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世上最是家经难念
作品名称:家族轶事 作者:卷毛狗狗 发布时间:2020-01-29 16:57:02 字数:3923
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齐孝儒家也是这样,也有本难念的经。
王大宝死亡案件,经过警察局细密侦探,终于搞明白了事情原委,原来是王大宝自己害人去了。结果把他自己也给害死了,与齐孝儒在赌场打他并没有直接联系。
案情查明后,警察局便将请去协助调查的齐孝儒放回家了。
齐孝儒回到家中,很是沮丧,整日里心神不宁,思绪万千,脑海里老是想起过去许多的事情。
齐孝儒想起他义弟两口子早早死了,就留下王大宝那么个独苗,委托自己关照,不曾想自己未能关照好,结果也年纪轻轻地就死掉了。
虽然王大宝那个龟孙实在是个不朝道的货,但毕竟也是自己的义子嘛!毕竟义弟文义在临死前,拉着自己的手,千叮咛,万嘱咐地把他交代给自己关照的嘛!
因为没有关照好王大宝,早早地就让王大宝把命给丧了,齐孝儒心里感到万分疚愧。
王大宝死了,辛翠姑咋办?这是齐孝儒亟待考虑的事情。
原本人家丫头好好的,是自己一意主持,嫁给了王大宝,没想到把人家给闪得年纪轻轻就守寡了,这是作孽哩!
齐孝儒怨恨起自己来了。
你说你闲不闲?齐孝儒在心里怨恨着自己:人家那么好的个丫头,愣是让自己撮合着嫁给了王大宝那个不朝道的货了,他自己死了不说,连累着人家辛翠姑年纪轻轻便守了寡,这让人家咋办哩嘛?
考虑到辛翠姑年纪轻轻,死了丈夫,孤身一人,还带着一个两岁多的女孩,将来该如何生活,齐孝儒心里就更加忧愁,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事情了。
因为王大宝和辛翠姑的事情,齐孝儒心里郁闷,没过多长时间,便生起病来,全家人慌了神,拉着齐孝儒到处寻医看病,终是未能看好。
齐孝儒的病,一天天地重了,最后竟卧床不起。
又挺过了一个夏天,齐孝儒二儿子齐玉河新娶不久的婆娘赵玉莲死了。
说起齐孝儒的二儿子齐玉河,那也是个不朝道的货,家里的事情不上心,一天到晚爱在外面游荡,一直混到了二十七八了,才好歹算是给娶了个媳妇。
这不,娶上媳妇没两年,媳妇就死了。
齐孝儒痛上加痛。
发送了二儿媳赵玉莲后,卧病在床的齐孝儒动起了心思。
齐孝儒心想,王大宝死了,辛翠姑没了丈夫;现在二儿媳赵玉莲死了,二儿子齐玉河没了媳妇,何不让辛翠姑改嫁给齐玉河?
这样的话,辛翠姑又有了丈夫,一辈子也算是有了着落;齐玉河娶了辛翠姑,又有了婆娘,看能把那个不朝道的货教育好不?这是好事啊!
