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兰馨第十名

　　自从元旦文艺晚会以后，高二一班面貌焕然一新，“新”在晚会上露脸的人很多，而且这两个节目深受大家欢迎，这就鼓舞了全班的士气，直到把这个士气带到期末复习中去。
　　张老师自然十分高兴，他没有想到这两个文艺节目，竟然使班上的名声大振。当然，他知道这种名声只是一种表面现象，最后的落脚点在学习成绩，在高考的升学率。他冷静地观察着，注意着，他发现江云鹏作为一个班长，很能沉得住气，他并没有因为文艺演出的成功沾沾自喜，趾高气扬，而是以一种更加沉稳的态度领导同学进入总复习。
　　回到家里，张老师发现兰馨有一种飘飘然的姿态，走路带有新疆舞的舞步，嘴里轻轻哼着《新疆好》的歌曲。母亲说：我女儿这是怎么了？干脆送艺术学校好了。
　　兰馨乐了：妈，就凭这一个新疆舞，就能进艺术学校吗？你把艺术学校也看得太简单了。
　　父亲说：你也该收心了，期末考试拿个好成绩才是正理。你看人家江云鹏多稳重，晚会过后就像没有那回事一样，全副身心投入总复习。你要向人家学习，凡事要能拿得起，放得下。
　　兰馨冷静下来：对，爸说得对。排练文艺节目，就要练出个水平。晚会结束，就要放下这个包袱，复习好功课，争取期末考试的好成绩。
　　星期天，云鹏按时来给兰馨辅导，果然大家都不提元旦晚会的事情，专心辅导，专心学习，而且觉得复习的效率特别高。
　　下午，他们一起去公园游园散心，许多同学自然而然地聚在一起了。张兰馨乐呵呵地边跳边说：我爸让我专心复习，不要再提文艺晚会的事情。你们想想，不提文艺晚会行吗？
　　黄金菊笑笑：不行，那天演出，我只顾站在后边傻乎乎地拍手唱歌，张兰馨、杨庆生是怎样跳舞的，我也没看清楚。现在就让他俩给大家再表演一下。
　　于是同学们一齐拍手，杨庆生还有点不好意思：跳舞也要看什么场合，这公园里千人百众的......
　　同学说：新疆舞就是大家一起跳，大家一起看的，在你家里跳舞，跳给你一个人看呀。趁现在你的动作还没有忘记，快跳吧。
　　杨庆生看看张兰馨，张兰馨笑笑：我不怕人看。
　　杨庆生说：既然如此，咱们就跳吧。
　　于是黄金菊、郭慧芳、张九金、王世杰等同学围成圈子，一边拍手，一边唱着《新疆好》。张兰馨、杨庆生便大大方方地跳起新疆舞，公园的游人自然而然地围拢观看。他们是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拿出看家本领跳起来，赢得游人一阵阵热烈的掌声。张兰馨、杨庆生跳了新疆舞，江云鹏、王朵朵哪能躲得过呢？大家的目标便对准他俩喊着：江云鹏、王朵朵唱一个。
　　江云鹏、王朵朵在大舞台上已经表演过两次，所以在这个小舞台表演更不在话下。这时，他们大大方方地从圈子外面走进圈子里面，面对观众放声高歌：走头头的那个骡子哟，三盏盏的那个灯......
　　观众静静地听着，最后报以热烈的掌声。当时，这些中学生在公园里进行跳舞、唱歌表演，已经是够大胆的了。若干年后，人们在公园里唱歌、跳舞形成热潮，习以为常，这是后话，表过不提。
　　游人散去以后，江云鹏招呼同学们坐在草地上，他诚恳地和大家交谈起来：咱们班的文艺演唱出了风头，为班上争得了荣誉。张老师要求我们收收心，把精力集中到总复习上，争取期末考试取得好成绩。我看在座的同学都是班上的精英，我就把张老师的想法给大家说一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一遛。
　　同学们全都笑了：哎呀，江云鹏，唱了一个《赶牲灵》，你的眼里不是骡子就是马了，呵呵......
