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齐氏兄弟闹着分家

　　齐国豹受齐玉泊指派，来到保安所，来找齐玉河。
　　齐玉河见齐国豹来了，刚忙招呼着齐国豹坐了，问齐国豹道：“国豹，你到所里来找二伯，有啥事吗？”
　　齐国豹答道：“是俺爹让俺来找二伯的。”
　　“哦！”齐玉河哦了声后，又问道，“国豹，你爹让你来找二伯甚事？”
　　齐国豹道：“俺爹让俺告诉二伯，说抽个时间，让二伯过去，把家给分了。”
　　齐玉河闻言大喜，说道：“抽什么时间，随便啥时候都行。国豹，回去告诉你爹，就这两天吧，越快越好。”
　　齐国豹遂起身，嘴里说道：“二伯，那我回去了。”
　　齐玉河也起身，对齐国豹道：“好！好！你回吧。”
　　齐玉河将齐国豹送出了保安所。
　　齐国豹回到家中，对齐玉泊说：“爹，分家的事，俺给俺二伯说了。”
　　齐玉泊便问道：“你二伯咋说的？”
　　齐国豹答道：“俺二伯说就这两天吧，越快越好。”
　　齐玉泊心里不悦，嘴里说道：“我知道了，你耍去吧。”
　　齐国豹遂到外面玩去了。
　　齐国豹出去后，齐玉泊坐在八仙桌边的太师椅上，想了一阵，然后起身，把褡裢往肩上一甩，就往门外走。
　　齐玉泊是要进城，去请齐玉湖回庄子上来，把家给分了。
　　齐玉泊到了城里，找到了三哥齐玉湖，把齐玉河要分家，已经请了爷爷来主持分家的情况说了。
　　齐玉湖道：“玉泊，三哥的情况你也知道，三哥和你三嫂都在城里教书，我们分那家产作甚？我们什么都不要，你们看着分了就行。”
　　齐玉湖的话，齐玉泊爱听，他本来就没打算给齐玉湖分家产。
　　哥俩有说了阵闲话后，齐玉泊便告辞回到了庄子上。
　　齐玉泊回到庄子上后，又到后院子去找齐玉水。
　　齐玉水不在家，只有齐玉水新娶的媳妇李云芳在家。
　　李云芳刚从县立中学毕业，嫁给齐玉水不长时间。
　　李云芳见齐玉泊进来，忙招呼说：“四哥来了，你请坐。”
　　齐玉泊站着没坐，问李云芳道：“俺五弟没回家来？”
　　李云芳道：“前天回来了，昨天又出门去了，估计今天要回来吧。”
　　齐玉泊闻言说道：“这兵荒马乱的，他到处乱跑什么？！回来后告诉玉水，就说四哥说的，让他一天到晚别四处乱跑了。”
　　李云芳嗯了一声，续问道：“四哥，你找玉水有事吗？”
　　齐玉泊闻言，想了想后说：“云芳，你嫁到咱齐家时间不长，有些情况你不甚知道。前几日，咱二哥闹着要分家，俺已经和爷爷说过了，这几天就把家给分了，俺过来就是告诉玉水，就这两天，俺们哥几个都凑到一起，商量着分家。”
　　李云芳闻言也道：“前几日二哥来闹，俺也听到了。四哥，等玉水回来，俺告诉他。”
　　“好吧！”齐玉泊道，“那俺回去了。”
　　齐玉水随即又回到了前院。
　　当天夜里，齐玉水回来了，李云芳遂将齐玉泊过来说要分家的情况，告诉了齐玉水。
　　齐玉水闻听情况后，陷入沉思。
　　稍倾，李云芳问齐玉水道：“玉水，要分家了，咱那份家产咋办？你看，你常不在家，我也侍弄不来农事，咱们那份，暂时暂时不要了吧？”
　　齐玉水闻言，瞪了李云芳一眼，说道：“怎是暂时不要了？”
　　李云芳道：“你一天到晚在外面忙工作，就算是分了家产，谁来操持？”
　　齐玉水道：“咱们可折算成银子嘛！云芳，你也知道，现在前方战事正急，到处都需要资金和战备物质，咱分了家产，折算成银子，正好支援前方嘛。”
　　李云芳道：“我嫁给你时间不长，但我看出来了，四哥根本不是舍财的人，也就是二哥当了咱村的保长、乡约，后面又有翠莲她哥给使劲，四哥是没办法了，才答应分这个家的，咱们要想像二哥一样要到银子，绝对是不可能的。”
　　齐玉水闻言，气愤地说道：“那该是俺的家产，他凭啥不给俺？行了，云芳，你不要管了，到时候我看情况办吧。”
　　夫妻俩说了阵话后，便歇息了。
　　又过了两天，齐国豹过来，恰好齐玉水也在，便对齐玉水说道：“五叔，俺爹让俺告诉你，明天分家，老太爷也过来。”
　　齐玉水闻言道：“知道了，国豹，告诉你爹，明天五叔准时到。”
　　齐国豹转身要走，李云芳从炕上放的箱子里拿出一把糖来，塞到齐国豹手中。
　　齐国豹高兴了，说道：“谢谢五婶。”
　　说毕，便跑走了。
　　第二天，齐玉水准时到了前院齐玉泊家，见齐玉河也来了。
　　八仙桌边的太师椅上，一边坐着爷爷齐鸿武，一边坐着二哥齐玉河。
　　齐玉山蹲在一边的一个小板凳上。
　　大厅中间，摆着一张大桌子，四边分别坐着四个齐玉泊和请来的三位年长乡党。
　　齐玉水给齐鸿武鞠了躬，问道：“爷爷，您来了？”
　　齐鸿武冲齐玉水点了点头。
