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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友人初交心

作品名称:国民归宿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20-03-09 10:50:56      字数:4861

  一九四五年八月小日本投降后,中华大地出现过一段一片混乱岁月。老蒋部下的国军四分五裂,形成各方军阀派系势力互相猜忌、内斗,中央集权方面的统治出了问题,没有一个统一思想。说的是效忠党国,其实是各自保存实力之势;说是精诚合作,实施时是两回事。军心涣散,军纪不严,杂牌军中的士兵,有的是惯匪组成,到乡下欺压百姓、进城里比土匪抢劫还凶,因为他们已有了国军贵冠做保护伞。执政者在施政时,很大一部分的确是力不从心。
  但是,独裁的执政方针,容不下除国军以外的另一方为人民获得最大利益势力——八路军和新四军——后改名为中国人民解放军。造成了国共两次合作的失败。
  两军分分合合,这一次可能是再也难以合一了。多灾多难的中国大地上,将还要有一次更残酷的内战。战争,对百姓是最残酷无情的碾压。
  遭受外患践踏的中国大地,尤其是东北,无政府主义而产生的匪患横行。两股势力争夺东北统治权,东北又陷入战争状态。
  一个有五千年文明历史,而又有四亿五千万人口的泱泱大国,由内战而引起了国家一片混乱。国家混乱到一定程度后,会有个物极必反过程,也该会有一个重新组合国家前途命运的一段重新洗牌过程。
  在这一段过程中,有些在上一个执政掌握权利者,必须要有明确选择站队过程,也就是给自己选择后路。诚信庄刘府当家人刘广德,在日统十四年中,担任过管理二十个村屯的保长,日本人滚出中国以后,百姓开始当着他面叫他汉奸。最近几天,刘广德正为汉奸名声选择逃亡后路做准备,忙得他心火中烧。
  刘广德的心火确实不小,已经殃及到寝食难安。今天早晨草草吃一口早餐,中午米粒未进,晚上回到家里,还是不想用餐。爱妻李静一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他不争气。但毕竟两人有十多年同窗情感,又有二十年夫妻感情。
  她慢慢地摇着头,二目盯着天花板,表情上稍有些焦灼,双眉紧锁,很无奈的表情说:“广德,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要拿得起、放得下。古人云,大丈夫立于天地间,生而何欢?死而何悲?况且只是一次暂时离别,又何苦于如此过度悲伤呢?”
  “静一,二十年如弹指一挥间,我为什么会走上了这步啊?唉!根源找到了,错在二十年前没听你的话,非要来继承祖产,才落到如此难以自拔地步啊!”
  “广德,当下不是悔不该当初的时候。我说的拿得起来也放得下才是当下的出路。迫在眉睫的是先解决一日三餐,吃饭是一顿不可缺失的大问题……”
  李静一的话音未落,三个二十多岁、打扮得也比较光鲜亮丽的厨娘提着食盒和汤菜托盘走了进来,满面春风的笑容说:“老爷,管家奶奶知道您没有吃饭,还有远方来客,让灶上师傅特意炒的四个菜,做一个白肉血肠和一碗酸菜粉汤,杀猪的血肠在酸菜下面盖着呢。管家奶奶吩咐我们,稍后我们把碳炉引着,白肉血肠酸菜要吃滚烫开着锅的。”
  刘广德没心思欣赏三位靓丽女孩这道风景,更不想多听她们银铃般的说笑声,勉强地一笑说:“东西放下吧,你们管家奶奶还说了什么,快些说完回去吧。”
  “管家奶奶还说,晚饭让贵客到你们这里的小客厅用餐;还说,在书房里用了一顿午饭;管家奶奶还说,再要让老爷在书房里待客,对客人也不尊敬啊。”
  刘广德稍一打愣,立马稳住神,一个微笑向厨娘们说:“啊、啊、呵,放到客厅小桌上吧。怎没拿酒来呢?有人去请客人了吗?这个云朗啊,想得还挺周到的。”
  领头的小姑娘笑着说:“管家奶奶亲自去前书房请客人去了,酒稍后有人送来。”
  三位厨娘小姑娘放下汤和菜、红米饭后,引着碳火炉,把白肉血肠酸菜铁锅放上,“叽叽嘎嘎”说笑着离开,向西跨院走去。
  这一幕阵势,真有点像《红楼梦》中大观园里某一幕似的浑和热闹。青年人在一起,在穿着打扮上比着去做,谁也不甘心落后。
  十几位厨娘,摘去围裙后,是刘府一道靓丽风景线。这些厨娘中分三等,一等可进大小客厅去送饭送菜及献茶,这几位无论在个头上、容貌上,都是可登大雅之堂之辈。这几位是刘王氏的心腹姑娘,也是佃户中几位有威望家的女儿。
  二等的是大餐厅和雅间里的保洁姑娘。这几位不进厨房,也不送饭送茶,打扫完卫生,只是站立门两旁即可,其它事就是三等厨娘们来做了。
  三等厨娘年龄都偏大,她们从事洗菜、切菜、做饭、往大食堂长条桌上端饭等杂事,这些人是李师傅最得力的助手。
  刚才的几位俏皮女孩,忙完手上事,退出刘广德的小客厅。她们整天总是在无忧无虑环境中,会忘掉一切烦恼,尤其是这几位被刘王氏看得上的女孩子们,更是这样。
  刘府的厨师虽然仅李师傅一人,但炊事团队庞大。这是近八年中,自打刘王氏突然现身刘府后,她把一些当庄佃户中青年妇女、小女孩等都集合在刘府做事。一则给一些薪水补贴家用,二则也是刘王氏在树立个人权威中,得到一点点精神上的补偿。
  而这些年轻媳妇儿和青年小女孩,多数在李师傅领导下做炊事。向大太太、二太太房里送酒、菜、饭、茶等琐事等重任,多是落在刚才的几小女孩、厨娘的肩上。
  李静一有些纳闷的表情问道:“广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姑娘们说的是什么贵客?是什么重要人物的到来,让你这么兴奋?不会是沈阳的同学会那些人吧?那伙不稳当骚客们,都是酒囊饭袋,没几个真正能上得台面的政客,纯粹是一帮庸人!”
