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淝水风云 第十八章 守城

　　不久，从地平线上传来战鼓声，紧接着无数的兵士们走过来。城墙上的战士们看了后都紧张起来。可是刘裕却觉得有一些奇怪。
　　“喂，这些家伙步伐怎么这么杂乱无章。”刘裕说道。
　　听了刘裕的话后，何无忌和刘毅看了后也感觉这些人步伐不齐，不像是正规军。不久，晋兵们隐隐约约看到了那些人的模样。当他们看到敌军的模样后开始产生不安。他们穿着老百姓的衣服，手里拿着秦军从晋军手里缴获的兵器。在他们身后站着一排排秦军弓弩手，随时射杀逃兵。
　　“怎么都是老百姓啊！”檀韶说道。
　　“这些都是秦狗从附近的村庄抓来的。”何无忌说道。
　　“可是那些人怎么会帮秦狗打我们？”檀韶说道。
　　“我想是被逼的？”何无忌说道。
　　这时候，秦军的战鼓声加紧。那些被胁迫的老百姓发起了冲锋。秦军弓弩手们瞄准他们，随时准备击毙逃跑者。
　　“弓箭手准备好！”何无忌大喊道。
　　立马城墙上的弓箭手排成三排。这次弓箭手由不同的队组成，为了方便守城，这排由刘裕指挥。刘裕观察着敌军不断地靠近。队伍中有“神弓手”檀韶。他像往常一样张弓搭箭瞄准着城下的目标。这时候，城下被俘虏的百姓在秦军的威逼下冲过来。跟正规军不一样，他们的脸上少了杀气，更多的是畏惧和恐慌。这时候，城墙上响起了代表放箭的号角声。
　　“放箭！”刘裕大喊道。
　　在刘裕的一声令下，弓箭手们放开箭弦。顷刻间，无数的箭簇射向天空齐射，然后又如暴雨般地落向敌军。片刻后，在猛烈的箭雨下，一个人接一个人倒下。顿时，从城下传来了痛苦的呐喊声。箭雨过后，许多人倒在地上，通通站起来。他们即使没有死，也是受了伤的。那些受伤的人只能在地上痛苦地叫着。晋军的弓箭手们准备下一轮齐射。
　　“拉弓！”
　　刘裕一声令下，弓箭手们拉开弓，搭上箭支。檀韶瞄准着目标，然后调整自己弓的角度和拉弓弦的力度。作为弓箭手，他本能地观察着目标的动态。不久，他选择好了目标。那是一名面黄肌瘦的一名中年人。他并不像前几次看到的秦兵那样充满杀意，而是步伐有一些乱，武器都拿不稳，还时不时回头看着后面，似乎在意督战的秦兵会不会从背后放一箭。他看到了这一幕后心里不由得动摇起来，并不能像以前那样想置敌人于死地。
　　“放！”
　　刘裕发出了指令。檀韶也放开弓弦。他的箭也成为箭雨中的一支射向城下。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片刻后，城下传来了一阵阵呐喊声。箭雨过后，城下又多了许多尸体，还有不少受伤的人在痛苦地挣扎着。
　　“好痛！”
　　“救救我！”
　　“快逃！”
　　城下乱成一团。
　　看到城下的慘像后，那些冲锋中的人害怕起来。他们当中不少人向后逃跑。这时候，他们身后督战的秦兵向他们放箭。顿时，箭簇无情地射中逃兵们，一个人接一个人倒在地上。
　　“晋猪，你们要是敢跑的话就格杀勿论！”秦军军官大喊道。
　　这一幕震慑了那些逃兵，让他们不得不回去冒着箭雨冲锋。当他们冲到离城墙比较近时，城墙上弓箭手们改变阵型，变为平射阵型。
　　“第一排上！”
　　在刘裕的指挥下，第一排弓兵站到汝墙之间。他们从汝墙之间伸出弓箭，瞄准着城下的目标。这里面就包括了檀韶。经过刚才的慘像，他心里变得很复杂。他看到那些被逼着冲锋的人们后，想起他们可能还有亲人。想到这些后，他无法像平常一样集中注意力。
　　“放！”
　　刘裕一声令下，弓箭手们都放箭。这回箭簇们直线地射向城下的人。一排排箭簇射去，一排排人倒下。这次檀韶射的箭没有中目标。他们放完箭后立刻撤到第三排，然后第二排的弓兵放箭。这样他们一轮又一轮地射箭，击毙了一个又一个敌人。几轮下来后，城下的人终于冲到了城墙下。他们勉勉强强塔上云梯，准备登城墙。
