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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作品名称:丹江幻女      作者:老笨熊李春胜      发布时间:2020-03-08 13:11:44      字数:9445

  剧情梗概:几次浪漫都与艳艳失之交臂,林跃的情绪低落到了冰点儿,干活儿常出差错;艳艳则把一切的不快置之脑后,依然和林跃说说笑笑。而且,和林跃一起欣赏起朋友圈里的一首歌曲,仿佛这首歌曲就是唱给他们听的,不同的境遇,相似的心结把他们的心拉近了。当艳艳要偎依到林跃怀里的时候,一只老鼠在场子里绕来窜去,打老鼠的追击战又一次使林跃失去了与艳艳接近的机会;午休时间,林跃做梦,梦幻中与老鼠精较量,这时林跃才明白老鼠精一直在暗中对他使手段;林跃继续做梦,梦见香樟仙子提醒他他和杜娟的缘是相视一笑,他和艳艳的情是擦肩而过。在家里,林跃对母亲喋喋不休的抱怨感到无奈;在农村,勤劳的人顶烈日冒酷暑,战天斗地,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贪图清闲,面对天热畏手畏脚,陈红红小卖部前就是这一部分“志同道合”者谈天说地的地方,人们的闲谈侧方面也反映了人们对农村水涨船高婚礼的不满。
  33、
  【旁白:林跃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儿,他恨自己拿包子时咋不仔细看看,在关键的地方、关键的时刻、关键的人物面前掉链子。他心里开始犯含糊:难道他和艳艳真的没戏吗?难道这就是香樟仙子说的“麻烦”?
  林跃身后有几个焊好的架子,郑建贵走过来看了看,指着架子上的几个地方,说:“林跃,这几个焊点处得重来。”
  林跃:“好,我待会儿返工。”
  郑建贵:“你平时干活儿够细心的,今儿个你是怎么了,像丢了魂似的。”
  林跃撒谎遮掩:“对不起,昨晚没睡好。”
  郑建贵:“就是嘛,今儿个毛手毛脚的,好像哪个美女缠住你似的。林跃,有啥情绪可不能带到工作场所,这样会影响工作进度和质量的。”
  林跃:“郑监管,我记住了。”
  郑建贵说罢,摇摇头走了,边走边小声嘟囔:“这小伙子该不是在艳艳那里吃了闭门羹了吧?哼哼,哈巴狗咬月亮——不自量力。”
  34、
  上午,阳光直射,管道场上,郑建贵扯着脖子喊:“1号口、2号口休息了,3号口、4号口加快速度了。”
  林跃直起腰,放好焊具,望了望艳艳的房间,摇摇头,走到一棵树荫下擦汗。
  艳艳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步履轻盈地走了过来,笑着说:“木木跃,怎么不到仓管室去凉快凉快?”
  林跃不自然地笑笑,实话实说:“今天弄得多不好意思,我真的没脸见你了。”
  艳艳:“想不起来你的心眼儿比我们女孩子还细,这件事我早就忘了,你还耿耿于怀,嘻嘻,小肚鸡肠。”
  林跃狠狠地:“这个死老鼠,我和它没完。”
  艳艳:“老鼠都死了,你还能对它怎么样?你是想用这句话来安慰我还是想和我一起同仇敌忾?这一下没遮掩住你的荒唐吧?”
  林跃:“我……你……你这样说,我无言以对。其实,我是说,对待任何老鼠的同党,我要和它们斗争到底!”
  艳艳递上矿泉水:“你是在这儿喝还是去仓管室?放心,仓管室里没老虎,吃不了你!”
  艳艳扭过身前面走,林跃整整衣服跟了过来。
  艳艳:“今儿个监管怎么开恩了?”
  林跃:“钢筋班缺料了,焊工班已经做完了架子,都在那里压着,管道班和清理班跟不上。”
  艳艳:“你真行,你一个人把王永的活儿也干了,而且,忙里偷闲,还有喘息的机会。”
  艳艳和林跃一前一后进了仓管室。
  林跃:“艳艳,对不起,平时看那个早点儿摊怪干净的,谁料到包子不干净,让你受苦了。”
  艳艳:“什么呀?那一页早就翻过去了,再提还有意思吗?”
  林跃:“好,不提就不提,现在饿吗?”
