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七、行程

　　连如江拉紧被子，他是喜欢裸睡的，只是他比王凌雪说话要和蔼的多：“采采，小孩做什么噩梦！”
　　“爸爸！”采采的声音带着哭腔，这一下子让他俩都有点不忍，王凌雪更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说道：“那你过来吧！”
　　采采飞也似的跳到床上，钻进妈妈的被子，王凌雪有点害羞，刚才她和丈夫造人行动很是激烈，以至于被子都有点潮湿，她让采采躺好才小声说：“睡吧！乖！”
　　采采却不肯睡觉，她凑到连如江耳边，小声问道：“爸爸，你为什么要出国呀？”
　　连如江回答道：“这是工作呀。采采，你太小，不懂得这些事情。就像你姥爷姥娘也上班，我和你妈妈也上班是一样的，人长大了之后，要有自己的事情做才行！你也马上就要上幼儿园了，这都是一个过程。”
　　采采眨眨眼睛，即使在黑夜里连如江也能感觉女儿在思考，不过他可不想采采太过于聪明，那种未卜先知其实不好，人有时候真的是难得糊涂，他说道：“采采，你知道什么叫出国吗？”
　　采采先是点头，然后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看到好多电视里的外国人，一些房子都着火了，很多人都往外跑。你和那个徐姐姐在最后，一个圆圆的红色房子忽然倒了，你和那个姐姐就不见了！爸爸，我害怕！”
　　连如江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王凌雪也是呆了一会儿才说：“没太阳不能说梦的，采采！睡觉吧。”
　　连如江忽然觉得自己这趟欧洲之行注定不会平坦。他忽然觉得该找一下董芳空了。
　　第二天连如江回了济南，他必须要和波拿巴商量一下行程，只是现在并不方便，他始终觉得自己身边有不只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的手机以及办公室的电话应该都被人监视了，不过连如江现在学会了逗弄人，有时候在电话里说好了要去开发区看看场地，到时候反而回到自己家，他想着那些试图去盯梢他的人扑空就想笑。
　　只是这次出国人员比较多，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真正的技术人员和官员，外国专家更是七八个人之多，虽然大家定下了出国前要在北京集训一周，但那个时候去的并不是波拿巴和辛普森，他俩是在去机场的最后关头才可以偷梁换柱，阿伊和阿柒的易容术发挥极致，三十五个人的考察队伍中有五个人都是李代桃僵。
　　连如江先到了团省委一趟，现在他的办公室已经调整到李副书记隔壁，很大的里外套间，本来他很不好意思，但是关书记说这是必须的，团省委并不缺办公室，另外他的住处也从宾馆被安排到了英雄山下的单位宿舍，上下两层的独栋别墅，以前连如江根本不知道团省委居然有这种资产，现在才算是开了眼界，也不由感叹世态炎凉，如果不是自己现在有这种身份，恐怕会老老实实在那种宾馆里住下去。
　　按照惯例他去拜访了领导，而后坐在办公室签了几个字，这几天他天天你在外边跑实在是有点不太好意思，团省委的工作已经全部交了出去，也就是挂个名，但是他的下属签字报销却一定要等他回来，这可能是领导的特意嘱咐吧，花花轿子人人抬，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得罪连如江。
　　连如江装模作样的给秦汝阳打了一个电话，说中午去他食堂吃饭，让他准备一点好吃的，尤其是连如江喜欢吃济南鲁韦斋的扒蹄，一定让秦汝阳帮他准备好，这其实就是一个暗语，是让秦汝阳安排和他和波拿巴见面的意思。
　　秦汝阳只会“嗯嗯”的应付，这让连如江很是担心，生怕自己这位大哥不懂他暗语的意思。
　　中午谢绝同事一起聚餐的要求后，连如江开车去了秦汝阳的单位，现在秦总的厂子已经颇大规模，占地近二千亩，大大小小的车间五六座，进门之后是一座五层的办公楼，设计院和外贸部都设在最高层，秦汝阳的办公室在第三层，最好的位置，但他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设计院独立的实验室内，秦汝阳和连如江绝对不一样，他热爱自己的专业，对专业的痴迷程度甚至超过了做老板这件事情。
　　连如江的车进门是免检的，他把车停下后直接进了办公楼，马上有人迎了上来，是一个美女接待员，她早就在大厅等了很久：“连总，您这边请！”从一楼到五楼有一个专用电梯，但平时并不开。
　　连如江对着美女点点头，他并不认识这个人，那人显然认识连如江，脸上红红的说道：“连总，我听秦总经常提起你，我在外贸部工作！”