  刘广德慢慢地摇着头说:“静一,想多了,也想歪了。同学会里多是我的同学,有好几位是市府大员呢。以后多去前客厅坐坐,那里会让你知道很多刘府大事。”
  李静一带着一些愤怒情绪说:“刘府的小天地有云朗咱不必多问,也不想多知道。我还真不想知道你那些朋友他们是什么大员小员的,看不惯他们搜刮民脂民膏的言论!咱中华民族现在国不像国、家不像家,他们倒好,带着三妻四妾来咱府上避暑,一住就是十天半月的,没有半点忧国忧民的忧患意识。我看不惯!”
  刘广德又听到爱妻这番言论,心里有些不高兴,强压怒火反驳说:“哎,那些人也有好的嘛。忧患意识那是国家君主的事,小百姓只有多出力,为国多献良策不属于咱这层人所想,咱别去生闲气了行吗?况且那些人都是咱的同窗好友,不该你说出这番话。”
  李静一还在耐心地解释说:“广德,念书时的初心是什么?报效祖国雄心壮志哪儿去了?来刘府后我也说过,你一句也听不进去。听我劝,咱不给伪满洲国卖命,我说过,替日本人做事没好下场,百姓说给侵略者卖命的是汉奸,早晚有人拉清单!广德,我掏心掏肺地劝你有小半年,可是,你就是不听,非要在北大荒来继承家业,给侵略者卖命。他们滚蛋了大快人心,你怎么办?能跟着去吗?”
  “别说了,后悔是最没用的思维。”
  “听着,别打岔。真要是光继承家业也就罢了,非要接任二十屯保长,替日本人征粮、征税、征兵。好吗!看把你忙的,忙出来个汉奸骂名。我一说你别做千古罪人,你就说我目光短浅,结果怎么样?现在怎么样?以后百姓不来索取你项上人头,还不是要你夹起尾巴做人一生吗?就连老婆孩子都跟你受牵连!”
  刘广德很不服气地补充着说:“静一,为什么把咱硬往爱国忧患中去想呢?你说的这些是事实,但我也没有未卜先知功能啊?哪知道铁筒一样的满洲国,一夜间,皇帝被抓、占领者举手投降回到岛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李静一又是一声长叹说:“唉!你不想行吗?小日本早就想着要咱中国这块土地呢!但他不想要这里的百姓。东北三省让他们霸占了十四年,煤矿、铁矿、森林让他们运去囤积起来,光这些也就罢了。野心膨胀要占领全中国,没有弯弯胃,硬吞镰刀头。他们只想好事,为什么不想一想中华民族不都是无脊椎动物,有血性的中华民族不会容忍外患入侵的!迟早会把倭寇赶出中国!我说的你听吗?结果怎样,日本人还不是狼狈逃窜回老家了吗?”
  “静一,以后我听你的,多为中华民族增加些忧患意识行吗?”
  “晚了,国还有吗?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静一,别想那么多了,眼下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去想毛往哪长呢?静一,稍后刚认下的朋友过来时,你一定要听听我们的谈话,必要时可以插话。哎,有必要让云朗听一听嘛。”
  “广德,你知道吗?一句成语我不知道说过有几百遍,好吧,再重复一遍。你我一生要永远唇齿相依,最忌的是唇亡齿寒啊!”
