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七、红场之战（3）

　　圣母大教堂的九个蘑菇头，有时也被人称之为洋葱头，一直是克里姆林宫和红场的象征，无论是在沙皇时代以及后来的布尔什维克革命之后，都是作为标准型建筑屹立在那里，现在忽然有一个轰然倒地，广场上的人都有点目瞪口呆，那声巨大的动静仔细分辨并不像是爆炸声，反而就像是九天中一道闪电劈中塔尖，另外今天是晴空万里，很明媚的春日气温，按照中国二十四节气的说法虽然已经立夏，可在这苦寒之地，很多花花草草也是刚萌动，这个季节还不到春雷滚滚的时令。因此这一景象让很多人都大惊失色。
　　但也就是一刹那的安静，随即广场上继续乱作一团，哭喊声、寻人的呼叫声此起彼伏，几个疏散出口虽然竖起了很明显的标识，可是大家并不往那个方向移动，很多人也许是喜欢看热闹，也许本身就是新闻记者，纷纷往圣母大教堂涌去，连如江也有点动心，他看看周围那几个人，想说话可又不知道他们懂不懂自己的语言，但他并不移动，只是站定了往回观看，想尽可能找到自己人的位置。开始他还能看到武家兄妹，那两人离他并不远，她伸手拉着武毅，他们旁边也有三四个人似乎站定了位置，尽量不让他们被拥挤，连如江一时分辨不出这究竟是武家的侍卫，还是星辰组织的人，只是明显武毅不想往外走，他拼命挣脱，看他用力的方向也是大教堂方向。连如江想和这几个人一起靠近武毅兄妹，可人流滚滚，前后移动并不困难，可要跨界过去则根本办不到，这十几米就好像在两个世界里一样。
　　正在人群僵持着，拥挤着，忽然巨大的马达声传来，十几辆坦克车慢腾腾但杀气十足的开了过来，每辆车上都站着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荷枪实弹，嘴里吆喝着什么。原本拥挤的人群马上闪出一条道路，坦克很节奏的动静让连如江心里发毛，自己带来的这些人不会出事吧？
　　只是这不过自己的想象而已，阿柒既然和名义上的阿伊，实际上的尤斯里在一起，那真是与虎狼为伴，但想想尤斯里的真正身份，他觉得阿柒反而是安全的，虎毒不食子，尤斯里对于伊斯兰教再信仰，也不可能伤害到这俗世中自己唯一的血脉，薛西斯就更不用担心，他的厉害之处连如江亲自领教过，甚至他都想象，几乎没有热武器能伤害到这个第一杀手，极端情况下薛西斯可以用自己的匕首击中飞翔的子弹，那可是时速高达800公里的东西，现在看上去车臣恐怖分子和俄罗斯军警气势汹汹，连如江断定薛西斯全身而退是没问题的。早晨出发时他特意叮嘱过这个有点固执的武人，不可涉险，也不要伤自己人，他把阿伊也框在了自己人的范畴，不然刚才阿伊逃跑的时候，薛西斯就可以当场格杀他。
　　这一行人最危险的反而是徐子婵，连如江自从看懂她的面相之后，一直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他自己安慰，也许徐子婵本就是这种面相，看上去危险可安然无事，就像以前每次遇到危险都能逢凶化吉，自己以前看不懂她的面相，只能说是不识庐山真面目罢了。刚才看她和武毅在一起，可转眼之间就找不到人了，要知道徐子婵是故宫博物院黄院长的外甥女，和氏璧是志在必得的东西，如果要不是徐子婵坚持，他们甚至都不会来趟浑水。现在近在咫尺的机会，徐子婵弄不好会随着众人杀入了圣母大教堂。他捋了一下思路，阿伊逃走时，圣母大教堂警卫出门来接应，随即后来是挡着自己的胖子和那些人硬碰硬，这段时间圣母大教堂疏于防范，而徐子婵就是在那个时间失踪的，很有可能她到了教堂里，那声震翻蘑菇头的雷声，会不会就是徐子婵的杰作呢？
　　连如江正想的出神，忽然又听到空中传来直升飞机的轰鸣声，同时有一个俄罗斯人在飞机上用微型喇嘛，大声朗诵着什么，连如江听不明白什么意思，可是那声音中有一股肃杀之气。他想应该是警告众人快些离场。
　　果不其然人群有点慌张，其实刚才开始疏散时，一些妇女儿童都跑了出去，人流变得稀疏起来，连如江也是左右为难，而他身边那几个人却也并不给他提示，只是围在他周围，应该是接受过命令，必须维护连如江安全。见人群慢慢稀疏，连如江往武毅那里而去，虽然很是费力，但终于到了武毅身边：“小毅，子婵呢？”
