５

　　又是一个不加班的晚上。晓芬与文平来到了公园，找到了一个较长的石凳坐下。中间放着一包瓜子，把他们相隔在石凳两端。他们边嗑瓜子边聊了起来。
　　今天晚上，晓芬心情好，说话语气变得格外温柔。温情在眼眶中脉脉传神。她望着星光点缀的夜空出神地遐想。文平不改常态，用她平时所喜欢的那种语气对她说：“晓芬，你在想什么？能告诉我么？”
　　晓芬用手指了指夜空。
　　“看，牛郎星、织女星虽有银河相隔，但他们心心相印。永远忘不了他们许下的诺言。在每年七月七的这天，风雨无阻地赶赴鹊桥会，从不缺席。”
　　“这是一个美丽的传说，银河虽然无情，但他们心心相印。因他们心心相印，就会执着而永不放弃每次相聚的机会。不管天长地久变化百千，不管银河横切而茫茫阻隔，永远充满着希望……所以，岁月的漫长，日月风霜挡不住他们每年的准时赴约。述说一年中的离别之苦，述说相聚之时的乐欢之情……”
　　“为什么星星能做到，而具有现代文明的人类却反其道而行之？”
　　“因他们互不了解，或略知皮毛。没有真正地钻入对方的心间，去读懂对方的心扉，而彼此又产生了误解或隔阂。”
　　“唉，要读懂一个人实在太难了。人的内心世界在许多时候是一部无字天书。存着许多密码，仅凭表象是很难解开的。”
　　“但天书也有能解的密码，有时表象也是解开这些密码的有效方法。如从人的哭笑中我们可以知道他的内心反应——高兴或忧愁。”
　　“不过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人类的大脑也不断发达了。在许多时候，表象只是一个美丽的包装，甚至是迷惑人的迷药。让人失去理志在虚幻中不知不觉呢。唉，表象有时是误移人们心魂密码的鬼魅，是掩盖内心世界的华丽衣装。人的内心世界很多时候不能用表象来解读。”
　　“嘿，有这么严重可怕么？”
　　“当你看到一台电视机时，你能从它的表象中解读到它们的内部零件吗？你能看到它的内部与包装精美的外表一样让人看得顺眼吗？”
　　文平一时找不到恰到好处的反驳理由，稍稍犹豫了一下对她说：“唉，这个问题太复杂了，不是你我一时能说得清楚的东西。”
　　“问题并不复杂，道理本来就是这样。”
　　文平无力反驳，只好说：“你说的我也承认。它只是社会中的一部分，但大多数人是表里如一的。以多代少有时也是能解开人类心灵的密码。”
　　“文平，我是不是太左了，时时总爱钻牛角尖？记得在小时候，总喜欢把许多人比作做尽坏事、凶残无比而损人利己的狼。”
　　文平心里“咯噔”了一下继续说：“唉，世上哪有那么多狼？狼的只数在世界上逐日减少，而专门出来伤害人的又少之又少……”
　　晓芬动了动嘴唇继续说。
　　“真正的狼是少了许多，但像狼一样的人随时可见。他们可分两类。第一类是头上标有标签。这种狼并不可怕。要么躲开，要么把它消灭掉。第二类就相当可怕了。它们挪来华丽的包装，费尽一切心思，把自己见不得人的内心世界精心地包裹起来。他们天天在你身边转来转去，可你还不知道呢。还被它迷惑在无形中。更可悲的是，它们猎取到你，准备吞吃掉你时，你还乐在其中呢。”
　　文平再不敢听下去，马上接过话说：“唉，也许有吧。它再会包装，再高明，可迟早也会露出狼的尾巴。”
　　“唉，我这个人总是这样啰哩啰嗦的，很让人讨厌吧？”
　　“我可不这样认为哦。这反而显示出你的与众不同，更显示出你的迷人气质。”
　　“嘿，你真会逗人开心。想不到我的毛病到你那里全变成了优点。”
