说:“那倒是,不过,这种男人怎么到处都有呢?”
“易兆祥这个人嘛,我接触过但不是很熟,不过,耳闻倒是不少,据说是一条沾腥就上的猫,省内财政系统不少女人都被他染指,口碑不太好……”他像是在随口介绍,也像是在提醒欧阳若岫。
“我看他那个人文质彬彬的,有点像书呆子,怎么会是这样一个肮脏的人呢,不可理喻!”
“这种事还分什么相貌,这是人生观和价值观的问题,根底上说,我看还是一种畸形的仇视报复女性心态……”沙默想起了余海波,觉得他们应该是同一种类型,又补充说,“对于女人,他们似乎有一种紧迫感,据说这个易兆祥常说一句话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呵呵……”他不屑地干笑两声。
“都糟蹋了这么好的诗句!”欧阳若岫不无反感地说。
“你也别有什么顾虑,保持距离,做好自己,几天就回莲城了,没必要自寻烦恼!”
“咦……”欧阳若岫笑了,“不对啊,我看是你有顾虑了吧?”
“乱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沙默矢口否认,旋即也笑了,“我想,他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了打你主意的地步吧,倘若那样……”他戛然而止。
“说啊,人家听着呢,你怎么样?”欧阳若岫居然来了兴致,穷追不舍。
“你也真是,说这些没用的话做什么!”沙默想避开话题。
“说不说?倘若那样你怎么办?”欧阳若岫不依不饶,步步紧逼。
“你呀,就像个小孩子,该问的不问,不该问的却刨根问底,我就不说,你能怎样?”
“和我挑战是不是,别忘了,我连火焰山都敢过,还怕什么!”
“嘿,你威胁我,是吧?”沙默想了想说,“反正你身边也没有炭火炉,你还能用灯泡烤你那双凤爪……再说,也没人去给你买烫伤膏了!”沙默得意笑了。
“我才不会再那么傻呢,告诉你,我住在三楼,楼下就是水泥地,我现在就站在窗前……”
“嗳,别闹了,不至于吧……我这挺好的神经让你折磨得七零八落,我可不敢和你赌气……”沙默赶紧求饶。
“马上说!”
“我说,我的意思是,倘若他敢那样,我就让他永远告别官场!”沙默一字一顿说。
“我倒是很感动,可是,你现在有那个能力吗?”
“怎么说呢……如果我不计后果,应该就有这个能力了!”沙默想了想说。
“我没白跟你……”欧阳若岫忽然语声哽噎。
“看你,一会恼,一会笑,现在又哭鼻子,你这情绪年龄啊,顶多十三岁!连林黛玉都不如!”
“我才不做林黛玉呢……”电话里欧阳若岫突然顿了一下,接着大声说,“好了,照顾好孩子,明天再说吧!”
沙默一愣,继而笑了,冲着手机轻轻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