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东路攻防战（下）

　　7月7日，国军第58军在醴陵城郊与日军展开激战，第72军继续对横岭铺、黄土岭日军猛攻。
　　战报：
　　1、第58军之183师，一部于本日拂晓由南正街攻入醴陵城，与敌激烈巷战，反复冲杀，毙敌甚众，并夺获重要文件多种；其一部已于阳三石渡河向北岸之敌猛烈围攻。该城敌约2千余，其大部现向西北败退中。
　　2、72军之新15师已于鱼酉（6日17-19时）攻占横岭铺、黄土岭两地，续向西南溃逃之敌追歼中。34师于鱼日（6日）继向田心屋及官田西南千余之敌攻击，激战整日，敌伤亡惨重，一部向港口，主力向鸾山、紫云峰节节败退。该师右翼占领田心屋后，复向港口残敌扫荡中，主力即转移于左翼，对鸾山、紫云峰之敌猛烈攻击，战斗至为激烈，迄至鱼申，卒将该一带之敌击溃。敌一部向高垅、大部向茶陵方向窜去。
　　3、除严饬鲁军务于本日确实攻占醴陵，并两军一致追歼败敌，扩张战果外，谨电鉴核。
　　电报傅军长：
　　查鸾山、邹家坊间之敌，先头已窜至茶陵东方之老庙前、腰陂一带，有窜犯遂川飞机场模样。现我各军正赶往堵击，希饬祝师长率该师之骆、刘两团即向该敌继续攻击前进，先占领高厚岭、紫云峰、鸾山一带，再多派遣搜索部队进入大和山中详侦此敌行动，相机会同王、杨两军之部队围歼该敌。惟该师前进时，务对大山中行广正面之严密搜索为要。
　　7月8日，午齐，浏阳窜献钟敌千余，企图待查。日来顽据醴陵城敌千余，经第58军不断猛攻，已于本日将该敌击溃，占领醴陵城南部。本日由攸县窜来豆田（醴陵西南约20里）敌2千余，似系回运粮弹者。虞申（7日15-17时）由莲花方向回窜殷家坊、洋沙湖之敌约2千，经第72军34师堵击，向西南窜去。
　　日军27师团从9日早晨开始进攻白兔潭（大瑶铺西南偏南16公里）北方高地国军，13时将其击溃。师团以步兵、山炮各1大队的基干部队向枧头州南侧追击，主力部队（步兵两个大队，山炮1个大队）扫荡国军。当时，国军正在醴陵南方继续猛攻日军阵地，鲁道源第58军的弹药粮秣开始缺乏。在27师团面前的第99师（原属第99军）、第162师（原属第44军现均配属于第58军）似图趁日军27师团南进，对其进行尾击、侧击而有南下迹象。从12日起，在老八房南部及其东方地区，后退到日军阵地前1-2公里一线。
　　27师团派遣的步兵1个大队（中国驻屯步兵第3联队第3大队—队长小高德松大尉）于9日下午到达醴陵。当时，鲁道源第58军正在醴陵东南方4公里的塔岭及其东北方4公里的佛子岭附近进行反攻。该地宫崎支队仍在加固阵地。师团的先遣队于12日晨进抵苏冲（醴陵东方约11公里），击溃千余名国军部队后，向南推进。日军留在浏阳担任警备的1个大队，与10日到此的横山部队进行移交。据报告，自12日夜以来，醴陵东南的国军似已向南方退却，日军第27师团主力正向醴陵东侧第58军的右侧背攻击中。
　　另一方面，日军攻衡阳受阻，外围的歼灭战又遭到失败。遂调用了最后一个预备队即从关东军抽调的第27师团由浏阳南下增援衡阳东南战场。薛岳令在高垅山附近阻击日军的第99军第99师、第44军第162师从侧背追击并尽力消耗第27师团，迟滞日军增援速度。第27师团为迅速到达战场，令山炮兵联队在内的主力部队攻击前进。与此同时，日军第34师团也从长沙南下与第27师团同赴衡阳东南战场，这样一来，在茶陵、安仁地区的日军一下集结了4个师团的重兵，并与第9战区的外围野战部队展开了厮杀，其激烈程度丝毫不亚于第10军的衡阳守卫战。
