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长篇小说〕隔不断的情缘二十、又遭谈话

　　
　　第二天谢莲照常上班。大楼里果真的来了二位新加坡女华侨，三十五岁左右，也是来治疗不孕症的，据说是其他医院介绍来的。两位女士都三十五岁，结婚多年不孕，她们住在吴秀娟住过的房间里，还是由赵云医生人谢莲负责治疗。
　　对每一位病人都一样，谢莲总是认真对待，从不马虎。稍坐片刻后，她随赵云老医生一同去探望，了解病情与她们在海外治疗的情况。
　　华侨的打扮总是脱离不了国人的传统，她们都穿粉红色唐装，说起话来甜甜的。她们中一个叫丽莉，一个叫王娜，在同一公司工作多年，像姐妹一样。从谈话中知道，她们的祖辈也是滨海人……
　　老医生赵云对待每一个病人都很热情，问情况做到心中有数，这是他长年以来的医德。他十分认真地先后为她们把脉，宣传中医的力量和好处。会诊后，又让谢莲陪同她们检查了b超，还拍了片，验了血和小便等。等到每一项检查结束了，谢莲才放心地回到办公室，把化验单一一放在赵医生的桌面上。
　　谢莲做好所有的事情刚坐下，医务室主任唐英来找她了。唐英四十多岁，长得一米六五身材，瓜子脸，爱扎长辫子。四十多岁的人还像个大姑娘似的，她的鼻梁很挺，眼睛不大不小，虽然是单眼皮，但显得青春依旧。她平时待人接物很会讲人性化，所以大家对她的反映不错。
　　“主任，你找我有事吗？”谢莲以为业务上有什么问题需要改进，所以只是纳闷地看着她。
　　唐英坐下来，把椅子挪近谢莲说：“小谢，这些天你工作很忙，还顺不？”谢莲回答：“还可以，我配合老医生干得也比较开心，从他身上学到了许多东西。”
　　“是呀，我知道你工作很用心，可是，外面有些话已传得风风雨雨了，不知道我该不该说。”
　　“主任你说吧，我近来听多了，你快说吧，没关系的。”
　　“有人说，你不仅和黄明医生谈恋爱，而且还缠着港台商人洪志春不放，搞三角恋爱，这对女孩子来说多不好。以我看，谈一个就是一个，人家黄明业务和人品都蛮好的，你就……”
　　“天哪，这是从什么地方刮的风？”谢莲像被电击了一下似的说：“主任，你别听人瞎说，我谢莲从没踩过两条船。我爱的是洪志春，他与我家有特别的关系，我是愿意的。”谢莲为了表白真诚，也把自已的情况简单告诉了唐英。
　　唐英听了，脸色也有点发红，她一下发愣了。“原来是这样。”她又点点头说：“情况没你想得这样简单吧，关于你的事，我听了也有想法，这婚姻大事是个人的事，任何人都不应干涉，请你谢莲放心，我唐英只是问问情况而已。她站起来说：“小谢呀，这里面可能有人在搞鬼，不知道你以前得罪过别人吗，这么一件个人的事情，被搞得那么复杂，你要小心为事呀。如果有人敢到我办公室谈起这事，我会冲着她们，让她们无话可说。”
　　“主任，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想，谁要搞我，我也会奉陪到底的，即使工作没有了，我也要有自己的人格尊严。”
　　“对的，我知道了。唐英点点头。
　　又过了一个星期。周一下午，医院书纪李大左又把谢莲找到了办公室。
　　“李书记，你今天找我还有什么事？”谢莲问。
　　李大左笑着说：“前几天找你谈过一次话，说明组织上很关心你。不知近来你有什么新的想法？”
　　“书记，我一切都好，没什么想法，不信你去问赵医生。”
　　“好的，没有什么想法是你说错了。这几天，有人又来了举报信，举报信上对你的情况了如之掌。”
　　“我是普通群众，平时认真工作。我不偷、不抢，我有什么可以举报的？”
　　“有人说你的恋爱对象是个台湾人你知道吗？现在两岸是处在什么状态？再说，这洪志春不知道来路正否？是不是间谍还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你们年轻人只知道看中人家腰包里的孔方兄，而不知道防着点什么，所以我再次提醒你，不要再和他交往了。为了你的健康成长，只有好好工作才是硬道理。你想想，医院领导想方设法就把他搬到外面住了，这对你来说也减轻了心理上的压力。这样做的目的是少与你接触，可是你却不听，反而接近得更热乎了，超出了一个医生应有的职业道德。”
　　谢莲听了，脸色铁青。她简直要发抖了：“领导，请你尊重我好不好，我早就说了，恋爱是我个人的生活大事，用不着有人给我戴大帽子。我会知道洪志春是个什么人。”
　　“不错，有人说你在单位很老实，可一出院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充满了你的头脑，甚至干出的事不堪入目。”
　　“我不知道，请举出实例来。”谢莲气得要发疯了。
