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五、做人的骄傲

　　井下摇摇头，语气里有一种见多识广得意感：“不，连先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刚才不是在救我们，而是救他自己，你想想，他刚才在飞机上袭击我和匕首的举动是不是很疯狂呀？我估计那个时候他就算准了必死的结局。因为只要我们不死，随手一个反击就能让他陷入万劫不复深渊。可是现在想起来，我们整个飞机上的人都是在和他殉葬。不过他没想到他没死！”
　　“哦，”连如江也忍不住看了不远处的阿柒一眼，这个老头不但是没死，而且找到了阿柒这样的晚辈。井下说的有道理，也许老者当时存了必死的心，可是阿柒的出现让他改主意了。
　　不过连如江总是不太愿意相信，那个老头居然是穷凶极恶的歹徒，早就抱定了同归于尽的心思，和他们坐上这一趟开往天堂的飞机，可是显然老者做的准备最为充分，他居然能带着一把激光枪而没被发现，另外刚才听阿柒和老者交流，他很显然宗教信仰属于伊斯兰教，相对而言，在三大宗教中伊斯兰教是最容易出极端分子的，因为它本身的教义比较极端，相信为了安拉而死就能进入天堂，再加上伊斯兰文化圈现在在经济文化政治上处于劣势，而很多人都生活的不好，另外伊斯兰和基督教有着世仇的关系，以前基督教十字军东征时，两教都认为战死后能进入天堂回归神的怀抱，两者都是一神教，而且对其它宗教排斥性很强，容易产生极端者。再加上伊斯兰教周围人与环境的影响，他们认为死能解脱，还能进入天堂，又能打击异教徒，何乐而不为呢，所以他们一般并不惧怕死亡，有点和当年日本人的神风突击队有点相似。
　　机舱里反而静了下来，连如江看了一眼老者，发现他居然有点躲躲闪闪，不由对井下的话信了几分。他说道：“小武，你给左姐姐说一声，咱们都要提高警惕。”连如江不傻，想着下一步必须要找出炸弹位置，不然飞机就这样一直在空中飞，说不定啥时机油耗尽，大家还是逃不脱不了同归于尽的命运。
　　小武点点头，并不出去，连如江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小灾阿柒似乎已经和这位爷爷产生了极深的感情，有时候血缘就是一把双刃剑，如果此时此刻在连如江和老者之间选择一个人作为保护对象，阿柒会毫不犹豫选择老者。因为她看得出来，这老者一定会是他的爷爷或者外祖父，二人相貌上相似点太多，这比基因测试还要准确。安德烈和薛西斯都是那种世外高人的样子，反而就剩下小武算是连如江的保护者，她担心去找左晴，机舱里会再出变故。
　　连如江摇摇头，小武明显经验不足。头等舱里有自动呼叫设备，打开后就可以和驾驶舱联系，那样一叫左晴就能过来。他说道：“妹妹，你不一定要去的！”他指了一下机舱壁上的呼叫系统，但就在这个时候飞机上忽然传来播音员的声音，先是英语，然后是俄语，最后是汉语：各位乘客，由于地面降落条件不是很好，我们将前往下诺夫哥罗德机场降落，届时航空公司将提供最及时的服务，把您送达您的目的地，请谅解。
　　“换机场了？”连如江对这个城市并不了解，旁边井下则解释道：“下诺夫哥罗德被称作俄罗斯的第三首都，始建于1221年，是俄罗斯的机械工业中心，距离俄罗斯首府莫斯科有400公里，很近的。”
　　“嗯。知道了！”连如江看了一眼井下，忽然觉得这个人很是卑鄙，当一个人完全丧失尊严以后，就会变得奴颜卑漆，无疑井下就是这种状态。因此人真的不能丧失骄傲，这就是一些人宁死不当俘虏的原因。连如江“哦”了一声，心里不由七上八下，他用手摸摸八卦玉佩，心里并不以为换哪个机场更重要，当务之急反而是找到飞机上藏炸弹的地方，那种高空炸弹上边肯定有一个海拔计量器，当下降到某个高度自然会爆炸，他说道：“小武，你呼叫左晴，让她过来一趟，我们一起检查一下整个飞机。”
