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试锋芒 25 人高马大的男男女女，有一大半都是智

　　飞跃高山之巅，抵达西界邦首府，距离本不算遥远。只在转瞬之间，野马的超级飞艇就来到了目的地上空。尽管时间短暂得很，月主心里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一时间想到了许许多多。首要的一条就是自己对西界邦知之甚少，除了那个胆大妄为的智能机器人三魔之外，其他方面几乎一无所知，为此难免有些忐忑不安。野马告诉月主，西界邦也曾是人界的一个超级大国，不只人口众多，而且繁荣昌盛，富甲一方。值得一提的是在科技方面一直处于领先地位，其中尤以发达的制造业为最。只是可惜得很，历经几次大劫难之后，西界邦也与其他邦国一样，迅速地衰落下来，早已是一蹶不振了。而今唯有智能机器人制造业这一行当仍远远领先于其他邦国，其中有一个名叫老禅师的人物堪称国宝级科学家，据说经他亲手打造而成的一系列智能机器人，已达出神入化之地步，不但可以与万物灵长的人类一较高下，在某些方面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个臭名昭著的三魔，乃其中佼佼者之一。
　　野马还特别说到，那个三魔不只具备超人类的能力，且野心极大，而今大权在握，早已掌控了西界邦全局，非但不把师父老禅师放在眼里，就连那位至高无上的一邦之主也得让他三分了。
　　“照这么说，进入西界邦之后，咱们也就不得不面对三魔，和他较量一番了吧？”月主颇感兴趣地问。
　　野马连连点头说：“应该是吧！”
　　“野马，还有其他方面值得关注的情况吗？”
　　“对于西界邦的情况我知道得并不算多，眼下也只能给您提供这些情况了，不过……”野马略一沉吟又说，“我还有一个不算成熟的想法，倒是可以供您参考一下。”
　　“你说说看。”
　　“既是对西界邦还不够了解，切不可轻举妄动，可以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把一切有关情况打探清楚，而后再采取行动，也许效果会好一些。”
　　听罢这一番话，月主连连点头不止，由衷地表示接受野马的提议，心情竟也变得格外沉重起来。刚刚从南华邦得以脱身，那一番经历可谓变故迭起，一波三折，也曾让自己的拯救团队一度陷入窘境。不过倒也应该为之庆幸，充其量只是有惊无险而已。而今即将进入西界邦，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形势变幻莫测，天知道还有什么艰难坎坷在等待着自己。转念一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既来之则安之，必须打起精神，准备迎接挑战好了。唉——我的太阳哥哥，此番专为拯救你而来，月亮妹妹重任在肩，早已是别无选择了呀！眼前纵有千难万险，我也要百折不挠，一往无前，完成这一伟大而神圣的使命，力争做到不虚此行。
　　安全着陆之后，月主当即做出一项决定，打发野马暂时返回南华邦。他的超级飞艇不只目标大，而且看着扎眼，容易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要知道，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比不得南华邦，那里毕竟是野马自己的邦国嘛。听月主如此一说，野马显得极不情愿，苦苦恳求说：“月主，还是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吧！一旦需要时，我也能够及时出现呐，你尽管放心好了，我的飞艇也可以隐身，安全方面应该不成问题。”
　　“这个我也考虑过了，你的超级飞艇速度极快，留在这里和回南华邦区别应该不大吧！”月主似已经过深思熟虑，态度显得格外坚决。
　　“那好吧！我听你的安排就是了，这就返回南华邦……”野马终于点了头，说，“正好，我还有一两次紧急运输任务，需要返回月球村，不管我在哪里，只要你一声召唤，我都可以做到随叫随到就是。”
　　刚哥最看不惯野马接近月主，粘粘糊糊，似有不舍之意，当即酸溜溜地在一旁插话说：“得了，得了，谁还不知道你野马，别再让那位牡丹姑娘缠住你的腿脚，误了月主的大事情，我们就该谢天谢地了。”
