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西土蛮人

　　
　　映果和神农他们回到野人部落，已经是黄昏时分。野人们早早在村落场子中心搭起了祭台，祭台的木杆上挂着一条绑着的小毒蛇，下面堆满了做篝火的柴木。
　　嘎登指着绑在金丝楠树上的二个土蛮人，对神农说：“这二个土蛮人怎么处理？”神农看了看映果，映果说：“解开绳子，放了他们吧！”嘎登便去解开了二个土蛮人。二个土蛮人饿了一大整天，浑身无力。映果就对嘎登说：“去弄些果子来，给他们果果腹！”二个土蛮人狼咽虎吞一阵，趁着天色还有点亮光，向山坡飞奔而去。土蛮人从此之后遇到狩猎的野人部落，也再也没有冲突了。为了寻找猎源，毕其卡的狩猎队伍逐渐向东部一带的地区转移。
　　夜色幽暗下来。
　　祭月大仪开始，野人们点起了熊熊篝火。
　　月亮明如镜子。
　　经过这次大白虎事件之后，再说亲眼目睹老神师头人对映果和神农的封命，嘎登和东春巫头也对神农敬佩起来，消除了长久以来的族种偏见，也默认了神农作为首领的资格。映果把神农领上祭台，对众野人们说：“我爷爷神师头人嘱咐我，要把金丝圣杖交给神农，以后神农就是我们部落的首领，他会带领我们的部落走向更加灿烂辉煌的明天！”
　　祭台下面一片寂静，唯有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片刻，嘎登和东春巫头率先举起双手，高叫：“神师！神师！神师！”之后，众野人们也跟着高呼起来。神农端正了一下衣冠，接着唱喏：
　　山青月白兮，吾神吾灵之徜徉。
　　水远人众兮，子孙生民之绵绵。
　　天无痕兮地无裂，兽无恶兮山无巅。
　　草木纷华灵以降，无饥无病吉以祥！
　　神农唱毕，映果举起金丝圣杖，一阵亮光熠熠，不停地闪烁。映果将金丝圣杖递与神农的手中，山鬼妹端来一个小陶碗，里面盛着一些植物和矿物混拌的颜料，为神农的两边手臂上画上月亮，在胸膛上画上一条夔龙。祝祷之后，焚杀了小毒蛇，为小孩们抹额祝福。众野人们便开始围着篝火烹食烤肉，跳舞唱歌。嘎登在今天夜晚又高兴领娶了东春村落的一个姑娘。
　　过了几天，九尾狐和蓐收，孟翼来找干猿和山鬼妹，说：“山鬼妹，我们明天要回去了！”听九尾狐这么一说，山鬼妹和干猿猛地想了起来，笑着说：“我们竟然忘记了！”干猿说：“我们同你们一起回去吧！”山鬼妹看了看九尾狐，转而又看看蓐收，蓐收羞涩地说：“昨天晚上，九尾狐同我说了，我也跟着去。”
　　山鬼妹说：“那我们去对神农和映果说一声，神农现在是这里的首领，他必不能回去。”于是他们五人找到映果和神农。映果和神农不时地吩咐，要是有什么帮助，记住回来找他们。第二天一大早，山鬼妹带着淘淘，干猿，孟翼，九尾狐和蓐收就告别了映果和神农，顺着溪涧向东而去。映果和山鬼妹依依不舍，野人巫头们，羽弓和射姑等也过来送了他们一程，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山涧之中才回来。
　　干猿和山鬼妹一行人回去后，神农担领着野人部落的首领职务，一日都不敢懈怠。同野人们同止同息，一起狩猎，和映果一起大力发展蔬菜种植事业，识木辨草，开园辟圃。野人部落的生活安定下来，食物丰赡富足，也没有什么外族入侵的事件发生。过了二个祭月大仪的日子里，部落里增加了了十多个新生婴儿。
　　这天，映果同她妈妈露娥从北坡采集果子回来，露娥看着那些野人妇女抱着他们孩子，说：“真可爱，映果，你也生个孩子。”映果笑着说：“妈妈！哪有这么快，想要就要的？也得十月怀胎呀。”露娥也笑了起来。此时，神农的狩猎队伍回来了。映果跑过去接过神农身上的几只金雕和锦雉。神农刚歇下吃了露娥送来的一把山枣，西秋，羽弓和射姑的狩猎队伍也回来了。只见西秋巫头满头是血，疲累的身体东摇西摆，羽弓也是一脸的血迹，在射姑的搀扶下艰难地走进村落中来。神农连忙跑过去扶住西秋巫头，在大树下的石墩上坐下，问：“怎么回事？你们都摔倒了？”西秋巫头喘着气，连说话都没力气。射姑搀扶着羽弓也在旁边做了下来，羽弓说：“我们同土蛮人战斗了！他们抢走了我们的猎物。”映果说:“土蛮人自从我们杀了大白虎救了他们后，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羽弓未等映果说完，就接过话说：“不是毕其卡那边的人，毕其卡那边的人我们熟悉，我们也碰过好多次了，还一起打猎过大野猪。是西面的土蛮人，我们一个也不熟悉。那西土蛮人的胳膊上都画着三个白色的圈圈，脸部和身上有的有泥土涂饰，有的没有泥土涂饰。”