　　薛西斯一直在旁边坐着不发一声，忽然他站起来走到连如江跟前，嘴里呜哩哇啦说了几句话，只是连如江根本听不懂，但是不远处那个老者脸上已经变了色，他想挣扎着站起来，忽然就像被子弹击中一样，猛地不能动了，僵僵的往后倒去，吓得阿柒大叫一声“爷爷”，虽然阿柒说不清楚和此人的血缘关系，但是她知道这是自己的长辈，因此称呼爷爷也没有什么不对。老者说不出话，可是看得出来应该是被点穴术之类的封住了手脚，连如江看看安德烈，很显然这是他出的手。安德烈依然是冷傲的样子。
　　阿柒转过身：“连大哥，我爷爷怎么了？你能给他看看吗？他是我的家人。”
　　连如江看了老人一眼，他从对方眼光里看到一种坦然，但也有一种惋惜，似乎自己的使命完成不了了。他摇摇头：“阿柒，对不起。你爷爷想害我们所有人，包括他自己。所以真的不能救他。”
　　“没有呀。连大哥。我爷爷他怎么会害飞机上的人呢。他一点武功也没有。我是知道的。”
　　连如江还要说什么，但觉得空气中似乎一僵，阿柒居然也和那个老者一样被施了定身法，只是阿柒原本站着，这一下子被点中穴道就要往后倒，空中飞来一把椅子摆在了阿柒身下。依然是安德烈，他对着连如江摊摊手，似乎在解释自己不得己而为之。
　　连如江愣了愣，随即点头表示理解，现在有些事情没必要解释。薛西斯走到机舱内临时行李柜前，他刚才和连如江的交流起没起到任何效果，但并不影响他下一步行动，薛西斯这种一流杀手，对于死亡有一种本能的反应，这一点和连如江的八卦玉佩有一点却很相似，他刚才确实第一时间感觉到了飞机面临的危险，而且也意识到危险的出处，现在他站在行李柜前也不慌乱，而是猛地出手，几寸厚的钢板根本却挡不住薛西斯的手臂，他已经抓住了某件东西，然后往后一缩，众人齐齐看去，居然是一件仿元青花瓷的花瓶。
　　小武想当然以为这是一件文物古玩，不由惊喜地叫了一声：“元青花。”连如江则是看了一眼阿柒和那个老者。阿柒是很鄙夷的目光，显然作为一个文玩高手，她第一时间就看出这个瓶子是假的，但是旁边那个老者则是猛地低下了头，他是知道这个瓶子秘密的。
　　薛西斯手里提着花瓶走了过来，到了连如江面前，双手恭恭敬敬递了过来，也没看他手上如何动作，转眼左手手心里居然有一个打火机样的东西，上边却有一排很小的数字和几个闪烁的彩灯，这应该就是那个炸弹和高空海拔计量仪，测量飞机的飞行高度均采用间接方法。就是通过测量与高度有单值函数关系,又便于准确测量的另一物理量,而间接得到高度的数值。根据所选用的物理量及对物理测量的方法不同,形成了不同的高度测量装置。目前在飞机上用得比较多的是气压式高度表和无线电高度表，还有少数激光高度表。目前使用的无线电高度表有调频式和脉冲式两种类型。前者发射机发射的是调频式无线电波,电波的频率随时间周期性地变化,因此接收机所接收的两束电波时间差,直接转换成信号的频率差,测量频率差,即可得到真实高度。而后者发射机发射的是离散脉冲,需要测量发射脉冲与反射脉冲之间的时间差这个高空海拔计量仪无非就是这样一种工具。但是他和炸弹放在一起，就能很轻易想明白这是起什么作用的。
　　连如江大惊：“薛西斯，这是谁的东西？”他忽然想起二人语言不通，马上比比画画想表达出自己的想法。薛西斯点点头，他表示自己明白连如江的意思，他把花瓶放到连如江身边去，则把那个计量仪放在老者前边茶几上，冷冷“哼”了一声，说了几句话，老者居然会说话了，他点点头，先是用薛西斯的语言回答几句，语调里甚是骄傲，然后才用汉语说道：“对不起，连先生，这一切的确是我安排的。我就是伊斯兰的大护法尤斯里。”
　　他会说汉语一点也不出乎连如江的意料，他刚才早就显露过这个技能，但是能说这般清晰，就像一个国人一模一样，这就很了不起了，朱木阳想假如不看到本人，单从语言上判断，他是不知道这个人面目的。这个名字连如江没听说过，他摇摇头，回头看时发现井下居然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不由问道：“尤斯里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