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 口技惊魔胆 争锋九道湾

　　王鐝子听马丫说“表哥赵钱袋子向月亮门走去”，暗叫一声：“不好！我得去看看我的妻子，可别再受他的残害。她毫无思想准备，一旦忘记了箴言，岂不误事……”
　　马丫自己制服了大魔头，本以为鐝子哥会夸自己几句，没想到不但没有被夸奖，反而扔下自己不管不问，竟去给张氏姐姐救驾。一股醋意涌上心头，暗叹：“还是结发夫妻情谊深呐！自己总是白扯……”
　　单说王鐝子一走出马丫的房间，就看见大表哥赵钱袋子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失魂落魄地走走停停，好像在思考什么。走到月亮门边的柴火跺前，嘴里不知嘟囔着着什么，竟在柴垛里抽出一根小碗口粗的原木棒，用手掂了掂嘴里说着：“我就不相信我的九道弯大院，会有妖魔鬼怪来捣乱？看我不收拾他才怪……”边说边扛着木棒又走了回来，直奔马丫的房间。
　　“不好！这家伙回过神来了，要向马丫下毒手……”王鐝子立刻躲在一颗大梨树后，发挥自己口技的特长，要狠狠地吓吓这个恶魔。
　　“嗷—嗷—哈哈……哈哈！……还我命来！”鬼哭狼嚎之声，突然从尼姑庵的禅房里传来；紧接着“嗖……嗖……嗖”的西北风刮得飞沙走石；“呼呼……”地怪叫声大有天翻地覆的倾城之势……
　　本来已成惊弓之鸟的大表哥赵钱袋，被这突如其来的鬼哭狼嚎的怪叫声，吓得惊慌失措，满眼都是被他残害过的尼姑、女人等来找他索命。他吓得屁滚尿流，向九道弯尽头的店铺跑去。手中的大棒不知何时扔到了何处，不知是汗水还是屎尿，从已经跑掉的裤子里往外流……他已经站不起来了，爬着，滚着，爬着，滚着……一直连滚带爬到九道弯尽头的店铺，这才钻进店铺里昏死过去，再也没有露面……
　　再说马丫本来心中对鐝子哥心怀怨恨之情，惋惜地望着他去找张氏，可是突然见鐝子哥没进月亮门，竟躲在了一棵梨树后面。又见活王八扛着一根大棒子向自己走来，心里一惊赶紧藏到了门后，静观其变。突然听到鬼哭狼嚎之声，恶鬼索命之声，飞沙走石之声……开始也感到瘆得慌，渐渐听出：这是鐝子哥在用口技吓唬活王八。她满意地笑了，赶紧坐在地上默念梨魂师太的箴言，配合鐝子哥共同惩治活王八，这才出现了赵钱袋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狼狈相。
　　单说这九道弯尽头的店铺，是在九道弯胡同最南端的出口，原来九道弯胡同从这里出来，就到了幽州古城的南门，车马行人走起来十分方便。可是自从梨花庵变味了以后，这赵钱袋竟在九道弯出口处，盖上门市店铺与梨花庵院墙相连接，就阻断了交通，使九道弯成了死胡同。
　　这天已经黄昏，店铺里的生意已经停业，只有一名三十多岁的老妈子和几名丫鬟，在屋中闲聊。突然听到后院中有异常响动，她们正要到院子里看个究竟，突然“咣当”一声后门被撞开，“咕咚——”一声，一个身影竟倒在门槛上，浑身哆嗦了一阵就变得毫无声息了。
　　“啊？我的老板大老爷，你这是怎么了？”老妈子忙乱中看到从后门摔进来的不是别人，却是自己的东家掌柜的活王八赵钱袋。赶紧上前就想扶老爷起来，可是一看赵钱袋子浑身连屎带尿，裤子被刮得兜不住屁股像死猪一样。她扎煞这两只手不知如何是好。
