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难舍谐力、三次抉择（5）

　　5、三次抉择、接入批复
　　
　　2015年9月24日，天气不是很好，有些阴沉。王玺、文清、子鸿、吴永昌四人皆聚在邮城。
　　“鸿哥，这活没法干了！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想那时南疆暴乱没有人愿意去南疆，只有我们两个傻子愿意接这个任务。新疆兵团项目自打我接手以后就从没掉以轻心过，一开始的选址，拿指标又不是我干的，设计有问题导致组件安装有阴影遮挡管我什么事？凭什么公司对我这么一个后来接手的开发人员处罚？”文清在电话里愤怒地说道。
　　一时不知如何安慰文清，因为此时的子鸿亦无法抚平内心的愤懑。正如文清所说，新疆兵团30MW项目出现的这些问题和自己和文清又有什么关系呢？反而受到了新能源板块的通报处罚，两人各降职一级，罚款一万元，留用察看半年，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的确是没法干了！子鸿让文清把王玺和吴盛昌都叫到了自己的房间。也许此时他和文清二人更需要的是冷静。
　　新疆兵团30MW项目是老板和兵团的诸多战略合作中仅存的一个项目，各占50%的股份。投资此项目更是老板亲自主持的风险委员会评审决定投资的，那时的子鸿和文清都列属于基层员工，项目开发负责人是莹莹和张国红。莹莹提拔为助理副总裁，张国红调任安徽开发分公司后，项目才移交给子鸿所管理的投资一部，此时的项目早已开发成定局。
　　从这个层面上来说，子鸿安排文清负责只是去完善开发的扫尾工作，怎能把罪名安排给他们两个？更何况所谓的组件安装阴影分明是设计的问题，至于选址面积不足的问题，更是和子鸿、文清无关，接手此项目时，早已确定选址，占用宜林地事宜更是在前一段时间和国家林业局协调处理完成。
　　“文清说得对，这帮电力板块的人一上台便不分青红皂白，甚至都未约谈我们，便下发如此的处罚通知，的确是不能干了。这他妈就是侮辱人还不让你申诉。”子鸿愤怒地拍了下桌子说道。
　　“公司是这个鬼样子啊！看来我还真要考虑下能否入职，不要以后我也被冤枉死！”吴盛昌听文清说完了项目的来龙去脉后，微微担忧地说道。
　　子鸿从未感觉过如此的决意，脑海里充斥的全部都是离职的念头，这第三次抉择似乎如此坚定。
　　王玺一直没有说话，只顾喝着茶，突然听到子鸿说到“离职”一词，猛然抬起头，一脸惊慌的神色。
　　“早让你俩离职，你俩死活硬是留下，这个时候走不是于我不义吗？”王玺默默地嘀咕着。
　　文清把处罚通报的邮件在手机上打开递给了吴盛昌，也许是纪委职业的敏感性吧！试图寻找这份通报的不合理之处，只是脸上的笑容总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也许他过于利己的性格处处体现着事不关己的样子。
　　“邮城大沃这个项目的指标只差临门一脚了，如若你和文清此时离职，那我老王的心血不是又白费了吗?你俩又不是不知道，这大半年我是光出不进啊!你俩好在还有份工资，这个项目若是挣不到钱，我怎么有钱还你们当初‘鸿诺’的出资。”王玺忧郁地说道，脸色愈发阴沉。
　　听王玺如此一说，吴盛昌似乎有所触动。“如若子鸿一离职，王玺就干不下去，那我这几天不就是白耗在邮城了吗？还欠了张书记的人情。”吴盛昌默默地思虑着。“子鸿前两天还和我透露事成之后王玺计划给我10万元，没有这个报酬，我这几天的投入不就打水漂了吗？”利益总能让吴盛昌时刻保持着清醒。
　　“子鸿啊！我觉得不至于，相铭不是很信任你吗？我觉得你应该和相总把情况反应下，也许他能帮你和上面申诉，毕竟相铭和孙高坦还是有一定交情的。”只见吴盛昌眼珠子一转，以慰藉的姿态递了根烟过来。
