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 野性恋情直 至亲爱意浓

　　货栈真正的老板山里红，一见二赖子李占鳌竟敢不听黎佳深管家地指挥，这气就不打一处来，臭骂了他一顿。二赖子这所谓的少东家，敢怒不敢言，只好唯唯诺诺地去找人抬饲料。没想到他还没找到人，人家黎佳深已经带着人抗来了饲料，并且把野猪喂得再也不闹圈了。这一下满肚子气的山里红老板不但气儿消了，而且高高兴兴地向黎佳深翘起大拇指说：“还是我的黎佳深大哥就是能干！这样的管家到哪儿去找？大家都看到了，这猪圈修得多有水平……”正在这时，又看到二赖子少东家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回来了，连一把饲料也没弄来。气得指着他的头又说，“让你他妈的个损犊子、二赖子给我当儿子，我亏死了！你他吗的一辈子也干不了这样露脸的事！你他妈的不服气，你行吗？”山里红这顿臭骂，总算让自己消了气。一直到库房保管员陈丽荣带着马车拉回了饲料，山里红这才不骂了。
　　说起二赖子在山里红面前受气，这还真是他自找的。实际上这二赖子李占鳌，从小与山里红一起在大山里长大，他与山里红的父亲李占山，是没出五服的远房兄弟，论起辈分还是山里红的叔叔。可是只比山里红大两三岁。在上一部书中交代过，山里红原来叫李红，是因为他与三驴子好，因为当年思念小，还不懂人事。被三驴子给玩大肚子了。父母逼问是谁的孩子？她毫不隐瞒地说是三驴子哥的。父亲把她痛打一顿，让他不准再与三驴子在一起，还说想办法去弄死三驴子给她出这口气。可是倔强的小李红，一听说要处死她的驴子哥，说什么也不干。竟说是自己勾引的三驴子哥，不能怪驴子哥。爸爸越听越来气，说生了你这样不要脸的闺女，真是丢死人了！小李红越听越没脸见人，一气之下就与爸爸妈妈断绝了关系，跑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山洞里，与三驴子一起过日子。就以大山为姓，改名叫山里红，从此这大山里，这世上，再也没有李红这个人了。
　　小李红的妈妈为这事哭坏了眼睛，寻死寻活的闹着，逼丈夫李占山还她的女儿。李占山无奈自己在大山里找了快半年了，也没有找到女儿李红。无奈之下想起自己的堂弟小占鳌，过去常和小李红一起玩。这李占鳌还有一帮小混混，经常在山上、城里鬼混游荡，弄不好他们能找到自己的女儿。于是便打定注意让这个远房堂弟李占鳌帮忙找女儿。
　　“占鳌二弟，你侄女小李红，离家出走快半年了。我找遍了山上、城里，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常在山上、城里转游，求你与你的那群小兄弟们，帮我找一找你侄女，找到了我有重谢。”李占山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求助比自己小二十来岁的堂弟二赖子李占鳌帮忙了。
　　“好哇！找个人还不容易？不过你说有重谢，我得先问一下，如果我找回来李红侄女，你打算怎么谢我？”二赖子李占鳌坏笑着问道。
　　“那好说！只要你能帮我找回我的女儿小李红，你让我怎么谢你都行！”李占山找女儿心切，不假思索地满口答应说。
　　二赖子李占鳌一听笑了：“你说话得算数，别到时不认账。”
　　“这什么话！你大哥我李占山吐吐沫是钉，在这山里山外谁不认识我李占山？我怎么言而无信，会反悔呢？”
　　“那好！你说话算数——”这二赖子故意拖了长腔看着李占山，见李占山点头这才又说，“我找回来李红侄女，你得把她嫁给我当媳妇……”
　　“混账东西！她是你没出五服的侄女，怎么能嫁给叔叔当媳妇呢？那不乱了辈儿份，有违人伦了吗？”李占鳌气愤地说。
