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天色早已亮透了，日上三竿。
　　阎素素感觉到身上的重压，慢慢睁开双眼，有点疑惑地看着那个贪婪地亲吻着她的男人。她有点不知所措，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她醒来了，仍是孜孜不倦地吮吸着，不时地发出满足的呻吟声。素素愣愣地瞪着他，慢慢地，她想起来了，昨天晚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切，她顿时羞得脖子发烧。这个永远喂不饱的坏家伙！最后，她终于发现，她似乎释放了一头猛虎，而她，是一只任由他啃咬的羔羊。她欲罢不能，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宝贝！”司马浩云抬起头，痴痴地看着她，一脸的满足和快乐。他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他仿佛在仙境一般。素儿，真好！真好！
　　她发现他的笑容就如一个孩童一般天真，便羞涩地瞪着他：“好了，该起来了。”
　　“嗯？”他慵懒地应着，低声道，“我饿了。”她刚想说“饿了就快点起来吃早饭吧”，但她还没有说出口，他就钻进被子里去了，然后她就发现她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当他们终于可以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午饭的时候了。小元子一直守在楼下，不敢惊动。直到司马浩云唤他准备热水要沐浴。
　　当小元子看到他的主君春风满脸，神采飞扬，就知道他的主君终于得偿所愿，而且是“吃”得饱饱的。他是第一次看到他的主君如此志得意满的样子的。他不禁暗暗慨叹，阎娘娘果然非同一般。他再看阎肃，分明是初承新宠、娇怯无力、弱不胜衣的一副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小元子明白，接下来的日子必须要好好给阎娘娘补身子，要喂饱他的主君可不容易啊！
　　不顾阎素素的反对，司马浩云直接抱她下楼，到花园中散步。而所谓的散步也是司马浩云的散步，因为素素一直被他抱在怀中，不肯放手。百般抗议无效后，素素只好认了。她发现这个男人真的不是一般地专横，要乖乖做他的宠妃实在太难了！对她阎素素而言。
　　“素儿，你要乖乖的多吃饭多吃肉，知道么？”司马浩云毫不费力地抱着她轻盈的身体，慢慢地走着，一面心疼她实在太瘦。昨晚他都好担心会把她的腰肢压断了。
　　“宝贝，怎么不说话？怎么了？嗯？”司马浩云低头狠狠亲了她几口。
　　阎素素一面躲避着，一面皱眉头：“我累了。”她又害羞又无奈，这个家伙实在太放肆了，如果被那些侍从们看到，真不知道会怎么想她呢。其实她根本不用担心，因为小元子早就清了场了，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侍从会撞过来的。
　　“知道我的宝贝身子弱，所以哥哥不舍得让你走路呀，刚刚是谁非要自己走不肯抱的？”他怜惜地咬着她的耳垂。
　　“我要下地走一走。你放我下来吧。”
　　“不行。”
　　“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这样就过分了？”
　　“当然了。”
　　“你呀！以后，以后，你要哥哥如何舍得早早去上朝？”他呢喃着，轻轻咬着她的耳垂。昨夜，他才真正体会到，原来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是如此之美好！他简直希望能长夜漫漫，黎明永不会来了！
　　她轻轻挣扎着：“你要不要早朝，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跟你有关呀！谁叫你这么让人着迷呢？”
　　“那还不好办呀……”她静静地看着他。
　　“嗯？怎么好办了？”
　　“只要……只要……你不见素素即可。”
　　他大笑，闭上双眼，装模作样地作深思状：“咦，真奇怪！”
　　她只是瞪着他，且看他究竟想怎么样。他忽然抓起她的小手放到嘴里咬，一面咬一面叹道：“这肉真香，不知道是不是天上的仙肉？竟如此美味？”忽然他又埋首在她的胸前，发出满足的感叹声。她真是哭笑不得，用力打了他几下，嗔道：“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正闹着，远远传来小元子的声音：“主君，永州牧求见。”素素心中暗喜，总算可以暂时摆脱他的纠缠了。
　　司马浩云却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句：“不见。什么人来都不见，退下吧。”小元子立刻静悄悄地退下了。