　　“我觉得吴总说得对，找老相。”王玺立即迎合着吴盛昌的建议，掷地有声地说道。
　　“级别我不在乎，只要不扣工资、免除罚款，我也不在乎名声了。如若相总这个都不能做到，我觉得我还是走的好。”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了许多，也许这便是文清可以容忍的最后底线。
　　这也是子鸿可以容忍的底线，正准备给相铭总打电话，谁知他竟然打了过来，于是大家都摒住了呼吸似的——子鸿打开了免提功能。相关情况了解完，相铭总也觉得甚是不合理，连个约谈都没有，上面内控部这帮人简直就是对员工不负责任。
　　也许相铭打电话过来的真正目的并不是出于关心或了解情况，他更在乎的是邮城大沃的指标能否顺利地转移到邮城谐力光伏电力有限公司，他不希望这个事情影响到子鸿的心情。
　　每个人都可以感受到相铭对这个项目的重视，这是他来到谐力新能源从事光伏行业的第一个项目，是对开发全局实践的第一次认知，更是关乎到他的面子，他对央企华元莫武总的那口气，只有拿下此项目方能一吐为快。
　　相铭同意为子鸿和文清向上反映并申诉，甚至在电话里承诺工资待遇不降，过些时日便向上头申请调回级别。至于罚款通报，毕竟孙高坦总已经签发，收回是不可能的，毕竟不是儿戏，他劝子鸿和文清先行上交，以造假报销的方式返还回来。同时孙高坦总那他亲自去吴城解释，虽然通报已下发，尽量消除他对子鸿的误会。
　　相铭话已至此，苦口婆心的语气，子鸿自然不便反驳。作为新上任不久不了解情况的领导可以做到如此也实属不易。于是子鸿立即也表达了决心，必然全力配合合作方王玺争取邮城谐力项目的指标，不让相铭总失望。
　　挂了电话后，王玺第一个笑了。“项目都成这样了，你们要是走了，我和你们的开发包干咨询协议不是白签了嘛！我老王好不容易逮住个机会，哪能如此轻易放弃。”王玺顿觉轻松了许多，笑呵呵地说道。
　　“钱不少就行！”文清淡淡地来了这么一句。
　　“钱不少，名声丢了。”吴盛昌拍了拍子鸿的肩膀，也许刚才听电话时大气也没有出一个，此时的松懈，让他觉得十分舒畅，不仅活动了下手脚，脸上又浮现出了美滋滋的笑容。
　　子鸿摇头苦笑了笑，只道自己的一世英名，尽毁于此，全国各省分公司的开发人员都在以此处罚通报为鉴。子鸿对孙高坦总的印象着实一般，这明显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不尊重历史客观的表现。
　　“那今晚还是按原计划？”王玺见子鸿的情绪平静了很多，轻声地问道。
　　“对！约稽主任吃饭，文清你和我陪吴总在隔壁吃饭，我们一定要把省纪委到邮城一行的事演绎得活灵活现。”子鸿此时已恢复了常态，脑海里开始酝酿着接下来工作开展的每一个步骤。
　　“将要离职的纪委邮城一周游。”吴盛昌扬起头大笑道。
　　“吴总，晚上我请你继续喝酒。”看着吴盛昌一副悠哉的样子，文清故意推了他一下，微笑道。
　　“你这小酒量，还浪费烟。”一脸鄙夷的神色，边说把打开了一包烟，给每人递了一根。
　　房间里烟雾迷蒙，氤氲着他们的好胜：邮城之战，绝不可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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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邮城之战，在大家的通力合作下大获全胜，把甲乙双方所签订的《开发委托咨询协议》的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以子鸿、文清为代表的的甲方，在台面上的坚挺，给了王玺无比的信心。王玺更是为了维护甲方的利益在私底下绞尽脑汁，拼尽全力。
