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渤海天河浴

　　暮色越来越重了，孟姜女庙前的哭声渐渐地远了。蕊莲说：“我总觉得有点奇怪，当年孟姜女千里寻夫，丈夫万喜良修长城累死了，被压埋在长城底下，孟姜女痛哭不止，终于哭倒了一段长城……这个故事我们小时候就听大人讲过，怎么没听说过孟姜女有儿女呢？没儿女怎么会有后代呢？”
　　天杰说：“难道有人假冒不成？再说假冒孟姜女的后代有什么好处呢？”
　　芳莲说：“孟姜女不管怎么说，总算是一个名人吧，做名人的后代，也会有名气的，生活起来总会容易一些。”
　　天雄说：“咳，你这种说法太勉强，太牵强附会，他们这样做，总是有他们的道理的。我想，主要是他们同情孟姜女，不愿意她落个没有后代的下场，才自觉自愿地给她当后代，来哭她，祭奠她。”
　　众人说说话话，来到驿站，关于孟姜女后代这个话题，也就搁下了。吃了晚饭，自然讨论起明天究竟参加不参加天河浴的问题。芳莲说：“我压根儿就不同意参加天河浴，天雄哥不知道是何居心，非要去不可。”
　　天雄笑着说：“哪里是我要去，是天杰要去的。”
　　蕊莲说：“大哥别冤枉好人，我听得清清楚楚，大哥和二哥同时高高兴兴地答应了村姑，说你们要去参加天河浴哩。”
　　天杰说：“既然是一同答应的，那就一同承担责任，我们明天一块去，要是不去的话，倒叫村姑小瞧了我们。”
　　蕊莲说：“瞧就小瞧呗，反正她们又不认识我们。天雄哥去洗天河浴，是想追媳妇呢。你去追媳妇，我不同意，万一叫村姑缠去了，我可怎么办呀？我岂不成了孟姜女啦？”
　　芳莲说：“妹妹，不许编派天雄哥。男孩子嘛，谁不想多看看女孩的光身子。可是女孩的心理就不一样了，我们只想看自己喜欢的男孩的身子。”
　　蕊莲悄悄地和芳莲耳语：“你是说你只喜欢看天雄哥的身子，我只喜欢看天杰哥的身子吗？可我老实地告诉姐姐，我也喜欢看天雄哥的身子，我估计你也喜欢看天杰的身子，哈哈，是也不是？”
　　芳莲被说得脸庞绯红：“妹妹，你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哇。既然我们的心理都差不多，那就参加天河浴吧。反正野小子看看我们的身子，我们也少不了什么，而我们还可以看到更多的东西哩。”
　　蕊莲和芳莲耳语着：“看吧，我们就看个够，不但明天看，后天也来看，我们在这儿洗浴五天，游泳也就学会了，还不是一件好事情吗？”
　　天雄、天杰看她们叽叽咕咕地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她们究竟是什么心理。天杰说：“男人不一定都是好色之徒，但是像这样男孩女孩一起洗浴，让我们多看一些女孩的身体，长长见识，毕竟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如果我们这次能够看到许多女孩的身体，那么我们一生也受用不尽了。”
　　天雄说：“天杰，看你说的，这不是满足你的一种猎奇心理，这是在欣赏，欣赏各种我们没有见过的美的身体，那已经上升到艺术境界了，你懂不懂？”
　　天杰说：“懂哇，怎么不懂呢？古人就有许多绘画，许多雕塑，特别是一些关于仕女的绘画和雕塑，有穿着衣服的，也有袒胸露背的，露着脐眼的，还不是为了展示女性身体的美。现在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多见识一些，多欣赏一些，为什么不去看呢？”
　　天雄有点惋惜的：“可是，我们看了人家，我的芳莲，你的蕊莲，也让人家看了去。”
　　天杰笑了：“想不到，哥哥竟然这样——自私，这样保守，你尽情地看了人家的，倒不让人家看你的。”
　　天雄嘻嘻地：“天杰，我是和你开玩笑呢，我看你究竟有多保守。嘿嘿……”
　　天杰说：“我还有一个问题，男人喜欢看女人，那么女人喜欢不喜欢看男人呢？中午在海里，我听芳莲姐说，男人的身体难看死了，她才不看呢。难道真的是这种心理吗？”
　　天雄说：“你问我干什么，你去问蕊莲嘛。”
　　“嘿嘿，我直接问蕊莲，她还不给我一巴掌。”
　　芳莲、蕊莲看天雄、天杰叽叽咕咕，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她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不透露信息，明天再告诉他们。蕊莲一脸严肃的：“天雄哥、天杰哥，我俩经过商量，决定不参加天河浴了——你们想去，你们自个去，我俩在家里看门。”
　　天雄、天杰的满腔热情被泼了一盆冷水，他们立即拂袖而去，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这里，蕊莲搂住芳莲嘻嘻地笑了……