　　这时候，城墙上弓箭手后退。步兵来到汝墙，举起石头。他们看到有人顺着云梯爬上来后投掷雷石。那些没受过训练的百姓们被砸死后倒在城下。可是秦军的战鼓声仍然不停息。那些百姓们被逼得涌上云梯。城墙上的步兵们不断地投掷雷石。那些好不容易爬上来的百姓们又被砸下云梯。
　　“不要扔……”
　　“放了我们吧。”
　　“不要过来！”
　　云梯下传来了哀求声。檀韶，还有一些没有足够作战经验的士兵们听了后不由得同情起他们来。这么以来动作就有一些迟缓。那些百姓又试图爬上来。
　　“长戟手上！”刘裕大喊道。
　　长戟手们上去，用铁钩将架在城墙上的云梯推下去。那些爬到一半的百姓们就这样被推下去。其他的队也做同样的事，原本架好的云梯全部被破坏掉。
　　“弓箭手！”
　　刘裕发出指令，让弓箭手射杀混乱中的敌军。檀韶跑到汝墙剑，瞄准了一个刚倒地后站起来的少年。檀韶瞄准好后准备放开箭弦。那名少年回头看了一下他。檀韶远远地看到少年那迷芒的面孔，感觉他应该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在这种感情下，檀韶放了一箭。这一箭射向少年，片刻后射到少年的脚下。
　　这时候，从秦军阵地中传来了鸣金声。那些“秦兵”听了后落荒而逃。晋兵们也停止攻击他们，好让这些可怜的同胞安全地撤回去。檀韶看了后，心里也安心很多。可是刘裕却很不满地看着他。
　　“檀韶，你刚才在干什么？！”刘裕严肃地说道。
　　檀韶大概猜到刘裕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十分不满。
　　“大人，我……”檀韶吞吞吐吐地说道。
　　“你是不是同情那些百姓？”刘裕严肃地说道。
　　“请大人赎罪。”
　　“下次注意点！那些秦狗可不会同情你。”
　　“大人，他们不是秦狗……”
　　刘裕听了后不高兴地瞪着他。看到长官生气后，檀韶也不敢说话。之后，城墙留下足够的兵力，其余的人轮流去休息。刘裕的部队被安排在子时轮岗。到了值岗的时候，刘裕看到檀韶有一些无精打采，似乎在意白天的事。
　　“檀韶，打起精神来！”刘裕大声地说道。
　　“对不起，大人。”檀韶说道。
　　“你是不是还在意白天的事？”
　　“大人，我……”
　　“不用，你你你，我我我了。大家都是过来人。”
　　刘裕看到檀韶仍然带着一些消沉的表情。
　　“你是不是杀那些被胁迫的老百姓而感到罪恶。”刘裕说道。
　　“是的。我看到他们的样子后，不由得想起家中的弟弟们。我想如果我把他杀了，那么他们的亲人不痛苦吗？我知道我不该这么想。对不起。”檀韶说道。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这么想没错。如果你对那些百姓丝毫没有怜悯之心的话，那我以后还真不想跟你说话。”刘裕说道。
　　刘裕的话让檀韶有一些意外。他原本以为刘裕会训斥自己，没想到还会谅解自己。
　　“可是你上了战场就要放弃这样的想法。哪怕对方有多么可怜，当他拿起武器的时刻就是你的敌人。如果你不杀他们，被杀的就是你。如果你不打败他们的话，下个被抓去攻城的就是你的亲人们。”刘裕说道。
　　“属下定会铭记于心。”檀韶说道。
　　檀韶虽然说明白，但是心里却非常纠结。他很担心第二天面对那些“父老乡亲”的时候能不能放箭杀死他们。守军中不少人也有类似的心情。
　　天亮之后，刘裕等军官看到士兵们的士气很低落。
　　“哎～就这样还打什么仗啊。”刘毅说道。
　　“没办法，这次不一样，我们杀的是自己人。”刘裕说道。
　　“怎么刘寄奴，你也同情起他们呢？”
　　“才不是了。我早都把这样的心都扔了。可是这些臭小子们就放不下这个心。”