　　吴盛昌的资源在关键时候一定的运作可以起到催化作用，决定成败的还是王玺那扎实的前期工作及舍得投入的心理。如若没有王玺私底下许下的承诺，初为相识的吴盛昌也不至于如此上心。
　　回到公司后，有人感到惊喜，有人感到意外，也有个别人嗤之以鼻，子鸿自然是不予以理会。施袅总所追求的“自由”，子鸿也无需向他汇报什么，只求他在外不要惹出什么帮他擦屁股的事情即可。
　　此时跨区域和电力板块谐同开发的项目移交属地分公司管理的工作已基本完成。收购省能源协会的两个项目皆已完成了评审，项目不是好项目，实施难度较大，且经济效益一般，碍于老板和协会的交情，以及那份“手谕”，子鸿不得不安排工作开展，项目总计评审了三次，从否决到附带条件收购再到老板无条件收购的“手谕”，劳心劳力，收购完成后便安排老邢跟踪这两个项目的收尾工作。
　　至于施袅总的粗枝大叶，自以为是，子鸿不想去评价，也懒得理睬，尽量做到在流程上配合着他所负责的两个电力板块谐同开发项目的移交。只能说此人的确胆大，此等垃圾项目，他竟对外瞎承诺，甚至未经公司许可，先行垫付不该付的资金。
　　当然，施袅负责的项目最终还是被公司废除了，公司还是为其埋了单，只道是谁给了他那么大的胆色，如此急功近利。分公司的开发包干奖励制度，自负盈亏，为其犯下的错误埋单，便是动了公司所有人的“奶酪”，大家都感叹上头有人就是好！
　　务必十月底完成邮城谐力项目的开发工作、项目具备开工条件，这是子鸿给文清下的死命令。必须尽快督促王玺完成相关的委托事项，扣除项目评审需要的时间，留给工程建设实际上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
　　此时的江陵省分公司除了徐城开发区10MW、西海15MW两个项目完成了土建工程，其它几个移交接管的项目工程团队方才进场，加上一个不具备开工条件的邮城谐力10MW光伏项目，工程建设团队也是压力山大，尤其是省补项目若不能按期年底并网，则无法享受省级补贴电价。
　　也许是扛不住这份压力，工程管理部的许总选择了离职。
　　工程分管副总柯军一直强调着“工程建设是有规律的，开发部门留给我们的时间太少”这个理由，为此和相铭总闹得不可开交。
　　但有一个不容忽视的现状：工程团队的青黄不接，几乎无人再可任命为项目经理，收购江陵省能源协会的淮城10MW项目已委托淮城地区运营厂长徐青松为项目经理。
　　王玺深深地认知到了这份时间的紧迫性，安排了一名下属全程配合，却发现有教导他的时间还不如自己去搞定，文清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所谓的督促毫无意义，不如尽尽人事伸出把手。
　　“老王，各种手续你尽快出钱委托，批复快慢你去做关系，文件来往以及审核我来帮你。反正陈总安排我来督促你，开发不完成不放我回去。与其在宾馆耗着等你来每一个事项和我交待及把关，不如我直接参与到你的过程，在过程中审核，审核完一项，你就干下一项。”文清有些焦急地说道。
　　听文清这么一说，王玺那份紧张的神情中露出了喜出望外的感动。
　　“我在宾馆也没有什么事可做，这个项目是我今年的收官之作。在规定时间你干不完，我回去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陈总还不削死我啊！家里的兄弟们都扑在其它项目上了，我们这个项目的指标获取的最晚，更应该加快速度。”文清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有意站在了台阶上，显得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也许子鸿不在的时候，他不想让王玺觉得他一直是子鸿的跟班。在此时，他的责任是监督把关，是一种甲方的姿态。