　　“永州牧此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为何不见？”
　　“永州牧想见就要见了？这是什么道理？再说了，本君还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做，什么事也比不上此事重要。”
　　“是吗？既是如此重要，那你为何不马上去做呢？”
　　“是么？素儿也觉得此事很重要么？”他忽然抬起头来，睁开双眼，微微一笑，“说得极是，那么，哥哥遵命就是了。”说着，转身大步往小楼走去……
　　一连三日，司马浩云只是留在小楼中与阎素素缠绵，别说足不出户，就算有人求见，也是闭门羹相待。
　　阎素素被他缠得烦不胜烦，无奈他就如变了一个人一般，超级“粘”人，根本就不是她之前“做男人”时所认识的冷静而决断的司马大将军。
　　第四天，阎素素一早醒来，坚决地挣脱那个男人的双臂，钻出被窝，跳下床。司马浩云急了，也赶紧从床上跳起来，扯过一张被子把她紧紧包着。
　　“小傻瓜，你这个样子怎么出去？别闹了，听话！”
　　阎素素不理他，只是高声叫道：“小元子，沐浴更衣。”小元子赶忙跑进来，却一眼看到赤裸着的主君正双臂环抱着用被子包着的阎娘娘，大惊失色，马上趴在地上，低下头，不敢再看。
　　司马浩云低喝一声：“大胆，还不退下？”小元子马上爬着退出去了。
　　“好啦，别任性了，好不好？你还真想我把小元子的眼珠子挖出来啊？”司马浩云把素素强行抱回床上。
　　阎素素淡淡道：“你要挖便挖，跟我什么关系。”
　　“宝贝，你到底想要哥哥怎么样嘛？天天陪着你，夜夜专宠，还不够呀？”
　　“不够。”
　　“那你还想怎么样？”
　　“反正我说什么都没有用。”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有没有用？”
　　“如果说了根本没有用，又何必要说？”
　　“好吧，你说吧，你想怎么样？哥都听你的，好不好？”
　　“说话算数？”
　　“除了送你回青州之外。”他又马上说道。
　　“我要去小校场练剑，现在就去。”
　　“这……”他想表示反对，但刚才已答应得好好的，马上反悔实在不太好，只得勉强说道：“好吧，但不要太辛苦了，最多舞两遍就好了。”
　　“不要……”素素摇摇头。
　　他急了：“素儿，太累会伤身子的……”他可不想抱着一个肌肉强健的素儿，早前要把阎肃练成一个肌肉男的想法早就不知道飞到哪个九霄云外去了。
　　她淡淡说道：“我本来只想舞一遍就好了，为何要两遍？”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马上点头：“对对对，一遍够了，一遍够了。别累着了。”
　　“那现在可以起床更衣了么？”
　　“是是是，让哥哥服侍你更衣。”他马上殷勤地说。
　　来到小校场，阎素素拔出久违了的短剑，便迎风舞动起来。只见她腰肢轻摆，衣袂飘飘，英气之中透着娇媚，剑风之中带着秀气。司马浩云在一旁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忽然，他也跳进剑圈之中，抽出玉扇，与素素一起飞舞。渐渐地，素素发现，他所有的动作都是配合她而动的，如影随形，紧紧相随。当她终于停了下来时，他也恰好收势停下。
　　“你这套是什么剑法？”素素惊奇地问。
　　“嗯……我也不知道，素儿给个名字吧？”司马浩云笑眯眯地说。
　　“你……是临时想出来的？”
　　他笑而不语，显然，她猜对了。
　　“不如，这套剑法就名叫‘鸳鸯素云剑’吧？如何？”他笑道。
　　她脸上一红，虽然一起已数日，她还是不习惯这个角色的转换。
　　“素儿，以后，我们每天练一套新剑法，好不好？”
　　“嗯，我会的剑法不多，都是天宇……上官大哥教的。”
　　他的脸色忽然变了变，睁大双眼，定定地看着她，轻声说道：“以后不许再想起那个男人了，知道么？”
　　她愣住了，这算什么？居然连她心里所想的事都要管？而且，天宇哥并不是什么奇怪的男人，他对于她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如果没有他，她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好好地站在这里。此生，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他的恩德，而眼前这个霸道的男人居然连想一想都不允许，实在太过分了！
　　阎素素默然不语，转身走开了。司马浩云愣了，看到她咬着嘴唇，知道她生气了。他也不禁一股怒气往上涌。他快步上前，一下子把她抱住，用力把她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他瞪着她，低声吼道：“素儿，你是我的女人！在你的眼里和心里只能有一个男人，你只能看着我、想着我，不可以再看其他男人，更不可以再想其他男人，知道么？”
