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鐝子某事业 丽荣还孽债

　　一晃三年的时间过去了。
　　一九五一年五月一日，由王鐝子董事长认购的“梨花荡动物养殖试验场”、“野生动物放养、狩猎园”和“蜃龙湾肉食加工批零销售公司”，已经正式命名挂牌营业了。
　　这天，巍巍的医巫闾山下，梨花荡的梨花把山川点缀得洁白如雪海；沁人心扉的梨花香气，随着欢庆开业的锣鼓鞭炮声，传入蜂拥而来的游人的耳中，令人有种心旷神怡之感。
　　幽州远近的人们都知道，古城幽州是山海关外最著名的游览圣地，名胜古迹吸引信佛人的朝拜；逛大阁（读gao音）成了每年“五一”到“五四”期间，传统的休闲游春最佳选择。
　　王鐝子之所以选择这天为开业庆典的日子，是因为这天远近的游人，如潮水般涌入医巫闾山，图的就是人气影响面广，买卖更兴旺。
　　为了这一天，“医巫闾山商贸总公司”董事长王鐝子和他的女儿、副董事长王丽荣，向各界领导、知名人士发出了邀请函，调动了全公司的力量进行筹备；并由公司副董事长王丽荣，亲自带领“蜃龙弯肉食加工批零销售分公司”副总经理、二赖子李占鳌，率领自己的妹妹们，昼夜不停地烹制各种野生或家养的山珍海味、飞禽走兽等各种熟食，供应庆典期间，满足广大游客的需求；预备了各种小吃、大餐等美味佳肴，以招待参加庆典的领导与来宾。其目的主要是彰显“蜃龙弯地改造”和“野生养殖狩猎场”这两项工程的辉煌成果；展示“梨花荡动物养殖试验场”、“野生动物放养、狩猎园”和“蜃龙湾肉食加工批零销售分公司”经过一年多的试营业，而获得的实验成果。
　　王鐝子董事长父女俩搞的庆典活动，给今年的休闲游览日，和今年的信徒拜佛朝圣活动，增添了新的色彩。不论是“蜃龙弯的肉食加工批零销售分公司”，还是幽州至大阁十五里长街；以至于梨花荡动物养殖试验场，这些地方的小贩们的摊床、大排档的餐饮、临时的地摊……无不都是人山人海，品尝馏炒、烹饪、蒸煮、烧烤……赞不绝口。买几个“梨花圣母雅葫芦”，回去珍藏供奉；选几件满族的旗袍马甲，回去给孙子孙女显摆民族特色……这些衣食住行之物件，都有“幽州王鐝子公司研制”的标志，无疑是这家公司的绝妙广告。
　　最为引人瞩目的是“梨花荡野生动物养殖试验场”的场部，一座六层高楼拔地而起，敢与幽州古城城门楼相媲美，一较高低。这座楼完全是仿古建筑，楼顶的屋脊琉璃瓦，在春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峭壁飞檐上的金钟、铁马、龙头吐瑞，在春风的吹拂下，发出悦耳的叮咚之声，恰似那高山流水；九层台阶的楼低座，把办公楼抬离地面，显得宏伟壮丽，与乾隆皇帝的行宫北镇庙不相上下。反倒彰显现代建筑与古典建筑相结合的时代之美。
　　应邀参加庆典的县长李奇、副县长海洪奎、商业局长黎佳秋，以及县府各部门领导和来宾海老善、黎佳缘、黎海虹等，登上办公楼台阶向一楼宴会厅行进。县长不由得问身边陪同的董事长王鐝子：“你们这座大楼用的是哪来的图纸？是什么人设计的？”
　　“这设计图纸是咱幽州自己的图纸，是咱的工程建筑处处长黎佳缘亲自设计，并担任施工总监、亲自指挥建筑的。”
　　“啊？咱幽州还有这样的人才？难得呀，难得！”李奇县长回头寻找黎佳缘。见他正掺扶着海老善会长走上台阶，赶紧上前握着他的手说：“谢谢你黎处长！以后幽州的改建工程，就全指望你了……”