　　“哪有啥呀？又不是我亲侄女。再说了她与那三驴子连孩子都怀上了，不嫁给我，谁能要一个没结婚在家生孩子的女人哪？我这不是为我那操心的侄女着想吗？”
　　二赖子的几句话，咽得李占山脸上红一块紫一块的，无言以对，前思后想后说道：“不过这事儿我说了也不算，你也知道李红那倔脾气，她要是不答应，我说了也没用啊……”
　　“这就不用大哥你操心了，自小我就背她、抱她，浑身上下摸她……她总是高兴得了不得。只要你说你同意她嫁给我，她保准高兴得找不到东南西北。好赖我还有个家，不比让她跟着三驴子住山洞强？”
　　李占山一听这话，知道这二赖子弄不好早就知道她住在哪里。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好再改口，只好说：“那好吧！只要我闺女小李红愿意，我就成全你们。”
　　
　　巍巍的医巫闾山，奇峰怪石林立，松柏常年长青，或明或暗的山洞，隐蔽在荒草群峰绿树阴中，要想找到一心想隐居山中的，一个山野村姑山里红，那还真是在大海里捞针，比登天还难。可是你还别说，二赖子这个混混李占鳌，这小子干别的不行，要说动个心眼子，拿个歪主意，一般的人还真比不过他。自从他知道了小李红与三驴子的事败露以后，就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动侄女李红心思的机会来了。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这个侄女五大三粗，不但有力气，还有一身常人无法比的功夫，多次动心思调戏于她，不但没能得逞，还被这个侄女痛打了多次。
　　想起一次上山溜野鸡套，无意中竟在一个山洞旁，听到洞中有男女调情销魂的声音，他偷偷躲在草丛中向洞中看，竟看见山驴子和李红在干那事。他强忍心潮的激荡，看完了这场戏。竟听到一段非同寻常的对话。
　　“驴子哥！以后你别光想着这事快活，你也得为我想想：好好做点什么事儿，预备个窝，咱好结婚过日子啊！就这样我一旦把孩子生下来？咱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这……我还真没想过。不过你放心，就凭咱两的四只手，过日子不成问题，先找个山洞住下来，慢慢咱再盖楼房……”这三驴子竟像做白日梦一样说道。
　　“臭驴子哥你竟说屁话甜被我，就凭你不足五尺高，身无分文的驴驹子，竟做白日梦。你用啥给我盖楼房？用啥养活孩子啊……”李红生气地说。
　　二人说着话走出山洞，向东面的一个山口走去。矮小瘦弱的三驴子，竟指着东方的云端说道：“你看到那片楼房没有？以后我就盖那样的楼房，给你和咱的孩子住……”
　　“什么？你说什么哪？那不是梨花荡常见到的海市蜃楼吗？你竟想让我和孩子住那虚无飘渺的海市蜃楼？”李红越说越气，“啪啪”打了三驴子两个嘴巴。说，“做你的白日梦去吧！算我瞎了眼，跟你这驴驹子鬼混才有今天的样子。从今后你别想再碰我……”说着扭身丢下三驴子就跑了。
　　二赖子李占鳌看了这一幕，心里那个乐呀——别提多高兴了。他早就知道李红和三驴子好，可是没想到竟已经好到谈婚论嫁的程度，而且还怀孕了。本来以为这辈子找李红是没戏了，没想到这三驴子竟穷到房无一间地无一垄，还指着漂浮的云彩说大话，李红能不生气吗？这一生气我正好乘虚而入，娶她为妾，我连爹都当现成的，那该有多好哇！说着整理一下沾满草屑的衣服，五指拢了一下头发，看了一眼傻呵呵的还在看海市蜃楼的三驴子，兴冲冲地去追李红。
　　“红儿——走慢点，看这山路坑坑凹凹的，小心别摔倒了……”二赖子在后面边说边撵上来了。
