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明显的背叛证据
作品名称:离婚不要再提 作者:张文富 发布时间:2020-01-06 18:19:08 字数:5151
“喔,他就是以前河川大酒店娱乐部的经理啊?听倒是听说过了,没接触过。”听了刘晓妍的解释,葛伟明细细回想了一下之后,还是用那种不太相信的眼光继续盯着她,“你跟他真的只是上下级关系?可今天中午我瞧着他望你的那种眼神,简直就像是老情人久别重逢一样,看你看了呆痴痴的,连眼珠都不错一下。”
“你是乱说些哪样,他咋可能看得上我,你没见站在他旁边的女朋友比我年轻比我漂亮吗?他不过是站在对面跟我打了个招呼,哪里像你说的是在死死地盯着我看了。你就是一天到晚爱乱猜疑。”刘晓妍说完后,原以为葛伟明会像平常一样来反驳她,并接着把这起争执进行下去,要争得她无话可说了才肯善罢甘休的。万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能偃旗息鼓,“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也最好莫让我发觉你跟这个哪样辛经理有什么不干不净的鬼事情。”
辛山跟詹燕从江琳家吃完饭出来,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半多了,想着张少梅肯定已经打完麻将回去了,于是就想赶紧送走詹燕,他好赶回去应付家里的那个她。
可是詹燕却说她不想回去了,想跟他在外面住一晚,也没跟他说是想躲避今晚要来她们家提亲的那帮人。“老顽童,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一夜睡到天亮吗?”
“想啊,怎么会不想呢?”嘴上敷衍着,心里却在思谋着好的借口跟脱身之计,“呃,可我害怕你要是跟我在外面住的话,让你妈他们知道了,以后会管你管的更严。”
詹燕想想也确实如此,这一年多来,每次出门妈妈都要嘱告自己不能再跟辛山来往了,要是真被她知道了今天自己是出来和辛山约会的话,那以后怕是真会像他说的一样,想再扯谎出来见他都不可能了。有些灰心丧气的詹燕就又提出来让他送她回去:“哪怕你只能送我到我们村口的那棵大朴树底下也好,那样我也能跟你多待一会儿,老顽童,你认不得我有多想跟你在一起。”
只是他从去年五六月份开始就不敢再去她家了,有一次他带着她回他们家呆了一天,尔后又在海通县城住了一天,第二日在她妈妈六七十个电话的催促和吓诈之下,在当日下午六七点,因为兰兰怕她妈妈认得她还跟辛山在一起,会骂她,所以她就想让辛山跟她一起回家去面对可能会招致的教训和责骂,并且趁此机会和她家里人言明她只想和他在一起的事。可是去年五月底从海通回来送兰兰最后一次去她家的时候,她妈妈就说了:“你的脸皮咋会这么厚,我不是早就说过以后不准你再跟我家姑娘来往,也不要再来跨我家的门了吗?你咋还有脸来?”自此要脸又怕丢人的他就没有再去过她家一回。
见他又拒绝了她这个小要求,詹燕的情绪一下子低到了脚底,有些于心不忍的他看看正好走到街巷口的背静处,就把她揽进怀里做着安慰,詹燕把头和身子狠狠抵进他怀中,箍紧了他,好一番缠绵缱绻的亲吻;良久才痴缠缠地与他分开,坐上了他给她拦下来并且抢先付了钱的出租车。
送走詹燕,辛山则独自个在街上又晃了十多分钟,直到兰兰给他打来了已安全到家的电话,接着又把电话设置成了骚然拦截后,这才敢装模作样地朝他跟张少梅租住一起的那个所谓的“小家”走去。
才走进所住小区的大门,抬头望见三楼二零一的窗子里透出的灯光,辛山就知道张少梅回来了,平时如果是不接着打下午场的话,她一般也是下午六点半多就回来了,若是中午的手气不好或者是手气超好赢了七八百,下午还想趁着运气再多赢一点的话,就会接连打两场,不到个十一二点是不会回来的。而以往每次无论是去书店看书,要么是去跟詹燕约会,或者去哪里玩了回来,抬头看看窗子,灯没亮着,或多或少辛山心里都会有一些孤冷的失落,总觉得有张少梅在,这个称之为家的租住处就是温暖的,他的心也就不会感到孤单。
四年多了,尽管生活中她的小蛮横以及偶尔争吵时所显露出来的言语冷薄尖刻的毛病,令他很是厌恶;但在辛山心里,还是她给他的温暖和感动要更多一些,因为在一起的四年多来,她给予他的无怨无悔的爱和付出已经足够多了,不管是吃的穿的几乎皆以倾向他为主,给他的爱和好,真的到了已基本失去了自我的地步。
