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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日子

作品名称:军人妻子      作者:大器晚成      发布时间:2020-02-12 18:49:19      字数:3634

  张兰妮婆婆回老家后不久,丈夫王善祥他们轰五-轰炸机团就转场到临海机场配合水面舰艇部队进行联合训练去了。
  家里没了婆婆的照应,张兰妮感觉有点不适应,婆婆在的时候,可以帮她做饭,等她下班回来,就能吃上热乎饭。可现在不行了,中午她要回家给两个上学的儿子做饭吃;下午下班回家,还是先要进厨房做晚饭,等一家人吃完饭,她再收拾碗筷,给三个孩子洗洗衣服,做点家务。
  婆婆在的时候,她可以放心去上班,接送三个孩子上学,上托儿所都依靠婆婆。但现在,她要操心两个孩子是不是按时放学,有没有在外面跟人打仗?是不是把妹妹安全接回家啦……
  开始那些天她很不习惯,不但为三个孩子操心劳神,还班上,家里地忙活的腰酸背疼。好在,俊山大了,在她嘱咐下,能按时去托儿所接妹妹回家,在家照看弟弟妹妹;也能给煤炉加煤,掏炉灰,也能替她烧热水。这样,就减轻了她的负担,缓解了她的压力,使她逐渐适应了婆婆回家带给她的闪失和不便。
  在她们五个随军家属的努力下,酱油房已经走上了正轨。随着她们生产的优质酱油的口碑传播,除了部队官兵家属们食用她们生产的优质酱油外,部队驻地周边的厂矿企业及附近的村民们也慕名来她们酱油房购买酱油和米醋。这样一来,销售快了,产量增加了,人手不够了,她们又陆续接纳了三名随军家属参与酱油房的工作。
  在这种基础上,部队给予了一部分资金支持。作为负责人的张兰妮跟大家商量,准备再建一个酱菜房,腌制各种咸菜,供应部队官兵和家属。这样可以多安置几个随军后没活干的家属,减轻她们的家庭经济负担。这样,张兰妮又亲自去县城酱菜厂学习取经。
  在临去学习前,张兰妮又新买了十斤猪板油,炼制了一坛子荤油,又用炼制荤油剩下油渣滓,配上萝卜条,粉条给三个孩子蒸了几锅大包子,孩子们都说这样的包子油水多,好吃。
  张兰妮教给俊山怎么用蒸锅热包子,怎么熬稀饭,怎么样炒菜。俊山很快就学会这些做饭技巧。张兰妮去县城学习,一去就是一天,中午在那里吃午饭。头天晚上她给孩子们做好稀饭,中午让俊山热热稀饭和大包子跟弟弟俊水吃。女儿俊红在托儿所吃午饭。
  徐慧知道这种情况后,中午给两个孩子端去两碗刚做好的炸酱面:“快趁热吃孩子。”她对准备吃大包子的俊山和俊水说。
  “味道怎么样?”她问两个孩子。
  “阿姨真香啊!还有这么多肉。”俊水吃着面条,高兴地抬头看着阿姨说。
  “是啊徐阿姨,你做的炸酱面真好吃,比我妈做的大包子好吃多了。”香甜地吃着面条的俊山也说。
  “好吃就多吃点,不够吃,阿姨家里还有。”看着两个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徐慧很心疼,眼睛酸酸的。
  看着两个孩子吃完,都说吃饱了,徐慧才拿着两个空碗回家。
  徐阿姨一走,俊山就对弟弟俊水说:“咱妈做的大包子,吃几顿还挺香的,天天吃就不香啦。”
  “是啊,我就吃着徐阿姨做的炸酱面好吃。咱妈也没给咱做一回这种炸酱面。”俊水说,“我可知道,人家卫华姐姐家,经常吃炸酱面。”
  俊山看了弟弟一眼说:“咱妈不是常说嘛,咱家不能跟人家徐慧阿姨家比,人家徐慧阿姨家是城市的,咱家是农村的。咱家穷,要艰苦朴素,学会过日子,不能铺张浪费。”
  这天晚上,徐慧来到张兰妮家,张兰妮从县城学习回来,做好晚饭,一家人刚吃完。徐慧见她在洗衣服,就开门见山地说:“嫂子,你也是真能干啊!大娘刚回老家,善祥他们又刚转场去外地训练,你就又去忙活着到县城学习腌咸菜技术去了,扔下三个孩子也不管了,光让他们上顿吃大包子下顿还吃大包子。”
  “俺不能跟你家比啊,你娘家能帮衬你,俺娘家啥也指望不上,三个孩子都是长身体的时候,俺家善祥那点津贴和补助,还不够塞牙缝的呢,我不出去忙活着干点活挣钱补贴家用咋行啊?这穷日子也得凑付着过啊!”张兰妮无奈地说。
  “酱油房的活还不够你们忙活吗?怎么又去学腌咸菜了呢?”徐慧有点不解。
  张兰妮说:“有些没活干的随军家属,向场站反映,说她们也没活干,能不能也让她们干点活。为这,场站分管后勤的副站长就找我商量,给我们投点资,能不能扩大一下规模,多安置些没活干的随军家属。这样,我们就准备再上一个酱菜房,多安置些随军家属。”
  “是这样啊!”徐慧点点头,“按说,这也是安置随军家属的一个好办法。”
  “副站长说,如果酱菜房能成功,多安置了些家属,下一步,部队还能加大投资,建立一个副食品供应中心,把面条房,豆腐坊,冰糕房什么的副食品都上去,把没活干的随军家属全部安置啦。”张兰妮兴奋地说。
  “这个设想不错。”徐慧点点头。
  “所以啊,现在创业苦一点,到时候把副食品中心建成了,日子就好啦。”张兰妮掩饰不住激动地说。