　　“我可没那么媚俗，只不过是实话实说呗。正因为你这种气质太迷人了，才让我在不知不觉中向你靠近，我们才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谢谢你包容我的一切。只要我们能真诚相待。我相信，一定会成为真正的朋友。”
　　“真的，我没有听你这样轻易地说过。”
　　“也许吧。”
　　“怎么，又来个也许，表里不一。你给我包扎伤口的神情再加上你的眼泪……嘿，我也略知一二。”
　　“这有什么稀奇古怪。你是为我而伤的，包扎一下也是应该的。几滴眼泪么？算什么，随便流流呗。也不是多大的事，那么多嘴干嘛。”
　　晓芬说着，朝着他笑了一笑。这时，她猛地瞧见他的胸前的上衣口袋里露出一块布片的一角。她有点好奇，于是仔细端详起来。她觉得有些面熟，伸手去抓。文平见她伸手过来，忙低头一看。不好意思地把布片往衣袋里塞，并笑着对她说：“没、没什么。”
　　“拿出来看看呗，何必遮遮掩掩。”
　　“有什么好看的，一块布片而已。”
　　“那就拿出来让我看看哦。”
　　“看了你不一定高兴。一角辣味十足的朝天椒。”
　　“我没看你怎么知道我不高兴？明知是朝天椒还嫌辣味不足，是不是还须再增加一点？”
　　说完，晓芬趁他不注意就去抢。他躲躲闪闪，嘻嘻哈哈地求她高抬贵手。她开心极了，笑骂着紧追不放。最后，他举手投降。
　　“我有言在先哦。看是可以，但千万不要使辣。”
　　“嘿嘿，不会的。不过依我看，你还是觉得我的辣味还不够。”
　　“千万不要。我惹不起你。交械投降总行呗。”
　　“哼，投降还不交械，是不是要兵刀相见？”
　　文平做出不好意思的样子，慢慢地从怀里的衣袋中掏出那块布片。晓芬二话不说，一把抢过去。
　　啊，这不是我为他包扎伤口的那块布片吗？伤口早好了，他还收藏着干嘛？难道是把它当作我送给他的信物？连同我的一番情意精心地收藏？他这次是不是要来真格的了？真是发自内心的爱恋？我真的是那种爱钻牛角尖的人？我真的产生了对他偏离真相的误解？
　　唉，这个文平真让我费解、晕眩。说真的，我真想走进他的内心世界，瞧瞧他的五脏六腹。但有些后怕。因为狼的故事始终让我生寒。我真怕自己遇到了一只善于隐藏自己的狼。儿时的梦不停地在她大脑里展现。那可怜又可爱的小女孩在她眼前不停地打转，最后变成影子重叠在她身上。她不敢想，被狼突然吞吃是什么样的滋味。
　　我没有说他是狼，但狼的梦幻确实让我提心吊胆。不敢随意走入他的世界。我怕，怕越是走近，越是了解，就越陷越深，越难回头。他那瞬间晃过的神色，更让我迷惑。不敢确定，让我费解而生寒。难道他就是我后怕的那种狼？而他正在有计划、有预谋地猎取，猎取我的……这布片又说明了什么呢？是计划预谋中有意显示出的无意？如果是这样，那有多怕。再加上他那瞬间的神光晃动，我真的不敢想象。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十分明白。他就是一只善于伪装，善于隐藏的狼，正在有计划有预谋地猎取，猎取我的……如果是这样，那他善于利用自己迷人的表象，善于察言观色，善于抓住人的内心……难道我的运气这么差，偏偏遇到了一只善于伪装的狼？不！不可能。
　　她在矛盾中徘徊、挣扎。
　　儿时的梦幻逐渐变得清晰又逐渐变得朦胧。爱情变成一道音符在心弦上不安分地跳动，让她在欢歌与悲哀中打转。心弦上的爱情音符，在暗中给他留下一道间断的音谱。欲让他弥补，欲让他与自己共弹唱，齐欢歌。突然，他变成一只狼，跳在他的心弦上。张开血盆大口，在猎取她的身躯与心魂，吞吃她的爱情音符。