　　“这就是他们厉害的地方。”何无忌说道。
　　“五十户长，你什么意思？”刘裕说道。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我想这次秦狗是要让我们先自相残杀，打击我们的士气，然后再用主力猛攻我们，最后击溃我们。”何无忌说道。
　　“真卑鄙！”刘裕说道。
　　这时候，从秦军的阵地上传来了号角声。守军听了后立即境界起来。过了不久，秦兵们在战鼓声下走过来。他们一看秦军又让那些老百姓们打前阵。
　　“喂，又是他们。”
　　“可恶的秦狗。”
　　“我们该怎么办？”
　　守军们开始议论起来。
　　“喂，唠叨什么？！有时间唠叨的话，不如给我认真守城！管他是谁，那些秦狗可不会怜悯你们的！”刘毅大声地说道。
　　这时候，秦军的战鼓声节奏变快。
　　“大家注意了，秦狗要冲过来了！”刘裕说道。
　　顿时，大家都紧张起来。不久，秦兵们进入到守军弓箭的射程之内。守军射手们像昨天一样放箭。城下的老弱病残们也像昨天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倒在箭雨中。可是跟昨天不一样的是他们拼命地向前冲锋。与之相对的是守军射手们的准确度明显不如昨天。
　　秦兵们很快冲到了离城墙不远处。守军射手们也改成平射阵型。檀韶正好站在第一排。他像往常一样瞄准敌人。和昨天一样，他看到了城下的百姓，心里不由得纠结起来。这时候，他想起了凌晨刘裕跟他说的话。
　　“他们是敌人。”
　　檀韶注意着目标。这时候，城下的百姓熟练、整齐地张弓搭箭站成一排。城上的刘裕看到那几个人虽然穿着百姓的服装，但是那面孔像是胡人。
　　“注意了，有秦兵！”刘裕大喊道。
　　刹那间，檀韶也意识到了威胁。片刻后，城墙下射来了箭支。檀韶看到箭支射向自己。片刻后，一支箭射中了他的胸膛。顿时，一阵剧痛传遍全身。
　　“啊啊啊！”
　　在痛苦中，檀韶倒在地上。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流出。
　　“隐蔽！”
　　听到刘裕的命令后，射手们改变了阵型。他们一条线躲在汝墙后面。刘裕乘机将檀韶搬到一边。他看到箭射中檀韶的胸膛，但是所幸的是没有射中心脏。
　　“大人，我……”檀韶说道。
　　“有话一会儿说。”刘裕说道。
　　赶来的医务兵马上把他抬走。刘裕则继续指挥战斗。弓箭手们射完箭后立刻后撤，然后躲在汝墙后的一排射手们上前射箭。这样射了几轮后，秦军的前排也冲到了城墙下，架起云梯准备登城。因为刚才真正的秦兵们的偷袭，守军也变得谨慎起来，深怕被逼迫的老百姓里面混着真正的秦兵。当云梯被架起来时，守军就立刻拿起雷石砸向登城的敌军。
　　“秦狗去死吧！”
　　面对守军的反击，登城的敌军却有不同的表现。有的勇往直前，有的却畏手畏脚。
　　“别扔，自己人！”一名秦兵说道。
　　城墙上正要透支雷石的人心里犹豫了一下。他深怕自己误伤人，但是又担心眼前的是欺骗他们的秦军。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这名秦兵向他投掷匕首。片刻后，匕首击中守军士兵的脖子。秦兵乘机冲上云梯。
　　“可恶！卑鄙的秦狗！”
　　“别过来，我是被抓来的。”
　　“谁信，别再骗人了，秦狗！”
　　因为真假难辨，守军也格杀勿论，但是事后却发现许多人确实是被强征的百姓。这让那些守军又身负罪恶。一时间，守军的心中出现了混乱。刘裕也看到了不少士兵军心开始动摇。
　　“别停下，那些人都是敌人。快杀啊！”刘裕大喊道。
　　这时候，刘裕看到了孟英的动作有一些迟缓。
　　“愣着干什么？快杀敌啊，孟英！”刘裕大喊道。