如此一想,齐孝儒的精神又抖擞了起来,又要撮合这个事情。
然而,对自己的二儿子,齐孝儒也非常了解,那个哈怂和王大宝一个吊样,也不是个走正道的人。
话说齐孝儒共生有八个儿子、四个闺女。
大儿子齐玉山老实本分,性格木讷,脑子还有点毛病,娶了个媳妇脑子也不灵光。
大儿子一天到晚只知道个埋头干活,每日里只要有碗饭吃就行,并不操心别的事情。
大儿媳妇傻里吧唧的,齐孝儒家基本上不把她当正常人看待,随她一天到晚傻着。
平时的时候,不管是哪个兄弟,都没把齐玉山当做大哥,只要有活,就吩咐着齐玉山去干。
不论是那个兄弟指派,齐玉山也不争辩,耷拉上个头,蔫不兮兮地就干活去了。
因为这个原因,齐孝儒看不上大儿子齐玉山两口子,就随其自然,只管他们能吃上,能喝上就行了。
齐孝儒的二儿子就是齐玉河。
齐玉河人长得高高大大,相貌堂堂,脑子也灵活,心眼多的不一般。
齐孝儒曾对齐玉河寄予很高的期待,想把齐玉河给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让齐玉河掌管齐氏这个拥有数十口人的大家庭。
但齐玉河心高气盛,干活或管理家务,全沉不下心来,在家里也待不住,动辄溜到外面,与人胡吹烂侃,轻浮得不是一般,整日里和不三不四的女人勾勾搭搭的。
为此,齐孝儒和齐玉河谈过心,把自己的想法给齐玉河说了,齐玉河嘴上答应得好,做起事来却是另外一套。
有一年,齐孝儒给了齐玉河四十两银子,让齐玉河带上几个长工进城去,把今年要种的粮食种子买回来。
齐玉河嘴上答应着说:“没问题,没问题,爹你就放心,儿子会把事情办好的。”
到了城里后,齐玉河被几个烟花女子缠住,就啥也不顾了,让几个长工浪街去,他自己进到妓院里,好一番享受,结果就把齐孝儒让买种子的四十两银子给糟蹋掉了大多半。
买种子的钱被糟蹋的差不多后,齐玉河就耍起了赖皮,让几个长工回乡去,说他有事不回去了。
长工回去后,齐孝儒就赶过来看买回来的种子。
结果只有几个长工空甩着手,并没有他的二儿子齐玉河和要买的种子。
齐孝儒问长工:“我让玉河带着你们买种子去了,你们咋空手回来了?我那玉河呢?”
几个长工满嘴支吾着。
齐孝儒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急了,问道:“到底是咋回事嘛!”
几个长工不敢支吾了,就对齐孝儒说道:“东家,我们跟着二少爷进城后,二少爷就让我们浪街去了,到了下午的时候,只说他有事不回来,就打发着我们回来了。”
齐孝儒心想,他能有啥事!又胡浪去了呗!
齐孝儒生了一肚皮的气,也没有办法,只好耐心等着齐玉河回来。
又等了一整天,那齐玉河没回来。
再说城里头,逛了一天的齐玉河,兜里也没啥钱了,就找了一家小旅社住了下来。
齐玉河心想,种地那是有季节的,种子买不回去,地就种不上;地种不上,我那老爹就要着急;他一着急,就另行安排人进城买种子了,等他买上种子后,我再回去,大不了挨顿骂罢了。
因此,齐玉河就安心地在小旅馆住着。
果然,见齐玉河连着两天都没回来来,齐孝儒更急了,只好又安排四儿子齐玉泊进城买种子。
齐玉泊进到城里,买好了种子,一刻也不敢耽误,赶回王家庄子去了。
齐孝儒见四儿子齐玉泊买来了种子,也没工夫再计较齐玉河的事情,就和齐玉泊一起,带着长工,把地给种上了,才算是没有耽误当年的春耕。
粮食种上不久后,齐玉河晃着膀子回来了。
齐孝儒见了大怒,本要打上一顿,但考虑到大儿子脑子不对劲,二儿子齐玉河基本上就算是长子了,当众打上一顿,影响不好,不利于将来确定族长,安排家事,故此就忍了气。
齐玉河闯了祸,原本是准备挨上一顿打的,没想到没挨打。
更让齐玉河没想到的是,那顿打不但没挨,爹还将他叫上去谈心,让他改邪归正,将来和继承家族的管理权。
至此,齐玉河摸准了齐孝儒的心思,还是想按照年龄大小,让他管理这个大家庭呢!
因为摸准了齐孝儒的心思,齐玉水故伎重演,仍旧是嘴上是一套,实际上又是一套。
后来,齐孝儒看清了齐玉河的本性,就不再相信齐玉河了,开始重点培养四儿子齐玉泊了,要让四儿子齐玉泊来接替自己的家族管理权。
那么,齐孝儒的三儿子呢?