  艳艳:“刚才一个卖葡萄的一闪过去了,喊了两声他也没听见,我一听见卖葡萄的,嘴里酸得直流口水。”
  林跃:“你喜欢吃葡萄?”
  艳艳:“我喜欢吃你买给我的葡萄,嘻嘻。”
  林跃:“那我遇到卖葡萄的就弄一大兜子来让你搞储藏。”
  艳艳神色黯淡下来:“储藏?唉,这事儿我又不是没经历过。”
  林跃:“你有故事?”
  艳艳:“前年的时候,我见一个卖葡萄的,就买了几串葡萄,送给了我的一个学窗,他正在电脑上打东西,只摘了一个尝尝,随口说了句‘真好吃。’”
  林跃:“他吃了吗?”
  艳艳:“我舍不得吃,送给他了,哪知隔了一星期我又去看他,葡萄还放在那里,一动也没动。唉我太感情用事了,他也太不当回事儿了。”
  林跃:“他是你的……只能说他太专注了。”
  艳艳低下头,轻轻地“唉”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像在想心事儿。
  林跃:“还有啥新闻,值得你大发感慨?”
  艳艳睁开眼睛:“林跃,我空间里有一段视频,是我的一个闺蜜发给我的,特感人。”
  林跃:“什么视频能让你这位挑剔学家感兴趣啊?”
  艳艳:“挑剔学家?在你眼里我真是一个爱挑剔的girl?”
  林跃:“girl?哥儿?再加一个铁,铁哥儿,铁哥儿们。”
  艳艳:“你真会发挥,喊我铁哥儿们,我喜欢!”
  林跃:“铁哥儿们,你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挑剔权威,是‘挑’坛上让人无法逾越的挑手。”
  艳艳:“你咋不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别附庸风雅了,你发明的这些词儿不是变态就是病态,算了,我不和你贫嘴了,我把这个演唱视频发给你,你听听。”
  林跃打开手机,说:“来了,这位歌手名叫‘孤独的人’,是个业余歌手。”
  艳艳:“对,他唱的题目是《爱情的傀儡》。”
  压抑、低沉的音乐在艳艳的办公室里响了起来:
  端起清冷的酒杯
  烛光里,我与我相陪
  情人节左手送右手玫瑰
  光棍节里魂魄与影子同去同归
  我活得好累好累
  我过得没滋没味
  我的身心在狼狈中疲惫
  我的青春在疲惫中狼狈
  爱情的花园熠熠生辉
  蜂蝶起舞是否能分辨出南北
  是谁在膏腴的土层里施化肥
  是谁在给爱情的幼苗浇金水
  是谁在林荫下低唱孔雀东南飞
  是谁剥开花瓣在欣赏金色的花蕊
  我活得好累好累
  我过得没滋没味
  我的心花在沉醉中枯萎
  我的心海里流淌的是苦涩的泪
  谁是我,我是谁
  我是悲鸿的孤雁向南飞
  谁是我,我是谁
  我是超时代爱情的傀儡……
  歌手的声音苍凉、悲怆,听起来让人感到窒息、压抑,林跃苦笑着摇头,艳艳托着腮想心事。
  艳艳情不自禁地把手伸过来,放到了林跃的肩上。林跃一怔,扔了手机扭过身,正要趁势把艳艳搂到怀里,郑建贵在外面厉声大喊:“打,往死里打!”
  艳艳一推林跃:“快,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林跃和艳艳冲出来,郑建贵对着几位工人指手画脚:“钻进那个电线杆管道里了,快堵住,打!”