可他不是无心少肝的绝情男人,说句良心话,他其实还是爱着张少梅的,哪怕这份爱里感激,内疚和对她在生活上能够给予他的照顾和对她依赖居多。但也正因为心中对她愧爱皆有,所以才会对她一直心有恋眷,才会每次外出回来都希望她能在家中待着,一进门就能看得见她,即便她是满脸冰霜,心情极差也好,或是她情绪颇佳也罢,反正只要有她在家就好。这也是为何近一年多来每次出去和詹燕偷腥,哪怕内心再对青春可人的“小可爱”万般难舍,他也能狠狠心把詹燕送走,尽量早一点赶回属于他和张少梅的“家里”的原因所在。
然而每次和詹燕约会后,赶回家的他又会奇怪地希望那一天张少梅还没有回来,还在外面打着麻将;之所以会这样,说到底还是他心里会发虚,毕竟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多说女人在自己男人出轨的方面,第六感是相当的强烈,关于这一点,他是已经多次领教过张少梅的敏感察觉力了,会心虚,说来说去也还是惧她怕她。
今晚也不例外,上了楼后开门时都是小心翼翼,神慌筋跳的,开了门后,见她一脸冷冰地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玩游戏,电视也开着在白白浪费着电。见他进来,极度不满地抬眼瞥了他一下,辛山的心神就开始逐步地慌了起来,边低了头去换鞋子,一边暗自猜忖:“往常我去了外面回来,不管是去看书还是去跟朋友相见,即使比这更晚,只要不是她打麻将输了,至少也会给我个笑颜的。难不成今天又干输了,或者是我去和詹燕约会被她察觉到了什么,应该不会吧?”心下提心吊胆着,朝她坐的方向小步挪走过去。
屁股还没落到沙发上,把手机扔到一边,两眼好好盯住他脸的张少梅随口而出的一句极为冷屑的质问,就如同在他屁股底下放了一把锥子,扎得他不敢在往下落座了:“辛山,玩呢潇洒呢嘛你!这个时候才回来,可是又去哪里干啥子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嚯……”这一声反驳意味极浓的冷笑,此时在辛山自己听来竟显得那么的毫无底气,“你又乱猜了,中午两点多我就去世文书城看书了,找到两本好看的书,七点多肚子饿我就想回来弄吃的了,但是那本书又精彩,也看了只剩一小点了,舍不得放下,想把它看完,所以就忍着泡尿,忍着肚子饿,看完了才回来。”
“唉!你这个人,啧,现在越来越有本事了,说起假话来连脸都不会红一下,忍着泡尿都要把书看完才回来,你的学习精神倒是挺厉害的哈,到底是去整些啥子贼事情么只有你自己晓得。”张少梅再次冷冷地潮弄一句,就不再看他了,低头去拿了手机继续玩她的游戏。
这一闹,辛山也就没再敢去挨着她坐了,装模作样去了厨房,刚刚骗她说光顾着看书,连下午饭都没吃,尽管刚刚在江琳家已经吃得连腰都弯不下去了,现在也得去煮碗面条来吃给她瞧瞧,不然谎言一穿帮,那今晚肯定又少不了一番质问和撕吵打闹。一边洗葱切葱,下面条,一边想着:“今天她咋会是这个样子,难道她真的猜到我去找詹燕了,怕不可能吧!若是每次我去跟小可爱在一起她都能察觉?那也太神了。不可能,那么就只会是她今日打麻将输了。”
张少梅今天确实是打输了七八百,但她也不至于为输这点钱就来拿着辛山撒气,打麻将么,输赢都正常,打了这么多年的麻将,这点心态她还是有的;只要不是输得太惨,她也不愿拿着这个不干正事,几乎完全靠她养活的男人来发火。尽管这一年多她已开始厌倦了这种吃的穿的住的样样事情都得靠自己一个女人来操心,来花钱的日子,但终归因为真爱他,心里还对他早晚会有成功的那一天,会给自己一个幸福的归宿还抱有幻想,所以她才坚持一忍再忍。
今晚见他回来心有不爽,是因为下午六点半打麻将回来,她想喊着他出去吃香辣虾,然后再去给她自己买件新衣服,好久她都没有给自己添置过新衣物了。虽说今日输了点钱,可是前两天就赢了四千多,还是可以小小地犒赏一下自己,吃点好吃的买点喜欢的,冲冲今天输钱的小霉气,明天再去赢它个千儿八百回来就是了。
偏偏这个靠她供着养着的无能男人却没在家好好用心写他的小说,是跑去哪里沾花惹草了也不晓得。之所以一来就会猜疑他是去外边沾花惹草了,既不是瞎猜,也更不是胡乱冤枉他,因为这二三年几乎没好好上过班的他能在一起玩的河川县的朋友是越来越少了,加上他又基本上天天都缩在家里,很少出去结朋识友。何况这年头的人大多都很现实,你什么都不是,无权无钱又无用处的人,有哪个会愿意跟你做朋友。
而且猜疑他是去找哪个骚货了,她是有证据的,这二三年来,三天两头和别的女人勾搭,让她伤心不断的事又不是没有过。
打完麻将回来,见他没在家,本想打个电话给他,让他回来一起去体育场附近吃香辣虾,尔后去给自己买衣裳的同时也捎带着给他买双鞋子的;中午出去打麻将路过那家李宁店,看见一双板鞋,他穿着肯定好看。但又想着他肯定是又出去找那个什么“小可爱”了,张少梅的鬼火就一头一头地冒,不仅不想给他打电话,甚至连想自己到外面去混乱弄点啥子吃的心情都没有了,气鼓肺胀地在沙发上坐着把电视打开安抚着难压的火气,玩着游戏,一呆就是三四个钟头。