　　三个丫鬟一看老爷没有了当日的威风，就像一条死了的癞皮狗，先是惊慌失措地尖叫；叫了一会看色魔活王八已经昏死过去，也就不叫了，竟都哭了起来。哭是在哭，可是漂亮的女孩哭声也是那么动听。几个女人这一哭，招来了九道弯大院所有的人，所有的女人也都哭起来。仔细一听哭什么的都有：什么“我的天哪！你咋不早点死啊……”“你这挨千刀的要是早死，我就不找九哥，把我三瘸子赶跑了……”
　　老妈子一听这群孩子借着假哭破口大骂，弄得她也哭笑不得，不得不说：“得了得了，别光顾得哭！得想办法叫醒他呀？”说着双手在赵钱带脸上使劲地搧。丫环媳妇们一看老妈子搧掌柜的嘴巴子，既然打能把他打醒，这招可太好了！都围过来拳打脚踢。边打边说：“你还不醒？再不醒我打死你个狗日的……”
　　老妈子一看这些女孩都骂够了，打累了，她自己也没劲了，便说：“行了！看看我这一招怎么样？不行就死孩子屁股，没救了……”说着撸起袖子，用右手食指和拇指狠狠地向死王八赵钱袋的人中掐去——
　　“啊——”一声尖叫，死王八又变成了活王八，“扑棱”一下站了起来，歇斯底里地喊着：“鬼呀……鬼来找我索命来了……快……快……”边喊边向里屋跑去，扑腾一声钻进炕上的被摞子里，顾头不顾腚的混身在哆哆嗦嗦……
　　“怎么回事？我表哥钱大掌柜的怎么了？”寻着爽朗地问话声，矮胖慈祥的身穿黄袍马褂的二掌柜的王鐝子，出现在大家面前，后面紧跟着花容月貌亭亭玉立的东家奶奶马丫。
　　此时屋里屋外到处是九道弯大院的老老少少、丫鬟仆人、打手雇工……等等。一看这二位的尊荣，和那绷得紧紧的腮帮子，想笑不敢笑，想哭拿不上韵了，只好大眼瞪小眼静观其变。
　　你还别看这矮胖子二掌柜王橛子其貌不扬，他不伦不类地拎了个文明棍儿，大模大样地走到露出的白花花沾有屎尿的屁股跟前，嬉笑着用文明棍儿敲着屁股说：“唉哎哎——我说大表哥掌柜的！你这是干啥去呢？丢不丢人哪？”边说边用文明棍儿捅了一下钱袋子的屁股钩子。
　　“啊啊……鬼呀……！”赵钱袋不停地叫着。
　　“哪来的鬼？你中邪了吧？”王鐝子一边用文明棍儿轻轻地敲打着他的屁股，一边又说，“中邪了就让咱仙姑马神仙念念咒语驱驱邪，就没事了……”又对身边的马丫说，“仙姑妹妹，你就给大表哥驱驱邪吧……”
　　“啊——嚏！”马丫突然打了一声喷嚏，紧接着闭目养神后轻轻地默念：“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只见马丫越念越快，手中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枝梨树枝，轻轻地在那裸着的白屁股上敲拂着……
　　看着王鐝子和马丫这对男女这么神乎其神的忽悠，开始人们都偷着笑。可是没想到屋里越来越肃静，变得庄重肃穆起来，就连乱喊乱叫的活王八赵掌柜的，也渐渐地安静下来，而且还传出了打鼾声——活王八赵钱袋竟安静地睡着了……人们这才觉得有些古怪，有的人竟也变得哈欠连天。
　　“好了，好了！诸位——”二掌柜王鐝子看人们都疲倦了，适时地因势利导说，“王妈和梨、桃、杏、李四个大掌柜的贴身丫鬟，趁着马仙姑驱邪的时机，赶快给大老爷清洗身子，把他身上的衣物全部扒下来烧掉，再换上新衣服好静心养病……”
　　“是——二东家……二掌柜老爷！”老妈子一听这矮胖子二东家，还真有点门道，赶紧恭维地答应着，指挥着丫鬟上炕，就要给活王八扒衣服……
　　“等……等……”被中的活王八突然说起了梦话，“鐝子……妹夫……”大掌柜的边说便把手中的一大串钥匙递给王鐝子，“你……拿好……你全……权……管理……大……大……一切，人和……和物……”