  林跃哭笑不得:“又是老鼠来捣乱。”
  工友们七手八脚,有的堵住这头,有的堵住那头,有的用棍子打电线杆子,闹哄哄的,也乱纷纷的。
  工友甲:“这家伙钻在里面不出来。”
  工友乙:“用棍子捅。”
  工友乙找来棍子,伸进电线杆子里面:“棍子短,够不到。”
  工友甲:“那边有没截断的钢筋,快找一根来。”
  工友乙拉过来一根钢筋,无奈地说:“方向不对,等把钢筋摆顺了,老鼠在里面下崽了。”
  林跃:“守住管子细头,在另一头放烟。”
  工友甲:“快找柴。”
  艳艳拿过来一张报纸,揉做一团,递给了林跃;林跃在粗头处点燃报纸,烟冒了出来,呛得林跃直咳嗽。艳艳递过来一块硬纸板,林跃开始不停地朝管子里扇风。
  艳艳:“使劲扇,呛死它。”
  守在另一头的两个工友,一个站着,高高举着一把铁锨,一个半蹲着,举着一只拖鞋,准备给狼狈逃窜出来的老鼠狠命一击,哪知狡猾的老鼠机敏地窜出,“哧溜”一声逃得无影无踪。
  “哇——”场上的人发出惋惜的嗟叹声,一个个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郑建贵嘲笑工友们:“鸡蛋鸭蛋恐龙蛋,还有一群大笨蛋。”
  工友甲笑着回奉郑建贵:“鸡蛋鸭蛋恐龙蛋,监管是个大懒蛋。”
  35、
  ①、【短镜头:林跃精神焕发走路,嗓子里哼着小曲儿,时不时还跳两步,眉、眼、脸舒展的样子。
  ②、【旁白:年轻人的烦恼像浮云,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尽管林跃和艳艳没能发生戏剧性的交臂,林跃还是有一种幸福的冲动,眉毛、头发、汗毛上都是笑。他在心里暗暗祷告:那只可怜、可恨又可爱的大老鼠啊,你一路走好,要不是你,我今天能和心上人有这种刺激和兴奋吗?
  36、
  晌午,工人们陆陆续续端着空碗从餐厅里出来,回到各自的宿舍。
  工友甲和工友乙边走边谈。
  工友甲:“真累啊,赶紧去洗洗身子睡上一觉。”
  工友乙:“怎么?想做梦和嫂子温存啊?”
  工友甲:“早已过了激情放电的岁月,哪还有心情顾及儿女私情呢?要做梦,也是梦见天天能放假。”
  工友乙:“也是,以前做梦梦女人,现在做梦啊就是梦到怎样捡个金元宝,怎样买彩票中大奖,怎样一不留神弄个藏品上珍宝台。”
  工友甲:“去你的吧,做梦娶媳妇净想好事儿。”
  王永和林跃跟在工友甲和工友乙后面,一前一后回到了工棚。
  王永:“兄弟,你嫂子打电话说家里组电,让我回去一趟儿,下午我要是来晚了就替我担待一下。”
  林跃:“那要是郑监管问起来……”
  王永:“你放心,我给他丢了根骨头,他不会再那么嚣张地汪汪了。”
  林跃:“好吧,你的活儿我替你加加班。”
  王永:“我走了,性感妹妹来找你,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林跃:“哥啊,哪儿不痒你朝哪儿挠,别挖苦我了,谁看得上咱这水泥桩子呢?”
  王永:“难说,不言自明。”
  37、
  林跃从卫生间出来,用毛巾擦过身子,然后躺到了床上。
  林跃打起了呼噜。
  【梦幻镜头:乡间路上一汉子骑着电三轮叫卖葡萄。
  “这边走,这边看,这边不看是遗憾,你也看,他也看,挤得小孩儿没处站,青葡萄皮儿薄有点酸,红葡萄水多甜又甜,紫皮儿个儿大肉质嫩,水晶葡萄能养颜,吃上一串不过瘾,一连吃了七八串,既解渴,又解馋,一下子年轻四五年,卖葡萄喽,卖葡萄喽!”
  林跃吹着口哨上前,汉子把三轮车停在树荫下。
  汉子:“今天早上才摘的,你看,叶子还没蔫呢!”
  林跃靠近三轮车,拿起一串葡萄看,水灵灵的。
  林跃:“不错,这葡萄看着就让人流口水,多少钱一斤?”
  汉子:“三块,不还价。”
  林跃:“给我来个十斤。”
  汉子:“好咧,你捡。”
  林跃一串一串把葡萄放进塑料袋,汉子过秤后说:“一共十一斤,收你三十。”
  林跃拿着装有水灵灵葡萄的塑料袋,兴高采烈地向仓管室走去。
  一个丑陋无比的灰脸老头儿拦住了他,那老头儿长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老头儿歪着头,龇牙咧嘴。
  林跃:“你挡我路干什么?”
  老头儿皮笑肉不笑:“你说干什么,我想看看你带的什么?”
  林跃:“我带什么还要给你商量?”
  老头儿:“是葡萄吧?让我尝尝!”
  林跃:“想吃了你自己买去!”