装模作样吃了半小碗面条的辛山,收洗好碗筷出来,虽然有点心虚,但为了打消她的疑心,他还是强作无事样地去挨着张少梅坐了。刚才心里虽有些怨他,但终归还是爱他的心占了多数,而且见他回来后面对自己的发问也有点唯唯诺诺,有点不安,说明了他还是在乎自己的张少梅,见“老公”又来挨着自己坐,心里还是有些由衷的高兴,就抬起眼来,目光柔和地去看了看他,没想这一眼就看见了他衣袖上那两三根,又粗又黑,乍一看也比自己的长了许多,明显就不是自己的头发,张少梅的心瞬间就像被人深深楔砸进了一颗又长又粗的钉子;甚至在看见不属于自己的头发的同时,还隐隐闻见了一股她从未用过的香水味,张少梅的眼泪就出来了,手也没忍住,一把揪着他的衣襟:“你说,你今天是不是又去找你的“小可爱”了?你这个骗子,还骗老子说啥子你是去看书咯,看了连饭都没忙得吃。你的演技咋这么好喔!没忙得吃饭,你怕是跟哪个啥子小可爱干好事干爽了连饭也不想吃了吧?”
辛山也一下子被她的动作给整懵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你说乱说些什么,我会去找谁,不是跟你说我今天是世文书城去看书了么?”
“编,你继续编,你这个烂骗子,你敢说你今天没有去找那个小骚货?”心痛欲绝的张少梅冷冷地笑着,放开了揪住他衣襟的手,从他的袖子上拿下了其中的一根头发,递到他眼前,“那你说这几根头发是哪个的,你不会说是我的吧?”话一落,不想让他狡辩,随即又拉了自己的一缕头发送到他眼皮下,“你看好哈,我的头发没这么粗,也不是黑色的。”
“我……这几根头发是……”要是换做往常在逢年过节,有好多人在老戏台那里演戏唱歌,他又恰好出去跟詹燕约会的时候,那他是很好找借口的,比如说在看戏的人群里凑热闹,刚好和一两个女的挤在了一起,人家的头发掉落在自己身上了。要不就扯谎说今天是赶街天,街上人太挤,别的女人的头发挤得掉了两根在自己的衣裳上。可是今天不但不逢年不过节,没有什么人在老戏台唱戏,跳舞搞演出,也没人在台下围观不说,甚至也不是赶街天,就算是今天是街天,现在都已经八点多了,赶街的人老早就散完散尽了,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借口来哄骗她了。
张少梅见他嘴笨舌拙,先是用手袖揩了一把眼泪后,又摇了摇头,仿佛想要把自己看见的肮脏明证从脑海里甩出去一样,可惜这一切都只是枉然,手上捏着的属于自己和属于另外那个女人的头发还在,他衣服上的那一两根像黑刺一样的长发也还在向自己挑衅着,宣示着“她”对辛山的占有,嘲笑着她这个如同妻子一样存在,也是他名义上的同居女朋友的落败女人的可悲。“编噻,接着像以前一样的狡辩噻?今天编不出来了嗦?”
张少梅把那两根从他衣袖上揪下的和手里不属于她的一根头发一起使劲砸扔到他身上,紧紧闭上眼,挤出一串苦水后,歇了十多秒钟,待伤感自我强行化解了一些,这才去拿了茶几上的烟,抽出一支点上,吸了几口:“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个啥子人,现在你的条件那么差,得要我供你吃,供你穿,供你花,你还一天到晚去外头沾花惹草的,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喔?其实你这一年多来一直都没跟你那个小可爱断过来往,经常会在我出去打麻将的时候去跟他约会。而且每次你出去跟她约会了回来,我都能感觉到;一开始那几次问你,你还死不承认,后来我也就懒得再追问你了,因为男人出轨偷腥这种事情,靠管是管不住的,只能靠你自己良心发现。但是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你这种男人是一点自制力都没有的,想要你不出去花,怕是只能等你到了六七十岁的时候了。我就搞不懂,那个啥子小可爱到底是长得有多漂亮,让你一直对她那么着迷。你已经有我了,还那么不知足,难道是我长得不如人,没有她年轻,没有她漂亮吗?”说着又猛猛抽了几大口烟的她,转过脸来似哭似笑地望着他,“放心,我再也不会像以前的打你骂你了,也不想再跟你吵了,反正我老早就说过,我们两个就是在一起打拼伙,过一天算一天,说不定哪天说散就散了。你要真觉得那个小可爱比我好,也比我更适合你的话,那我们就分手,你明天就从这儿搬走,去找你的小可爱。”
听她一提分手,辛山立时就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