　　本来人们已经都变得迷迷瞪瞪的，这时看到大掌柜把看家的钥匙交给了王鐝子，又听到大掌柜的的话，都提起了精神，争先恐后地讨好王鐝子说：“我们一切都听二掌柜老爷的！”
　　“好！各位兄弟姐妹，从今以后我们携手一心，协助大当家的管理好九道弯的一切……现在大家该干啥的还干啥，王妈你们赶紧给当家的洗澡更衣，服侍睡觉……”
　　王鐝子安排好了一切，带领马丫向月亮门走去，与张氏一起商量今后九道弯的大事……
　　
　　再说张氏正心慌意乱地在月亮门禅院中，心神不宁的等待丈夫王鐝子快点回来，自己好有个主心骨。没想到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后园中有异常响动，出门一看，见自己的丈夫本来是奔自己的住处而来，可是还没等进月亮门，竟突然转身向回走，躲在了一棵梨树后。丈夫的异常举动使她好奇，也偷偷地出了月亮门躲在花丛后，静观丈夫做何举动。这一看不要紧，只见大表哥赵钱袋拎着一根大木棒子，步履蹒跚地正向马丫妹妹的房子扑去。心说不好！妹妹要遭殃……就想喊丈夫快去救马丫妹妹。
　　还没等叫喊出口，突然从丈夫藏身处，传出令人胆战心惊的鬼哭狼嚎之声；接着又看见马丫从房里出来，双手合十口中念道“南无阿弥陀佛……”，惊慌的心立刻平静下来，也立刻口念：“南无阿弥陀佛……”配合丈夫和马丫妹妹的统一行动。见大表哥赵钱袋，神魂颠倒地倒进了店铺的后门，丈夫和马丫又凑在一起，向店铺靠近，便不想打扰他们二人，悄悄地回到了月亮门禅院内……
　　马丫与王鐝子离开了当街店铺安排好一切。王鐝子这才放下心回去休息一下，好好的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想到这里笑着拉起马丫的手，说：“咱一起到月亮禅院去，好好地养养精神……”
　　“不！禅院本是尼姑坐禅修行之地，怎容凡人玷辱？你我与张姐姐三人一起到禅房休息，成何体统？”马丫看起来满脸义正词严，好像虔诚向佛，实则是不愿到张氏姐姐那里。三人在一起不能随心所欲不说，还会感到十分尴尬。所以拽着着鐝子哥，硬逼着他去自己的住处。还娇笑着说道，“我哪里环境清幽，什么也不缺，正是销魂解忧的好去处……”马丫的脸上露出了焦急地期盼。
　　其实，王鐝子一心想去看看自己的妻子张氏，生怕她有什么不测。可是看到马丫的表情，不由自主的进了她的房间。
　　马丫一见鐝子哥进了自己的卧房，赶紧就打来了洗脚水，想给鐝子哥洗脚。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刚把洗脚盆放下，一抬头就看见张氏那张笑脸正对自己微笑。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马丫惊诧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你和他一起斗败了活王八我的所谓的表哥，解了我的心头大患。你们俩对我是有功、有恩之人。难道就不应该好好慰劳慰劳你们，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吗？”张氏微笑着用慈祥的目光看着马丫说。
　　“这……用得着报答吗？说慰劳倒可以，可是你怎么慰劳哇？”
　　“我哪里没有什么生活用具，你这里应有尽有。所以我就来你这里，亲手做了一顿好菜、好饭，弄来了好酒。咱们庆祝一下巧斗恶魔的初步胜利，不好吗？”