　　“不是我不想快，跟在子鸿的后面，我也算是学会了一些开发的技巧。提前完成了项目的勘界红线，一方面用于规划、环评和国土预审的报批，另一方面方便你们的设计部门提前进行项目的初设工作。但这个项目不同于去年的山海光伏，这是个110KV等级的接入，需要省电力公司的批复，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根本完成不了。最为关键的是110KV等级10KM的距离，没有三个月你们也建设不完——这才是我最头疼的。”王玺有些委屈地说道，点燃了一根烟，一脸畏难的情绪。
　　听王玺如此一说，文清恍然大悟。“你妈费了老劲开发这个年底并不了网的项目干啥啊？就算你老王牛得一塌糊涂，很快搞定110KV的接入批复，但这个电压等级我们工程这么短的时间根本并不了网啊！”
　　“如若年底并不了网，根据行业内当前的判断，估计标杆电价是可以确保的，好像不要求年底并网了。只是这省补电价的0.15元/度肯定是没有了。至于子鸿是怎么考虑的，我暂时也不清楚，有两个多星期没和我联系了。”开发这个项目对于王玺来说是一个商机，他没有正面回复文清的问题，但也道出了自己的忧虑。
　　文清本打算下周一部门例会上请示下子鸿，殊不知子鸿也是火急火燎的。这两个星期他从未停止过对邮城谐力一期10MW项目的关注，一直在思索着那貌似无法突破的时间难题。时间对于公司来说就是利益，尽管年底并不上网在江陵省分公司内部并不存在任何的责任。
　　走出会议室的子鸿一直在纠结。尽管现实客观造成的开发移交给工程时间过晚，留给工程建设的时间太少，但这些的确和子鸿的团队无关，江陵省分公司开发团队接管这些项目的天数也是屈指可数。
　　会议上，子鸿丝毫没有给柯军总面子，一两个月抢一个项目，想当年在中联光伏又不是没见识过，总是给自己找借口，这一点子鸿就是看不下去。最后在新能源板块领导的协调沟通下，正式明确了江陵省分公司务必年底并网五个项目。
　　五个项目中没有邮城谐力一期10MW项目，然而，这并不是子鸿所期待的，代表着建设资源很难倾斜在这个项目上。不过工程建设方面，子鸿也的确无权干涉。
　　对于子鸿来说，唯有抓紧时间完成项目的开发报批手续，尽早为项目的开工创造条件，子鸿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整整半天。看着子鸿回到办公室一脸的愁容，鲁倩等人自然不便打扰。
　　此时的鲁倩有孕在身，子鸿仅安排她从事内勤管理、文档管理等轻巧工作。莹莹被贬至江陵省分公司时，下属团队人员分流，鲁倩便被带了过来。然而缺乏行政、人事等经验，以及挤过来的“关系户”过多，一直没有职位安排，要不了多久必然被劝退。总算是大家有了这么多年的“战斗友情”，鉴于开发团队不限编制，莹莹便和子鸿商量着将鲁倩调入至投资开发部。
　　见过了饭点，子鸿一直在办公室里没有动静，鲁倩便给子鸿叫了一份外卖。外卖送达时，子鸿对鲁倩会心地微笑了下以示谢意。
　　110KV等级按照正常的程序办理，压根连奇迹的可能性都没有，丢失了那0.15元/度的省补，经济效益在110KV的建设成本中连老板所强调的资本金收益率10%都达不到。如若因为此而终结了此项目，那不就是再一次的对不起王玺吗？估计那时王玺连“杀”了子鸿的心都有。
　　“省补电价绝对不能丢！”子鸿来回踱着步子，嘴里一直默默地念着。
　　思考了一下午，关于项目风险委员会评审材料的框架，子鸿已开始有了些眉目。这毕竟是个备案30MW的项目，需着重强调开发远景带来的效益提升，以及110KV电力接入工程成本的分摊。按整体30MW测算，则项目资本金收益率高达14%之多，按10MW测算资本金收益率只有8%多些，电力接入工程的建设成本的确过高，若是按规模分摊，则10MW项目资本金收益率便可达到10%。若是年底未能并网丢失了省补电价，则经济效益下滑约10%的额度，单纯从效益上来说，似乎争取此项目通过评审颇为勉强。思来想去，子鸿决定把刚才的测算及相关设想和相铭总去汇报下。