　　李大左急得乱抬眼镜。没一会，又从桌上的信封里拿出几张照片扬了扬，谢莲生气地抢过一看，她一下愣住了。这些照片是谁在豫园公园偷拍的？又是谁在外贸招待所外的小公园偷拍的？她想起来了，一定是李叶。
　　“书记，是不是那个小妖精偷拍的？”她气愤地举起双手，把照片撕得粉碎。“谢莲，你怎么能把—这样，你的这些拥抱、接吻……说明了什么？不由我再多解释了，这就是资产阶级思想在头脑作怪，你的行为铁证如山，你,必须写份检查书。我这里还会为你保密，否则谢莲你……”李大左有点阴阳怪气的，脸上露出几份淫笑，他开始离开桌子走近谢莲前面，“如果你能听从我的……嘿嘿……我会……”李大左想动手动脚了。
　　“你这是想干什么？”谢莲见李大左动机不对，气得直冒火，她又怒火中烧起来；“李大左，你放明白一些，你再这样我要喊了。”
　　李大左伸出的双手缩了回去，他嘻嘻地笑了笑：“我不会碰你一根毫毛的，何必这么？……”
　　“李大左，我告诉你，关于我和洪志春的事，这是我的个人生活隐私，用不上你来管和操心。再说，这检查我不会去写，要写你让举报的人去写吧，偷拍他人的照片本身就是违法的。你到底在支持谁？”谢莲说完，用手抹抹眼泪转身就走。她打定了注意，就是这么办，任面前有多大的风雨袭来，她什么也不怕了。人到了这个承受的极限，什么也顾不上了。她下定决心，除非开除。她一狠心什么也不害怕，女人的心不是泥塑的，她变成了一堆铁，一堆钢塑造的造型。
　　谢莲走出书记办公室，胸闷得早已一肚子是气，像是要爆炸了似的。她转过院内的小花园，扑在走道的一棵树上不禁伤心地哭了，泪水止不住地淌满了脸脥。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她捧住脸，泪珠又一次从手指缝里涌出来。她不明白自己与洪志春的恋爱错在哪？不明白，一百个不明白。想着，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任凭风浪袭，爱着洪志春就决不后悔。
　　她擦干了眼泪，一抬头，看见小花园对面小道上走着的是李叶，她似乎有点得意，看到谢莲，脸上扬着一种难看的神色，似乎是一种嘲笑似的表情。她不禁火又中烧，便奔了过去：“李叶，你站着，我有话要跟你当面说。”
　　“说啥呀？”李叶抬起头，用眼睛瞄了一下谢莲：“问什么事？你实说吧，是不是领导讲了你。”
　　“李叶，我和你无怨无罪，你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在背后撒谎、踢我的脚……”
　　李叶皮笑肉不笑地说：“这要问你自已了，你自己的事自己明白。与我有什么关系。不要你以为占有了洪志春就能享受荣华富贵了，告诉你，你不会幸福的，你的所作所为难道我还不了解。”李叶突然摆出一副凶神似的架式，眼睛睁得大大的。
　　“李叶，你别再胡说了好吧。告诉你，我和洪志春的交往是天意安排，是我们家和他们家的福份，是万丛巨浪也揍不散冲不垮的。你想用你的痴情去扼杀我们已经新生的花蕾，休想？”
　　“奇怪，幸福不幸福不是你所想做就会得到的，你不要以为领导找你谈话了就把气往我身上出，告诉你，我李叶也决不是好惹的。”
　　“什么？”谢莲怒火中烧，冲上去一把揪住了李叶的衣服领子，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勇气，这是她生平以来的第一次。
　　“你想干什么？”李叶没想到被人抓住了衣服领子，一抬头看到的是谢莲，立刻板起面孔吼着：“放下，再不放手我要喊救命了。”
　　谢莲脸色刷白：“我问你李叶，是你偷拍的照片是吗？我早就知道你不怀好意，今天终于真相大白。”李叶双目怒睁着，她也不敢示弱：“谢莲，请你放下手来，要不我叫领导了。”
　　“叫吧！”谢莲一巴掌打在李叶的脸上，李叶一闪，手掌落在了李叶的牙床边，顿时，牙齿血直流。李叶不擦血，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怒吼起来：“你听着谢莲，是你花倒了洪志春，一块去吃饭，一块拥抱，一块睡觉……你抢占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还不承认还逞凶，还胡说人家洪志春看中了你，你是狐狸精。”李叶简直是血口喷人了。
　　“李叶你听着，人家洪志春心里根本没有你。他和我家有着血与火的交情你懂吗？把不爱你的人硬往自已身上贴，你这臭不要脸的，还侵犯我们的肖像权，把照片交到领导那儿，你想故意害我。今天，看我不揍扁你。”谢莲举起拳头朝李叶肩上敲过去。