　　她说道外贸这个次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分明在暗示什么，连如江一下子想起自己责骂秦汝阳的情景，心中一凛，马上懂这个人是谁了，秦汝阳这小子也是一个大花心萝卜！只是连如江一直有尊重女性的品质，他再次点点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说道：“啊！你好你好，秦总太客气，我俩其实交集不多。”这话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美女显然还有话说，她按了一下电梯层数：“这次去欧洲您可要多指点，我虽然做外贸，但从未出过国！这也算是我第一次到国外，我叫周尚云！”
　　这句话才真正让连如江有点不知所措，出国名单他看过，并没有这个人的名字，这是怎么回事？他问道：“你也出国？”
　　电梯很快，转眼已经到了五楼，外边空荡荡的，连如江有点犹豫，周尚云则先走出电梯才说道：“是呀！我和其他几个同事，还有市机械局的两位领导，主要推介我们公司的产品，秦总说我们是单独的，不和您的大部队，办理的是因私出国护照。”
　　这个情况马上引起了连如江的警惕，既然秦汝阳组织人员自费出国，那么是不是其他参与的人员也可以如此办理呀，这样算起来三十五个人考察团外围组织可太过于庞大，弄不好就会有上百人之多，这种情况自己怎么没事先考虑呢？会不会有安全上的隐患？
　　周尚云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看连如江有点迟疑就知道他有想法，笑着说：“看我多嘴！我们秦总说他亲自给您说呢！”
　　连如江笑了笑，不禁也释然了，别说秦汝阳，就是自己也夹带着好几个人一起行动呀，武毅、徐子婵、小武不也是因私出国吗？他岔开话题问道：“这个五楼不是研究中心吗？怎么看不见人？”
　　“这边是实验室！只有秦总和我有钥匙，另外单独授权过的，一般人进不来！”周尚云说这个话的时候带着几分骄傲。
　　连如江“嗯”了一声，看看四周，很显然秦汝阳对这个公司的核心区域下过一番脑筋，各种保安措施齐全，另外任何一个位置也没有死角，他想要是带着阿伊阿柒兄妹过来，是不是可以找到这里的安保漏洞，他显然是不行的。
　　两个人往前走了十几米，到了一个长廊跟前，周尚云忽然停住了：“连总，再往前我就要受限了！里边之后秦总和他单独授权的人才能进去，我，我也……”说到这里有点惭愧。
　　连如江心中大定，秦汝阳虽然花心，但终是有原则的，这个周尚云显然就是他的那个红颜知己，只是能在核心中设置她不能进入，老秦同志还没被女色彻底击垮。他笑笑说道：“我进去没事吧？也没看前边有门呀。”
　　周尚云摇摇头：“那里有一堵墙，看不见的一堵墙。”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脸上居然有点发白。就在此时，忽然长廊里又走出一个美女，金发碧眼身材窈窕，她点点头，张嘴后发出的声音居然是秦汝阳那种带点陕北味道的普通话：“先生，侬咋才来呢？”
　　连如江第一反应就是想一脚把这个机器人踢飞，这什么玩意儿？虽然知道是录音，但为什么不录一段周尚云的声音也比这玩意儿强呀，周尚云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就在这一串笑声中，连如江跟随机器人走进了走廊。
　　转了两个弯以后，机器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连如江走进一间办公室，看着波拿巴、辛普森和秦汝阳三个人都在，他点点头，挨着辛普森坐下。波拿巴和他打个招呼，并没说什么，而是低头正在和秦汝阳比划着他们面前的一台笔记本，他俩语言不通，可是都是很聚精会神的样子，秦汝阳干脆没朝着连如江看一眼，这厮这是进入科学研究老僧坐定的状态。
　　他问辛普森：“行程你们设定好了吗？”
　　辛普森点点头：“正要和你商量！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大部队好呢？我们听秦先生说国内对出国控制很严，你们出去三十五个人，回来必须也是这个数字，否则你就会被处罚！我们不想给你添麻烦。实事求是地说，到了莫斯科，我和波拿巴就已经安全了。那是他的地盘！”
　　连如江摇摇头：“错误的想法！你们根本不要以为到达莫斯科你们就有人保护，辛普森先生，你根本不知道对方这次下了多大的力气，甚至我担心莫斯科就是一个陷阱，我建议你们不要轻易和那里的人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