　　在这以前，奉命守备醴陵的宫崎部队（以骑兵第3联队长宫崎次彦大佐指挥的联队和步兵第34联队的两个中队、山炮兵、迫击炮各1个中队为基干），自4日以来遭受优势的第58军的攻击。4日夜半以来，该敌先来攻打塔岭，继而来攻仙岳山。第一线官长不断伤亡，战斗极为激烈。国军展开白刃战以粉碎其顽强冲锋。师团长山本中将命令将阵地收缩到醴陵周围。又将从株洲赶来的辎重兵第3联队（联队长杉本佑一中佐）和在衡阳作战时曾配属于宫崎部队的步兵第68联队第1大队（大队长若林四郎少佐，配属山炮兵1中队）均配属于宫崎部队。宫崎大佐当即命令5日傍晚开到的杉本部队守备醴陵东方和北方的高地，另派一支部队进入仙岳山第一线附近。7月5日、6日两天，战斗仍在继续，骑兵联队的副官、两中队长和大部分小队长，均负伤或被击毙。塔岭高地也被国军夺回。日军宫崎联队再度调整阵地，7日以后，断然出击。6日以来国军对仙岳山的数次进攻也被日军击退。8日，随着日军若林大队的到达，宫崎联队更加疯狂，他们抵御国军3个师连续数日的顽强反攻，以少数兵力完成了守备醴陵的任务。
　　7月9日，鲁道源第58军继续向醴陵西北及豆田日军攻击。傅翼第72军向横岭铺、黄土岭以西日军攻击，一部向洋沙湖、官田日军背击及截击由茶陵向东北进窜日军。第44军主力在攸县东北梅树下、莲塘坳、柘桑渡之线，一部在八合冲、沙集间，与日军激战，又一部由攸县以东截击由茶陵北窜日军。第20军一部在五里牌、马子陂、草市与日军激战，一部击溃窜扰茶陵东北日军，追至上、下布庄，主力向黄石铺集结。第37军仍在潭湖市、平田圩与日军激战，其一部向泉溪市向东方前进，准备攻击泉溪市。
　　国军捕捉到25名日军俘虏，他们供称，彼等所属部队均系第3、13、27、34、第68等师团及独立重炮兵第14联队、独立辎重兵第54大队，日军此次进犯企图在打通粤汉线，粮秣补给多系就地征发。
　　这天上午，日军300余人返回醴陵城，由西门复冲入城内，与第58军182师一部发生激烈巷战。
　　醴陵西南仙岳山、牛尾塘、道姑岭、豆田一带日军一千余，有山炮两门，并构筑工事，似有掩护其以西连络之样。
　　当日，蒋介石给王陵基发来电文：
　　第30集团军击破当面之敌后，以主力进出浏阳河以南至株州之线，以一部向浏阳、福临铺间超越、捕捉日军而歼灭之。
　　第27集团军及欧震兵团击破当面之敌后，沿湘江东岸向浏阳河南岸进出，务抑留日军于浏阳河南而歼灭之。第26军至株州附近后停止待命。
　　第30集团军拟就会战计划：
　　第72军（欠34师）扫清当面之敌后，即率领新15师经腊树下、下埠、黄花桥、金刚头、石霜寺、洞庭官向老鸦岭、陈家岭、李家垅、滩泥冲间地区前进，并以现在萍乡附近之新13师归还该军，经上栗市、大瑶铺、观音阁、周家坪向贯头、曾高圾间地区前进，与58军协力，先围歼官庄附近出地中之敌，再会同杨集团、欧震兵团攻歼攸、衡一带由南向北溃窜之敌。
　　58军应扫清当面之敌，并掩护72军通过湘东、白兔潭一带地区后，即向北追击，与72军会同，先歼灭官庄附近山地中之敌，再与傅军、杨集团、欧震兵团攻歼由攸、衡一带北窜之敌。
　　初期两军作战地境为福田铺、芭蕉塘、白兔潭、班竹坡、官庄之线，线上属傅军。
　　34师扫清当面之敌后，即经腊树下、刘公庙、湘东、上栗市向澄潭江附近地区集结待命，并对浏阳城东方各道加意警戒，以防敌窜扰集团侧背。
　　通信补给方面：通信以有线为主，由萍乡到醴陵及慈化到上栗市之线路应即迅速修复及延伸，以便第72军、第58军之通信。初期之补给，以慈化、上栗市、金刚头线为主，以萍乡、醴陵线为副。至第58军到达石回嘴以西地区时，对于第58军之补给，由兵站预行妥立计划，勿使第58军缺乏。
　　当日薛长官电令：
　　1、杨集团之王、罗、丁各军限灰日肃清当面之敌，待命追击。
　　2、第99师、第162师归朱师长指挥，朱师长归鲁军长指挥，向浏阳城攻击，应确实占领浏阳城。
　　3、第58军以一师固守醴陵城，以主力向普迹市、镇头市追击前进。
　　4、第72军以一部固守黄土岭、横岭铺各要点，以主力向锦河口、石亭、姚家坝、渌口追击前进，应确实占领姚家坝、渌口，断敌水陆归路（新16师应随军行动）。
　　5、以上各部队限真日拂晓开始动作，并将尔后进展随时具报。
　　本日所奉各追击命令及本部所拟追歼计划，因情况不符，日军又无退样，且继续增援反扑，所以，这个命令及计划均未能实施。
