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挑战

　　凤凰花谢
　　第五回挑战
　　曾经多少次跌倒在路上
　　曾经多少次折断了翅膀
　　如今我已不再感到彷徨
　　我想超越这平凡的生活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
　　酒吧里的驻场吉他歌手吼唱着汪峰的《怒放的生命》。逸淏猛灌下一口酒，招来服务员。
　　“换歌。”
　　“什么？”
　　“换首歌，这不行，这是一个老板点的歌——”逸淏拍出两张红票。
　　“这是你的，换。”
　　“好，先生你想听什么。”服务员不动声色的收下。
　　“静音。”
　　“什么？”服务员显然没听过这首歌，当然，实际上也没有这首歌。
　　“我不想听了，太吵。”
　　音乐停止了。逸淏得以静下来回忆刚刚的事。逸淏相信那个女孩绝对是皊子步，但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了呢？这令逸淏百思不得其解。
　　你为什么躲着我，步子。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逸淏回到馆驿中学，已经快入夜了。
　　保安拦住逸淏，逸淏酒劲上来，加上今天差点追到皊子步又被她跑了逸淏心中无比窝火，现在保安又不识时务的拦自己，逸淏就要动手打人。这时副校长来了，把保安叫开，让逸淏进门。
　　“小傅，怎么又喝那么多？”
　　“姑妈，没喝多少，呵呵，呵呵。”
　　“还没喝多少，一身酒气。”
　　“别，，别，，”
　　“知道，我不会告诉你妈的。”
　　“呵呵，呵呵。”
　　“回去好好洗洗睡觉了。知道吗？而且不要老往外跑，外面的车队太多太乱了，我听你姑父说现在馆驿有八会，六社，三大帮，都是摩托车队，其中有一个黑龙会在附近违法犯罪很严重，你以前疯过一段时间，没准他们还记恨你，搞不好，，”
　　“姑妈……”
　　“好，我不罗嗦了。不过你也别又回去当什么馆驿车神，为你妈想想，她多难啊。”
　　“知道了。”
　　“上去吧。”
　　逸淏坐电梯上了楼，感到一些不祥，每个人都神色慌张，脚步凌乱的小跑着。逸淏不打算多管闲事，径直走回自己宿舍。走廊里隐约听到人们聊到郑旺全王国栋的字样。
　　这两人逸淏有印象，馆驿中学自逸淏高一时夺得足球火冠军杯后足球之风盛行，除了逸淏所在的寒羽队以外，还有大大小小十几个队伍，其中郑旺全带领的幻光队是实力强劲而且作风高调的一支队伍，今年负责招新的王国栋招新就招了一百多号人，足足比一般足球队多了五倍的新队员。校内很多人都认为幻光队有取代寒羽队参加足球火的意图，逸淏一开始还心有防备，但直到自己退队他们都没有动作，以为他们没打算在自己在校时挑战。于是就把寒羽队交给了李顺龙打理了。
　　那两个聊着幻光队两大核心的学生看到逸淏走来，神色慌张的离开了。逸淏自觉没趣，回了宿舍。
　　逸淏一进宿舍，王过就哭着走过来。
　　“逸淏，我没用，我帮不上什么忙，我怕！”
　　“怎么了，慢慢说，你脸上怎么了？”逸淏的预感是对的，果然发生了什么，王过脸上有一条长达三寸的刀伤，血已经干了，但看上去还是很吓人。
　　“另一个足球队的队长他找你，你不在，他们让我代替你去记录一些东西，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和罗政平就打了起来，还动了刀，我被放了出来，他们叫我找你。我找不到你，只能在宿舍等你。”
　　“那罗政平呢？”
　　“被他们扣押了，还有李顺龙。”
　　“在哪？”
　　“车库那。”
　　走。
　　“等等。”逸淏回到宿舍，揣上一根牙刷。
　　车库在宿舍楼不远的地方，走了一会儿，逸淏就看见车库里有一百多号人等着自己和王过，那些人基本上都是高一的学生，估计大部分是幻光队的新队员。他们看逸淏的眼神有些许怪异，似乎在疑惑你一个人也敢来。
　　逸淏在离人群十步的地方停下了。
　　“你们老大是谁？叫他出来。”
　　“你算老几啊，我们老大是你想见就见的吗？”人群中走出一个染红发的男子，脸上充斥着嚣张。逸淏认识这个人，他叫博涛，是幻光队前任边锋，据说和社会上一些人又密切往来，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来捞钱。
　　“博涛兄是吗？我们还踢过球呢，你不记得啦？既然你们老大不愿见我，何不把人还给我呢？”