　　一番讨论后，相铭总和子鸿的思路是一致的。重点汇报30MW的开发远景，110KV接入工程按规模分摊的原则。至于能否保证省补电价，做相关的敏感性分析。若是丢失了此省补电价，则考虑加装10%的容量，考虑加装的规模经济效益。
　　相铭总这种老电力的敏感性，简直让子鸿佩服得五体投地。加装已是光伏行业不公开的秘密，光伏发电难以满功率，日照毕竟是不断变化的，而相关设备功率的余量，加装绰绰有余，行业内基本上习惯性按10%超装。超装1MW，则效益相应提升10%左右，甚至更高，因为许多固定成本已投入，可变的只是增加些组件、支架等场内工程。
　　得到相铭总的认可，子鸿似乎更有了底气。当前便是尽一切力量加速开发报批的进程，于是他拨打了文清的电话，进一步要求加快电力接入的报批工作。
　　心无杂念，一切似乎更为明朗,甚至子鸿想到了一个可以力争省补电价的办法，这个办法依稀记得扬城市发改委卓主任是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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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总就是陈总，我觉得他的办法可行，他说怎么做，你很清楚，山海光伏时就做过，让我全力配合你。不要太计较甲方乙方，甚至让我帮你垫的地方先垫。”挂完电话后，文清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颇有感悟地对王玺说道。
　　“我们之间还谈什么甲方乙方，我早日完成项目开发早日收钱，不就可以按照约定还你们的钱了吗？不过子鸿到底怎么说的啊？”王玺听明白了子鸿对文清后面所交待的，但到底是什么办法，不得而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边问边惊奇地看着文清。
　　“争取10KV‘T’接，场内按10KV设计，10KV的设备订货周期也会大大缩短，110KV电力接入报批同步进行。至于‘T’接怎么办？陈总说在山海光伏时教过你，让我提醒你。这种110KV等级过渡的10KV临时‘T’接的权力在扬城市供电公司，需尽早做关系。陈总说稽主任很是关键。”文清把子鸿的方案强调了下，至于怎么办？他不便添油加醋，因为他的确不清楚这个流程，包括稽主任为何很是关键，他也不是很明白。
　　王玺的嘴角微微上扬，神秘兮兮的感觉。“寻找“T”接点，论证可行性，10KV的点应该到处都是，这玩意应该要不了两天便可以建设完毕。”王玺颇为兴奋地说道。
　　此时犯迷糊的是文清了。
　　“你小子还是要和子鸿多多学习啊！让你王哥先教你一回。”王玺一副飘然的感觉。
　　文清故意用手做出个鄙视的姿势，不过却还是聆听受教了。
　　之所以稽主任很是关键，的确是借他的嘴和扬城市供电公司强调年底并网对扬城市能源发展的重要意义，一旦并不了网，势必增加来年省能源局对扬城市下达指标盘子的顾虑。为了维护扬城市新能源发展的前景，以此恳请供电公司给予“T”接方案的临时批复，让项目先行并网，获取省补电价，顺利完成上级下达的指标建设任务。
　　“‘T’接10KV最多6MW啊！我们是10MW啊！电力质检能通过吗？”文清还是有些疑惑。
　　“你真是个愣青！你见过年底抢电价全容并网的吗？去年山海光伏6MW项目不也就并网4.4MW算全容质检通过的吗？看来我都得替子鸿好好教训你了。”王玺故意摆出个端正的架势，做出举起手要拍打下去的样子。
　　“明白了！”文清傻笑着。“那我们在电力接入评审时就是抬也要把稽主任抬过去。”说完递了根烟给王玺。“王老板的教导，铭记于心！”故意做出一副恭顺的样子。
