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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云朗寻出路

作品名称:国民归宿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20-02-05 17:15:40      字数:3844

  刘府大院当家人是刘广德,但他算个甩手掌柜的;外事有表弟马润田,内务各口有头目,分配下去的事,手下人各个鞠躬尽瘁。
  刘府的平原良田,和百余垧的后山,是祖传下来的业绩,一切资产并非刘广德而为。可谓家资万贯,土地良田一千垧有余。再看他的浮产:牛两群,每群上百头;三群羊,每群八十至一百只,一群马约一百多匹;猪圈里还总会有可以随时屠宰的肥猪。
  从他继家业二十来年去分析这位公子哥出身的刘广德,可定位于,其人不爱家财。
  从沈阳完成学业后,其父刘老爷子把他引荐给原双山县赵县长。赵县长与刘老爷子交情不浅。当赵县长看到刘广德一表人才时候,决定让他先在基层干两年乡下官,给他的职位是二十屯保长,还兼管诚信庄甲长,也可说做为诚信庄的庄主。
  在同时赵县长并承诺,两年期满后,调到县府里工作。也许是老天爷不眷顾他刘广德?还是刘府无缘于刘广德?结果才会事不由人愿。两年的二十屯保长任期未满,日本人侵占了中国东北,赵县长不见了踪影。
  刘广德只有听从日本人的吩咐,继续留任二十屯保长之职。他做汉奸的里程,也就从这里才算是起点。十四年的汉奸之路,和百姓中的一部分人,结下许多梁子是难免的。也就是有这十四年汉奸生涯,在他四十一岁时,才有亡命天涯的岁月。
  今天他来双山县城,是在他给日本人当汉奸第八年头上。他在家里听货郎挑子李达川说,驻双山县城的日军,通通开拔,赴山海关以南前线参战。他为了能继续当汉奸,应该是乞盼日本人永远别走,留在中国土地上。也许做过汉奸的都是这样想的吧?也许这样的人不多。
  刘广德心里有事,他昼夜的心都提在嗓子眼上,心里放不下的是哪方力量占上风。那时节的东北有抗日联军,有苏联远东军。在那时,国军还没有渗透到东北。连八路军、新四军在那时也没有开拔到伪满洲,只有共产党派出的抗联在和日本军队作战。
  今天刘广德来双山县城是要探个虚实,他对时局一直不放心。尽管他老婆李静一反对他做汉奸,但他属于骑虎难下,所以在其位时还是心中没底。
  今天他带上保镖狗剩子、大栓子两位,打马来到双山县城只是想看看到底小日本的一小队军人还在不在。就在走到离县衙不远的时候、正赶上在双山县大学堂门口,道路被看热闹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三位只好勒马驻足,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骑在马背上看热闹。主仆三人在双山县城里也是常来常往,成年人大多数都认识刘府大公子刘广德。
  当王掌柜收拾完章先生要走的瞬间,刘广德认出来闹事的是商业搭档,并摘下帽子向王掌柜挥舞几下。王掌柜把手中长鞭交给伙计,便急匆匆走了过来,大笑说道:“哈哈哈哈!刘贤侄,让您见笑了!到学堂处理一点琐碎事。有日子没见了,走吧,回家喝两盅!”
  刘广德见王掌柜向他走来,急忙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了已经下马的大栓子,向王掌柜走了几步一抱拳说:“王叔安好?小侄这厢有礼了。”
  王掌柜抱拳还礼,结结巴巴地说:“刘大贤侄,假若有空闲的话,请到家中一叙行吗?叔是有事相求,啊,也没什么大事,唉!不是,那什么,就是多日不见想得慌。”看来,这位一向有章法的王掌柜,心里有事说话也走板,连一句完整话都没说得出来。
  刘广德做个手势一笑说:“呵呵,叔叔不嫌,小侄就到府上骚扰了。王叔您先行一步,小侄去街里办几句话的事儿,很快的,随后就到。”王掌柜转回身,向王记商行走去。
  刘广德和两位随从,来到一家杂货铺。对往来中各种礼节他懂,既然去家中叙谈,礼品是要备一些的。在杂货铺里采购一些酒类、糕点、水果,打成包。由铺子里派杂役送至王记商行,随后的刘广德与随行二位也到了商行。
  王记商行门市房左侧有全封闭大铁门,从大门进到后院,往里再走可见到内眷住宅。接待客人和内宅是分开的,有专用接待大厅,有谈生意事项,都在接待厅。再往后走是马厩、仓库。杂物间在后栋仓库右侧,小院不大,弄得非常规矩。外来人打冷眼一看便晓得主人是绝对的治家有方、正经的过日子人。
  刘广德一行人进后院时,有人走过来,接过三匹坐骑牵入马厩好草好料喂上。三位客人,在接待大厅分主仆落座后,有人送来茶水。
  王掌柜听到有人报告说“刘大公子到”,他从女儿房间急忙来到大客厅,首先向刘广德说明他在大学堂门前所做的因由,心平气和地说:“贤侄,我是个不爱生闲气的人,真是逼到了一定程度。我不发泄出去怨恨,一肚子气难消,也该替圣人清理一下门户。像章先生这种败类,不配为人师表!”