　　哦，多吓人。她还不知道呢，还与狼一起跳动。在被吞吃中还乐在其中呢。她尝试了一切，想逃避但晚了。因自己也被狼抓起送入血盆大口中。她受不了，发自内心固执地吼叫：不！千万不要。因她不容许有一只狼在自己心弦上跳动而吞吃，不容许它随意地把自己猎取。因爱情的神圣与伟大与他一样不愿。
　　她在迷惑中费解，在费解中晕眩，在晕眩中发出悲哀，在悲哀中掉入地狱……她终于承受不了了，不敢把这噩梦延续。也许我真的爱钻牛角尖，也许天生的是把事情复杂化。唯恐天下不乱，欲把整个人类都幻化成狼的世界……哼，可笑，可笑，我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
　　她在心绪中清理连接了相接杂乱的情线，安系在心弦中。让狼的梦幻慢慢地消失。她再没把他当狼看待，但还是隐藏了自己的心机，把布片丢得远远的，做出一副厌烦、不肖的样子给他看。
　　“你这个人真有毛病。我原以为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只是一块破布片嘛。做得神秘兮兮的样子，真无聊。”
　　文平做出十分伤心的样子。
　　“你向我发脾气，打我骂我都行，但千万不要把它给我弄丢了。”
　　说完，做出十分委屈的样子，欲去捡那块布片。晓芬做出一副看也不看他的模样，气呼呼地说：“捡个屁。你这个人不知是哪根神经短路。专喜欢收捡女孩子的那些破玩意。你要么？好，我给，马上给你撕。等把身上的衣服全撕完了，回宿舍去。行里箱里衣服多的是。嘿，你要多少？给我个数。”
　　“求求你，千万不要这样。”
　　说完死死地抓住她的手，她做出十分生气的样子，猛地摔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怎么啦，你不是喜欢么？”
　　“嘿，说哪里去了。千万不要这样嘛。”
　　文平叹了一口气说：“唉，事情已闹到这个地步，再隐瞒也没有意思，那就实话告诉你吧。我心中有许多话，早就想向你表白。但怕说出来，会让你不高兴。连作一个普通朋友的资格与缘分都失去。我一直把这些话当作隐私闷在心中，不敢跟你说。唉，既然到了这个份上，不得不说了。好，让我捡起那块布片，再说行吗？”
　　晓芬不哼声，把头歪向一边，用余光偷偷地瞟视着他。他从地上捡起那块布片，用衣袖小心翼翼地在上面擦了又擦，用口在上面吹了又吹；两膝并拢，用手轻轻地把它铺在双膝之间，又小心翼翼地叠成一个方块。脸上露出严肃、慎重的神色，把它装入胸前的口袋里。
　　不由自己，晓芬心里一热。唉，这个文平，真让她有苦难言。依现在看来，他确实是真心实意地捡起了那块让他十分留恋的布片精心地呵护。难道这块布片对他而言不是一块普通的布片，值得让他这样精心地收藏？通过这块布片，说明他早已把我的情意收藏在心间。化作一股超越普通朋友、同事的爱恋。而他是把这爱恋精心地呵护。这块布片中有他对我滚热的爱，有他那难以述说的情怀……
　　她想到这里，感到格外的舒畅。为了将这舒畅长久地维护，她想将传统与固有排除。将狼的阴影彻底赶出自己的心魂之外，与现代的某些意流吻合。与那些不安分的因子一起，毫无保留地将爱情进行到底。可传统与固有根深蒂固，时时冲击着现代某些意识。压制着不安分，时时将恶狼还原。她怎容它与自己作对，极力将它压制于心魂之底。经过一阵努力，她如愿以偿。现代某些意流乘虚而入，占据了她众多的思维空间，虚幻美化了她眼前的一切。与梦幻中美妙的爱情音符相融相合并为一体。带动那些不安分，在激情高歌中更显疯狂。将爱情推向精伦绝美之幻景。在如痴如醉中美美地享受这精伦绝美带来的温馨与浪漫。