　　果然，通过这次游园活动，同学们彻底收心，把精力集中到总复习上来，期末考试取得了各自的好成绩。按照总成绩的统计，前十名顺序是，江云鹏、王朵朵、黄金菊、郭慧芳、王世杰、张九金、白帆、王莲英、杨庆生、张兰馨。张兰馨的总成绩能够挤进前十名，她自然是欣喜若狂，江云鹏也舒了口气，一年半的辅导总算没有白费。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同学们都在准备假期要用的课本和复习资料。江云鹏按时对兰馨进行寒假前最后一次辅导。兰馨已经有点心不在焉，云鹏悄悄地告诉她：张老师在看着，他最看不起的就是取得一点成绩就翘起尾巴的人，你可不能让他小瞧了你。你就是装，也要装个专心学习的样子，不能让我这两个钟头白拿你的辅导费。兰馨轻轻地一笑：这是演戏吗？装着专心学习多费劲，真的专心学习倒轻松些。来吧，你该怎样辅导就怎样辅导，我该怎样学习就怎样学习，打好最后这一仗，大家都别为难。
　　就这样，最后一次辅导顺利结束，云鹏拿出寒假复习计划，兰馨嗔怪的：好不容易到了寒假，你还让我休息不休息？
　　云鹏没有吭气，张老师看了看复习计划：内容并不多，都是一些重点，云鹏是考虑到你劳逸结合的。再说，假期里面没有了辅导老师的监督，全靠你自觉学习，埋怨人家有什么意思。学习这事情，三年荒一个秀才。一个月的假期你什么都不看，开学以后你的功课还能衔接得上吗？学如……
　　兰馨接着说：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心似平原走马易放难收，这格言我记得可熟哩。
　　云鹏看一切安排妥当，招了招手说声再见。兰馨笑了：你演了个《赶牲灵》，学会招手了。你忘了，还有最后一个节目没有完成呢。
　　云鹏惊讶地站住了，张老师说：别急，还没有吃午饭呢。兰馨期末考试总成绩能够取得第十名，你的功劳是大大的，呵呵，我一兴奋，平常在家里开玩笑的日本话也出来了。
　　兰馨说：爸，你对你最喜欢的高材生，说话才不拘小节的。
　　说话之间，客厅已经摆好饭菜，大家入席一看，好丰盛啊。老师打开葡萄酒，给四个高脚杯都斟了酒。老师说：本来学生是不宜喝酒的，不过这红葡萄酒酒精度不高，少喝一点还是有好处的。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们全家一起感谢云鹏一年半的辛勤付出。兰馨能够挤进班上前十名，这是我做梦也不敢想象的。来吧，咱们举起酒杯，共同庆贺。
　　于是，大家举起酒杯，互相碰杯，各自随意喝了。兰馨抿了一口，笑笑：江云鹏同学，江云鹏辅导老师，我从来没有喝过酒，今天我可是舍命陪君子啊。你杯底那点红酒还不干了。
　　云鹏说：我也是从来没有喝过红酒，不过我想你抿那么一点点红酒也算是一种享受吧，我也来享受一下。
　　于是，云鹏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大家便吃着，喝着，尽情，尽兴......饭后，云鹏告别老师，告别师母，待要举手的时候，想起兰馨的玩笑话，只是说了声再见。兰馨自然送出门去，却轻轻地唱道：你若是我的哥哥哟，你就招一招手。
　　云鹏淡淡一笑：不管是哥哥，还不是哥哥，我都要招一招手。
　　于是，云鹏对着兰馨招一招手，转身就跑。云鹏转过弯，迎面碰见了王朵朵。王朵朵疑惑的：云鹏，你跑什么呢？
　　云鹏站住了：我没有跑，我只是走得快些罢了。
　　朵朵走近云鹏，伸手扇了扇：哎呀，你喝酒了，出气一股酒味。
　　云鹏解释着：我没有喝酒，只是抿了一点红酒。
　　朵朵似乎有点不高兴：红酒也是酒哇。看样子，兰馨考了个第十名，他们要感谢你这个辅导老师呢。
　　云鹏说：吃的是家常便饭，张老师亲自给我斟酒，我能拒绝吗？
　　朵朵说：吃就吃呗，喝就喝呗，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呢？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不知道你记着没有？
　　云鹏略一思索：你能想起的事情，我也肯定能想起来，而且这件事情和你和我都有关系，那么你先说说看。
　　朵朵说：为什么要我先说呢？我喊一二咱两一齐说，一二，找尹俊秀。
　　云鹏同时说出：找尹俊秀，呵呵......
　　俩人来到县报社，尹俊秀正在哪儿等着他俩，县剧团的小林琴师也在。云鹏、朵朵和小林琴师打过招呼，然后冲着尹俊秀说：尹大编辑、尹大记者找我们，不知有何贵干？
　　尹俊秀说：你们想一想，还欠我一笔人情账哩。
　　云鹏、朵朵呆呆地站着，不知所以。尹俊秀嘻嘻地笑着：还愣着干啥？给我们演唱《赶牲灵》哇。
　　云鹏、朵朵也乐了，于是大家一同来到会议室，小林的二胡一响，报社、宣传部的七八个人一下子挤进屋里。会议室的一头，本来就是一个小舞台，正适合演唱这样的小节目。尹俊秀先来了个开场白：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县高中这两位同学，江云鹏，王朵朵，他俩曾经和春蕾艺术团的马振兴同台演唱《赶牲灵》，轰动一时。学校元旦晚会上，又一次演唱《赶牲灵》，也是特别受到欢迎。这样精彩的表演，可惜我们没有看到。今天，我以尹大姐姐的身份，邀请他们给我们演唱《赶牲灵》，大家鼓掌欢迎。
　　于是，热烈的掌声震响在会议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