　　李叶一闪身，便又大喊大哭起来。她干脆躺在地上，故意又把自己的上衣口撕坏了，胸口的两只胸罩也落了下来，露出了两只沾了泥尘的奶子。她一边哭一边又假惺惺地又用手遮住了两只硕大的乳房，嘴边的血也滴在乳罩上……
　　这时，闻讯赶来的医生、病员都围了上来。谢莲完好无损地站在一旁，指着弯曲着身子坐在地上的李叶说：“是她装的，是她把自己的上衣撕破的，我没有……”
　　这时，工会主席胡凤亭也赶来了。一位女医生扶起了坐在地上的李叶说：“还不快把胸罩套上，这样多难看。你是姑娘家难道你不懂、不羞怕？”李叶这才慢吞吞地把两只荷包般的奶子塞进了胸罩，低垂着头跟着工会主席走了。旁边的医生与围观的病员都惊得蒙住了双眼。
　　这时，赵云老医生也赶来了，他看到谢莲呆呆地站在那里，便唤着谢莲一起走进了办公室。这时的谢莲已委屈得泣不成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云医生坐在椅子上感到奇怪了。
　　“谢莲，你倒说说看，你与李叶为什么关系这么僵？再说，你们又不在一个科室的。”谢莲在长者面前，己觉得自己没有必要隐满事实了，她把自已与洪志春的关系又前前后后地讲述了一遍，还从包里摸出洪志春送她爱的信物，以作见证。
　　老医生听了说：“这不是你的错，这件事情都是李叶在中间搞的名堂。听人说，这些天她不是往书记办公室钻，就是往院长办公室走。这种痴情的人为了弄倒一个人，是没有情义可言的，以后不理睬她就是。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在公共场所不必和他吵，像今天这样的场面，你会处于弱势的。再说，现在院里的风言风语对你很不利，你要听老者一言，干好自已的活，任凭风浪起，胜似闲庭信步。不要因为有过错而被人套住，人言可畏呀。”
　　谢莲忍住了眼泪说：“赵医生，你像我的父亲，我听你的。”
　　然而谢莲与李叶的一场交锋，却正的惹下了祸。加上李叶会诈人，她牙齿出的血、衣服破损…成为了十足的受害人，同一时间，她以受害人的身份得到了譽论的支持。谢莲因为在公共场所做了这件事而被传开来，有理变成了无理，所有的话题都集中到她的身上，她还能解释什么呢。
　　下午三点多，医院院长金海把她找了去。谢莲一进门，看到了人事室的主任季昆也坐在那儿。她似乎觉得情况不大对头。刚坐下，金海就开口了：“谢莲，今天发生的事是令人痛心的，想不到你会做出这等事来。你的行为在医院上下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医院上下都要求院方处理，经过院方领导讨论，决定给予你记大过一次的处分，并且要书面写出检查。”
　　“领导，要我写检查是可以的，但李叶一直盯住我乱拍照片，在医院上下制造诽议和矛盾，难道就这样过去了？我不服。”
　　“至于李叶的事，领导已找她谈过话了，她今天是被打者，她没有还过手。”
　　“没还手，是她自己把衣服撕开，把胸罩脱掉，她像个流氓那样嫁祸于人，这难道是可以的？不处理她没门”谢莲生气了。
　　“你说的这个，现在还没有人来证明是她自己干的。你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只有你们自已知道。在没有证人的情况下，只能按当时的现场作证，不能凭你的口说，这事实就是见证。”谢莲再争辩也无用，她被迫写下检查，她真的难受呵。尽管赵云医生和科室其他同事去为谢莲说情，但一切都已晚了。谢莲欲哭无泪，她憋得气也差不多透不出来。
　　傍晚，到了下班的时间，她只得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家去。夕阳照着林荫小道，天气仍炎热的，知了在树上高唱：“热死了，热死了。”但她却是浑身感到冷丝丝的。她的心中似装了一块冰似的徹骨的冷，冷得简直要发抖。她开始讨厌起这个单位的个别领导，讨厌缠在她身上的一根根绳索。想当初，大学毕业走上工作岗位，心头似燃着一盆火，立志在岗位上干出成绩，像赵云医生一样当一辈子人民的好医生。然而，这盆火很快被不公正的大水扑灭了。她觉得自己和洪志春的恋爱没有错，自已是被李叶颠倒黑白了，被人愚弄了。
　　“天哪！”谢莲望着马路上的街灯，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回家。
　　谢莲回到家，与正在门口等候她的爸和妈打了个招呼，便走进小房间睡下了。饭不吃，浴没洗，是否这姑娘生病了？或者是想洪志春了？母亲卜青青很快走进房间，帮着打开了电扇。一边开一边问：“我的心肝宝贝，发生了什么事？是身体不舒服吗？”母亲伸出手，放在了谢莲的额头上。凭她的感觉，谢莲的体温是正常的。“宝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讲出来会闷出毛病的，是不是为…”母亲见女儿不快活，好像在割她心头的肉。“宝贝，你不说我也知道一二了。”