　　7月9日，日军第27师团增援至醴陵，国军撤出。随后，薛岳令第58军、第72军及第99军第99师、第44军第162师全部反攻醴陵，合围第27师团及第3师团辎重联队。此后日军抽调一个野炮兵联队直接增援衡阳东南方面，此举减轻了第10军守卫衡阳城的压力。为包围已丧失一个骑兵联队的第3师团，第44军主动让出茶陵，待第3师团又窜至茶陵时，薛岳令第20军、第44军全部返回，猛攻第3师团。
　　7月10日，在白兔潭附近被第99师、162师截击日军27师团2千余，与柘塘坪日军会合，复陷醴陵城。第58军转移醴陵东南地区，与日军激战。第72军仍在泗汾铺、横岭铺、黄土岭原阵地与日军交战。
　　9日经第99师、162师在白兔潭附近击溃日军千余，于10日13时南窜醴陵城北之五里牌，会同该城日军与第58军激战至晚，该城遂复失陷，双方在南正街对战中。
　　醴陵西南仙岳山、牛尾冲、道姑岭、石成金、豆田一带日军千余，经第58军猛攻，已将石成金东北及西南高地攻占，并将该地日军五六百人包围歼灭中。
　　第72军34师在鸾山之分水坳南约十华里之处。本日18时，枪炮声甚浓，第134师与日军在激战中。
　　王陵基致电蒋委员长和薛长官：
　　1．据99师朱师长称，由醴陵窜白兔潭敌约千余，与我99师及162师激战中。
　　2．据鲁军长辰巳电话称，醴陵城郊及城南之西山、牛尾塘、石成金、道姑岭、豆田一带之敌约二千余，刻我军仍向该敌进攻中。
　　3．灰辰据报，兰塘桥以西仍有少数敌藏山中。为遵照钧命及按现地情况，拟先将当面之敌击破，再进出浏阳河以南至株州之线。谨处置如次：
　　（甲）99师朱师长并指挥162师，应迅速击破白兔潭之敌而歼灭之。
　　（乙）58军应以主力向醴陵城郊及西山、豆田一带之敌猛攻，务克日将该敌肃清。
　　（丙）72军应迅速扫清当面残敌，并防敌回窜。以上处置是否有当，谨电鉴核示遵。
　　王陵基单独致电薛长官：
　　据鲁军长灰酉电话等情。查白兔潭敌既复窜醴陵，而大瑶铺方面续行南下之敌，以现在敌情、地形，使用一师兵力难收夹击之效。拟调朱、何两师，以一师经王仙、东堡进攻醴陵城之敌，以一师主力占领王仙附近，防阻浏阳方面再有敌南下，并由此师中派一部在王仙北之山地中取道向西搜索前进，以掩护攻击醴陵城之师之侧背，俾易于与南面之鲁军会歼该城之敌，而便服行新任务。所请当否，谨电鉴核，恳立示遵。
　　7月11日，第58军由腊树下、美田桥、99师由湘东、刘公庙，162师由长坪里，正猛烈攻击回窜醴陵的日军。第72军主力向西山、醴陵攻击，一部在泗汾铺、横岭铺、黄土岭与日军激战。一部在攸县西北汪家垅、凤凰冲对攸县城日军攻击。
　　7月12日，第58军、第72军猛攻由白兔潭南窜双江口、枧头洲之敌。日军由湖南醴陵白兔潭窜浏阳再犯萍乡，13日窜入上栗市。国军第99师在沅益地区与友军予敌以重大消耗后正在上栗市休整，第44军在浏阳与日军优势兵力喋血奋战9昼夜，因被打残，退至浏阳南郊，该军162师驻上栗市。两师并力与来犯日军展开激战，双方互有伤亡，日军终被击退。
　　7月13日，由浏阳窜枧头洲、双江口以南地区之敌，企图威胁第58军侧背，第99师、第162师协力第58军，向醴陵东北地区日军进攻，第58军向醴陵东郊日军攻击。
　　7月14日，枧头洲、双江口以南及仙岳山、石成金日军与第58军激战，第99师、第162师自长坪里方面向日军侧击。第72军仍在泗汾铺、横岭铺、黄土岭与日军交战，并向新市进攻。
　　安仁地区的战争最激烈。
　　7月15日，日军第3师团步兵第6联队、骑兵第3联队及第34师团一部开始大规模阻击中国第20军的反攻。
　　7月16日，日军27师团由萍西金鱼石进犯萍乡老关、荷尧桥，国军第99师、第162师奉命由上栗市驰军堵截，17至18两日在火烧桥和喻家湾与日军激战2天，伤亡各数百人，日军进犯受阻。18日夜，第99师、第162师奉调星夜驰援茶陵。第58军由醴陵赶赴老关、登官，与日军交火。
　　至21日大规模激烈战斗屡次展开,中美空军则连连出击,日军处境难堪,以致日军师团长山本中将对于分散在耒阳、安仁两方面部队的集结和准备下期作战，煞费了苦心。