　　武毅面沉如水，他看看四周，然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说这句话时表情古怪，连如江明白他一定知道徐子婵去了哪儿，只是不方便说出来，忙劝道：“别担心。你记得咱们在西藏时候的情景吗？子婵可是福大命大之人。”
　　武毅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他已经冷静下来，作为世家子弟，武毅知道该怎么做，他看看远处有股烟尘升起的圣母大教堂，摇摇头。连如江也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那里早就没有了打斗的场面，而是几辆坦克和数不清的士兵堵在了圣母大教堂的门口，圣母大教堂周围也已经被团团围住，一架武装直升机在围着教堂盘旋，它偶尔穿过那几个彩色的蘑菇头飞来飞去，只是教堂里有什么，从这里丝毫看不到。
　　连如江悄悄比划了一个手势，意思是徐子婵是不是进到了里边，武毅点点头，还待要说，却看看周围的人闭了嘴。小武在旁边说道：“连大哥，你刚才说让我哥哥躲到第五座墓碑那里，可他不去。”
　　连如江想起这是波拿巴的人告诉自己的，莫不是在那里有人接应？他看看周围，人群更见稀疏，广场已经有便衣出现，在收缴相机等物，他心念一动：“我们过去看看吧。也许那是一条通道呢！”
　　武毅显然不想动，他回头看看列宁墓的方向，不明白第五座墓碑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连哥，那里是克里姆林宫墙的位置啊。也出不去呀。”
　　列宁墓位于俄罗斯莫斯科红场中央靠西的位置，这也是莫斯科的标志性建筑。里边自然是存放无产阶级革命导师列宁遗体的地方。在列宁墓上层，修建有检阅台，从这位置看过去，能看到墓前碑石刻有俄文“列宁”字样，陵墓一半在地下，一半露出地面，采用钢筋混凝土的框架结构，由黑、红两色大理石和花岗石建成。其外形底部是稳重的石基座，然后是台阶，向上逐级收小，其上是通往检阅台石级的平座；再往上是五级不同高度的台阶和由36根柱子组成的柱廊；顶部是两级阶梯状的平顶，这里是检阅平台，两侧是灰色大理石砌成的观礼台。从整体上看是陵墓外观阶梯状的3个立方体。
　　由于陵墓体型简洁、朴素而庄重，又位于斯巴斯克钟塔横向轴线与克里姆林宫墙纵轴线相交处这一显著位置，从而成为红场建筑群突出的中心。
　　从这里观察，能看到列宁墓后的墓群，按照当初的设计初衷，按照规定，从墓室出来后不能直接离开红场。必须向西，绕过观礼台，到列宁墓的背后，去瞻仰“名人墓”。那里紧靠克里姆林宫的红墙有二十几座墓，整齐地排成一排，他们都是前苏联时代功勋赫赫的人物。有加里宁，斯维尔德洛夫、捷尔仁斯基、朱可夫等等军事家和政治家，也有作家高尔基、科学巨匠库尔恰托夫和人类历史上第一位宇航员加加林。这些墓的形制完全一致，方柱式墓碑上端，雕刻着墓主人的半身胸像。
　　棺盖上平放一块黑色大理石板，上边刻着他们的姓名与生卒年月，还斜放两枝红艳艳的康乃馨。人们必须在这些墓前逐个走过，才能从东边的出口走出红场。这大概也是前苏联时代留下的遗规。从这个角度是看不到第五座墓碑是谁的。不过连如江深知波拿巴等人的厉害，既然让他们去那儿，肯定就会有原因。
　　几个人并不直接去墓碑的位置，而是顺着人流的方向往前移动，他们身边那些人却也并不靠近，和他们保持着三四米的距离，连如江敏锐地发现，这些人之外也有一些狐疑的眼睛在盯着他和武毅，反倒是小武并不引人注意。往前走了几百米，已经靠近了墓碑群，这时又听到了密集的机枪声，很显然那是在圣母大教堂门口。不过随即机枪的动静就被一两声炮响给压了下去，那炮声清亮但并不是很大，武毅压低声音说道：“那是超声波炮，原来俄罗斯军队已经配置了这种坦克。”
　　连如江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但这个时候又不太方便问询，只是尽量往路边墓碑方向走了走，他想看看第五座墓碑有什么出奇之处。可是看上去那些墓碑都差不多，每个上边都有一个人的石雕，俄文下边是一串俄罗斯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