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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集(上)

作品名称:龙泉观传说      作者:秦耕      发布时间:2020-03-11 10:05:14      字数:3474

  1
  三十多年前。
  龙泉岭。
  王安惠的家里。
  有一回,王安惠居然有了这样的想法:“长大了找男人,一定要找小汉哥。”
  可是,王安惠的这一念头刚在心里闪现,她就立刻羞得双手捧住自己的脸,生怕被人看见。
  许久之后,她才慢慢地将手挪开,惊慌地将前后左右瞅了个遍,确定没有人,这才放心地自我嘲笑着,连连用手指点着自己的脸,小声地说:“羞,羞,真不害羞!”
  王安惠虽然责怪自己,可她的心里却还是想着小汉哥,总是渴望见到小汉哥。
  可是,王安惠的小汉哥是干部,总有忙不完的事情;而且,她的小汉哥有老婆,还有了两个丫头,还要忙家里的事情。
  王安惠一想到小汉哥有老婆,她又有些担心:“小汉哥有老婆,还会要我吗?”
  王安惠不知道一个男人到底能娶几个老婆?她听婶说,往日一个男人能娶几个老婆,她不知道小汉哥能娶几个老婆?
  
  2
  三十多年前。
  龙泉岭。
  王安惠的家里。
  李文高总爱有事无事往王安惠的跟前凑,可是她特讨厌那家伙——那家伙不仅样子长得丑,而且说话也怪模怪样、怪腔怪调,一看就恶心!
  厚善老爹也是,总是有事无事背着火铳晃悠,晃悠得人心里发怵!
  他本来就是这九岭十八岗的老爹,谁都怕他三分;再背上一杆火铳,弄得谁见了都想赶紧躲避。
  最近,王安惠发现小汉哥瘦了不少,见了她也不“妹子妹子”地叫得沁甜了。有时,连王安惠那甜甜的“小汉哥”喊了几遍,他也像是听不见似的,他显然是在家里和嫂子怄气了。
  王安惠为小汉哥担忧,有几个晚上,她还为小汉哥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3
  三十多年前。
  龙泉岭。
  王安惠的家里。
  这一天,叔叔和婶婶到婶婶的娘家喝喜酒去了。
  傍晚,王安惠见小汉哥从门前经过,忙上前拉住他说:“小汉哥,到屋里我有话跟你说。”
  李文汉显得无精打采:“有话在这里不能说吗?”
  “到屋里方便。”王安惠执拗地将他拉进屋里,直通通地说,“小汉哥,我要当你的老婆。”
  李文汉惊慌失措地说:“你丁点大胡说什么呀?”
  王安惠说:“我都十五了,还丁点大?婶说,往日的丫头,四五岁就给人家当老婆,我都十五了,还不能当你的老婆吗?”
  李文汉说:“你明知道我有老婆,还要瞎掺和什么呀?”
  王安惠说:“婶说,往日的男人,能娶好多老婆,你只有嫂子一个,再娶我一个也不多呀!”
  李文汉说:“婶说婶说……”
  没等李文汉说完,王安惠又打断他的话:“我来问你,你喜不喜欢我?要说实话,不能骗人。”
  李文汉说:“我喜欢你,可……”
  王安惠又抢着说:“我也喜欢你,你知道吗?”
  李文汉说:“我知道,可……”
  王安惠又抢过话头说:“我婶说,往日的丫头,就是不喜欢,也要做人家的女人,还哭哩!我喜欢你,我做你的女人高兴还来不及,我怎么会哭呢?”
  李文汉突然一反常态地大喝一声:“够了!”
  王安惠终于被喝得噤声咋舌了。
  李文汉忧愤地说:“你婶说、你婶说,你只知道你婶说!你知道别人怎么说?如今是新社会了,不是往日旧社会,娶三妻四妾;如今只准一夫一妻,而且还要限制年龄——男二十,女十八,新的《婚姻法》,你听说了没有?”
  王安惠说:“没有。”
  李文汉说:“是呀,你婶恰恰将该说的没有说,不该说的却说了不少。这可是国家的法律,我们都得遵守,不然,就要犯法,就要坐牢你懂吗?”
  王安惠委屈地点了点头,却又倔强地说:“我就要当你的老婆嘛,就要。”
  “不跟你说了,什么也不懂,什么叫老婆你懂吗?”李文汉气愤地说,“以后不准你乱说,再乱说我开你的斗争会。”
  斗争会她懂。斗地主、斗恶霸,王安惠也见过,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安惠噤若寒蝉。
  从此,王安惠就认为李文汉是个坏人、是恶魔。理由是:“他既然喜欢我,却又不肯娶我当老婆!”
  这就是一个文盲的愚昧与无知。
  我们不难看出,少年时代的王安惠,虽然愚昧无知,却有一股子敢做敢为的冲劲。
  
  4
  三十多年前。
  龙泉岭。
  王安惠的家里。
  既然王安惠的小汉哥不愿意娶她王安惠当老婆,她也不会死皮赖脸地缠着他。想折她王安惠这支“赛金花”的小伙子有的是,无论如何,她“赛金花”也不会成为嫁不出去的老丫头。
  可是,住在这深山僻壤,龙泉观下只有巴掌这么大的一块地方,所见的小伙子也仅仅只是那么几个,没有一个能让她王安惠入目,谁也不能跟她的小汉哥比。
  