　　也许是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慑，孟英行动吞吞吐吐。这时候，从架汝墙间云梯上传来了攀爬的声音。刘裕看了后，不由分说地冲到了汝墙边。可是为时已晚，秦兵已经冲到城墙上来。他们看起来像是百姓。不过，刘裕此时也不由分说地挥剑砍他们。其他士兵也赶过来。
　　在城墙下，秦兵们等待着攀爬云梯。有两名秦兵在按着云梯。一名是胡人，另一名是身体消瘦的少年兵。
　　“喂，你应该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吧。”胡人说道。
　　少年兵有一些犹豫。
　　“你家人的死活全看你的表现了。”胡人说道。
　　“我明白。你说你们统帅说话算话吗？”少年兵说道。
　　“这个我说不准，但是你如果耍花样，那么你家老小全部都得死。”
　　“你！”
　　这时候，一名冲在前面的秦兵从城墙上摔下来。他当场死去，身上还留着致命伤。少年兵看了后心里害怕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上！”胡人说道。
　　少年兵抬头一看。不断有秦兵涌上城墙。他们当中大部分是像他一样被强征的老百姓。没受过训教的他们不断地被训教有素的守军击毙。少年兵看了后心里十分害怕起来，以至于不敢爬云梯。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冲上去。我会跟在你后面看着你的一举一动。”胡人说道。
　　这时候，少年兵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逃不了了。他只好硬着头皮爬上云梯。他很不熟练地爬着云梯。
　　“喂，快一点。你们这些晋猪要等死吗？！”胡人说道。
　　少年兵只好加快速度向上爬。正当靠近汝墙的时候，前面的秦兵正好被砍下去。少年兵因为害怕拖累家里人。于是他鼓起勇气冲到了城墙上。那里早已成为你死我活的战场。少年兵看到这样的场面心里害怕地发愣。正好刘裕和孟英看到了他。
　　刘裕二话不说地冲过去。少年兵看到浑身是血的刘裕后立刻陷入恐慌中。刘裕看了后立刻砍了一剑。少年兵情急之下，举起了长剑。正好这一剑格挡了刘裕的一剑，但是他也在惊吓之余倒在地上。
　　“大人，不要……”少年兵害怕地说道。
　　刘裕没有搭理他，而是双手握起剑柄，准备劈向他。这时候，那名胡人从云梯上爬过来。他从汝墙中间跳向刘裕，在半空中举起大刀要劈砍。刘裕立刻反应过来，用剑格挡了这一刀。落地后，胡人压制刘裕。
　　“啊啊啊！”
　　一声呐喊下，刘裕将胡人推回去。这样两个人在汝墙边僵持着，谁也不让谁。这时候，胡人注意到倒在地上的少年兵。
　　“快上啊！”胡人看着少年兵说道。
　　因为惊魂未定，少年兵听了后仍然不敢出手。
　　“别忘了，你家老小！”胡人说道。
　　少年兵听了后动了心。他对家人安危的担心胜过了战场的恐惧。他用颤抖的双手举起了长剑。
　　“啊！”
　　少年兵闭上眼睛冲向了刘裕。这时候，刘裕被胡人纠缠着无法脱身。眼看少年兵的长剑刺向刘裕。
　　“大人小心！”
　　突然孟英拿起长枪从少年兵的身后刺了一枪。孟英看到枪头穿过少年兵的身体。他慌张地拔出长枪。鲜血从少年兵的腹背流出。少年兵回头看了他一下。他看到了鲜血从少年兵的鼻子和口流出，消瘦、稚嫩的脸上被鲜血染红。接着少年兵丢下武器倒在了地上。孟英看了后心里产生了震撼。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孟英不断地说道。
　　这时候，从秦军的阵地上传来了鸣金声。
　　“大哥，救救我……”
　　孟英看到了少年兵向他求救。他看到了少年那绝望中求生的样子后，产生了恻隐之心。他撕开自己的衣角，然后按住少年兵腹部的伤口。