　　时间已到十点整，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庆典正式开始了。庆典的隆重景象，和招待酒宴的丰盛自不必多说。我们回过头来，再看看王鐝子父女，是怎样把这第一阶段工程的完工项目竞争到手的？又是怎样试经营管理的呢？
　　就在那次招待黎佳缘和黎海虹两位专家的宴会上，王鐝子提出：希望领导们与山里红老板和海老善会长协商一下，能否把第一期工程完工后的“梨花荡野生、家养动物试验场”、“野生飞禽走兽驯养、放生狩猎园”，以及“蜃龙湾肉食加工厂”等三项产业的经营管理权转让给他；并提出把自己在九道弯的大小店铺及所有住宅，和沿街的各种买卖、店铺、旅店等经营使用权，交给山里红和海老善会长所有。
　　当时，身为“山里红野生动物收售货栈”的管家、货栈总经理山里红的全权代表，和有幽州商会会长海老善授权的“幽州工商贸总公司”全权代理身份的，笑面佛黎佳深立刻表态：“王老板，我的王叔哇！这话你可是说到点子上了！你侄儿我，今天就是代表山里红姑娘和海三爷海会长来的。我受山里红和海会长两位大老板的委托，全权代表他们的公司，处理一切事物。”笑面佛黎佳深说到这里，又果断地笑着说，“其实海会长并没有打算接手梨花荡的相关项目，先认购梨花荡的工程的目的。只不过是因为这里的工程几个大项，投资都很整齐，没有哪些零星的小项目便于预算，可以随时把自己的资金投到这里的工程上。主要是为了解决工程的资金来源不足问题。并不是只定在梨花荡的工程上。”
　　王鐝子王老板听了黎佳深的这番话，满意地点点头，夹起一个油炸的香酥山雀，边品滋味边继续听黎佳深说下去。
　　“至于山里红老板那就更好说了，她现有的企业‘山货购销栈’，因买卖越做越大，急需扩大营业厂房及铺面等问题，哪怕现在就搬进去正常营业，只要适合她的经营之处，都好商量。”黎佳深说完了海会长、山里红的情况之后，又为王鐝子出谋划策说，“基于上述情况，我敢肯定，王老板所选的‘野生动物繁殖试验场’、‘放养、狩猎园’，还有‘肉食品加工厂’等，都可以十拿九稳地归你经营。建议王叔王老板赶紧抓紧时间，找建筑工程处的人，把你现在就需要搬迁的住宅、工厂、经营的企业等等估算一下，看你的拆迁资产的价值；再加上政府补贴的补助费用，能否与你想购的资产相平衡？然后再决定认购那些完工的场、园。在多退少补……”
　　“好！既然是这样，那就恳请佳深贤侄，回去后与两位老板为我周旋。请各位领导尽快派资产评估人员，早日落实拆迁等事宜……”王鐝子赶紧说道，生怕时间一长会有变化。
　　黎佳缘处长和黎海虹副局长，一听王鐝子老板这么说，都表态支持他的做法，都说回去立刻组成“蜃龙湾清淤改建工程评估小组”，很快便可以进行各方面的评估活动。
　　王鐝子王老板看领导们这样爽快就答应了，知道这是关系到自己家族的前程大事。而自己家竟没有一个儿子，看到自己跟前的六个女儿，除了老二王丽华是自己亲生的外，其余的都不是自己亲生，感到悲哀。自己这么大的家业，现在连给自己出主意的男儿都没有；再看人家老黎家，儿子女儿在政府都是实权派。尤其是黎佳深，竟是两大企业的全权代表……
　　这时他看到自己的大女儿王丽荣，虽然也不是自己亲生，但对自己孝顺，又聪明伶俐，胆识过人。她如果与黎佳深那亲热的样子若是在谈恋爱，那有多好哇！又想到黎佳深，确实是个人才，办事果断，对人诚实老少无欺，这正是买卖人不可缺少的品格。想到这些突然产生尽快让女儿丽荣把黎佳深抓到手，如果女儿与黎佳深成为夫妻，哪自己也就后继有人了。想着，想着满脸堆笑地看着大女儿，用眼神让女儿赶紧说几句恭维黎佳深的话，让黎佳深为自己出谋划策。