　　她只是努力，但努力不一定会长胜不败。压制只能管上一时，不可能管上一世。压制到极限，会聚集一股强大的力量，喷发而出。不知不觉，狼朦胧的影子又被推现在她的心弦上，破坏这精伦绝美带来的温馨与浪漫。警诫着她，不要被这些虚幻冲昏头脑，应走出这些虚虚幻幻的美梦。认清现实，回到实实在在中来。美梦在退化，美妙的音符被捣烂逐渐走调。狼在狞笑中更加得意忘形。在心弦上不停地跳动，不停地吞吃爱情中的所有美妙的音符。她猛地一惊，骇了一跳。一股股难以承受的震痛让她在梦幻中把狼变得更加阴险恐怖，彻底捣毁心中的美好。她不甘心，偏其所好。欲将继续梦幻，欲将爱情美梦精美绝伦地延伸。但无济于事。因狼在心弦上猛烈地跳动并留下深深的印迹。她拼命挣扎，可难以控制自己。她的四肢失去了大脑的控制。
　　她痛苦地挣扎，不甘心地捡起爱情中的美好碎片加以拼凑复原，可这狼太放肆。让她力不能及。
　　一边是矛一边是盾，向她张合而来，把她拉向两极。清晰朦胧，美幻噩梦，传统的固守与现实的反逆一齐紧揪她的心，一齐啃吃她的魂。她受不了这撕心裂肺的疼痛，不停地抗争。她终于受不了噩梦般的警诫与传统的固有的放肆，咬牙切齿地将传统的固守打入心魂的冷宫，紧锁起来。心弦上狼的影子终于消失了，美梦再次翩然起舞，她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逐渐把文平变成美丽而振奋心弦的音符，纳入自己爱情的弦谱之中……
　　她感到温馨怡悦，但还是保持以前的那种神态。因她不愿让自己的内心世界随意泄漏，以防万一中的不测。
　　“看你这副德性。真丢人现眼。”
　　文平媚俗地嬉笑着：“嘿，叫你不看么你偏要看，看了生气了吧。”
　　“谁知道是这个破玩意。你如早说了，请我看也不会看呢。”
　　“不要生气嘛。对你来说，它也许只是一块普通的片片。而对我，那它的意义就不同了。我是把它当作珍宝收藏在心间，精心地呵护。”
　　说完，他清了清噪子，讲了对这块布的深情厚意。
　　就是这块布片，是我对你深情爱恋的依托。有许多话，许多依恋，我半句都不敢跟你讲，但我可以毫无顾忌地讲给它听。就是这块布片，在我受伤之时，是你毫无犹豫地用它为我精心地包扎伤口。让我感觉到你的善良而又亮洁的内心世界。让我时时不能忘怀，你对我的情，对我的意。有时甚至还大胆地遐想，对我还有，让人格外兴奋难忘的爱。就是这块布片，把你的心间的灿烂，通过我的伤口，流向我的血液。跑满我全身，注入我的心间。就是这块布片，时时总让我遐想，我对你的情，对你的爱，传遍你全身，注入你心间……就是这块布片，让我时时总把梦幻遐想成真。伟大而神圣的爱情把我们融为一体。于是，我精心地呵护着这充满温馨怡悦的爱恋，精心地呵护着你……
　　梦幻终究是梦幻，遐想成了被老天用来戏弄人的虚幻。我敢爱，但不敢表白。我并不是怕表白，主要是怕对你造成很多的伤害。就是这块布片，老是伴随着我日夜把你思念。它时时伴随在我心口之处，时时听见我心中的震荡。只有它才知道我热血的沸腾，只有它才真正读得懂我对你的相思相恋。只有它才能解开我心魂深处的密码，只有它伴随着我长夜眠眠……
　　也许爱情对我无缘。我时时总在想，假若有一天你突然离去。我们的缘分将随着你的离去而戛然中断。可这块布片，它会永远贴在我心间。不管人生道路如何改变，不管将来要面临的是狂风暴雨，还是霜雪严寒，我都不能让它受半点干扰与风寒。因我的热情、激情会升腾出一遍滚热，永远把它精心地呵护，我的热血将会将它永远地温暖。就是这块布片，每当我看到它，在我失落的心间，会燃起一团团烈火。去追逐失去的美好，加快脚步去寻找跌落的温馨与浪漫……
