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救姻缘

　　接到邀请，曲慕寒赶到夏沐霖家里，海玲姐也在，她们正坐着喝茶聊天。没看见夏沐霖的妈妈，应该出去了吧。
　　“你回来了，这么快？相亲结果怎么样？”曲慕寒急急地问。
　　夏沐霖和海玲姐相视一下后，哈哈大笑：“什么相亲，简直就是奇葩开会。”
　　她止住笑，说道：“我中午刚到家，我爸妈就急吼吼地给我联系了第一个人，我当时突发奇想，偷偷打开了手机的录音，把过程全纪录下来了。第一个带着他妈来相亲的，全程都是他妈在说，他只是在一旁哼哼呀呀，你听听吧——”
　　夏沐霖打开手机，放到茶几上：
　　“年纪都不小了，就直截了当吧。说实在的，女的大龄没嫁出去，自身都有一定的问题——”
　　“这老太婆有病吧！”曲慕寒登时不愿意了，她也是大龄未嫁，也有问题？她这一句话得罪了在场的三个人。
　　“像你这样的，一般情况下我们家是一律免谈的，可我信得过冯老师（双方介绍人），他向我保证的应该不会错的。我对你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应该不同于她们。”
　　“她们，谁们？死老太婆！”曲慕寒越听越来气。
　　“你的家庭情况，冯老师都讲清楚了，你没有复杂的感情经历，这点很好。结婚之后，相信你也能守本分。婚房我们家准备好了，写的是谯谯（相亲男方）的名字，你没意见吧？彩礼我们家也会按照一般标准给的，我的要求是——”
　　老太婆果然有下文。“你们听听吧。”夏沐霖说。
　　“结婚后，我要和你们住在一起，谯谯的爸爸去世的早，就剩下我一个老婆子，也好有个照应。你要安分守己，每天上班下班两点一线，外出活动可以，但要提前说明情况，得到允许才可以去，不能回来得太晚，尤其不能在外面过夜。家务活你要承担，毕竟这是女人天生的本分，你的工资卡要由我来保管，谯谯的一直在我手里，现在的年轻人总是爱乱花钱，一点不知道节俭，不会过日子。还有就是，鉴于你现在这么大年纪了，生孩子会有困难，如果生不出来，那是不行的，所以你们先办婚礼，等生下孩子后再正式领证结婚……”
　　“嘭”的一声，应该是夏沐霖从椅子上站起来了：“阿姨，你的要求太高了，我实在是高攀不起，你们还是找门当户对的年轻小姑娘吧。”
　　“你什么意思！”老太婆下一秒翻脸了，露出了狐狸尾巴。
　　“就你这样还挑三拣四的，也比看看自己什么德性，怪不得这么大岁数还嫁不出去，你这辈子都没人要，孤独到死……”
　　曲慕寒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咬牙切齿”。
　　“阿姨，和嫁到你家比起来，孤独到死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第一段录音结束，“你的最后反击太精彩了！”曲慕寒冲夏沐霖竖起大拇指。
　　“下午，又见了第二个。”
　　第二段录音开始，男的挺拽，几句客套话过后直奔主题：“都这么大年纪了，我有话直说：你的外在我还算满意，领出去不丢面子。结婚AA制，要我花钱，干吗不养个年轻的，养老的。你家要陪嫁一套房，房产证上写我父母的名字，接他们来一起住，我父母养我不容易，你要和我一起孝顺他们，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要合他们的心、顺他们的意。家务我是不会做的，你要全部承担。除了房子，还要一辆车，我上下班方便。结婚之前，你要去做婚检，毕竟年纪大了，如果生不出孩子，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如果结婚之后生不出来，不好意思，离婚。你生了孩子后自己带，谁生的谁养，不要指望我妈和我家……”
　　“这男的是来砸场子的吧？”曲慕寒怀疑自己的耳朵，“不想结婚直说，拐弯抹角的真讨厌。”
　　终于他说完了，夏沐霖说话了：“房子、车子，我家出得起，你家的彩礼呢？”
　　“什么，彩礼？你没发烧吧，这么大岁数有人要你就不错了，还有脸要彩礼？”
　　“房子、车子我家的，你家一分钱不出，这是入赘的节奏啊？你家既然不想出彩礼，那我家出二十万，你到我家做上门女婿怎么样？给我爸我妈养老送终，生的孩子随我的姓。”
　　“真不知好歹，我娶你是可怜你没人要，你还真当自己是天仙美女啊，天仙老了照样没人要。实话告诉你，房子车子彩礼我家出得起，但我不想给。，我娶你这么大岁数的是一件丢人的事，会让人看不起的。你就等吧，等到了八十岁，陪嫁一座金山都没人要。”
