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三堂会审,四妃落网
作品名称:苦丁香的爱恨情仇 作者:金华烟雨 发布时间:2020-02-20 20:21:58 字数:3246
公主一声“臣妾”,竟然让葛尔丹忍不住傻笑:“爱妃不必行此大礼,有话但说无妨,都有本汗呢。”
公主从荷包里掏出那只玉镯递给葛尔丹:“大汗可认得这玉镯么?”
葛尔丹盯着公主手上的镯子瞧了半天,才道:“本汗一个粗人,怎么会注意到你们女人家的东西。这是谁的镯子?又怎么会在爱妃手里?”
“臣妾有个新提拔的二等侍女雪儿死了,是被人暗杀的,她死的时候,手里就攥着这只镯子。”
“你是说?有人杀了你的侍女?这镯子就是证据?谁杀了人还会这么蠢留下把柄呢?”葛尔丹仍然没弄明白。
“臣妾只是想问,大汗肯不肯为臣妾做主?不管那人是谁,都允许本宫亲自审问将那人绳之以法。”公主认真道。屡次三番地害本宫也就罢了,连本宫的侍女都不肯放过,就连与我最亲厚的五妃都差点死于非命,真当本宫好欺负么?
自从公主来到准葛尔,葛尔丹从未听她私下里说过任何人的不是,而今日一大早趁着他刚起床就要求申冤,足见兹事体大。蓝齐儿没求过自己什么,若不是事出有因,相信她绝不会无理取闹。想到这里,他也郑重道:“爱妃有话但说无妨,本汗答应你,不管是谁做了伤天害理的事都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呵呵,说的倒轻巧,倘若真能如此,那第一个该死的就是你这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葛尔丹。
公主不早不晚,“恰好”在转场一切妥当的时候“苏醒”,刚一醒来,就掏出镯子要葛尔丹做主,葛尔丹明知没有足够的证据,稳重的公主绝不会随便攀污她人,便准了公主的状子——不管是谁敢伤害他心爱的女人,葛尔丹绝不轻饶。
得了他的认同,公主才道出实情:“大汗,一直在暗中迫害臣妾的人就是——四妃娘娘耶律燕。”
“你说什么?”葛尔丹有点不敢置信,耶律燕虽然有些恃宠而骄,但是她怎么有胆子密谋害他的正妃呢?
“臣妾的侍女雪儿,就是出自耶律燕那里。大汗可还记得臣妾刚来时,那年初一大汗来我屋里的事?”
“大年初一?本汗去你屋里什么事……”粗线条的葛尔丹早忘了这些细节。
“那天耶律燕也在本宫屋里,她来的目的就是向臣妾讨那个差点被她打死的小侍女。她气势汹汹而来,本宫没有答应她的要求,她就赖在这里不走。刚刚说到要去大汗那告状,就告她除夕之夜痛打侍女几乎至死,大汗你就来了……”
想起来了,那时候本汗是从阿奴的侍女那里听说什么受伤,什么金疮药的,担心你的安危才过来看看,不想你竟然摆脸子给本汗看。虽然过去了好久,一想到这些,葛尔丹有些生气,黑着脸道:“那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与本案有关么?”
“那夜耶律燕因为没有请到您这尊大神与庶妃妹妹争风吃醋,打个半死的那名侍女正是臣妾捡来的雪儿,原名唤作‘格桑’的。”公主晓得这混蛋为何不痛快,也不理他,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话说到这,葛尔丹终于弄清楚了:“你的意思是说格桑是耶律燕故意安插在你身边的探子么?”
“没错,若没有格桑,箫儿就不会成功‘偷’到阿海的簪子,没有格桑,箫儿也拿不出含有夹竹桃粉末的丝线,庶妃也不可能绣出有毒的肚兜了。没有格桑,我们主仆不可能齐齐跌落深渊。”
“若果真如此,爱妃可有证人么?光凭这一只镯子,是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的。”
“完颜秀,她可以证明一切。”也正是因为这个,她差一点被恶狼吃了。
“耶律燕!”葛尔丹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蛇蝎妇人,本汗当真小看她了——来人……”他的话未出口,却想起来尚未梳洗,于是好言好语劝公主稍安勿躁,唤奴婢侍奉二人梳洗后用完早膳才吩咐道,“慕楚,你速去把耶律燕这个贱人给本汗带来!”
“是!”慕楚从来没见他们大汗这么生女人的气,赶紧飞身就走。随后又转向穆图柔声道:“穆图,你去把五妃娘娘请来。”这语气变还挺快的。
不一会功夫,慕楚就把耶律燕五花大绑给提了来,冷着脸往地上一推,口里道:“大汗,四妃娘娘带到!”
耶律燕根本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还理直气壮地骂慕楚:“你这个狗贼是瞎了眼么?本妃可是大汗的人,岂容你这等虐待!”只是猛一抬头看见葛尔丹满脸怒气,不由心下一沉——大汗这是怎么了?似乎……生了很大气?不管了,赶紧向大汗诉委屈吧,“大汗,您要为臣妾做主啊,慕楚这个狗贼,大清早不问青红皂白就将臣妾绑了来,臣妾何罪之有?”