　　“刚哥，你也学着嘴巴积点儿德，别总是糟蹋我行不行啊！”野马嘿嘿一笑，说，“看你一天到晚地打不起精神来，是不是也在想着打退堂鼓啊？要是打算返回月球的话，我倒是可以顺便捎带上你。”
　　“得了，得了，你还是少给我操这一份闲心吧！”
　　“依我看，你干不成什么大事情，也就只配一日日抡那一把老斧头，没完没了地跟那一株桂树较劲罢了。”
　　刚哥大为不悦，正要还口之际，野马嘿嘿一笑，朝他摆了摆手，径自掉头登艇而去。
　　打发走野马之后，月主一行四人开始寻找住宿的地方。一路走过去，他们发现了一个颇为奇特的现象。这西界邦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看上去小矮人显得特别多。粗略一算，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几乎占了三分之一以上。莫非侏儒症也成了某种流行病不成吗？还真是奇哉怪哉！不过，英俊高大的男男女女也为数不少。这一高一矮，两极分化，看上去反差极大。
　　比起在南华邦的遭遇，这一次倒还顺利得多，一行四人很快就在一家星级宾馆安顿下来。再也想不到，宾馆的前台经理也是一个小矮人，只是看上去智商够用，情商也蛮高的，为人十分好客，不只热情地接待了他们，还特别喜欢饶舌，不住嘴地说东道西，大家对他的第一感觉也相当不错。接下来需要解决的就是用餐问题了，娥女提议出去找上一家小饭店，不要太张扬，能填饱自己肚子就行了。刚哥却不同意，舞舞扎扎地说：“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不光是不张扬，还格外省事儿，咱们可以叫上一桌酒席嘛，不光得够档次，还得叫上两瓶人界的名酒品尝一回才行。”
　　“刚哥，你又犯馋了是不是啊？”娥女连连指点着刚哥，毫不客气地批评说，“在南华邦就是因为你嘴巴子馋，非讨要好吃的不可，才惹出那么多的麻烦事儿来，这咋还知错不改，又要犯那低级的毛病，也太小儿科了吧？”
　　“娥女，你听我说，咱们刚到西界邦，知道的事情还不算多，应该找个机会好好地打听一下情况才是，我看前台经理挺好说的，可以让他陪咱们喝上几杯，都说酒话酒话嘛，他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咱们不就大有收获了吗？”
　　“也是，这还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倒也便当得很……”月主连连点头，表示采纳刚哥的提议，当即吩咐兔仔说，“兔仔，你去跟前台经理说一下，让他帮忙给叫一桌酒席过来，负责请客的事情也就交给你和刚哥了。”
　　还真是快当得很，只在片刻之间，一桌丰盛的酒席就给送了过来。刚哥和兔仔也不辱使命，两人一边一个，拉拉扯扯地把个前台经理给弄了进来。那种情形滑稽得很，看上去倒很像是两个成年人提溜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玩具娃娃似的。
　　前台经理也是一个自来熟的性格，三杯酒下肚，话显得格外多，倒是有问必答了。月主有一个老大的疑问一直藏在心里，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试试探探地说：“实在不好意思，如果经理本人不介意的话，有一个问题我想当面请教一下……”
　　“你想问什么我都知道，尽管开口好了。”前台经理嘿嘿一笑说。
　　“那你不妨说说看，我到底想问什么呀？”
　　“嗐，明摆着呐，你不就是想知道西界邦为啥有这么多的小矮人嘛。”
　　“就是，我……”一旦把话挑明，月主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讪讪地一笑说：“依我看，这种现象很反常啊！”
　　“嗐，说来也是事出有因，若干年来，西界邦一直未能把住食品安全这一关，致使劣质食品泛滥成灾，有一句话说得恰到好处，吃了毒死，不吃饿死，不管咋说，活着都成了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正所谓病从口入嘛，久而久之，小矮人也就多了起来，还有更为严重的状况呐，据说生育率也在急剧下降，为数不少的女性已经丧失了繁殖后代的能力，也许要不了多久，西界邦的人种就该灭绝了吧！”
　　“是嘛，街面上的人看着也不算少啊！而且很有一些长得人高马大的男男女女，看上去很不错呀！”娥女在一旁插话说。