  才女李静一说完后,泪如雨下。没有了任何其它语言与肢体行为表示,像一只麻木的偶人,头也没回、缓慢地迈着碎步,去了她的书房。
  刘广德并没有继续追问,他习惯了爱妻李静一在有不同见解时的行为:把自己关进书房,作几首诗或写几幅字,再就是画上一幅国画,用这些去掩盖心中的失衡。
  李静一对刘广德提的要求,她从心里不高兴。她们结婚有二十年,二十年中刘广德和宦官、日本人等交往时,多在这间客厅。
  三栋东客厅是刘府接待贵客所在地,可是她李静一对这些一点也不感兴趣。刘广德在这里接待过赵县长、日本驻双山县大佐、新京特派宣传部门主管、大东亚示范村各路媒体等等达官贵人,李静一从来不露面、不参与,事后也不过问。她的心像被剜走,她的灵魂像被扭曲后脱开凡体那样呆若木鸡。
  但是,在李静一那张冷淡而严峻的脸上去分析,她不但不喜欢这种场面,更不喜欢这些群体中那些不学无术者的狂侃;更烦一些酒后无德取笑于女人那些说脏话者,让她听到后,几乎恶心得要吐。
  至于刘广德主动向她说出与会见者如何如何,李静一只是一听、一笑而过;最多是给出一句:“我说过数次了,内人不可参政,干吗对我说这些?我又扭转不了亡国奴局面,你们爱怎么折腾就去折腾吧!最好是别让我看见那些来犯中华的千古罪人,免得把他们入画,让那些丑态百出嘴脸留落于世!”
  今天刘广德的贵客,在这之前李静一并未曾听说,其实她真不想知道。狗剩子回府带回家的客人直接被刘王氏安排在闲人禁地——刘广德私人书房。那里李静一从来不光顾。
  况且今天广德的贵客又是和陌生人初交,她不习惯没用的客套谦虚,或者对方无上线的捧扬;她听不惯无功的奉承,和那些没用多余的礼数,所以又走去自己的书房。那里才是李静一得以超脱之圣地。
  刘广德对爱妻的自然离开好像习以为常,他并没有继续追问为什么,他习惯了爱妻李静一在有不同见解时的行为——把自己关进书房。
  刘广德望着窗外星空繁星时,刘王氏在前,赵呈祥、春妮儿紧随两侧。春妮又是位爱交往的青年女性,她和刘王氏勾肩搭背地套亲近,时不时地偷看一眼丈夫赵呈祥,看他表情行事。三位就这样很随便地走来三栋东侧客厅,这是刘府当家人刘广德专为接待来宾的客厅,平时刘王氏很少光顾的所在地。
  三人来到门外,刘王氏稍站一下脚,向赵呈祥一笑。她打开门,又做个请的手势:“二位贵客,请进吧,大哥在客厅恭候多时了。”又向刘广德挥手一笑,“哥,我去护院队查一查岗,您辛苦陪好客人吧。”说完,又在门口稍停留片刻。这是老规矩,不仅是要多看几眼心中的偶像、梦中的情人,而是刘府中早已形成的礼数,她要等当家人发话才能离开。
  刘广德听到有人来,急忙对镜整了一下衣袖领口,见刘王氏将客人让进屋里,走出两步大笑:“哈哈哈,二位,愚兄对不住远方来客了。今天有个急待处理的私事,难以脱身,怠慢了贤弟贤妹,见谅、见谅。来,请坐吧我尊贵的客人。”
  赵呈祥一直面带微笑,于是回复说:“广德仁兄,我与春妮儿乃闲人之辈,一年多就是这样散漫地走过来,时间,对我们并不重要。仁兄,您不必自责。”
  刘广德挥手打断赵呈祥的客套,点头说道:“好,好,贤弟、贤妹,今晚愚兄备薄酒在寒舍相会,咱在这里一边进行晚餐,一边聊着。首先说好,咱随意聊,不拘主题、不限时间、不防任何敏感话题。有啥说啥,想说啥说啥。”
  又给刘王氏递个眼神挥手一笑:“云朗妹妹,我这里没事了,稍后派人送过沏好的茶来。云朗妹妹,你去忙你的吧。”
  刘王氏在门外给大伯哥一个甜甜的微笑,像似对他一种奖励的口吻说:“哥一天鞍马劳顿,辛苦了!注意身体健康,及时让贵客休息。我去炮楼看看,查一下炮手执勤岗位。”转身离去,快步如飞地去了西跨院枪炮手营房。
  刘广德望着刘王氏背影大声喊道:“云朗妹妹,你也注意早一点休息!有些可做可不做的事就不必去做,早些休息吧。”
  刘王氏已经走出去了几步,还是又一次回头一笑,向大伯哥挥挥手。
  刘广德对刘王氏大声说完,又转身对春妮儿一笑说:“春妮弟妹,我这位弟妹王云朗,也够得上女中豪杰!唉,刘府内百十号人,大小事不说,就这些人吃喝拉撒睡也要有个好人支撑啊。她是一位不知疲倦的女性,我虽然是刘府当家人,但大院内琐事万千,我一件也不用操心。十几年中的近八年,我只管二十个屯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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