  王掌柜把章先生欺负女儿王云朗一事,转弯抹角的、含沙射影、不露真情但听者会知晓内幕地说完一遍后,一声长叹:“唉!家门不兴啊!我王家就这么棵独苗,还是个女儿。竟然会遇到这么个祸害学生的教书先生,以后还让她怎么做人呢?贤侄,叔叔我犯愁女儿的终身大事啊!至于学业我倒是没想那么多,女孩子嘛,念了十多年书,也该知足了。”
  刘广德听得出来王掌柜心中难处,可能是为女儿摊上了说不出口的丑事,再为她嫁人而发愁。听话音,他并没有去想女儿的前程。
  刘广德想了很多,一时也不知从哪方面去出口相劝,所以他转了个话题说:“叔叔,没想到家中会发生这种事。我今天来完全是闲得没事做,出来逛逛。在家听货郎李达川说,双山城内驻的一小队日军,都开到山海关以南战场,不知是真是假。来双山城里看看,确定个虚实。”
  王掌柜没心思与他谈这些,他还没从校门大战状态中走出来。此刻身在客厅和生意伙伴聊天,心却还留在众人观望他耍大鞭那阵儿的激动,还是发泄的状态中。可是,面对的却是被请来的贵宾,还指望他解决问题呢,必须顺应客人说。
  想到这些时,王掌柜有些语言混乱表情说:“啊、嗯、是、是的,李达川说的是实话。日军是全部调走了,咱双山县就留三位,一位副县长和两个小崽子勤务兵。要是他家人都算上还有老婆孩子三口。快了,照这样打下去,小岛上的青年人,也剩不下啥了。将来呀,耗上五年八年的,日本国内的中青年人所剩无几了!”
  刘广德还没有太理解王掌柜把他叫来的目的,还在往下延伸着说:“叔叔,不会吧?日本人武器精良,人也够凶残的,怎么会兵源枯竭呢?我去龙江时见过,三个日本兵就能管着百十号人开矿运石,他们不会像您说的这样吧?”
  王掌柜还在忍耐中和刘广德对话说:“怎么不会呢?看副县长身边勤务兵就知道,一个十四岁的、一个十五岁的。那是个中国通的日本人做双山县副县长,在一次商会请他赴宴时,他亲自和我们说他的两位勤务兵,是在新兵中留下的。他说,当时驻军少佐说,这两位是新入列的新兵,太小,上战场拿不动歪把子机枪,留在你们县衙做勤务吧。
  “广德贤侄,你想想看,就这样弱不经风的少年兵,真要冲锋陷阵格斗时,那还不是白白送死的货吗?再细想想,都把半大孩子打发到中国战场上来了,他日本国还有人吗?”
  刘广德还继续着他心中所想的事儿往下说:“也倒是,德日两国挑起的这次世界大战,咱中国是受害最严重的。我正月里去了一次龙江,咱中国人在日本人眼中根本不叫人。他们把乡下屯子合并到一起,青壮年拉走去了矿山,老弱病残在集中营里像囚犯差不多,有日本人真枪实弹地整天监视不准外出。”
  王掌柜无可奈何地在坚持着和请来的客人说:“嗯,看这样咱双山城一带还算可以的,尤其是你们诚信庄,日本人可是偏照顾啊!”
  刘广德表情很诚恳,但也看出来他不太喜欢日本人阳奉阴违、耍两面派做法,一声冷笑说:“呵呵,从我府上倒是看出一些实情,纯粹是摆样子给外国媒体凑材料呢!一走出诚信庄,到处一片狼狈不堪景象,还哪里有大东亚共荣的融合气氛,和整齐的街道和房屋呢?”
  王掌柜想到的并不是什么共荣不共荣,觉得自己的女儿已是二十二岁老大姑娘,普通人家女儿十五六岁就找了婆家出嫁,可自己二十二岁的女儿偏偏又遇上了这种事。周围村镇大户人家知情者没人能娶,小门小户也养不起她。即使能养起她,女儿也是要受苦的。又抬头看了看刘广德,想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当他在大学堂门外看到刘广德那一瞬间,就产生过一种强烈念头。女儿能进刘府是最合适的。可是,刘府老二又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巴。王掌柜每年都要去刘府几次,所以他对刘府一切了如指掌。
  至于他刘广德是否会纳妾,这些年没听他说过。思维烦乱的王掌柜,清了清嗓子,壮了壮胆子,还是把话题引到主题上说:“广德小侄啊,国家的大事咱奈何不了,叔有件事儿,想托付你帮忙办一下,是否可以帮忙?”
  刘广德方才觉得自己有些失礼,才理解到王掌柜平时很少往家里带客人。今天家里发生这种事,不该在这时闲聊与主题无关的闲事,自己觉得真不懂事。于是一笑问道:“呵呵,叔,您看我净说些没用的。您别客气,有事儿尽管开口,咱爷儿俩又不是初交。近几年生意往来从没有欠茬的地方,您老信得过小侄,小侄会全力以赴的。叔,一定是大事吧?”
  王掌柜实难开口,心里想,刘广德为人老实厚诚,平时做事从不沾奸取巧,把女儿终身大事托付给这样人,心里踏实。最好是能进刘府,老二不行,给广德做二房也行。
  王掌柜又低下头,用十分难为的表情说:“广德小侄,事到如今这一步,也没什么可瞒的了。瞒过初一、怎能瞒过十五呢?可能不到黑天,整个双山县都该知道了。”
  “叔,您一直是心胸开阔的性格,咱爷俩相处这么多年,用您老常说的话是多个脑袋差个姓,从来都没有一点隔膜。叔,您今天是咋的了哇?您心里到底储存了什么秘密?或者有多大的难事啊?小侄又不是外人,说出来咱大家想办法。
  “叔,这些年您常说,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没有走到头的路。我说,没有咱爷们儿办不了的事,没有咱摆不平的难题,您说对吗?”
  刘广德在双山县地面上说这句话并不过分,以他家的财力,以他二十屯保长的影响力,办几件漂亮事,还是信手拈来的。方圆百里,他是行得通,也吃得开的。但是,这些话他平常几乎不和任何人随便说。可能是他心里早就有了谱,才敢说出如此大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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