齐孝儒的三儿子名叫齐玉湖,自小读书,灵秀聪慧,考上了国立淄博师范,毕业后就没回乡,在县城里的学校里教书呢。
齐玉河的四儿子齐玉泊,也念过几年的书,长得老成,性格沉稳,办事稳妥,考虑问题周全,齐孝儒心里也很喜欢。
但考虑到长幼有别,害怕让齐玉泊管理家庭事务,齐玉河不服气,闹得家族不和,所以,平日里齐孝儒只让齐玉泊跑跑腿,打个杂,并不让他管理家庭事务。
自从发现齐玉河靠不住后,齐孝儒就开始培养起齐玉泊来,开始让齐玉泊帮着自己操理家务。
齐孝儒的大姑娘名叫齐玉花、是所有子女中最大的,早已经出嫁了。
齐孝儒的小姑娘名叫齐玉秀,在全部子女中排行老五,也已经出嫁了。
齐玉河的五儿子齐玉水刚刚成年,正像一匹野马一样,放荡不羁,一天到晚像是在干什么大事情,神神秘秘的,很少着家。
齐玉河的六儿子齐玉波、七儿子齐玉涛、八儿子齐玉淼和三姑娘齐玉云、四姑娘齐玉彩都在县城里读书。
齐孝儒心里清楚,自己若是不在了,家里掌权的,只能是四儿子玉泊,能把家族的事情管理好,那个二儿子玉河,恐怕靠不住,能不能学好尚且是个问题哩。
果然,自从齐孝儒开始着力培养齐玉泊时,齐玉河又不愿意了,总是和齐孝儒找事,或是闹个小情绪,不管不顾地离家游荡。
然而,齐孝儒现在已经顾不得那多了,自从得了病,齐孝儒就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不管咋说,在自己死前,无论如何得给二儿子齐玉河续个妻,好让他游四方回来后能吃上碗饭。
所以,齐孝儒就又想到了辛翠姑,要把辛翠姑续给自己的二儿子做老婆。
盘算好后,齐孝儒唤来了二儿子玉河。
齐玉河已经对齐孝儒有意见了,因此上也不把齐孝儒怎么尊敬。
听到人说齐孝儒叫他呢,齐玉河就过去了,对坐在床上的齐孝儒说:“你叫我来作甚?”
齐孝儒心里生气,心想,你瞧这个龟孙,没大没小,眼里都没我这个爹了,连“爹”的称呼都省略掉了。
想到自己曾经是多么威严,哪个儿子敢在我跟前大声说个话?如今,人病了,马上要死了,谁也不怕自己了。
想到这里,齐孝儒就长叹了一声。
齐玉河见状,说道:“你叹啥声哩嘛,有啥事情,我去叫玉泊,你给他安排,让他来处理。”
齐孝儒知道齐玉山说的是胀气话,就说道:“玉山,爹叫你来,主要是和你说说你个人的事情。”
齐玉河不悦地说道:“我个人有啥事情?”
齐孝儒说:“玉莲死了,你总不能没个婆娘!玉河,我想把辛翠姑给你娶上当婆娘哩,你看如何?”
齐玉河听明白齐孝儒的意思后,说:“那翠姑人长得好,性格也好,我没有意见,然而,爹,儿子也有些想法,不得不说。”
听到是给自己娶媳妇后,齐玉河对齐孝儒的称呼又上去了,把省略掉的“爹”又给加上了。
齐孝儒也知道齐玉河的真实想法,无非就是想争夺家族的管理权,所以,为了再开导齐玉河一番,齐孝儒就点了点头,说道:“玉山,你有什么想法你就说,爹听着呢。”
齐玉河道:“爹,我娶辛翠姑是娶辛翠姑,但将来这个家我是不呆的,我要外出谋生,或做个生意什么的。”
齐孝儒闻言,问道:“玉河,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放着咱家这么大的家业,缺了你花的钱?你为甚就在家里呆不住?老想着到外面去?外头好得很?哦?把那么个生意嘛有啥做的?”
齐玉河道:“爹,你也知道,俺在家排行老二。大哥就那么个人,啥事不管,家里的事,本该是我来做主,但现在家中诸事,皆是你和四弟说了算,将来爹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家中诸事就皆由四弟做主了,放着我这个当哥哥咋办?大哥就是那样的人了,我却是无论如何不服四弟管的!让他支派来支派去,我脸上挂不住,也丢不起那份人。”
齐孝儒闻言,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心中就更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