　　“你们有所不知，那些人高马大的男男女女，其中有一大半都是智能机器人呐，人口急遽减少，倒是给他们腾挪出生存的空间来了，这……这简直就是造孽呀！”
　　月主频频颔首，一时间已是感慨万端，说：“哦，原来如此，把一个好端端的西界邦弄到了这种地步，还妄称机器人大国呐，真是可悲可叹哪！”
　　话题转到智能机器人方面，前台经理显得谈兴愈浓，也就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他一再表示自己并不知道月主一行四人来到西界邦所为何事，当然更不知道他们的来历了。这一切他也不想知道，只是出于某种道义方面的考虑，有一点他必须加以说明——西界邦这个地方很不一般，别的方面还在其次，就一个疯狂发展的智能机器人制造业尤其值得关注。无论是谁，一旦到了西界邦，只要把有关智能机器人的方方面面都弄清楚，其他方面也就不成问题了。
　　“噢，区区一个智能机器人制造业而已，在西界邦居然会有如此重要的地位，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月主越听越觉好奇，赶忙开口追问下去，“经理先生，那就劳烦你了，再仔仔细细地给我们说一说有关智能机器人方面的情况好吗？”
　　“好的，我这就一一地说给你们就是了，来我们西界邦走上一遭，不听一听有关智能机器人的来龙去脉，那不就等于白来一回了吗？”前台经理对这个话题兴致颇高，当即有声有色地讲述下去，“各位有所不知，我们西界邦的人大都好逸恶劳，懒惰成性，一个个游手好闲，也就谈不到什么吃苦耐劳了，你们也许要问，那么工作由谁来干呢？谁来出那一份苦力呀？好办得很呐，这不是有着许许多多的智能机器人嘛，种类繁多，无所不能，干啥活计的都有，简直就多了去了，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甚至还有什么进食机器人，侍寝机器人……”
　　“说啥！还有侍寝机器人，那是搞的啥名堂啊？”兔仔大惊小怪地嚷了起来。
　　“赶紧说一说看，到底是咋个说法儿啊？”刚哥也连忙追问，他对这个说法似乎更感兴趣一些。
　　“嗐，还不就是男女之间的那一档子事儿嘛，反正技术高超得很，造出来的机器人和咱们真人相比一点儿不差，久而久之，也就有了‘伪人类’一说，大街上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少说也得有一半是机器人，照这么发展下去，也许用不上多长时间，西界邦就会变成一个地地道道的机器人王国了吧！”前台经理说到后来，居然露出几分伤感与惆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杯中酒一口干了下去。
　　娥女起身依次为大家满酒，发出浅浅一笑，开口向前台经理发问：“你们西界邦有一个叫老禅师的人，是智能机器人制造业方面的首席科学家，这话应该不假吧？”
　　“我告诉你们，老禅师其人可谓大名鼎鼎，在我们西界邦几乎无人不知，他老人家中年丧妻，只留下一个小儿子，后来也走失了，他索性就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自己的事业上，几十年来造出了一批又一批的高级机器人，数都数不过来，这中间，当属大魔、二魔、三魔为最，他也就把他们三个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正经喜欢着呐，尤其是那个三魔，功力极大，弄得老禅师又恨又爱……”
　　“又恨又爱！这话是咋个说法儿啊？”娥女抢过话头问。
　　前台经理响响地一拍大腿说：“那还用多说嘛，也就是喜欢得不得了，可又没有什么办法掌控他呗。”
　　“别说，这个老禅师活得还是蛮洒脱的嘛，值得为之称道一回啊！”月主由衷地发出一番感慨，说，“既有如此一番作为，这位科学家想必也是一位性情中人了，倒是可亲可敬得很啊！”
　　“嗐，月主，你就别再夸奖他了吧！”前台经理一脸苦笑，连连摇头不止，半晌才又把话说了下去，“据说很有一段时间了，老禅师一直在苦恼不已，问题的症结就出在那个三魔身上，他自恃功力极高，欲望也就随之膨胀起来，已经达到一种失控的地步，他甚至放出狠话，试图夺取邦主大位，从而掌控西界邦和整个人界，实现他智能机器人君临天下的野心，胃口可是大得很哪！”