　　齐玉水又冲齐玉山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随后，齐玉水又和齐玉河打招呼，问道：“二哥，你保安所闲了？您是大忙人啊，咋也过来了？”
　　坐在方桌一边的齐玉泊闻言心想，再忙他也得过来，毕竟银子重要嘛！
　　齐玉河见齐玉水和自己招呼，话语中带着不恭和玩笑，就也笑着道：“来了！来了！五弟你这么忙，一天到晚不着家，不是也来了嘛！”
　　齐玉水道：“分家嘛！这么大的事情，能不来？”
　　齐玉水说毕，又四处去望，没见齐玉湖，便问道：“四哥，俺三哥怎的没来？”
　　齐玉泊答道：“俺进城告诉你三哥了，你三哥说他不回来了，让咱们看着分就是。”
　　齐玉水便不再说什么，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又过了一阵子，坐在太师椅上的齐鸿武说话了。
　　齐鸿武道：“我看该来的人都来了，那几个小崽儿都在学堂，就没让他们来，就算是让他们来了，也啥事不顶，现在咱们就说事情。”
　　齐鸿武一说话，其他人都不再私语，都一起转了头，去看齐鸿武。
　　齐鸿武道：“爷爷几年八十了，主持的事情多了，像今天这事，爷爷真的是不愿意主持，但不主持不行，谁让我是你们的爷爷。”
　　坐在另一边太师椅上的齐玉河接嘴道：“爷爷说的甚话？您不主持谁主持？爷爷，我们都听你的。”
　　齐鸿武看了眼齐玉河，说道：“听我的就好。你哥三个都听着，前几天，玉泊找爷去了，把分家的意思告诉爷了，爷本来是坚决不同意分的，咱一大家子团团圆圆的多好，为啥要分呢？听玉泊说，是玉河一定要分。玉河现在不似从前了，现在是保长了，既然玉河一定要分，爷看分就分吧，反正咱这家里，也放不住玉河了。”
　　旁边的齐玉河道：“爷爷，家大必分嘛，分了家，大家好个人照顾个人的日子嘛。”
　　齐鸿武瞪了齐玉河一眼道：“把你的嘴给爷闭住，现在还不到你说话的时候。”
　　齐玉河闻言，便闭了嘴。
　　齐鸿武继续说道：“既然这个家要分，那就分吧，但必须分得公平合理。这不，玉泊请来了咱庄子上几位老伯，都是庄子上的实诚人，他们把全部家产分作了八份，折算成银子，分给玉河一份。”
　　齐玉水等着齐鸿武说：“另外，再分给玉水一份。”
　　然而，齐鸿武说完“分给玉河一份”后，就不说话了。
　　齐玉水等了一会儿，齐鸿武还是没说话，心里急了，说道：“爷爷，还有我呢。”
　　“还有你呢？”齐鸿武把眼睛一瞪，反问了一句，然后又冲着齐玉水说道，“玉水，你到爷跟前来说。”
　　齐玉水见齐鸿武瞪上了眼睛，吓了一跳，又听齐鸿武让他到跟前去说，心想，这分明是要打我嘛！
　　齐玉水坐着未动，远远地对齐鸿武说道：“爷爷，您刚说的，说既然这个家要分，就要分得公平合理。咋地？俺不是这个家庭的成员？凭啥俺说个‘还有俺呢’，爷爷您便瞪上了眼睛？好像还要打我呢。”
　　齐鸿武还没顾上回答齐玉水，坐在方桌边上的齐玉泊说道：“玉水，你要的什么银子？你一天到晚不着家，要银子作甚？也霍霍去不成？玉水我给你说，二哥是保长，是乡约，二哥要银子，咱没说的，你就省了那份心吧，你也想要银子！门都没有！你想都别想。”
　　齐玉水闻言大怒，问道：“为啥？四哥！”
　　齐玉泊也大怒，猛然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不为啥，就为咱爹咱娘在天之灵能够安宁，你们都拿了银子不学好，俺对不起咱爹咱娘，咱爹不在时，把这个家是交到俺手中让俺管理的，俺就要承担起这份责任，在俺的手里，若是把这个家给闹毁了，俺对不起咱爹咱娘。”
　　齐玉水闻言，反唇相讥道：“四哥，你不要说的比唱的还好，谁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想独吞俺们其他弟兄的家产嘛！”
　　齐玉泊闻言大拗，用手拍着桌子，仰头望天，悲声说道：“天地良心啊！我齐玉泊为了这个家，起早贪黑，日夜操劳，付出了多少心血，现在倒落了这样一个的名声，我还活啥呢！我死了去吧！”
　　说着，用头撞桌，一幅欲死欲活的样子。
　　旁边几位乡佬连忙拉护着齐玉泊，不让他用头撞桌子去死。
　　齐鸿武见状，从太师椅上下来，颤巍巍地过来，举起拐棍，便打齐玉水。
　　齐玉水愤然起身，出屋去了。
　　齐鸿武拄着拐棍，站在大厅中，怒吼道：“就这样分！除了玉河外，就不给他们其他兄弟分！爷看他们要怎样？欲反天了不行？！只要爷在，这个天他们就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