　　“孺子可教！”王玺大笑着接过了香烟。“还不快给老师我点上？”
　　那几日的忙碌，转眼间白天到黑夜，规划选址、环评批复、国土预审意见皆顺利获取。电力接入报告附上了一段“T”接临时过渡方案的描述，经邮城市供电公司内部讨论后，正式上报扬城市供电公司流转至省电力公司经研院。
　　然而，这一上报却几天都没有接到评审会议的通知，每个人都颇不耐烦。在稽主任的协助下，扬城市供电公司发策部的几位领导“深明大义”，万事俱备，只欠省电力公司那一纸110KV等级的红头批复文件。按照电力接入报告评审的流程制度，只有110KV等级主方案批复了，10KV“T”接过渡方案便才有可能。
　　“时间很紧了，如若‘T’接方案都不能按时并网，你老王的咨询费甭想要了。”子鸿有些按捺不住地对王玺嚷道。
　　王玺亦在这份等待中颇受伤害。“陈总，你放心，就是用钱砸我也在这个星期砸出来。”两头都是钱，王玺自然清楚孰轻孰重。
　　也许是子鸿太过着急，有意给王玺一些压力。
　　通过其省委组织部朋友的引荐下，王玺顺利地拜访了省电力公司的副总，体制内便是如此，上面一句话，下面立即优先安排评审，甚至无需业主到场的情况下，当天便下发了110KV等级红头批复文件流转到了扬城市供电公司。
　　王玺早已在扬城市供电公司的发策部等待着，时不时地托人查看内部流转文件是否到达。发策部的小伙子也许被王玺的这份执着打动，当收到电子档批复时，竟兴奋地大叫着王玺。王玺悄悄地塞了两包“中华”以表谢意，在小伙子的协助下，终定于第二天在扬城市供电公司召开“T”接过渡方案的评审会。
　　得知这个消息时，子鸿十分激动，只道是这老小子不逼不行。为防止“T”接方案评审会上，一些“尖酸”的领导有意增加部分不必要的设备而导致成本的增加，子鸿计划带上工程部电气专工一同前往参加。
　　殊不知，工程部相应的专工早已在其它项目上应接不暇，部门里只有两名内勤女同事和几个其它省分公司申请调入至江陵省分公司尚未办理完入职手续的专工。无奈之下，子鸿随意挑选了一名跟随直奔扬城市。
　　评审会较为顺利，可见王玺早已人情铺垫，许多不合理的抑或是不考虑业主实际情况的技术要求，反而都被发策部主任的一句“支持邮城市新能源发展，尽快建设并网”给总结了。于是皆大欢喜，当天便取得了10KV“T”接临时过渡方案的评审批复意见，同时明确了最近的“T”接点，可承受2MW容量的接入。
　　电力接入的批复文件获取后，至此，新能源板块风险委员会评审的依据材料全部办理完毕。文清按照子鸿的要求第一时间完成了汇报材料，在相总的带领下直奔吴城参加风险委员会的评审。
　　会议上，相总总体介绍了下江陵省光伏应用发展的现状和此项目的来之不易、开发远景，在取得了各评审委员认同的前提下便安排了子鸿进一步详细地汇报。正如子鸿和相总在路途中所料及的，工期紧张，一旦年底不能按时并网，则项目的经济效益下滑，算上超装，勉强效益达线。
　　部分评审委员认为“T”接方案临时过渡暂时只能接入2MW的容量，一旦不算是全容电力质检，110KV的电力接入工程的工期不确定对来年能否获取15年度光伏标杆电价颇为担忧，故要求总裁办公会上进一步讨论。
　　也许相铭总在电力体制的丰富经历让很多人信服，相信新一轮国家标杆电价政策出台前，早已完成了110KV接入工程的建设，实现全容的并网。最终总裁办公会考虑到30MW的开发前景，明确110KV电力接入工程投产后，一期10MW项目的经济效益只要大于银行贷款利率便决定投资。
　　子鸿当即进行了项目经济效益的测算，按照110KV接入工程的执行概算，经测算项目资本金收益率达到8.5%，略大于公司当年度平均贷款利率7.35%，经战略投资部审核后，终取得了上市公司通过评审的会议纪要。
　　自此，项目具备了开工条件，开发工作仅遗留里上河地区“洪评”这个共性的老大难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