　　“没事的，你没事的，我马上叫人来救你。”
　　这时候，刘裕提着血淋淋的剑走过来。孟英看了后也紧张起来，以为刘裕要给少年兵补刀。
　　“大人……”孟英不安地说道。
　　“来人，快抬他下去给他疗伤。”刘裕说道。
　　孟英听了后安心下来。
　　“我还要打听秦狗那边的情况。”
　　很快，医务兵就把少年兵抬走。少年兵被送到病舍后，医务兵抢救他，但是因为伤到了内脏，所以没办法让他活命。也许是出于愧疚，孟英始终看护着他。
　　“大夫，你一定要想办法啊！”孟英说道。
　　“他内脏受损，没法活了。”军医说道。
　　这时候，刘裕和何无忌走进医舍。
　　“情况怎么样？”刘裕说道。
　　孟英摇头，表示不容乐观。
　　“走，带我去看他一下。”何无忌说道。
　　孟英带着他们到少年兵的病床。他们看到少年兵脸色惨白，嘴唇发白得像白米一样白。
　　“孟大哥……”少年兵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兄弟好一点了吗？”孟英强颜微笑道。
　　“孟大哥，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别说傻话。好好休息。你会好起来的。”
　　“你不用安慰我。这自己的身体自己最能明白。”
　　孟英听了后心里产生了负罪感。少年兵注意到了刘裕和何无忌。他看出这两人应该是军官。
　　“大人，小的有话要说……”少年兵说道。
　　“你说吧。我也想问你一些事。”何无忌说道。
　　“我想说关于秦军大营的事。”少年兵说道。
　　少年兵的话立刻吸引了何无忌和刘裕的注意。
　　“大人，那些秦狗抓了村里的人，扣留大家的亲人作为人质，逼大家攻城。我们出于无奈才攻城，并不是真心投敌。”少年兵说道。
　　“这个我们明白。你知道这次秦军的主帅是谁吗？”何无忌说道。
　　“听秦狗说，他们的主帅叫姚苌。”少年兵说道。
　　听到姚苌的名字后，何无忌的脸上露出了忧虑。这时候，少年兵猛烈地咳嗽一下，然后吐出了大量的血。孟英立刻去扶他，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
　　“小兄弟，你好好休息。”何无忌说道。
　　“大人，我虽然罪恶滔天，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从秦狗的手中救出我奶奶、我娘、还有我弟弟妹妹……我死后他们得相依为命，日子可能不会好过，但是活着总是希望。”少年兵奄奄一息地说道。
　　伤兵们听了这句话后不少人流出眼泪。其中就包括檀韶。他不由得想起了留在京口的弟弟们。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打败秦狗，救出你的家人们。不仅如此，将来我们将来还会收复长安，重振我大晋雄风。”何无忌说道。
　　少年兵听了后，虚弱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那就好。到时候，我们全家在作坊里做最好的豆腐给大人们吃。大人，你知道吗？我们家作坊做的豆腐可是全村最好的。”少年兵说道。
　　“好，到时候我们一定做客。”何无忌说道。
　　少年兵看到何无忌们坚定的表情后心里放心下来。这时候，他视线模糊，眼前开始发白，身体也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啊，我多想再吃……我娘做的……豆腐汤……”
　　少年兵说着闭上眼睛。孟英感觉到了他的手一动不动。所有的人看了后心里都产生了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