　　人们都说最了解女儿的莫过于爸爸；最懂得爸爸心理的莫过于女儿！王丽荣对他爸爸的一举一动，就像爸爸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得非常清楚。一见爸爸看自己那表情和笑脸，心里全明白了。赶紧站起来把红烧大鲤鱼的鱼头，夹到黎佳深的盘子里；又给黎佳深斟一杯茅台酒，自己也倒上一杯，举起来娇笑着说：“佳深哥哥——我的老同学！今天能与哥哥同餐共饮，是我的荣幸。现在咱俩单独干了这杯酒……”说完与黎佳深碰杯，一仰脖喝到肚里。
　　“好好！谢谢妹妹的盛情款待……”黎佳深毫不犹豫地喝了这杯酒。
　　“这鲤鱼头在酒桌上可有讲究，一般来说是给最尊贵的长者吃的。我看这桌上除了咱爸咱妈，也只有佳深哥哥你最有资格吃这鱼头了。常言说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愿哥哥吃了小妹敬你的龙头，能够像你山里红姐姐、海三爷会长一样，带领我们王家姐妹，使咱们王家兴旺发达起来……”王丽荣说完，煽情而急切地看着黎佳深哥哥。
　　这黎佳深本来是位慈心善面的老好人，更见不得女孩几句恭维话。如今见这王丽荣妹妹如此看得起自己；如此对自己这样依靠，又对自己如此情深意长！自己不为这妹妹办实事，还是男人吗？所以立刻给王鐝子王老板、给自己的老同学丽荣妹妹，都斟上一杯酒，回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站起来举着酒杯说：“来王叔，丽荣妹妹！既然二位如此看得起我，请二位放心，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会把这事当成自己的事去办！咱就一起喝一杯交心酒吧！”三人碰杯，哈哈大笑，喝了这交心酒。
　　“既然这样，爸爸我提议：咱从今日起就高薪聘任黎佳深哥哥为‘王氏集团公司’的‘总理事’，全权代理你我处理咱王氏集团的经销事物。怎么样？”王丽荣春风满面地说。
　　“好！我完全同意我女儿的决定。希望佳深‘总理事’不要推辞……”王家的女儿们，包括一直不爱说话的马丫马夫人，都欢呼着鼓掌表示支持。
　　这一下黎佳深一时无话可说，只有不停地点头说着：“谢谢信任……谢谢……”
　　黎海虹副局长一看这场面，便高兴地打趣凑热闹，趁机给佳深哥哥、王丽荣大姐分别斟上一杯酒，递到二人手里，让二人站起；又说：“祝贺你们合作成功，光喝交心酒不行，还得喝交杯酒！”黎海虹说完，指挥二人两臂相交，喝了这一杯交杯酒。王丽荣倒是笑得脸红心跳无所谓，可是黎佳深却像木偶一样不知所措，任凭妹妹摆布。
　　在座的二赖子李占鳌早已气得七窍生烟，此时更是怒发冲冠，又无法发泄。只好自己打开一瓶杜康，“咕嘟嘟”倒进肚里，“咕咚”一声钻到八仙桌子底下了……
　　王家六丽人一看二赖子李占鳌醉成了癞皮狗，笑成一团，谁也不理会他。还是王丽荣于心不忍，指挥佣人把他送回宿舍，安排人照顾他躺下；又叮嘱佣人照看好他，在他没有醒酒前不准离开他的房间。这才又回到餐桌，应付场面。
