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虎皮围裙

　　到了下午，出去狩猎的其他村落队伍陆续回来，神农和干猿也回来了，猎物都满载而归。他们都说没有遇到老虎什么的，但听说了这事儿，也不免汗毛倒竖。
　　渐近晚上的时候，离龙和单狐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一一讲于神农和干猿听。
　　神农说：“反正咱们在这儿是呆不长了，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否则我们迟早会死于这班野人手下。神师头人挺好的，我也有点舍不得离开映果。但必须走。”
　　干猿说：“走，我也要带着山鬼妹走，山鬼妹已经是我的人了。”
　　离龙说：“那也等过了今夜再说，明天再动身吧。”
　　干猿说：“这也太仓促了，我得先去看看山鬼妹。”说着拔腿就走。
　　“慢着！”神农说，“这会儿不能出去，他们正在气头上，说我们是邪物，村里人肯定都传遍了，你去见山鬼妹也得小心点。如果明天不走，恐怕来不及了的，他们晚上必定会商量这个事情。如果苗头不对劲，咱们这会儿就必须得离开。”
　　干猿说：“怎么说走就走呢。神师头人的金丝圣杖有魔法，等我偷了他去，咱们在路上也就不怕豺狼虎豹了。”
　　神农笑着说：“胡说。那东西不能拿的，何况是别人的东西。我们走自己的就好了！”
　　干猿狡黠地笑说，“你不去看看映果？我去了呀！”于是干猿出去了。
　　晚上，六个巫头果真聚集在神师头人的住处讨论今天族人被老虎咬死叼走的事件。最后还是神师头人一锤定音，说：“我们起先祈求过神灵，已经做出决断，在下一个祭月大仪之前，这三个外族人必须离开。我也观察了很久，外族小伙子打猎也很努力，各种举止行为也并没有什么越轨，料定也不是一个不善良的人。他们族人在外面遭受了灭顶之灾，也是孤苦无依，我们的神灵可怜他们。如果今天马上要驱逐他们，恐怕违背神灵的意思。让我们陷于不诚信之中。到下一个祭月大仪之前，还有十多天，我们就允许他们再逗留这十多天，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六个巫头见神师头人说得有理有则，也不好再多说了。
　　当干猿正在四处暗暗寻找山鬼妹的时候，山鬼妹刚好蹦蹦跳跳地过来遇着干猿，未等干猿开口说话，山鬼妹就欣喜地抢过来说：“神师头人说了，你们不是邪物，但一定要在下一个祭月大仪前离开……”山鬼妹说到后一句，声调越来越低，忽然一阵黯然神伤。干猿应了一声“哦！”二人四目相对，默注了一阵子，就回茅草房了。干猿将山鬼妹的话向神农和离龙重复了一遍。离龙忽然觉得自己好无能，整个夜晚都没有睡好觉，心里暗暗打算明天一定要找到老虎杀死它。于是将这个想法告诉了神农，决定明天四个人一起出去狩猎。
　　第二天一大早，神农，干猿和离龙，单狐就拿起矛枪，弓箭和石斧出发了。而这天，野人部落里都没人出去狩猎。
　　离龙仔细观察老虎的爪印和走过的踪迹，找了好长时间，终于在一个山垭口处发现了被咬死野人的尸体。由此料想，今天老虎还是会在这里出没。于是干猿作牢笼机关，神农在凹坎地布置陷阱，离龙拿着锋利的石斧背靠着陷阱做诱饵，单狐放哨，关注风声。足足弄到太阳将逼日中的时候，才全部布置完毕。果然没多久，一只大老虎从树林里慢悠悠地过来了，老虎看见前面有个人的样子，放慢了脚步，快要接近离龙的时候，“嗖”一声向离龙猛扑过去，离龙听见声响，一个就地翻滚避开。老虎“咚”的一声掉进陷阱。说时迟那时快，干猿把带尖刺的的插排从树上放下来，插入老虎的肚子。离龙跳进陷阱，揪住老虎的头颅，拿起石斧在虎头上乱砍，砍得老虎血肉四溅。石斧也砍散架了。干猿也拿着木棍子跳进陷阱。神农拿着矛枪在老虎的屁股上乱戳一阵，老虎的屁股被戳的稀巴烂。单狐则拿着棍子猛砸。一阵儿功夫，大家见老虎毙亡，四个人已经累得喘不过气来，于是扔下手中的武器，瘫坐在地上歇息了一会儿。
　　干猿解下插排上的绳子，捆在老虎的头上，四个人使劲的把死老虎拉了上来。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四人已经把死老虎抬到村落中来。野人们在尖叫声中纷纷出来观看。
　　离龙满上身都沾满了老虎头颅的血迹，把老虎拖到村落的空地中心。野人妇女们聚集过来，围观了一阵子，然后自发手拉起手围成一个圈，把离龙和老虎围在在场子的中心，整齐的甩动手臂，齐声喊叫，“勇士！”“勇士！”“勇士……！”接着又跳了一阵简单的原始野人舞蹈，就散开了。