　　她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毫不退缩，然后轻声说道：“那是不可能的。”
　　“你！你说什么？”他气得浑身发抖。
　　她仍是静静地看着他，轻声说道：“那是不可能的。我会想他，一直都会想他。”
　　“素儿！你，你是非要惹我生气，是不是？”司马浩云瞪着她。
　　“我没有想要故意让你生气。我会想哥哥，也会想上官大哥，如果你真的因此而生气了，那我也没有办法。”她仍是平静地说道。
　　他浑身颤抖，这个不听话的女人！她就不能为了哄一哄他而说几句软话吗？难道她就不希望让他高高兴兴的？如果是在宫里，怎么可能会有女人胆敢忤逆他？但此时此刻，他竟不知道要如何处置她！
　　他痛苦地看着她，轻声道：“难道司马浩云在素儿眼中竟是如此不值一提么？在素儿眼里，我是谁？我又算什么？素儿，如果我不在你眼前，你可会想起我？”说到后面，他的眼圈不禁红了。
　　他眼中的痛苦让她吓了一跳，她的心里不禁软了，伸手轻抚他的脸，轻声道：“傻瓜，如果看不到你，我当然会想你呀！”
　　“真的？”司马浩云伤心地看着她，痛苦地想：是不是看不到他的时候，你也在想他？
　　“当然是真的呀！”
　　“你会怎么想我？”你又会怎么想他？
　　“嗯——我会想，不知道那个傻瓜会不会偷看路上碰到的漂亮姑娘呢？不知道那个傻瓜会不会跟着哪个漂亮姑娘回家去呢？”她很认真地说。
　　他瞪大双眼：“那，你会怎么做？”
　　“嗯——如果被我查实了，我就去把那个傻瓜捉拿归案，锁起来，以免他为害民间。”她很认真地说。
　　他定定地看着她，良久，轻声道：“素儿，你永远也不会有那个机会的。”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因为，那个傻瓜早就被一个天仙一般的姑娘迷得神魂颠倒，眼中除了那个天仙姑娘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姑娘了。”他很认真地说。
　　“真的么？”
　　“真的。”他深深地看着她，“那个傻瓜很担心那个天仙姑娘不要他，恨不得天天把那天仙姑娘用绳子拴在身上，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一口吞到肚子里装着，那就谁也抢不走了，也不用担心她忽然……忽然跑了，不见了……”他的眼泪涌了上来。
　　看着他眼里晶莹的泪水，她也不禁红了眼圈，这个傻瓜，居然是如此担心的么？
　　她很认真地看着他：“傻瓜，自从素儿的亲哥哥不在了，上官大哥就是素儿的亲哥哥，无论何时，妹妹都不会忘记亲哥哥的。上官天宇，永远都是素儿的亲哥哥，这是不会改变的。不管有没有司马浩云，都是一样的。你明白么？”
　　“可是，上官天宇不是那样想的。”
　　“傻瓜，上官天宇是怎么想的，又有什么紧要的？你到底是喜欢上官天宇呢？还是喜欢素儿？”她轻抚他的脸，柔声说道，“最重要的是，素儿是怎么想的，对不对？”
　　“素儿！你可是真的没有喜欢过上官天宇？”他仍是很担心。她的少女时代都是在那个男人的陪伴之下的呀！而不管他是否愿意承认，那个男人，都是个能让无数少女心动的男人。他怎么能不担心？
　　她温柔地一笑，轻轻说道：“素儿从来没有象喜欢司马浩云那样喜欢过其他男人。”
　　他又惊又喜，激动地把她抱了起来，大声道：“素儿！素儿！你是真的喜欢我？你真的喜欢我？这是真的么？”这是他从来不敢想象的，虽然他一直都在苦苦等待着她的肯定！
　　她用力扭他的耳朵，噘着嘴，说道：“难道你一直以为我是被你逼得走投无路才屈服的么？”
　　他开心地大笑着，觉得自己果然是个傻瓜呀。她的脾气是那么犟，根本就是个宁死也不肯屈就的暴烈性子，如果她不愿意，根本没有人能强逼得了她。
　　“素儿，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我可是来永州的第一天就喜欢了素儿了！”
　　“不告诉你。”
　　“为什么呀？”
　　“就是不想告诉你。”
　　“可是哥哥好想知道呀！是不是在五花寨的时候？金花姑娘说司阿哥很好的时候？”
　　她只是笑而不答。其实，她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的，大概，当她无视他的权威乱发脾气，当她在他面前放肆地流泪的时候，她早已喜欢了……
　　“宝贝，告诉我吧，求你了，好不好？”他把脸埋在她的颈上，呼吸着她芬芳的气息。
　　“你再这么啰啰嗦嗦的，那喜欢是会减少的哦……”
　　“你敢！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