　　中国第9战区增调第99、162师协同第20军作战,日军则抽集第34师团主力,将中国军压向安仁至耒阳道路以东。为了抵御中国第9战区的反攻,日军命第11野战补充队进攻萍乡、醴陵,第27师团由醴陵进攻茶陵,向耒阳推进。中国第9战区所属第58军趁机于25日前后深入昭陵、淦田、朱亭，袭击日军铁路及水路警备部队。经激战,迫使日军从株洲、衡山增援。稍后,日军又增调第二野战补充队一部,南北夹击中国第58军,第58军被迫东撤。与此同时,在醴陵的中国第72军遭到日军第二野战补充队主力的围攻,被迫撤退。
　　7月16日，第3师团主力猛攻第20军、第44军阵地，企图撤出。虽经猛烈进攻，然而收效甚微，所有攻势全部被第20军、第44军打退，且遭受了难以承受的损失，不得已转为防守态势。在危急形势下，日军第34联队选择攻击第44军150师，企图打开通道，拼死激战一昼夜，未果，该联队转入防御。此后双方又数次交火，作为精锐的第3师团，在辎重联队被阻击在醴陵后，剩下的几个联队已然不敌当面的中国军队，被杨汉域第20军、王泽浚第44军牢牢地控制在茶陵地区，虽尽全力攻击，却被完全压制。随后，第3师团步兵第6联队稍事移动，立即遭到第20军、第44军的合围，联队长松山良政重伤。在醴陵外围的第3师团骑兵联队残部与辎重联队不敌第99军的攻击，也从醴陵溃逃向茶陵集中。7月17日，横山勇接到第3师团师团长山本三男的求救电报，无奈日军进攻衡阳失败，已无兵可调，立即命令第3师团在茶陵固守，令第34师团、第27师团全部及第13师团一个联队急进茶陵，解救第3师团。
　　战至此时，茶陵地区几乎集中了日军第3师团的大部主力，包围他们的是川军第20军、第44军。在茶陵外围，第37军、第58军、第72军、第99军及暂2军各部在茶陵地区对日军形成了围点打援状，围绕安仁、莲花、醴陵等各处对日军进行消耗。
　　7月22日，日军第27师团、第34师团集中两个师团的兵力猛击茶陵外围的中国军队。此时茶陵外围萍乡、莲花地区仅有第58军、第99军第99师、第44军第162师，各部不支旋即撤退。
　　7月24日，增援茶陵的日军第104联队及两个山炮中队被第20军、第44军分成四段，此时日军为保重炮集群的安全，在被包围中的第3师团不顾一切地解围，使该炮群迅速返回衡阳，准备对衡阳进行第3次进攻战。
　　7月28日，日军对国军31团阵地发起进攻，企图突破张家山与鲇塘一线的通路，配合北进日军向我七堡一线之58军进击。日军以重炮轰击张家山阵地，步兵发动攻击，8点左右，国军183师549团前来接防。正此时，日军突然发起进攻，以火力猛烈射击，步兵分组跃进，战斗紧张地进行。赵文龙营长沉着应战，指挥各连英勇抵抗，不时出击。一面向接防部队交待敌情及日军攻击目标是张家山与鲇塘之间的通道。日军的火炮猛烈轰击，步兵的掷弹筒、枪榴弹连续向赵营发射，阵地上硝烟四起，机枪像雨点，一阵接着一阵，营长赵文龙、副营长孙文达均中弹殉职。部队伤亡多人，连长杨战举亦同时受伤，他未离开火线，稍事包扎后继续指挥部队将日军打退。日军经过调整，再一次发动规模更大的进攻。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团长赵希文亲临阵地指挥，士气为之一振，打到中午，日军伤亡100余人，战马80余匹；国军亦有较大伤亡，但获得了胜利，保障了七堡、五陂下一线之我军的安全转进。
　　7月29日，衡阳进攻战严重受阻。横山勇不得已调整兵力，调第13师团参加衡阳进攻战，第3师团也入衡阳战线，第27师团、第34师团及其他单独抽调的步炮兵联队以进攻态势全力阻止衡阳东南中国军队进援衡阳，并掩护第3师团撤出。鉴于进攻衡阳的日军已达到4个师团，此时中国方面也做出调整，薛岳令第20军猛攻安仁，为第60师、第95师打开通道迅速增援衡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