　　“照这么说，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明目张胆地吸储阳能，还真是他三魔干下的事情了呀！”
　　“这个不假，谁都知道，眼下地球上的能源已经接近枯竭，也只剩下一个太阳能可以开发利用了，谁手中握有太阳能资源，谁就可以为所欲为，独霸天下，三魔就是为了达到这一不可告人的目的，才不惜采用一切高科技手段大肆吸储阳能，似乎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了。”
　　“还真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吸血鬼，难道他就不知道如此作为的严重后果吗？”
　　“嗐，据说三魔的小算盘打得精着呐，一旦把太阳弄垮了，那是整个人界的劫难，手中握有充足的太阳能资源，却是一笔实实在在属于自己的资本，他三魔本来就是一个自私透顶的家伙，压根儿就不管整个人界能否生存下去，可也难怪，一个机器人嘛，智商再高，本事再大，也是缺心少肺的玩意儿，把他们当成人类看待，那就大错而特错了吧！”
　　前台经理把一番话说得幽默而又诙谐，也夹杂着几分无奈，几分伤感。不难看出，做为西界邦的一介公民而言，他对那位大权在握的三魔似乎并不认同，非议颇多。仔细想来，却也不难理解。每一个活生生的人都属于人类，而智能机器人只是一种高科技仿真技术的产物而已，二者绝不可以混为一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一说法古已有之，应该不无道理。三魔既是智能机器人中的佼佼者，当他有了足够的力量，试图挑战人类，并非不可理喻。换一句话说，也可以算是人类自身犯下的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弄到这一尴尬地步，也只能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罢了。
　　月主一念及此，一股莫可名状的悲怆竟汹涌而来，刹那间席卷了自己的心灵——我那可怜的太阳哥哥啊！你的奉献精神何其伟大，人尽皆知，在整个宇宙也可以算得上独一无二了吧！开天辟地，亘古至今，人界一直都在沐浴着你的恩泽，他们非但不能做到知恩图报，反倒阴差阳错地打造出一个什么三魔，任由他不择手段地对你实施戕害，以至一步步走向万劫不复的地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公平吗？天理何在，道义何在呀？
　　酒宴已近尾声，月主上前邀请前台经理干了最后一杯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三魔如此胡作非为，我们是否应该见一见他，也好当面劝诫一回呢？”
　　“请问，你想劝诫他什么呀？”前台经理颇感好奇地问。
　　“简单得很，这个三魔应该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也好就此改过自新呀！比如说，他肆无忌惮地吸储阳能，实属罪大恶极，弄到这种地步，总该迷途知返了吧！”
　　“不可！万万不可！那个三魔蛮不讲理，如此说法在他面前非碰钉子不可，要想做成这一件事情，不妨先去找一找老禅师，他为人正直，德高望重，当初是他阴差阳错地打造了三魔，他二人既有师徒名分，又有父子情谊，关系远非他人可比，要是和他好好地商谈一回，或许能够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月主听罢频频点头，对前台经理的这一提议表示十分赞同。也是，初来乍到，一切情况尚不甚明了，必须从长计议才好。三魔既然很难对付，与其和他正面较量，一试高低，还真不如采取一种迂回策略，在老禅师身上下一番功夫，或许能够取得某种突破也未可知。不管咋说，起码值得一试。
　　送走前台经理之后，月主侃侃而谈，把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诸位，我不得不提请大家注意，一场正面交锋已是不可避免了，为今之计，咱们必须打起精神，全力以赴应对才好，说来事态倒也清楚得很，拯救太阳哥哥的宏图大计，必须从老禅师身上做起，也许希望就在眼前，我们要做好一切准备，就此迎接一场严峻的挑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