  “怨不得你这么有劲头呢。既然这样,嫂子,我支持你,你家就是我家,孩子们你就放心吧,你忙你的,我会常来家看看他们的。”徐慧也激动地说。
  “那就麻烦你了妹子。俊山跟我说,今天中午你给他兄弟俩端来的炸酱面。”张兰妮说。
  “是啊,我听俺家卫华说,你给孩子们蒸了一些大包子,上顿下顿都吃大包子。我就心疼啦。”徐慧说,“孩子们都在长身体的时候,不能缺了营养,应该经常给他们增加点肉食。”
  “大包子馅里我搁了好些肥肉油渣滓,这不也是肉吗?”张兰妮说。
  “这哪是肉啊?炼完油后成渣滓了,一点营养价值没有啦。”徐慧说,“但是,瘦肉的营养价值就不一样啦,它含有优质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维生素A,维生素B-1,B-2,烟酸,维生素E,钙元素,磷元素,钾元素,钠元素,镁元素,锌元素,铁元素,硒元素等营养成分;这些营养成分对成长中的儿童很重要,可以增强体质,增强骨骼发育,提高免疫力;就是说,孩子们常吃瘦猪肉能长个,身体结实,不得病。”
  “吃瘦肉还有这么些好处啊?”张兰妮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徐慧。
  “当然啦。”徐慧肯定地说,“我经常看一些营养方面的书籍,所以我知道这些营养知识。”
  “我寻思,书上写的东西也不一定都正确。”张兰妮想了想说,“旧社会过来的人没肉吃,净吃糠咽菜的,不也个个出息的蛮精神的啊!你家良佩,俺家善祥,从小连肉都没见过,人家长的不高,不结实吗?”
  “那是旧社会,没有条件,现在是新社会,咱有条件啦,就应该让孩子们吃好,让他们长好身体,将来接好革命班啊!”徐慧说。
  张兰妮点点头,感觉徐慧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行啊妹子,我知道了,以后我就少买点肥肉炼油,多买些瘦肉给孩子们吃。”
  “还有啊嫂子,你家俊红喜欢找她卫华姐姐玩,也喜欢听我教卫华背诵唐诗宋词,她学的可认真啦,也能背诵几十首诗歌啦。”徐慧高兴地说,“以后,你就别让她再去背那些老三篇啦。”
  “我说她怎么整天嘴里嘟哝着背诵诗歌,不喜欢背老三篇了呢,原来是跟你学习的呀。”张兰妮恍然大悟地说。
  “我想也让俊山,俊水兄弟俩晚上去我家跟我背诵唐诗宋词,别整天放了学不是看小人书就是玩纸牌的。这些没用的东西,多耽误孩子啊!”徐慧说,“俺卫国,卫民的小人书和纸牌我都给没收了,跟着我学习唐诗宋词。”
  “行啊妹子,孩子们跟着你学习我放心,你是老师,知道怎样教育孩子,不像我这个大老粗,没文化,什么也指导不了孩子们。”
  徐慧说:“我只是教育他们一些书本上没有的文化知识,拓展他们的文化视野。嫂子,你对孩子们的一些革命传统教育也不错,这对孩子们树立正确的世界观和人生观有积极的作用。”
  “我不识字,是能用些大道理教育他们啦;不像你识文断字,能讲些书上的知识。我时常后悔当初在识字班没好好学习。”张兰妮惭愧地说。
  “嫂子,抽空我教你识字吧。”徐慧说。
  “我倒是想啊,可哪有时间啊?上班忙,下班忙的。”张兰妮无奈地笑笑。
  “可以挤时间学习啊!”徐慧说,“每天我教你学会一个字的话,你一年也能学三百多个字啊!几年功夫,你就小学毕业啦!”
  “那感情好啊!要不然,没文化睁眼瞎,连孩子都嫌弃。”张兰妮笑着说,“有一回,俺女儿红儿笑话我,妈妈,你连自己名字都不认识,真是大笨蛋!哈哈……这孩子!”
  “是啊,没文化,谁也瞧不起。嫂子,咱就这样定了,你忙过这一阵子后,我教你识字!”徐慧说。
  “行啊妹子,我巴不得能学会认字呢。”张兰妮高兴地说。
  ……
  张兰妮在县城学成归来后,开始采购各种腌制咸菜的原料,红萝卜,白萝卜,芥菜疙瘩,黄瓜,辣椒,洋姜,雪里红等……将各种原材料清洗,处理干净后,再控水晾晒后,分别放在大缸中,根据原材料的不同,采用不同的腌制配料进行腌制。不到一个月时间,他们腌制的各种咸菜就根据品种不同,腌制时间不同,陆续供应部队食堂和家属们啦。结果,反映良好。他们腌制的酱菜跟酱油,米醋一样,也同时受到了驻地厂矿企业和附近村民们的好评,销路很快就打开了。
  两个作坊的成功建立,安置了十几个随军家属。张兰妮她们信心满满,筹划着建立新的副食品作坊。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转眼,婆婆离开部队已经三四个月时间啦。婆婆回家的时候,还没立秋,现在转眼已经立冬了。寒冷的日子到来了,冬天的脚步愈发沉重了起来。
  节气的变化使人们又被寒流裹挟起来;人的命运也同样像寒流那样被无形的东西裹挟起来。
  就在这个寒冷冬天最漫长的一天,冬至时节到来的时候,张兰妮家和徐慧家几乎在同一天接到了各自不幸的消息:
  张兰妮的婆婆去世啦!
  徐慧的爸爸妈妈离开大学校园,下放到太行山区劳动改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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