　　早晨起来，天雄、天杰依然闷闷不乐，连话也懒得说，默默地吃着早饭。芳莲、蕊莲也是一脸严肃，默默无语，蕊莲看芳莲有点憋不住了，便使劲地拽拽芳莲的袖子，生怕她先说出来。天雄看她俩神神秘秘的样子，止不住盯着她们看着，蕊莲反而忍不住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芳莲也跟着笑了，于是大家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
　　天雄说：“既然大家都同意参加天河浴，也没有什么坏处。你们一来要去掉羞涩心理，表现得大大方方，自自然然的。你们要有一种大家闺秀的风范，不要扭扭捏捏的，也不要野小子长，野小子短的喊。要知道，不管是我们，还是你们，都是农民的后代，我们就不应该有看不起农民的心理。”
　　芳莲说：“天雄哥说的有道理，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不管是男女老幼，不管是士农官商，应该都是平等的。可是，社会的陋习，非要把人分成三六九等，高低贵贱来不可。你看，穿着衣服，有华丽的，有破旧的，富贵贫贱，显然不同。可是，脱去衣服，大家都是一模一样，没有什么根本的区别，这才是真正的平等哇。”
　　蕊莲说：“哎呀，没看出来，在天雄哥的循循教导下，姐姐进步得这么快。上古时代，盘古开天辟地，女娲抟泥造人，就没想到会有今天的不平等世界。好哇，我们今天就回到真正平等自由的上古时代吧。不过，我担心，那些野——男孩会不会有什么过火的非礼的行为呢？”
　　天雄说：“蕊莲妹妹，你放心，人家每年七月七日都搞天河浴，肯定是规规矩矩，文文雅雅的，如果有什么过火的非礼的行为，这样的活动早就举办不下去了。”
　　天杰说：“哥哥说得有理，妹妹只管放心前去就是了。再说，还有我们做你们的保护神哩。”
　　他们穿戴整齐，佩好宝剑就出发了。到了海滨，早就闹闹嚷嚷地挤满了男孩女孩，金妞、银妞早就认出了他们，跑了过来，拉住他们的手：“大哥哥，大姐姐，你们真守信用哇。参加天河浴是有规矩的，各个村寨来的男孩女孩都是未婚的，而且男孩和女孩人数相等。外地的客人也可以参加，也要未婚的，男孩和女孩也要一样多。主要是怕只来一个女孩，却来了一群男孩，看了人家女孩，选了人家女孩，占了便宜。另外，村寨里派出岗哨，在两头看守，不允许闲杂人等近前观看，你们尽管放心好了。”
　　天河浴开始了，由四个德高望重的村长主持，参加活动的有四个村寨，20名男孩，20名女孩，加上天雄他们一共44人。村长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同时发出口令：“脱衣服。”
　　于是44个男孩女孩一齐脱去衣服，站成一排，村长们也脱去衣服。村长们同时喊道：“展示身体，评选金童玉女。”
　　男孩女孩便一个一个地走出队列，大大方方地站在众人面前，站在村长面前，面带笑容，舒臂转体，卖力地展示身材，谁不想给村长一个好印象？谁不想做今天的金童玉女呢？天雄看到，村童、村姑的身材确实不错，男孩壮实健美，女孩苗条柔美。特别是金妞，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胸挺臀圆，肌肤白皙，妩媚动人，看得他心旌摇动，心神不宁。及至芳莲出场，他的眼前为之一亮，啊，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芳莲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就连那忸怩的羞涩，羞涩的忸怩，都是那样妩媚，那样迷人。她的脸庞，她的身材，也是独一无二的，天雄为自己刚才的移情金妞惶惶不安了。
　　天杰看到，银妞的长相、身材确实不同一般，牡丹似美艳的脸庞，白杨树般苗条的身材，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向他一瞥，他浑身的筋骨都像要酥软似的。但是蕊莲接着出场了，那稳健而微微摇摆的玉体，那似笑非笑迷人的面容，那明亮的勾人魂魄的眼睛，都逗引起他无限迷恋的情怀。
　　天雄出场了，英俊的面容，挺立的身材，立即就吸引住女孩子的目光。自然，他为能在这样的场合展示身材而骄傲，也为女孩们众目睽睽的注视而微微羞涩。他不敢看金妞的眼睛，那双眼睛似乎要射穿她的身体；他更喜欢看芳莲的眼睛，那里面透露出的是一种包含着鼓励而更多的是欣赏的神情。
　　天杰上场了，一向不够稳健的他，一站在众人面前，特别是站在众多女孩的面前，便显得羞涩不安起来。银妞锐利的目光，蕊莲温柔的目光，都使他迷惑，迷蒙，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