　　这场宴席一直进行到晚上九点多钟，所有的人都已经喝得有些把握不住自己。还是黎佳深有分寸，见大家喝得不能再喝了，便及时地了起来端起酒杯笑着说：“我看今天这酒桌上，我们该说的都说了，该定下的事情也都明确地下来了。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就以王氏集团公司总理事的身份提议：大家都端起酒杯，喝干杯中酒吧！”黎佳深说完，自己先喝了杯中酒。见大家也都笑着喝了，又说，“那我们今天的宴会就此束了，大家没有吃好的，还喜欢吃那样，我让厨房给大家包好，拿回去自己与家人或朋友品尝吧。”
　　大家听了这话，都站起来想离席。只听黎佳深又说道：“等等！”又向服务员一挥手。
　　服务员们赶紧从厨房拿出大大小小的油纸食品包，分别交给在座的每人一包。黎佳深又说：“大家在酒宴中喜欢吃什么，我经过观察，基本上掌握了。我让服务员给包好了，你们带回去慢慢继续品尝。我没有与大家商量自作主张给几位妹妹和二老也每人一份，尽管都是自己家里的，可是谁又能自己到厨房里去随便拿着吃呢？”
　　“谢谢总理事大哥想得周全……”姐妹们高兴得连连称谢，在称谢中离开了餐桌。
　　王家六丽人姐妹，送走了黎佳深、黎佳缘和黎海虹兄妹，已经是夜间十点多了。姐妹们也都陪着爸爸王鐝子与妈妈马丫夫妻俩回房休息了。已觉得有些昏沉沉的王丽荣，本来想在各处看看消消酒劲，可是正在这是，只见侍候二赖子李占鳌的丫鬟，捂着脸向自己哭着走来。
　　“怎么回事？脸怎么了？”王丽荣拽开她捂脸的手，见她脸上有被搧红的大手印。忙问，“怎么？他打你了？”
　　“他，他！他不是人！本来我听掌柜您的吩咐，服侍他休息，可是他吐得满床满屋，到处不成样子。我只好给他收拾完想扶他上床睡觉会好些。没想到他竟搂着我叫丽荣妹妹，按住我就想强暴我……”丫鬟哭得更厉害了，“我拼命地挣扎开他地纠缠。说我是丫鬟幽兰。他却不管我是谁了说：‘我不管你是谁！今天我要定你了……’说着向我扑来。我气急打了他一个嘴巴，他竟一连搧了好几个嘴巴又睡了过去，我这才跑了出来……”
　　“这个畜生！我饶不了他……你回去休息吧，这事就交给我了……”王丽荣怒气冲冲地走到了二赖子李占鳌的寝室。
　　“荣妹妹——你真的不要我了？我把一切都给了你，你怎么竟耍我呀……”王丽荣还没进屋，就听到二赖子李占鳌师傅绝望地哭叫着。丽荣的眼泪也掉下来了，赶紧进屋搂着二赖子说道：“占鳌哥——你错怪我了……我何曾想耍你呀？你怎么就不理解我的难处哇……”
　　“你……你是我的丽……”二赖子李占鳌从半昏迷状态中醒来，确信搂着自己的是丽荣妹妹，就赶紧解丽荣的衣裙，结结巴巴地说，“快……我以为我的丽荣妹妹再也不要我了呢……”
　　“看你猴急的……”丽荣赶紧帮他脱去衣服扔在地上，流着泪闭上双目，任凭占鳌哥随意所为……嘴里轻轻地说着，“我前世欠你的孽债……还没有……还……还完……我怎会……会丢下你不管哪……”王丽荣麻木地在暴风雨中酣然睡去。
　　时间已过了半夜子时，已经退去酒意的二赖子李占鳌，视乎从激战中胜利归来。看着身边酣睡的丽荣妹妹，想起这一晚上的一切，好像从来就没有过的满足。他轻轻地擦去他去脸上的泪花，疼爱地亲吻一下她那火烧般的嘴唇，说：“亲爱的丽荣妹妹，对不起。是我太爱你了……”
　　“不是你太爱我，是你太小心眼了。”其实王丽荣早就醒了，只是在脑海中思考问题，不愿睁开眼睛搭理他。听了占鳌哥的话这才闭目说道，“你只知道自己舒坦满意，你可知道，我身为女人的痛苦和难处哇？”说着丽荣的双眼泪如泉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