　 神师头人和巫头们也都过来观察这只邪恶的野兽。他们从来没有猎捕过这么大的凶猛野兽，最大得野兽也就是偶尔能够捕获一些野猪什么的。而老虎对于他们所赋予的意义，是因为它吃了部落的族人，因而有一种邪恶的定义，就像定义山体塌方，疾病，毒蛇，雷电一样。神师头人举起金丝圣杖，对着老虎发出愤怒的诅咒：
　　“邪恶的毒物使我们的族人遭厄
　　神灵必阻止它肆无忌惮的攻击
　　没有邪恶能胜过勇士的力量
　　没有野兽可以凌驾于善良之上
　　我们诅咒邪恶的每一个毛孔
　　用圣杖的光辉摧毁你丑陋的容颜
　　月亮的皎洁使你羞愧难当
　　愤怒的神灵必摘出你的心脏！”
　　诅咒完毕，离龙的勇举获得了神师头人的称赞，也彻底消除了巫头们对他因为老虎叼走小孩事情的异见。神师头人向野人们传达的意思就是，认为这是得益于神师头人祭月大仪中月亮之神的神圣力量的祝福，神灵的灵气已经注入到离龙的身体中。因此，自此之后，也特别刮目相看。唯独嘎登心里有点不服气，独自一人郁闷闷地回到房子，仰躺在木架子的床上。离龙打磨了一把非常锋利的石斧，剁下老虎的头颅，然后剥下老虎皮。把老虎肉分为七份，每个村落一份。宰杀完老虎，离龙突然想起在山垭口被老虎咬死的野人，于是就告诉神师头人。神师头人说，“天色马上就暗下来，路途又有点远，等明天早上叫人去把尸体背回来，顺便找一找还有没其他的尸体。”神师头人就郑重其事地吩咐几个巫头安排背尸体事宜。
　　第二天早上，神农去山上采摘草药去了。因为那个被老虎咬伤的地龙村落青年人伤势较重，族人束手无策。神师头人也就是过来看一看，说邪恶的野兽已经被杀死，会慢慢地好起来的。但那青年人却痛苦不堪。神农上一些草药后，青年人的伤口后来好了许多。
　　离龙和干猿昨天累了一天，今天也不准备跟随野人们去打猎。单狐跟着南夏村落的青年人们出去了。离龙和干猿准备把虎皮制作成围裙送给神师头人，于是二人一起生起篝火，把虎皮烤一下，使皮上的肉油烤干，然后风干晾晒。这整整从早上弄到晚上了。弄好以后，二人将虎皮用石斧裁剪起来。这么大的虎皮，足足可以弄三件。干猿则负责缝制。刚缝好，神农就进来了。
　　神农说：“给我一件吧，我要送给映果。”离龙则拿了一件给神师头人送去。干猿拿了一件给山鬼妹送去。
　　 山顶洞族因为寒冷南迁，在狩猎的过程就早早学会了利用动物皮毛制作衣服御寒。而野人部落大多数人则从来没有穿衣服，有的也就是利用一些树叶从绳子穿起来系在腰部，巫头们穿的有些制作比较精良的树叶衣服，主要是为了进入山洞或者举行重大祭祀活动的时候穿一下，他们认为这样下身裸露是对神灵的不敬，难以得到神灵的神圣力量，以及庇佑和有效的沟通启示。平时也就比较普通了。女人们则比较喜欢用干草结打成一条围裙，一般最多穿二三天就破破碎碎了。
　　在原始社会中，当不同的部落生活形式入侵另一个原始部落的时候，外族男人对落后部落的原始女人的性取占有欲望，正是为自己喜欢的女人缝制并送上一件衣服，让心爱的女人穿上，遮盖住下身。这是在保护自己的生命之源并占有这个隐藏的美好东西。目的就是为了在不同的原始部落族种中能够保存并扩展自己的力量寄予厚望。神农和干猿把衣服送给自己心仪的女人，在历史的发展中增加这个新的概念，从而也掀开了野人生活变化的新的一页。美好的东西肯定往往是隐藏着的，隐藏着的东西则必定就会有它美好的属性，因此，美好即隐藏。
　　神农兴冲冲地拿这着干猿缝制的虎皮围裙，偷偷地把映果叫了出来，拉着映果的手往竹林里跑。映果一头雾水，也不知道神农要干什么，一路上都摔了好几跤。到了竹林里，映果似乎有点生气，说：“干嘛这么急匆匆的！”说着就坐下来掰了掰脚丫子。神农拉起映果的手，说：“你先站起来，我送你一个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吗？这么神秘兮兮的！”映果不好气地说。
　　 “不是怕别人看见吗！”神农一边说，一边便把手中虎皮围裙打开，用一条树皮绳子一拉，然后打了结，系在映果的腰上。
　　“看看，好看不！”神农说。
　　“嗯！好看！”映果说。
　　“感觉怎么样？”神农问。
　　“挺暖和的。”映果说。
　　“转一转身子”神农说。映果便转了一圈。
　　神农把映果搂了过来，忽然喘起了大气，气息变得越来急促，把映果的身子搂得越来越紧。映果只觉得好像双脚离了地，有点飘飘然……
　　一只蝙蝠突然从竹枝上飞了下来，掠过他们的头顶，二人都被吓了一跳。
　　映果说：“我们部落都没人穿你们这个样子的，我要是穿了会被人笑话的。”
　　神农松开映果，说：“不会的。习惯成自然。山鬼妹也穿了，又不是你一个人穿。”
　　映果撅了一下小嘴：“你骗人，我没看见。”
　　神农说：“真的不骗你！咱们回去就看见了。”
　　映果说：“好吧！那我们走吧。晚饭还没吃呢，我肚子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