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 色心被愚弄 投亲遭暗算

　　二赖子李占鳌，一听山里红让他到“山里红山货购销栈”当采购员，不但管吃管住，还开工资；工作就是从山里往城里收运山货，他在心里这个美呀！这样的好事上哪儿找去？这又清闲又能接近山里红的美差，做梦也没有想到过。心里想这是山里红想答应嫁给自己，又不好意思说，特意给自己创造机会，好与自己幽会……想到这里，二赖子李占鳌美滋滋地满口答应了。
　　其实他想错了，山里红让他收购山货，一方面货栈确实缺他这样一个山里通给跑腿；另一方面是想看他干得怎么样。干得好，就把他当叔叔对待；干得不好甚至走邪门歪道，那就狠狠地治治他的臭毛病，让他永远死了想霸占自己的这条心。
　　正因为如此，二赖子的痴心妄想破灭了。先是成了山里红的奴才呼来唤去；接着在山里面前成了一条摇尾乞怜的癞皮狗，任山里红打骂吆呵；到后来竟成了山里红的“亲”儿子，货栈的“少当家的”，在受百般污辱下，不敢怒不敢言。这些在前文已经有所交待，不再赘述。
　　山里红见他得意忘形的样子，心里厌恶，表面上却是冷笑着说：“行了，去吧！在南山坡松岭中，有几个野鸡、野兔套，你把野鸡、野兔取回，明天上午送回城里货栈交给管家黎佳深大哥。不论多少，管家会按头数算，每两只给你一块银元好处费……”
　　这二赖子李占鳌一听这是赶我现在就走哇！忙说：“饭我已经做好了，还有烤鸡、薰兔。咱吃完饭我再去……”
　　“什么？你看天什么时候了？现在你不赶快把套溜了，吃完饭黑了，还能溜套吗？”山里红气得挖苦道，“就你这样的癞皮狗，还想娶我当老婆？你给我添腚我都不用你！”说着赌气进了屋，拽下两个鸡大腿和一个兔子腿，便大口地吃着。边走着说，“你不用去了，我自己去！你吃完饭赶紧给我混蛋！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相见到你！”说着推开门就走。
　　二赖子李占鳌一看山里红这是真来气了，赶紧堵住门不让山里红出去，抢下她手中的鸡、兔大腿说：“我的山里红姑奶奶——我去我去……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不去，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黑夜上山呢……”说着把鸡、兔大腿往腰里一掖，大步流星的向茫茫的大山走去。
　　山里红看着父母惊慌地想说什么的样子，便俏皮地一伸舌头，嬉笑着说：“对付这样的癞皮狗，就得用激将法……”
　　“啊？你是在挤兑他呀？”妈妈终于明白了女儿的用意，“这样他一旦遇到野猪、狗熊……出事怎么办？”
　　“常在山里溜套的人，还怕这个？就是遇到了凶猛野兽，只要把手里的鸡、兔扔给它们吃，就啥事也没了……”
　　“你这鬼丫头！真会调理人……”爸爸笑着说。
　　
　　幽州城的“山里红山货购销栈”，顾客盈门买卖兴隆，眼看着柜台上的山货，已经是供不应求，急得几个柜台上的服务员抓耳挠腮。只见库管王丽荣带着几个伙计，抬着山货摆上了柜台。管家兼账房先生黎佳深，抓紧时间验货上账，忙得不亦乐乎。
　　这时，只见二赖子少掌柜李占鳌赶着毛驴，托着一驮子山货，慢悠悠地向货栈大门赶来，口里悠然自得的还哼着小曲儿。
　　“哎哎——我说小少爷，少掌柜的！你打开脚镣子快点走好吗？这里急得火上房，就等着上货了。你还不紧不慢的……”管家黎佳深一看少掌柜的吊儿郎当的样子，没好气地夺过二赖子手里的鞭子，就把驴驮子赶进院子。
　　“唉——你就少说两句吧！少掌柜的大老远从山里把货运回来，也够辛苦的了……少掌柜的快休息一会去，我来验货。”库管王丽荣笑呵呵地对自己的丈夫和二赖子说。