  老头儿:“哟哟,脾气还怪大呢,你不让我尝,我让你尝,怎么样?”
  林跃:“你让我尝什么?”
  老头儿:“让你尝尝被戏弄的滋味儿。”
  林跃:“我和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为什么要刁难我?”
  老头儿:“往日无仇近日无冤?说得轻巧,这仇是不共戴天的仇,这冤是刻骨铭心的冤,想让我饶了你,除非是伏牛山低头,丹江水倒流。”
  林跃:“你给我说清楚,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老头儿摇了摇尾巴:“嘿嘿,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伪装得太可爱了。”
  林跃:“我不明白,你想怎样?”
  老头儿手脚乱舞,冷不防夺过林跃手里的塑料袋,揭开口看了看:“臭小子,这是给你心上人送的吧?这葡萄不错,水灵灵的。”
  林跃伸手来夺:“不用你管。”
  老头儿连连后退,把毛茸茸的手伸进塑料袋使劲捏,一袋子葡萄一会儿就捏了个稀巴烂,伸出手,又朝里面吐了两口唾沫:“不让我管也可以,你把这些拿去孝敬你的小情人吧。”
  林跃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哆嗦:“你究竟是谁?”
  老头儿冷笑一声说:“你说我是谁?我是你百般凌辱的,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的老鼠精。我已修行多日,离功德圆满只有一步之遥,没想到上了你的当!你能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你不想和那个小妖精来点儿浪漫吗?我棒打鸳鸯不给你下手的机会!”
  林跃:“原来你贼心不死,死了还作恶多端。”
  老头儿:“没错!当你要和小姑娘温存的时候,我就放个屁给你们增添一点儿浪漫的情调儿,那屁刺鼻,你的一个喷嚏打得天摇地动。嘿嘿,让小姑娘天旋地转,哎呀呀,小姑娘的那份纯真的热情被你打到了九霄云外,够刺激的吧。”
  林跃怒眼圆睁:“啊?呸!”
  老头儿:“别激动嘛,耐心听我继续讲故事。你给小姑娘买来包子,那包子,啧啧,香啊,我就在包子上给她添一味儿,一颗湿漉漉的老鼠屎让你的心上人翻江倒海,不,确切地说是,翻肠倒胃。”
  林跃浑身打颤:“老鼠精,你好卑鄙!”
  老头儿:“那又怎么样?歌声让你们这些失落人产生同感,你们想找找电击的感觉,我就再弄点动静,让你们热不起来,我钻到管道里,让你们瞎折腾。嘿嘿,你让我活不成,我让你没机会对你的意中人下手,我让你在你的心上人面前威风扫地。”
  林跃:“你卑鄙龌龊,你狡诈下流!”
  老头儿洋洋得意:“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马王爷长的是三只眼!”
  林跃:“你……你……”
  老头儿:“我怎么了?你以为我们鼠辈们是好欺负的?我们位于十二生肖之首,你竟敢明目张胆对我采取极端手段,那好,我就让你和艳艳有情没缘。”
  林跃:“你的目的达到了,咱们扯平了。”
  老头儿:“想的美!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林跃:“臭老鼠,你咬人衣柜,作恶多端,死有余辜,还厚颜无耻来找我算账,再让我逮着你,我就慢慢烧死你!”
  老头儿:“烧死我?你以为我怕你?你已经送我见祖宗了,我还在乎什么?臭小子,你等着,咱们的好戏还在后面,对你的惩罚我将继续,我会再找机会给你和那个小姑娘来点更刺激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林跃忍无可忍,就要上前去抓老头儿。他向前,老头儿就窜到他后面;他向左,老头儿就向右,林跃两只手乱舞,老头儿上蹿下跳,林跃始终占不到老头儿一点便宜。倒是被老头儿看出破绽,踹了林跃两脚,老头儿边踹边说:“嘿嘿,你得意忘形对我说过,‘昨天我把你踹在脚下,今天我把你踹在脚下,明天照样把你踹在脚下,你信不信?’现在这句话轮到我说这句话了,看谁笑在最后?”
  林跃已经气喘吁吁,老头儿瞅准机会,把手里流着葡萄水的塑料袋砸向了林跃:“去吧,好好去孝敬你的小情人吧!后会有期!”