　　晓芬仔细地品味着——文平与这块布片，心潮起伏。
　　唉，这块布片的注解，让我终于解开了你内心世界的密码。让我终于读懂了你的心，读懂了你的爱。让我感应到你的内心世界是多么的星光闪闪，阳光灿烂。让我读懂了你的执著。
　　也许缘分不是上天赠赐给人的稀世珍宝，它不会被上天大方地赐予我们。而是像牛郎星、织女星一样，在振奋人心的爱恋中突然被银河相隔，各据一方。如真有这一天，我们也会一样的被分散，各奔东西。似这夜空中的牛郎、织女，被缘分相隔。而我们又没有他们那样幸运，有喜鹊给他们搭成农历七月七的鹊桥会。但我们的心中都有每年的七月七，用它把我们的心魂相聚。当人们看到一对蝴蝶在空中双飞，那就是我们的心化作梁祝变成的心蝶。心心相映，比翼翩舞，去赶赴在七月七的鹊桥会。
　　也许这只是神话中的爱情宝典。对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来说，留给我们的不是快乐与舒畅的喜剧尾巴，而是震痛心魂的悲剧结局。但我的心永远为你震痛，与你共编织着漫漫岁月的相思痴恋。不管漫漫长夜，岁月绕白霜，不管天崖海角，山高路遥，迷雾漫群山，都阻隔不了我对你的相思爱恋。
　　将来若我们缘去分散，我的人生将因你的离去而弥漫着黑色。我的生命将在灰朦朦的沉死中把岁月毫无止境地拉长。你将永远成为我在晕眩的道路上的唯一的、永久的美好回忆。我的心魂将提着残缺破碎的心弦，在凄楚中把你爱恋。在迷茫中把你寻探。在爱恋与寻探中，把它们变成振荡人睘的音符，变成悲恋的歌在孤独中默默地为你弹唱……
　　晓芬仔细地品味着文平与这块布片，心潮起伏。
　　唉，这块布片的注解，让我终于解开了你内心世界的密码。让我终于读懂了你的心，读懂了你的爱。让我感应到你的内心世界是多么的阳光灿烂。让我读懂了你的执著。
　　文平，只要你坚持，你的爱恋在执著中将会得到回报而让你如愿。你对我的情，对我的爱，还有你的执著，将会永远收藏在我的地下音谱里。用它们来弥补爱情中的残缺，将它们变成激情高歌的音符。在我心弦上自由自在地跳动，弹唱。我相信有一天，我们会冲破固守传统的防线，从地下走向公开。到那时，温馨与浪漫将永结为一体。与热情、激情伴随着我们的爱情一齐歌舞、旋转……
　　她想着，两行苦泪鞭策着自己的内心世界，震痛了她的心魂。
　　文平，你让我忧，让我承受这爱与情的熬煎。你的心震痛了我的心，你的恋纠缠着我的爱……千言万语，都堵塞在我的吼管，不停地嚅动，想道出但很难。文平，我向你道声“对不起”。你对我这么执著，而我竟对你这样怀疑、猜测……
　　唉，不胡思乱想了，让这些烦人的事去见鬼吧。我还有什么要说的呢？只要一闭上眼睛，我就会感应到你的内心世界。
　　晓芬想着，不由自己地靠进文平的怀里，默默地静听他的心声。他真有点洋洋自得，心中发出一阵窃笑。伸出拥抱过无数女孩子的双手，将她紧箍在怀里。哼，羊终究是羊，怎逃得过狼的猎取？更何况我是一只穿着华丽外纱，经过刻意包装的十分高明的狼。晓芬，碰到我，你认命吧……
　　文平处于梦幻的遐想中，晓芬的话打断了他思维漫漫的游弋。
　　“文平，我错了。我不该对你怀疑与猜测；不该误解你，竟把你向我传来的爱拒之千里之外。”
　　“晓芬，只要你明白就行了，还说那么多干嘛？只要你能读懂我的心，还有什么可乞求的呢。”