　　“我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我们的地盘叫嚣，仔细一看，原来是傅大队长，你这人也忒小了，不仔细看还看不清啊。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也不多带点弟兄，免得谈不拢吃亏啊。”
　　“不会的。”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直爽。带人上来。”
　　罗政平和李顺龙像拖死狗一样拖出来，地上带出一条血印，两人都没了生气似得一动不动。逸淏看着自己的两个队友受到如此残害，怒得浑身发抖，太阳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目光如炬地看着博涛：“这是哪出？”
　　“我们老大…….”博涛被逸淏看的发毛，倒退一步，躲到两个人后面才说。
　　“你闭嘴，王过，把他们带回来。”
　　王过走去托服二人，那些高一的学生按捺不住，想要上来阻止，逸淏伸手一指他们所有人，“我看谁敢！”
　　真就没人敢再向前迈一步。而迈了半步的，也小心翼翼地收回了步子。逸淏五十米点球破门的威名才传出来不久，高一的学生还是有些惧怕传说中的人物的。
　　这时，人群中又走出一个人来，牛高马大的足有一米九五，这就是王国栋。
　　“傅逸淏，小弟们不懂事，但是今天打伤你的人是有原因的，我们幻光队实力已经不比往日，于是和寒羽队谈判，代替寒羽队出战足球火，但是没谈拢，你的人就打上了我们老大和刘昀，兄弟们一激动，而且也乱，就不小心伤的重了一些。人你可以带走了，但我们老大有句话要我带给你。”
　　“说。”
　　“幻光队还是要取代寒羽队的，你接受我们的挑战吗？”
　　王国栋最后三个字是一字一顿的说出来的，貌似这样可以增强威慑力。说完后王国栋还有些得意地看着傅逸淏。
　　“就这些？”逸淏问。
　　“啊？”王国栋纳闷了。
　　“没别的事的话，我就走了。王过，把政平给我。”
　　“等等，你还没说答不答应呢。”
　　“哦，挑战是吗？看你们这么诚意，又这么多人。”逸淏说着还环视了一下那一百来号人“人丁兴旺啊，我不接受就是不给你们幻光队面子了。”
　　“你知道就好。”博涛在人群里说，王国栋也满意的点点头。
　　“看来我是不接受都不行了。”
　　“那我们就定在下个星期的周末。”
　　“但，即使如此，我——拒绝！”
　　“什么？”
　　逸淏哈哈笑着，扶着罗政平，后面跟着王过和昏迷了的李顺龙。
　　众人想要追上去，被一个矮瘦的男子拦住。
　　“都各自散了吧。”众人垂头丧气的散开了。
　　“二哥，为什么放那小子走？”博涛向那矮个男人问道，那矮个男人就是幻光队金牌守门刘昀，也是圈子里仅次于林荣恒的二哥，足智多谋，智多近妖。
　　“二哥，我也不懂，虽然我们不能太高调，但这样是不是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王国栋也郁闷地说。
　　刘昀对二人摇了摇头，转身走了。走出几步，又停下说。
　　“我只是不想又出人命。”
　　“我们有分寸。”博涛赶紧说。
　　“哼。”刘昀冷哼一声。“我不是担心你们，而是傅逸淏的笑声中，有杀意，做人，留点后路。”
　　说完刘昀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留下两个人深思不得其解，郁郁回了宿舍。
　　逸淏拦了不下十步出租车，都没人愿意搭载，最后是一个中年女司机搭了逸淏等人，逸淏扶罗政平坐稳后，对女司机一个劲的道谢。然后王过从后视镜看到逸淏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牙刷，牙刷的柄已经被磨得很尖了，逸淏也从后视镜看到王过正在看自己，于是漫不经心的说，“还以为会用到呢。”说完，把它丢出窗外。这时女司机突然说，“小伙子，我认识你。”逸淏说：“我？”“是的。三年前在环龙路上背着一个女孩的是不是你，那时你一身是血，所以我记得很深。”逸淏肩膀颤抖了一下，缓缓道：“我这么大众脸，你一定认错了。”“或许吧。”
　　到了馆驿最好的医院，馆驿仁爱医院后，逸淏给了司机五百块车费。好人有好报。