　　羽弓话刚音落，地龙子和土缕的狩猎队伍零零星星背着几只白环颈雉，大杜鹃，白兔，独角兽等慌慌张张地回来了。地龙子一放下猎物，就跑过对神农和映果说：“今天我们的猎物被西土蛮人抢了，熊杜也被他们打伤了！”
　　神农听了，便叫人先扶着西秋巫头和羽弓到房子里休息。由于神农不知道谁是熊杜，便问地龙子：“熊杜是谁？”映果说：“就是熊山氏部落的首领，在我们西边的那个山岗下面的槭树林那里，西姆还在那边生活。我们部落同他都是好朋友了，经常帮助地龙子，一起狩猎的。”神农便问地龙子：“熊杜伤的严重不严重？”地龙子说：“他帮我背一头鹿儿的时候，走在最后面，忽然被十几个西土蛮人攻击，我们转身就同他们打斗，然后赶跑了他们。鹿儿被他们抢了。熊杜腿上被矛枪扎了十几个大洞。然后熊山氏的族人们就背回家了，我们也就回来。现在不知道怎么样！”
　　神农对映果说：“西土蛮人同东土蛮人一定是同一个部族的人，我们以前没听说过毕其卡有提到过自己族人也曾渡江生活。明天我们得先找找毕其卡看看。”
　　映果说：“熊杜的伤情也不知道怎么样。他们不知道怎样医治，要是严重的话，会危及生命的。我们先去看望一下熊杜。”这时候，射姑走了出来，对神农说：“我们以前打猎的时候，听他们族人说起过，也没当回事，谁知今天果然碰上了。他们的首领好像叫巴先子，在东面山谷里生活，大约有六七十人。”
　　神农说：“哦！我先去拿点草药和贯灵蛊来！你们回去照顾一下西秋巫头和羽弓，等会儿我们再向西秋巫头仔细打听一下。”说完神农就回去制药去了。
　　神农制好药，拿着贯灵蛊进入西秋巫头的房子，西秋巫头愤怒地说：“以前土马师是对我说过，叫我们不要进入西土蛮人的狩猎地盘，山地这么大，又不是他家的，我们怎么知道。以前那地不都是我们野人部落的吗。我们在那地打猎也是经常去的。自从我小时候刚刚参加打猎就去过那里，路道也非常熟悉。凭什么今天就不能上他们的狩猎地盘。那原是他们侵犯我们的地盘。”
　　神农说：“这事儿，我们明天就必须找到他们说说，明天叫射姑带几个勇士先去会一会毕其卡，到西土蛮人的部落里去。我和地龙子先去熊山氏部落，然后再到西土蛮人那里。”
　　西秋巫头说：“毕其卡曾经说过，西土蛮人首领巴先子是他的弟弟。原来是一家的，但巴先子是一个很固执的人，而且他们的人都很排外，不像毕其卡。要去也得小心点。”
　　神农听了，沉思起来。晚上，神农制造贯灵蛊一直弄到深夜才睡。第二天一大早就带上很多贯灵蛊，草药和金丝圣杖，让映果留在村里，叫射姑带了十来个勇士去东土蛮人那里找毕其卡，吩咐她找到毕其卡以后一同到西土蛮人那里去。神农本想叫嘎登也一起去，嘎登一听是去熊山氏部落，立即就拒绝。自己只好和相柳父同地龙子的狩猎队伍一起直奔熊山氏部落。
　　神农和地龙子一进入熊山氏部落，见熊杜躺在草坑上痛苦地呻吟着，西姆抱着还在吃奶的东女守候在旁边哭泣。西姆一看见神农来了，十分欣喜，一只手擦干眼泪站起来，一只手放开吃奶的东女，东女蹬着双腿哭了起来。神农查看了熊杜的伤势，然后给熊杜包扎服药。神农对西姆和熊杜说：“还幸好，没有伤到筋头腿骨！以后慢慢会好起来，好好休养身子。恐怕不是几天半月就能好起来。我这里带来了很多贯灵蛊和草药，西姆，你要记得每天给他换药和服药。”
　　西姆点了点头。
　　眼看已经是将近中午，神农和地龙子就告别了熊山氏部落，急匆匆地奔向山谷里的西土蛮人村子。西土蛮的村落看起来远比冻土蛮的村落要简陋。刚到村口，就有几个西土蛮人拿着矛枪大声叫喊，冲了过来。神农挥舞着金丝圣杖，一下子就把这几个西土蛮撂翻在地。听见外面有人叫喊声，巴先子带着一伙人出来了。神农一看，原来射姑和毕其卡早就在这里等候了。
　　毕其卡已经告诉了巴先子，一番软磨硬泡，好说歹说，终于说服了巴先子，以后两族人打猎遇到，要分辨各自部落的标志，不要争执抢夺，这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毕其卡一见神农拿着金丝圣杖，连忙跪了下来，巴先子也带着他们的族人个个跪倒。原来西土蛮也经常受到大白虎的危害，当大白虎被神农击杀后，西土蛮才逐渐绕到这个西秋的地盘来打猎。
　　巴先子留了神农，地龙子，射姑，毕其卡吃了烤肉后，便送他们走出山谷。神农留了地龙子在熊山氏部落，帮助熊山氏一起狩猎。由于时间长了，地龙子便带了家眷在熊山氏部落里定居下来，后来又娶了一个熊山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