  林跃满身都是葡萄汁、葡萄皮,见他一身狼狈,老头儿哈哈大笑,一溜烟走了。
  38、
  林跃坐起,身上、额头上尽是爬满了汗珠,他擦了擦汗,继续睡觉。
  【梦幻镜头:林跃正坐在家里香樟树下闭目养神,耳孔里插着耳机,正悠然地听着艳艳发给他的那首歌:“端起清冷的酒杯
  烛光里,我与我相陪
  情人节左手送右手玫瑰
  光棍节里魂魄与影子同去同归……”
  香樟树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位楚楚动人的年轻女子,身上穿着白底绿叶的裙子。
  林跃:“香樟仙子?”
  绿裙女:“是我,特意来看看你。”
  林跃:“看我?看我的狼狈样?真如你所说的,我和杜娟没戏了。”
  绿裙女:“我不是对你说过吗?你和杜娟是有缘没情,你和艳艳是有情没缘。先不说这个了,今天我要对你说的是另一码事儿。”
  林跃:“另一码?还是相亲吗?”
  绿裙女:“不是,今天你被一个老鼠精捉弄了,心里肯定不好受,我特意来安慰安慰你。”
  林跃:“你怎么知道的?”
  绿裙女:“我一直在关注着你呀。”
  林跃:“香樟仙子,如果你真有神灵,就让我再见见杜娟吧。”
  绿裙女:“你想见她,她也想见你,你贪恋她的花容月貌,她欣赏你的阳刚俊秀,但是,你们暂时是不会再见面的,因为你们没有情感的交融点。”
  林跃:“交融点?”
  绿裙女:“对呀,这个交融点就是‘一动不动’,你能满足她吗?”
  林跃生气了:“你不给我和杜娟再见面的机会,下一次你到我面前,我就不理你了。”
  绿裙女笑笑:“好心当成驴肝肺,那好,下一次我变成杜娟,看你理我不理我。”
  林跃:“香樟仙子,给我指指路,让那个贼心不死的老鼠精别那么猖狂。”
  绿裙女:“林跃,你不用搭理那个无赖,它耍阴谋使手段都是徒劳的。”
  林跃说:“难道就让它继续胡作非为?”
  绿裙女说:“它跳够了就不跳了,你真的不要把它放在心上,它所做的正是你们的结局。”
  林跃纳闷:“我们的结局?”
  绿裙女:“听我的没错,我再重申一遍:你和杜娟是相视一笑,你和艳艳是擦肩而过,这就是结局。”
  林跃:“可是,可是……”
  绿裙女:“没有可是。你热吧?我给你吹吹风。”
  林跃打了个喷嚏,梦醒了。
  39、
  工场上,林跃收拾好焊具,卸掉防护罩,看了看仓管室的门,仓管室的门微开着,林跃擦擦身子整整衣服走了进去。
  仓管室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大盘子,上面放着两块水灵灵的西瓜。
  艳艳放下手机,洗了一把手,拿起一块西瓜递给林跃说:“人家等着你呢,木木跃,快吃吧。”
  林跃接过西瓜,见艳艳还在打呵欠,随口问:“怎么,没休息好?”
  艳艳:“中午睡觉,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见一个老头儿,龇牙咧嘴,丑陋无比,还长着大尾巴呢。”
  林跃:“老头儿?老鼠精?”
  艳艳:“你怎么知道是老鼠精?你是人家肚里的蛔虫啊!”
  林跃:“我不是蛔虫,我也梦见了一个丑陋无比的老头儿,他说他是被我绳之以法的老鼠精。他还挑衅似地对我说要和我血战到底。”
  艳艳:“这么巧?他也凶巴巴地警告我让我离你远点,还说了你很多坏话。”
  林跃:“说了我很多坏话?怎么说的?”
  艳艳:“他说是你把葡萄捏烂不让我吃,还说是你故意在包子上做手脚让我恶心,还说你一个喷嚏打得天摇地动,哎呀,还有些难听的话我说不出口了……”
  林跃惊得张大了嘴巴。
  40、
  下午,林跃一个人忙上忙下,汗流浃背的,张场长走了过来。
  张场长:“林跃,咋你一个人,王永呢?”
  林跃直起身子:“他……他……我一个人忙得过来。”
  郑建贵匆匆赶过来,喘着气对张场长说:“缺个电夹子,刚才我让他到五金门市部买去了。”
  张场长:“我以为他又缺勤了呢!”