　　谢莲听母亲这一说，以为母亲知道这件事情了，难道单位有人来过了？不，谢莲终于在母亲面前开口了：“妈，你说说看，我到底为了什么？”卜青青拉着谢莲的手说：“今天下午，你们单位来了工会主席和女工委员，讲到了你和青年医生黄明与洪志春谈恋爱的事，希望我们做你的工作，不要谈三角恋爱了。当即，我和你爸就十万个不高兴，就讲起了我们和洪家的事，讲你和志春的事。可那二个人还是不想信，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说什么要有清醒的头脑呀等等什么的…来给我们上政治课来了。你爸不高兴了，他脸孔一板大声地说：‘我们与洪志春家是战友情重，用不着别人干涉。’那二人见说服不了我们就走了。”
　　“儿呀，今天她们是不是给你穿小鞋了？我可不客气了，要不，我这条老命与她们去拼了。”母亲说话气喘吁吁，显然很激愤。
　　谢莲听了说：“妈，这事女儿永远没有错。”谢莲叹了口气，把事情发生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又讲了一遍。母亲和父亲听了谢莲的一番叙说，气得脸色铁青。父亲谢坚脖子上的青筋一会儿鼓得高高的，气喘得慌：“宝贝，让我们跟医院说理去，我们不能变得不清白。”
　　谢莲望着父母苍白的脸色，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她知道此时的父母血压己经很高很高。她把老俩口安坐下来，取来药片，让老两口服下。一边坦然地说：“你们别上火，女儿会懂得怎么去处理这些问题的。妈，生活永远是美好的，好人永远会幸福的，我不会害怕，我会坚强的。”
　　母亲见女儿说得头头是道，脸上不再愁眉的样子，拉住女儿的手说：“说得对，软弱的人永远受欺。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相信我们是对的，女儿你应该坚强。”母亲望着女儿，女儿望着母亲，然后又看着父亲，屋里又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就像是白天天空中的乌云突然被风一吹，自动地撑了开来，心情自然有了一点快意。然而，谁会知道，谢莲的勇气又一次被挫伤。
　　谢莲每天上班下班，除了与老医生赵云查房间，帮助新来的归侨熬制汤药外，她尽量做到微笑服务在上。每天，她总是把工作做得有条有理的，赵云对她的工作十分满意。但医院里就是有人爱戴有色眼镜，另类看人。特别是李大左，真的左得很。他看人办事还络着文革中的那一套，要求别人高，对自己要求低。就拿抽烟这一件事来说，医院是病人出入的地方，必须在院内禁烟。尽管一些房间外都有标贴，但他自已却在办公室我行我素，照抽烟不改。谢莲很有自尊心的，她终于按奈不住向他提出了意见，在众人面前弄得他下不了台，脸红了又红。李大左虽然在事实面前必须承认，但他心中却是恨透了谢莲。
　　这天下班前，赵云医生忽然开口批评谢莲了：“小谢，你的性格不要太犟，过度了不好。人家好端是个领导，要给人家面子的，在那么多人面前揭他抽烟的短太不该了，要注意方法方式。”
　　“赵医生，他是领导又怎么样，你不知道他的鬼花样子多……我才不怕他，我作好了准备，不怕他来开除我。”谢莲的脾气一犟，十头牛也拉不回。
　　“小谢，你听听我的。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就是做人的原则。就我赵云来说，走过的桥要比你走的路长。文革中我因为脾气强硬，不听劝导，结果被打成反革命分子，挂上牛鬼蛇神的牌子，欲死而不能。等到把事情翻过来，岁月已过了人生的三分之一。所以我以我的人生教训劝导你，万事忍着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是小青年，又是女孩子，万事要看远一点，想得周到一点，做得巧一点。不度名，不为利，时间长了，人们最终还会认得你谢莲的。”
　　“赵医生，谢谢您的劝慰，我会记住你的话的。”
　　赵云点点头说：“这样才对，这样，我也可帮你说说话。否则，你让我们怎么为你说话？人言可畏呵，一旦形成了定势，真理也为变成谬误的。”老医生的话句句是真。
　　谢莲听了感动地说：“谢谢赵医生，谢莲年轻，还望您多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