　　“太好了！我正饿着呢……”马丫孩子般的就要去收拾饭菜。
　　“你不用忙！你们先休息一会，我马上去拾掇好一切，咱就吃饭。”张氏说着端着马丫打来的凉水倒掉了。又打来一盆温水对丈夫说，“你先洗把脸，再洗脚……”自己又进了厨房忙活起来。
　　很快，卧室屋地中间的八仙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煎炒烹炸样样俱全，温蚊香之气令人流口水。一把精致的纯银酒壶，安放在一个盛着热水的锡盘里温着烧酒，三只银质的小酒盅放在酒壶边。张氏麻利地摆放这些东西后，又把三把红木靠背椅，分别摆放在八仙桌的正北、东、西各一把。
　　马丫本来想上前帮忙，可是看张氏姐姐像变戏法似的弄了这么多吃喝，眼睛都看呆了，就是伸不上手；王鐝子看着身边的两位美女，微微凸起的肚子，脸上挂满了笑意。
　　“二位上座吧！”张氏亲手把丈夫扶坐在八仙桌正北的座椅上，又把马丫让到左边的座位；自己请自斟了三酒盅温烧酒，站在西面的座椅前，举起酒盅说，“来二位恩人，今天咱夫妻三人先干了杯中酒，庆祝战胜恶魔取得初步胜利！”说完示意丈夫王鐝子和马丫妹妹举起酒杯，自己一饮而尽，倒过酒盅让二人也喝干。
　　王鐝子看看妻子张氏，又看看已经愣神的马丫，笑着对马丫说：“既然夫人这样说，那咱就别客气了，也干了吧！”说着高兴的一饮而尽，倒举着酒盅让马丫快干了。
　　“这……这……姐姐说什么夫妻三人？我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马丫只好喝了酒，迷茫地又说，“虽然环境已经使我们成了不可分割的事实，但也不能没大没小，乱了顺序呀！张姐姐是鐝子哥的结发妻子，如果姐姐能容纳于我，我甘愿做小妾……”
　　“没那么多说行！咱就让鐝子哥学一下三国的刘备，有甘、糜二夫人。咱就做鐝子哥的张、马二夫人，又何尝不可呢？”
　　“好好好！还是我的张夫人想得周到……”王鐝子高兴得亲自斟了三盅酒，给张、马二夫人一人一盅说，“以后我们三人一心，共同把恶魔表哥赵钱袋的家产夺过来，让九道弯大院和梨树庵寺院恢复本来面貌，解救这里被害的兄弟姐妹……”
　　“好！这才是我们的好哥哥，好丈夫，有志气！”马丫激动得又一次举起杯，一口喝干……
　　就这样，九道弯胡同的天变了。
　　恶魔表哥赵钱袋子赵掌柜的病慢慢地好了，可是变成了呆傻白痴，见到女人就傻笑，再也不能祸害女人了，成了比太监还太监的废物。
　　表弟王鐝子新掌柜的，为了让他活命，用自己的劳动赎自己的罪孽，给他一把笤扫，让他常年打扫梨树庵禅院。
　　日子在逐渐改变着九道弯的气候，张、马二夫人不久都生下了一个女儿，新掌柜王鐝子在忙碌中喜笑颜开，给张氏生的孩子取名王丽荣，小明荣荣；给马氏生的女儿取名王丽华，小名华华。美中不足的荣荣长得厚嘴唇，眯缝眼，越来越想找钱袋子，所以王鐝子就不太喜欢这个大女儿。到是马夫人生的华华，长得与矮胖的王鐝子摸样相仿佛，为此格外喜欢。
　　若干年后姐姐王丽荣成了黎佳深的结发妻子；妹妹王丽华竟成了黎佳深的情人之一。
　　
　　第十九章新出场的主要人物简介：
　　王丽华：王鐝子的二女儿，马丫所生。因爲姐妹连心，姐姐王丽荣竟怕肥水流到外人田，促成了她与姐夫之间的婚外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