　　李顺龙已经醒了，就是受了一点皮外伤，被人脑袋上敲了一闷棍，恢复的差不多了，于是和王过去外科处理一下伤口就可以。罗政平伤的很重，身上多处刀伤，最深的在右大腿内侧，有三四寸深，右眼也被打了一棍子。医生说，得先动手术缝针，让逸淏先去交钱。
　　竟然要五千多。逸淏没有那么多，只好想办法借，家里肯定不行，姑妈那也不行，只有叶赢玮了。叶赢玮得知了事情后马上带了两万块来，医院还要一万的住院押金，叶赢玮干脆全给了，只留下三百块。要的只是好好照顾好治好病人。
　　逸淏重重的拍了拍叶赢玮的肩膀。叶赢玮拍掉逸淏的手，“妈的，要还的。”
　　“操你妈，叶赢玮。”
　　“操你爸，傅逸淏。”
　　二人看着对方，又都笑了。
　　急救中的灯亮了很久，足足有八个小时，期间护士送进去六包血袋。灯终于在天亮前熄灭了，医生悠闲地走出来。
　　“谁是病人家属？”
　　“我。”“我。”“我。”“我。”
　　到底是谁，逸淏，王过，叶赢玮，李顺龙互相看了看，说“都是。”
　　“谁来签个名？”
　　逸淏签上了名字。急忙问，“病情如何？”
　　“外伤都医治好了，不过右大腿内侧伤的很严重，以后不能剧烈运动了。”
　　“踢足球呢？”
　　“绝对不行。”
　　“可他是足球运动员。也不行。”
　　“没有办法吗？”
　　“没有。”
　　逸淏塞了一把钞票到医生的大褂里。“谢谢医生。”
　　“嗯，好。”医生摸了摸口袋的厚度，感觉可以，笑了笑“病人还比较虚弱，但没什么大碍了，你们进去看看他，可是不要太久，腿上的伤还是要看恢复，恢复得好，还是可以踢球的。”
　　“谢谢。”
　　什么叫利益社会。逸淏脑中突然浮现出这句话。
　　四个人聊了聊，罗政平确实恢复得不错，都和叶赢玮有打有闹的了。但偶尔牵动伤口，还是会忍不住龇牙咧嘴。逸淏显得很沉默。
　　“政平，你可能不能踢球了。”逸淏突然说。
　　“我知道。”罗政平显得很坦然。
　　“那帮混蛋，既然想取代我们。”李顺龙怒骂。转而换了抱歉的口吻，“对不起，傅老大，还是我太弱才会这样的，你当队长那会儿，哪有人敢挑衅我们寒羽队。”
　　“会好的。”罗政平反而安慰起李顺龙来。
　　罗政平的电话响了，罗政平看了看四人，说：“我妹。”四人都起身告辞了，说明天再来。
　　“逸淏，你留下，我有话对你说。”
　　罗政平接完电话，把电话摔了。
　　“我妹她自己从家里跑来找我，这一千多公里的，她真牛。看来我得先在外面租一间房子住了。”
　　“你还有个妹妹啊。我以为你是独生子女呢，以前你怎么没提过。”
　　“她和我不一样，她从小就是在家学习的，初中来馆驿陪我读过一年，然后又回家了。我爸是煤老板，他想我继承，想我妹和官二代联姻。哎，我不喜欢我爸，我妈死得早，他找了个女人，比我也就大两岁。所以我就来馆驿读书了，远离他们也好。我没想到我妹也会跑出来，估计她没跟家里人说。”
　　“哦。这个社会。你妹也够大胆的，多大了？”
　　“快十四了。”
　　“这么小，还没到结婚结婚年龄吧？”
　　“我爸可不管这些，女大当嫁。我其实也这么认为的。呵呵。”
　　“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我要一个妹妹，还不定怎么疼呢？”逸淏调侃道。
　　“你以为我不疼她啊，我有好吃的都让给她，有好玩的都给她玩，打架都是我挨拳头，犯错老爸都是打我。”
　　“应该的。”逸淏淡淡地说。
　　“你个有异性没人性的。”罗政平敲了逸淏一脑袋。反而自己扯动伤口，痛的面部扭曲。
　　“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也先走了。”逸淏起身告辞。
　　“等等，你打算怎么应对幻光的人。他们老大被我打伤了，不会善罢甘休的。”
　　“兵来将挡。”逸淏看着窗外。
　　“不，你不是这样想的，你会主动出击。”
　　“不会。”
　　“不，你会。”
　　“你这么肯定？”
　　“我来馆驿高中以前，对这个城市做了一些调查，我对你的过去知道一些，但是，我不希望这样，总有一天，那力量会毁了你自己的——那力量，太强大了。”
　　逸淏把灯熄了，房间暗了下来，“别胡思乱想了，多休息。”
　　“我没胡说，那个男人——特安，我在法场上见过他。你还记得他吧？”
　　黑暗中隐约可见逸淏的肩膀颤抖了一下。
　　“特安，谁啊，我不认识。”说完，逸淏关上门，走了。
　　逸淏漫无目的地走进了一家名为“孔雀酒吧”的新酒吧。
　　一醉解千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