　　“谢谢，我的感情大门随时都向你打开，欢迎并盼望你早日到来。”
　　“我的爱连同我的心，永伴在你身边。请接受，我向你射来的爱情之箭。”
　　晓芬轻轻地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去感应那爱的世界。
　　“晓芬，我可以称呼你亲爱的吗？”
　　她的沉默代替了千言万语。
　　“我最亲爱的，让我们的爱开花结果并与日月共辉。”
　　说完，他用嘴去寻她的唇，用手去触摸他的艳体。她失控了，任凭他的摆布……飘飘然，昏昏然，沉醉在爱河中。
　　随着他手的移动，一股股热浪在她全身翻滚，欲死欲仙。她紧搂着他，愿与他融为一体。在爱河中荡起激情的方舟，在浪漫与温馨中尽情地游弋……突然狼的梦幻，被送入狼的口中的小女孩的悲哀，小女孩妈妈凄楚的呼唤，与他瞬间的神光晃动，还有那布片之下的阴暗的一面全部出现在她脑里。不由自己，她打了个寒颤，被驱赶出的固守传统的因子及让人胆战心惊的噩梦神不知鬼不觉地向她袭来。让昏沉沉的脑子顿感一阵清醒。她摔开他的双手，挣脱他的怀抱。把身子远移到一边，用双手理了理乱发，红着脸怯怕地坐在石凳的另一端。
　　文平被她这一搞，感到十分的突然，荡在半空中的心被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感到有些失落，有些不甘心。他铁了铁心，咬了咬牙，把心一横，我就这样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可能！打铁要趁热，我还客气干嘛？他想着，把身子毫不客气地挪向并逼近她的那边，结果被她用双手打了回来。
　　“对不起，我现在很迷惑。我要清醒……”
　　“晓芬，难道你还没读懂我的内心世界？你现在是应清醒，不要再迷惑。因它会将爱情摔成碎片。”
　　“不，我还没清醒。若没有迷惑，爱情将会在悲剧中上演。”
　　“唉，我是用心魂向你求爱，怎么会是悲剧的上演呢？”
　　说完，不顾她的反对，再次向她逼近。她生气了。
　　“你这个人，怎么不懂得自重？这样强人所难，难道这就是你真情实意的显露么？”
　　“晓芬，心魂中的许多震痛告诉了我。爱你是多么的深，多么的重。难道你还不明白？还这么残忍？连这点小小的回报都不给？”
　　说完，毫不顾及晓芬的感受，再次向她逼近。他的言行惹火了她，被重重地搧了几个巴掌。
　　“文平，你不要让我悲伤，不要让我失望，请不要将你的快乐强加在我的痛苦之上。如你要始终地坚持，我们以前建立的关系将烟消云散。”
　　文平摸着火辣辣的脸，一阵茫然。思维在这茫然中飞速旋转。他沉闷了一阵，终于低下头，又去寻找堂皇的借口。
　　“晓芬，请原谅我。这是爱的失控。”
　　她痛心地哭了。
　　“文平，我打你。”
　　“晓芬，我错了。爱情中不应有强加的震痛而造成无法弥补的悲伤。”
　　“对不起，爱情中不该参与暴力而发生厮打。”
　　“我理解你在爱情中的忧虑而在徘徊中的迷惑，我不该只顾自己的感受而强有所难。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会让你不再迷惑而在真正的清醒中接受我的爱。”
　　“哼，机会不是靠别人给，而是靠自己去捕捉。你必须明白和理解。爱情不能参与迷惑的因子。而是在坦然中靠真诚执著让对方心甘情愿地接受。”
　　“爱你，疼你的人是我。舍不得，让我梦绕心魂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