　　二赖子李占鳌这个少掌柜的，在货栈中都知道他这“少掌柜的”是怎么回事，为此没人把他当回事，上上下下对他除了讥讽、耻笑、训斥，就是拿他寻开心。唯独黎佳深、陈丽荣夫妻俩对他不错，把他当回事。特别是库管陈丽荣对他总是说说笑笑，另眼看待。至于这里有什么奥妙，慢慢你就会明白了。管家黎佳深把他当回事，一方面是黎管家为人忠厚，不与任何人结怨；另一方面是看这所谓的少掌柜的，不但确实是山里红的叔叔，而且进山出山还真少不了这样一个人里外忙活；同时他看出二赖子这人还真是聪明、机灵，除了对他的侄女山里红心存不轨、好吃懒做之外，对自己并无坏心。有这样一个所谓的“少掌柜的”搅在自己与山里红之间，会减少很多麻烦。所以他对二赖子李占鳌也是恭敬有加。有时急了多说两句，属于正常，绝不伤人。
　　二赖子李占鳌这少掌柜的，其实在这货站的收入，是没有人能超过他的。除了正常的拿工资外，他买卖进出的山货光提成，都超过其他人的工资收入。
　　这不，他把山货交到库房陈丽荣的手里后，嘻皮笑脸地用手捏了一下陈丽荣的脸蛋儿说：“我亲亲的嫂子，给我开张收票，我好到柜台上领提成啊！”
　　“今天一下子领这么多钱，你可别忘了嫂子我……”陈丽荣乜斜着眼睛，看着他说。
　　“哪能忘啊？”这二赖子说着色迷迷地亲了一口陈丽荣。又说，“忘了谁也忘不了我的亲嫂子啊——还是老办法，与嫂子二一添作五……”
　　“这还差不多！算你小子有良心……”说着开了一张写有49只鸡、兔的小票，递给二赖子。
　　“谢谢嫂子！”二赖子搬过陈丽荣的头，使劲亲了一口，“你就等着好事吧！啊？”一边说，一边拿起小票就跑了。
　　陈丽荣恼怒地骂了一句：“该死的赖子！还不快滚……”
　　二赖子少掌柜的李占鳌，美滋滋地拿着小票进了门市，见到黎佳深坐在柜台边算账，到跟前递上小票说：“佳深大哥，今天我运回山兔、野鸡，一共49只。”
　　黎佳深接过小票看了一眼，放进抽屉里，拿出25个袁大头说：“你小子运气不错，这段时间光提成就比我的工资多。你这亲儿子少掌柜的真没白当，货栈的钱都被你捞去了。”
　　“嘻嘻”二赖子少掌柜的嘻嘻一笑，揣起银元，跑到库房献殷勤去了。
　　自打二赖子李占鳌一走，库管陈丽荣心里就美滋滋地收拾货架上的山货，不时地看着大门处，警惕地看向几个库房。见没有什么异样，便放心地坐在了货架后的一张办公桌边的椅子上……
　　“咳咳”二赖子李占鳌鬼鬼祟祟地来到后院，看库房没人，轻轻地咳了两声，走到了库房门口说，“嫂子在吗？”
　　“吱扭——”一声，库房门从里面推开了，传出了陈丽荣的声音：“进来吧……”
　　二赖子李占鳌闪身进了库房，见陈丽荣稳坐在椅子上，便嬉皮笑脸地说：“亲爱的……我想死你了……”边说边向陈丽荣搂了过去……
　　陈丽荣机灵地站起，一把将椅子拉到了二人中间隔开。沉声说：“癞皮狗！别光想老娘的美事——”一只手伸向二癞子，“拿来！”
　　二赖子李占鳌急得抓耳挠腮，掏出几块大洋放到陈丽荣手心。陈丽荣一看只有八块大洋，脸立刻沉了下来：“嗯——”
　　二赖子已经是欲火攻心，赶紧又掏出七块银元，放在她的手心：“这回行了吧？你站一多半……我的亲爱的……乖乖……”说着又贴了上来。
　　陈丽荣一看前后一共给了她十五块大洋，拉开二人中间的椅子，自己坐在椅子上，仰靠在椅背上。笑着说：“这还差不多。我的乖儿子……够孝顺……没出息……等等……”陈丽荣说着解开了衣裙……“快点……别磨蹭……来人看见咱就……混蛋！废物……”陈丽荣一把推开了二赖子……
　　提起这陈丽荣，还真有说不完的故事。那黎佳深堂堂的大帅哥，怎么竟找这么个媳妇呢？原来有一段情缘，就把这二位撮合到一块了。
　　陈丽蓉的身世是很可怜的。她的父亲王镢头，早年从山东逃荒要饭，辗转来到幽州。本来与父母、老婆一起出来逃荒；可是正是兵荒马乱的时代，父母经不起折腾，相继病死在逃荒路上，剩下他和妻子继续往北边要饭、边寻亲。