  5
  二十八年前。
  龙泉岭。
  王安惠的家里。
  年轻的解放军战士的出现,令王安惠的眼睛豁然一亮。
  “解放军”这是为她王安惠报了血海深仇的英雄的名字,单凭这光辉而宏亮的名字,就足可以令她为之倾倒。
  于是,王安惠毫不犹豫地将一颗少女滚烫的心,竭诚地献给了这位年轻而高大威武的解放军战士:“你是解放军——我就当你的老婆吧!”
  于是,吴克山就连家族中的亲人也不找了——他提出申请,提前退伍,做了老王家的上门女婿;她王安惠,也就成了吴克山的妻子。
  从此,王安惠竭力克服自身的许多缺点,安分守己,做一个贤惠的妻子。
  谁知道一场塌方事故,残酷地夺走了丈夫的生命。成为寡妇的王安惠,猛然跟换了个人似的变得胆小怕事了、变得遇事都瞻前顾后了,连说话的声音也突然小了许多……
  
  6
  晚上。
  龙泉观下。
  龙泉岭。
  王安惠的家里。
  最近,王安惠常常魂不守舍,有时还背着儿女和媳妇悄悄地到丈夫和厚善老爹的坟前跪拜哭泣。对于这些异常的现象,聪明而细心的媳妇看在眼里。
  黄玉莲经过了认真地思考,不禁暗下忧虑:“处于目前的这种情况,如果母亲再有什么不测,那可真是雪上加霜啊!”
  可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王安惠现在的确是被风沙迷住了眼睛,令她陷入了一种极度的痛苦与恐慌之中。
  王安惠自己也弄不清楚,那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她一改初衷而如此地执迷不悟?而且还是一个声名如此狼藉的人。
  王安惠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有将希望寄托于冥冥中的神灵。
  龙泉观下,现在正忙于兴建蓄水池和导水管道。如果在这个时候上龙泉观求神灵指点,的确会授人以柄。
  王安惠只有等儿女和媳妇都睡下了以后,便跪在中堂前,悄悄地祈求神灵,予以指点。
  之后,又摸黑到丈夫和厚善老爹的坟前,向两个为她付出了一生的男人,诉说心曲,恳求为她指点迷津,恳求他们原谅她的过错。
  现在,王安惠就泪水流淌地向两个男人恳求着:“你们告诉我啊,我到底该怎么办?他可是个好人呀,再不能让他受委屈呀,我真是不忍心看到他那样痛苦啊!他如果就那样疯疯癫癫地死了,我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啊!”
  
  7
  晚上。
  龙泉观下。
  龙泉岭。
  王安惠的家里。
  灯光下。
  黄玉莲思虑再三,还是来到吴启兰的房间里,将这一发现告诉了吴启兰。
  可是,吴启兰却根本就不相信:“不可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二十多年了,我一点也没有发觉这方面的情形。而且,妈还不止一次对我说,他不是个好人。”
  黄玉莲说:“我还对你说你哥是骗子哩!你哥是骗子吗?就算他是骗子,我这傻瓜不是照样被他骗来了吗?有些话,正说反听,反说正听,才能理出头绪。”
  吴启兰说:“我还是不相信,就算是妈瞒得再紧,也不可能纹丝不漏啊!”
  黄玉莲说:“那是你根本就没有朝那方面考虑;老爹的纠缠,更是蒙蔽了你的眼睛。如果不是老爹那一拐杖插进来,这事恐怕早就闹得泥滑水滥了!”
  吴启兰说:“爹死后的那段日子,是闹过一些对妈不利的风言风语,老爹拄着拐杖到处一闹腾,就把那些闲言碎语压下去了。”
  黄玉莲说:“问题就出在老爹的那一大闹上。”
  吴启兰说:“可是,这么多年了,他可是连我们家的门槛也没有跨过呀!”
  黄玉莲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他的老婆和李文楚的事他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也没有说吗?而且,他早知道李昌龙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不是照样待如亲子吗?他这种人,心地善良、胆小怕事,还特别顾及名声和面子。有了这些,他就是受再大的委屈、受再多的煎熬,也不会伤害咱妈,你明白吗?”
  吴启兰说:“照你这么一分析,还真有那么一层意思。可是,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他受的委屈岂不是太大了吗?”
  “是呀,真是能屈死人呀!现在,他就是浑身上下都是嘴,都无法说清啊!”黄玉莲沉痛地说,“而且,如果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恐怕妈也活不成了!如果我推测的没错,妈当初嫁给爹,一定是赌气的结果。不然,一面不相识,哪有一见面就愿意嫁给人家的道理?”
  吴启兰说:“依你说该怎么办?”
  黄玉莲说:“鼓励妈,鼓励妈去做她该做的事情。”
  吴启兰说:“就算是妈敢于这么做,我们也积极促合;可是,他那把锈锁,能打得开吗?”
  黄玉莲说:“这就需要一把金刚钥匙了。”
  吴启兰说:“谁是这把金刚钥匙呢?”
  黄玉莲说:“我看,非那小刘不行。”
  吴启兰说:“他那闷葫芦,还算金刚钥匙?铝制钥匙,已经高抬他了。”
  黄玉莲说:“你可别扁看了他,那可是个智多星哩!你没听说吗,洪达一行就是他赶走的;这道士之谜,也是他揭开的。”
  吴启兰说:“有这回事儿?”
  黄玉莲说:“这还有假?连周书记都差点没辙的事情,被他三言两语就摆平了。”
  吴启兰忧郁地说:“小小年纪,居然如此霸气,倘若日后得志,那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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