  张场长说完,到另一个职能口去了,郑建贵急忙跟了上去。
  艳艳也像小燕子一样赶了过来:“木木跃,我来帮你!”
  林跃:“糟老头儿说我把给你的葡萄捏烂,你不忌恨我?”
  艳艳:“梦里的事儿谁还能当真?不过,木木跃,今儿个晚上可不能把手机关了啊!”
  林跃:“放心吧,二十三小时恭候你的指令。”
  艳艳:“那还有一小时时间呢?”
  林跃:“那一小时时间去丹江河里逮鱼。”
  艳艳:“你别说,最近我真做了个梦,你带我去游丹江,还吃了桃子逮了鱼儿,打了水仗唱了歌,最后大浪把我冲走了,你见死不救。”
  林跃愕然:“这么巧?”
  41、
  晚饭桌上,老转开始盛饭,林有山坐在桌边,林跃在拿毛巾擦汗。
  老转:“一年四季伺候你们爷儿俩,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林有山:“你天生就是做饭的命,还能到皇宫里伺候皇太后啊?”
  老转:“我不是说我嫌麻烦,要是咱家也能添个小宝宝,一天到晚我给他擦屎端尿都心甘情愿!”
  林有山:“徐嘉余的儿子比林跃小,马上就也要娶媳妇了,唉,又得去送人情钱啊。”
  老转:“杨丽没给咱家跃跃提?关键是现在的女孩子眼高着呢。”
  林跃:“妈,儿子没本事,生就的和尚命,你们就别再提这事儿好不好?一天三顿端上饭碗不唠叨两句,就好像是饭里面少了油盐一样,听得我脑袋都大了。”
  老转:“好,我不说,饭已经盛好了,快过来吃。”
  林跃:“不吃都饱了,我上楼了。”
  老转:“这孩子,唉!”
  42、
  白天,陈红红的简易小卖部,窗口上摆着很多小物品,陈红红在窗口里,外面围着很多人,有打牌的,有看热闹的,有嗑瓜子的,也有一边“吸溜”着雪糕一边说闲话的。
  赖皮走了过来,赵婆瞥了他一眼,随口说了句“鬼子进村了”。
  赖皮冷不防夺过赵婆手里的雪糕,也开始“吸溜”起来,嬉皮笑脸:“间接吻吻资深大美女,咦,甜透了心了。”
  赵婆捶了他一下,然后朝他啐了一口唾沫:“呀呀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赖皮坏笑着回了一句:“狗嘴里当然吐不出象牙来,但能吐出唾沫。”
  众人瞅着赵婆笑,赵婆显得有点尴尬,讪笑着说:“你们笑什么?赖皮是野猪脸,皮厚!”
  赖皮冲着橱窗里的陈红红喊:“红红,取盒帝豪烟来。”
  陈红红:“好咧!11元。”
  赖皮:“先写上,过两天一总儿给你。”
  轮到赵婆报复赖皮了,她撇撇嘴:“表面上看人五人六的,连盒烟也要赊?不怕低身份儿?”
  赖皮:“人家陈红红都没说什么,你念的是哪门子经?”
  赵婆:“我念的是天经,天经地义买东西要付钱,你说是不是?路见不平众人铲嘛,我是替人家抱打不平哩。”
  赖皮阴阳怪气:“耶耶,你咋不【学唱】‘路见不平一声吼’呢?你问问红红,看前天我是不是把所有的欠款都给结清了?你们左赖皮右赖皮地叫我,见我什么时候赖过账?”
  陈红红笑笑:“你赚大钱的人还在乎赖我们这小本儿经营?”
  赖皮:“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现在兜里只有一毛钱,买不来针,买不来线,买不来美女正眼看。”
  赵婆笑:“就那个猴样,还想美女正眼看?美女要看也是耍猴表演。”
  陈红红:“怎么,今儿个不到张微工地上了?”
  赖皮:“别提了,那活儿咱干不了。大热天,能把人热化,还不如找个僻静的地方去摸两把。”
  村民甲:“赖皮,今儿个赢了多少?”
  赖皮:“赢鬼,赢了我还能来这儿赊账?妈的,这两天手气背透了,再这样背下去,连老婆房子也要输进去。”
  村民乙:“输啥也不能输老婆,现在年轻人娶个媳妇多艰难,你把老婆输进去,有你好受的!”