　　王丽荣爷爷、奶奶辈，是山东的农民。他家日子是很殷实的，本来过得不错，娶的儿媳张氏也就是王荔蓉的妈妈，也是山东大户人家女儿，正是年轻貌美的少妇。本来在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千金小姐，没想到老公爹王老员外，给鬼子当了保长，没做什么好事，却得罪了村里的父老乡亲。鬼子投降后在村里呆不下去了，便变卖了家产，带着钱财和全家，老两口和小两口打扮成逃荒要饭的，连夜出逃投奔东北的亲戚家落脚谋生。哪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不知怎么他们携带的钱财被土匪知道了，一出山海关便被盯上了。在一个不知名的山岭处，被土匪洗劫一空，只放了人。钱财全部被截走了。好在这些土匪只要钱财不伤人，全家四口才得以活命。王家的假逃荒要饭，变成了真要饭逃荒。伪保长老俩口连气带吓得了重病，相继死去。剩下儿子王蹶子带着漂亮的妻子张氏，只好一边要饭，一边寻找亲戚。
　　这天天傍黑，王蹶子俩口子要饭寻亲，到了幽州城的一个胡同口，实在走不动了，便坐在胡同口的石狮子旁休息。这时从胡同外走来一个穿着鲜亮，肥头大耳三十来岁的壮汉。王蹶子赶紧站起来拦住来人问道：“请问这位大哥，这里可是幽州的九道湾胡同？”
　　“是啊——咦？”壮汉眯缝起一双小眼睛，盯着王蹶子浑身上下看了一遍；又睁开两只小耗子眼，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张氏。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到九道湾胡同找什么人？”
　　张氏被这人的那双眼盯得很害怕，躲到了丈夫王蹶子身后，一声不敢吭。王蹶子轻轻地对妻子说：“不要害怕……”又回答壮汉说，“我们是从山东过来，到幽州来投亲的。”
　　“投亲的？你姓啥？叫啥？你的亲戚叫什么？”壮汉死死地盯着王镢头夫妻俩，像审问犯人一样问道。
　　“我姓王名镢子。这是我的妻子张氏。”王镢子说着把自己的妻子推到前。又说，“我的亲戚姓赵，名字我还真不知道，只知道是我妻子的表兄……”
　　“啊——原来你是我的表弟小蹶子？我就是你的姨表兄赵钱袋呀！”赵钱袋说着就拉住张氏的手，说，“哎呀！你们怎么弄成这副样子？可苦了我表妹了……快快！跟我回家去，咱再好好唠唠……”说着拽着张氏就走。
　　“你……你松开我……”张氏使劲往外拽自己的手，可是赵钱袋的手像铁钳子一样，根本就别想拽出来。
　　王镢子一看这人对自己的妻子无礼，本想发作。可是人家是妻子的表兄，又长的五大三粗，不会对妻子构成威胁，如果自己抢回妻子那不是无理取闹吗？也许赵表兄见到自己的表妹，激动得忘了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数，也不能为怪。便说道：“好！咱跟表哥到家里去，不要害怕！表哥又不是别人，咱终于见到亲人了，我也就不再担惊受怕了……你说是不是我的表哥？”
　　“哈哈，哈哈……原来我表弟是个聪明人。这就对了，今天表妹既然落难到如此地步，来投奔我就对了。我保证你从今往后穿金戴银，让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赵钱袋说到这里，又问王镢子，“怎么你们俩没带任何行李细软？弄得像一对要饭花子似的呢？”
　　“唉——别提了！说来话长啊……”王镢子沮丧地说，接着讲了自己俩口子的遭遇。
　　
　　第十五集出场的主要人物简介：
　　013•王镢子：王丽荣的爸爸，黎佳深的岳父。是个贪得无厌的财迷鬼。
　　014•赵钱袋。所谓的张氏的表哥，实际是拐卖人口的人贩子，自己家里就开暗娼。他的名义上的老婆，实际是拐来的良家妇女，逼她在家里接客骗钱。王镢子怀疑自己女儿王丽荣是他的女儿，不是自己的。可也无奈，为了生存只好忍辱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