　　“我有房有车有钱，不花你一分钱、不占你一点便宜，什么都指望不上你，还要倒贴你，那我和你结婚干什么呀？你以为自己是小鲜肉呢，吃软饭也得有资本的。觉得娶我丢人现眼，你去找年轻姑娘好了，干吗和我相亲，浪费别人的时间是没修养、没素质的表现。正因为像你这样的男的太多了，所以我宁肯到死也不嫁，伤不起啊伤不起……”
　　“真佩服你能忍受他这么长时间。”
　　“第三个还好了，就是聊到有一次晚上看电影是谈崩了，他问我看完电影几点回家，我说十点吧，他一听就火了，说天黑之前还在外面的女的都是不正经、不检点。”
　　“他有病吧？”
　　“我说只是偶尔的几次而已，平时我白天上班没时间，只能晚上去，当晚只有八点的场次。他说那你为什么不周末放假去，我说电影上映已经很长时间了，说不好那天下线看不到了当天又是会员日，可以省几块钱。他说你就为了省几块钱就做出不检点的事，你也太不值钱了……我懒得和他说话了，直接走人。”
　　“第四个头一次见面就迟到半个小时，陪着他压了半天的马路，大热天的又累又渴，差点没脱水。”
　　“第五个很有绅士风度，比我先到约会地点，只看一眼找借口走了，没再联系，害我花了十几块钱的打车费。”
　　“最后一个是正常人，一见面就把话说开了，认为对彼此没感觉，婚姻的事顺其自然，分开时彼此祝福了一下。”
　　曲慕寒听后发表看法：“其实，也并不全是奇葩，说不定他们也像你一样，家里催得很了、逼得急了，不得不出来见一面，应付一下，故意留下坏印象断了念想，也是没办法。对了，你父母什么态度？”
　　“于是，我又回来了。”夏沐霖双手一摊：“前面两个在我走后就给介绍人打电话告我的状，我爸不问青红皂白大骂我一通。”
　　“你没给他听录音吗？”
　　“听了，呵呵。”夏沐霖难得冷笑一下。
　　曲慕寒好想说：“你回来了，太好了，我又有伴了。”
　　但她知道，不能说。
　　“我不嫁，难道都是我的错了？”夏沐霖仰天叹道。
　　“你还有我呢。”一直沉默着的海玲姐说话了：“就算你一辈子不嫁，还有我陪着你孤独终老。”
　　夏沐霖冲她感激而真诚地一笑。
　　正说着，门开了，进来一个素净、优雅的女性，是夏沐霖的妈妈无疑了，母女俩长得很像，她买完菜回来了。
　　“妈，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曲慕寒。”夏沐霖做着介绍。
　　夏母朝她微笑着点头，“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晚饭一起吃吧。”
　　“对呀，尝尝我妈的手艺，她的糖醋排骨可是一绝。”
　　盛情难却、推辞不过，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夏沐霖又叫来了许文贤。
　　曲慕寒和海玲姐要去厨房帮忙，被夏母“请”了出来，“你们就等着吃现成的吧，我妈就这样，做饭炒菜洗碗信不过任何人，你们就老师坐着吧。”夏沐霖说。
　　夏母炒了四个菜、一盆汤，光闻味道就垂涎三尺了，她居然还买了啤酒。
　　吃饭事，夏母给每个人一一倒上后，举起酒杯敬三姐妹：“有你们，霖霖在这里我就放心了。以前我还转不过弯来，现在我彻底想通了，结婚为了什么、生儿育女又为了什么，只要霖霖喜欢，结不结婚随便。她和你们在一起，即使不结婚也不会孤独到死的，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要是早点明白过来，我和霖霖也不会分开了。不过也正因为她来了这里，她认识了你们，我现在也认识了你们。”
　　“有我们在，谁都不会孤独到死的。”许文贤说。
　　“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她的。”海玲姐郑重表态。
　　她们都说了，就差自己了，曲慕寒于是接下话来：“虽然我来秀水的时间不长，但这里的人都非常淳朴热情，两天前，我还和小许去看望空巢老人了呢。”
　　“对，我们这里实行的养老方式……”许文贤趁机向夏母作介绍。
　　夏母听后，连连点头。
　　“照顾、帮助都是相互的，你照顾我、我帮助你。”夏沐霖说。
　　“对，互相照顾、互相帮助。”夏母高举酒杯，“为了幸福生活，干杯！”
　　“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