  赖皮“吸溜”着雪糕,嬉皮笑脸:“单身汉多了去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加我一个正当好!”
  村民甲:“不在乎?那你现在回去把老婆卖了,卖个万儿八千的,还能快活一阵子。”
  赖皮:“现在她都已经人老珠黄了,不是想当年的青枝绿叶了,还能卖上大价钱?”
  村民乙:“难说,现在林有山盼儿媳都盼得两眼发红了,真要有这样的茬口,林有山绝对不会讨价还价。”
  赖皮:“说林有山干什么?他儿子这一辈子打光身是板上钉钉了。”
  村民甲:“话可不能那样说,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千里有缘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吗?林跃也许是婚迟,也许是缘分未到,缘分一到,挡都挡不住。”
  赖皮:“他想娶媳妇?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村民乙:“你为什么这样说?”
  赖皮:“你们不知道?有时候不信风水不行,我听一个风水先生说了,林跃家住在梁子上,那是个绝宅,林跃还不是夜里哄着枕头睡——光棍一条?”
  村民甲:“赖皮,我看你就会满嘴跑火车,张信不也住在梁子上,人家张信可早就娶老婆了。”
  赖皮:“你说的不假,张信是娶老婆了,娶了个绝代佳人。”
  村民甲:“夸张了吧?张信的老婆长得是有点姿色,但也说不上来是绝代佳人。”
  赖皮轻蔑地笑了一声:“这下傻眼了吧?我说的是绝代佳人,是断绝了后代的大美人,你说杨丽怀上了孩子吗?”
  村民甲:“原来是这样啊。”
  村民乙:“可不是,赖皮没说假话,二蛋原来也在梁子上住着,三十多岁了还是光棍一条,后来人家挪了位置盖了新房,娶了个寡妇,一下子给人家生了双胞胎,风水这事儿不可不信不可全信。”
  赵婆:“赖皮,你咋不积积德,把这话对林有山说说?”
  赖皮:“说了,老家伙老脑筋,说舍不得他那棵香樟树,也不知道是真舍不得还是假舍不得,合该他儿子打一辈子光棍儿。”
  陈红红:“林跃已经相亲十多次了,因为达不到‘一动不动’的标准,全都泡汤了。这么好的一个小伙子,难道天生就是和尚命?
  村民乙:“农村娶媳妇,彩礼由最初的‘百里挑一’变成‘千里挑一’,由‘千里挑一’变成‘万里挑一’,由‘万里挑一’变成‘万里挑七’。”
  村民丙:“那算啥?我从手机上看,现在又爆出了8888888的彩礼新娘,小伙子们娶媳妇比过独木桥还难。”
  村民甲:“你们听没听说过后庄上的周有光?就他那闺女,眼高着呢,左看一个不中,右看一个不行,将来找对象肯定不会是咱农村人。”
  村民乙:“也肯定不会在咱当地,最低标准是要到大城市里扎根。”
  村民丙:“周有光那么有眼光的人,跟前就一个闺女,他舍得让她飞?”
  村民丁:“儿大不由爷,孩子心气儿高,不听他的,他能有什么办法?”
  村民甲:“那要按现在姑娘的谈婚论嫁的标准,林有山真要上火焰山了。”
  赵婆接口说:“当年的计划生育形势紧,提倡一对夫妇只要一个孩子,乡里为了完成上面分派下来的流产、结扎、罚款等任务,成立了工作队,对那些违背计划生育政策的夫妻采取了强制措施,很多人为了躲避计划生育,连夜出逃。林有山不逃,他对老婆说:‘一孩就一孩,孩子多了是累赘,只要咱人不懒,多给他攒点家业,就能让他走在人前面。’这下他打错算盘了吧?”
  村民甲:“林有山和老转苦撑苦挣也跟不上时代的节拍,省吃俭用也跟不上婚俗的超时代演变,就是这样的一孩,终身大事成了老林两口子的一块心病。”
  村民乙:“其实让我说,林跃这孩子不赖,林有山供林跃上学,书没读成,倒学了一门手艺——焊工。他的焊接技术是一流的,焊的东西不但美观大方,还很耐用。”
  赖皮笑笑:“那又怎么样?焊接这活儿他会我不会?不是吹的,我要甩开膀子顶他两个林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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