“好一个‘何罪之有’?你自己都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么?还有脸问本汗?”葛尔丹手一扬将玉镯朝她的脸上掷去。因为离得近,玉镯并没有摔破,耶律燕扫了一眼道:“大汗,这……这镯子,臣妾不明白大汗的意思?”
“到如今你还装傻么?”葛尔丹黑着脸道。
见大汗发怒,耶律燕说话都开始结巴了:“没……没有。”
葛尔丹气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眼睛看着她,手指着来得正好的五妃说:“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完颜秀,你来告诉她!”
“四妃姐姐,您不记得这只镯子了么?七年以前臣妾刚来的时候,亲眼见您戴过它。那次臣妾不小心冲撞了您,您嫌侍女掌嘴不够狠,就用戴着这只镯子的玉手狠狠惩罚了臣妾。臣妾的两腮肿了十多天才消呢……”完颜秀话语温柔,但这不代表她就不恨了,否则也不可能过了这么久,还记得清清楚楚。
“七年之前?那么久的事本妃怎么会记得?”别说七年前了,就是七个月前你问本妃都打过谁也须讲上个半天一日的。本妃打过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都记得?
但是一提起这些葛尔丹倒是有点印象,想七年前刚把完颜秀捉来时,她正沉浸在国破家亡的痛苦之中,一心求死,整天失魂落魄的,若不是发现自己身怀六甲,很可能早就香消玉殒了。那时候的她很美,一种弱不禁风的美,正因为如此,本汗才格外宠了她点,没想到叫吃醋的耶律燕找了个机会,把她好一顿凌辱。若不是本汗出现……想到这,葛尔丹一掌拍在桌子上,那梨花木的八仙桌竟被他击裂了一条缝:“贱人,还敢狡辩,想是你责打的人过多了,所以不记得,但此事本汗却是有印象的。”
“大汗,不是臣妾狡辩,委实记不得了……”大汗作证,耶律燕不敢再逞强,但仍有些不甘心道。
“早猜到你不会记得一只镯子,那——你可记得雪儿么?”葛尔丹怒道。听到雪儿这两个字,耶律燕终于不再淡定,额头和鼻尖上有密密麻麻的汗渗出,眼睛也有点闪烁:“……雪儿,雪……雪儿是谁呀?”
“你当然不晓得雪儿是谁了?”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公主浅浅一笑,“不如让本宫帮你回忆一下——你不晓得雪儿,那小侍女格桑你可认得么?”
“格……格桑,哪个格桑?”耶律燕声音颤抖,眼睛根本不敢看公主——奇怪,不是传说那大清朝的公主快不行了吗?她怎么……她怎么好端端坐在大汗身边呢?眼睛的余光也容不得那个小贱人和大汗如此亲近,无奈今时不同往日,且先让她开心片刻吧。她死死地攥着拳头才能消除那股汹涌而来的醋意。
“本宫还真不晓得你有几个唤作‘格桑’的侍女,但是被你打到半死后逃到本宫这来又捡了条命的却只有一个,那便是‘雪儿’。”公主手里捻着一串葛尔丹刚刚送给她据说是经过高僧开光过的佛珠,看上去漫不经心道。
话说到这份上,耶律燕知道没办法抵赖了,只好硬着头皮道:“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雪儿是本妃的侍女,那又怎么样?区区一个贱婢,本妃便是要了她的命又当如何?值得姐姐你这样大惊小怪么?”
“呵,妹妹向来不拘小节,‘区区一个贱婢’,打便打杀便杀了是么?”公主轻啜了一口香茶,循循善诱地问。
耶律燕拿公主的话深不以为然,冲口而出道:“那些贱骨头,不狠狠教训教训怎么能听话?”
“是啊,妹妹说的没错,不教训一下怎么能‘听话’呢?”耶律燕听着公主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心下一紧——难道我说错话了吗?公主接着道,“你教训自己的奴婢本来与本宫没有干系,可你忘了雪儿现在是本宫的人了么?我都还没有责罚她,你凭什么一个字不问就把人给杀了!”说到后面的几个字,公主仿佛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似的,那样疾言厉色——手中的茶碗连同一整碗热茶也随着那吼声泼洒过去。完颜秀看过伤心落寞的公主,看过温婉善良的公主,还从未见过她这副索命罗刹般的表情,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心里想着,真是把蓝齐儿佩服得五体投地。
只听得“啊”的一声,耶律燕的小脸被茶杯砸到,热茶泼了一脸,侍女格日娜出于主仆之情,冒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连声道:“大妃娘娘饶命,大妃娘娘饶命,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格桑是奴婢杀的,与我们娘娘无关,求大妃娘娘饶了我们娘娘,就让奴婢给那个小……格桑抵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