　　“你……怎么是你？鬼鬼祟祟地跟着我干啥啊？”李红听到后面有人叫她，回过头来一看是二赖子李占鳌，便没好气地问道。
　　“我——我是在山上溜野鸡套，没想到一只野鸡也没溜到，只好在山里闲逛看风景，竟遇到了我的大侄女你。”二赖子献殷勤地走到李红身边，边说边去搀扶她。
　　李红本来心情不好，一看到是二赖子在跟踪自己，知道他一定看到了自己与驴子哥的事儿，听到了与驴子哥说的话。为了不让他乱说，尽管自己很烦这个叔叔，本想甩掉他搀扶自己的手，但还是忍住了，假意亲切地说：“叔你都看到啥了？听到啥了？”
　　“这……没……没……啥也没看见，啥也没听到。光顾溜野鸡套了……侄女你尽管放心，叔我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二赖子惊慌的赶紧说，他知道这个侄女惹不起，还是小心为妙。
　　“还是我叔聪明，知道我的心思，这就挺好！”小李红脸不红不白的又说，“其实我与三驴子哥的那点破事，你看到听到也没什么，纸里包不住火，我爸妈早晚得知道。不过如果从你嘴里说出去，那就得小心你的狗命了！知道吗？”李红歪着头亲切地看着二赖子说。
　　“我明白……明白……”看来这二赖子是被他的这个侄女打怕了，“如果我说出这事，这地方。任凭你惩处，你打死我都无怨言……”
　　没想到李红听了这话，竟使劲亲了二赖子一口说：“这才是个叔叔样，记住：一旦我离开家，这世上再也没有李红姑娘，只有山里红。你也不能把我藏身的地方告诉任何人！这样将来我忘不了你的恩德……”
　　
　　二赖子李占鳌想到这里，觉得这个侄女山里红，对自己还是有情有意的，只要与他说清道理，让她回家还是不成问题的……就在边行便想中在山里转了三天，找了山里红曾经住过的山洞，却不见山里红的踪影。这天已近夕阳西下，二赖子坐在一块山石上歇歇腿，突然听到灌树丛后面有孩子的哭声。
　　他心中一阵欢喜，顺着孩子地哭声向树丛中走去。只见树丛后是一个山洞洞口，他边喊着：“山里红侄女……山里红……红儿……”边走进洞里。只见在山洞中间一个像石头大炕一样的山石上，铺着闾山金钱豹的兽皮褥子，褥子上一个羊皮小被里裹着一个小男孩。孩子不大，哭声倒是宏亮惊人。
　　二赖子李占鳌赶紧抱起孩子，摇晃着哄他别哭。可是孩子哭得更厉害了，他急得在山洞中抱着孩子团团转。
　　正在这时，觉得一阵风向自己袭来，没容自己四处看清风的来路，突然觉得自己怀里一轻，怀里的孩子便不见了。
　　“谁？什么人？竟抢我的孩子……”二赖子惊慌地喊道。
　　“呵呵……呵……你的孩子？谢谢你的好意。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一个少女的声音突然响起，说话的竟是二赖子要找的山里红姑娘。
　　二赖子李占鳌循声望去，只见有些憔悴的山里红抱着孩子坐在石炕上，敞着怀露出双乳正在喂孩子奶。孩子正吸吮着山里红的奶头吃得香甜，再也没有哭声。他看着山里红满脸幸福。给孩子喂奶的样子是那么甜蜜，那样安详，只有满脸的母爱，没有半点赤胸露乳的羞涩之态……二赖子看呆了——这是多么美妙的少妇哺乳图哇！人间竟有如此美妙之母爱？他惊得两眼发直直咽唾沫……
　　“你怎么来这里了？我爸我妈找不到我急坏了吧？”山里红轻声慢语地问道。“他们现在身体还好吗？”
　　“红儿呀！不失为叔说你。爸妈说两句，打两下，忍一忍就过去了，何必跟父母闹翻离家去走哇？”二赖子语重心长地，以长辈的身份说，见山里红没有反驳的意思，又说：“自从你离家出走，你妈妈天天逼着你爸要女儿，要不就寻死寻活的苦恼。你爸爸我大哥实在无奈，天天到山上城里找你，可是不见你的踪影。回到家后你妈贱还没找大女儿就哭就哭，两个月下来，你妈的双眼已经哭瞎了。你爸爸的双腿由于岁数大了，爬山没有站稳双腿摔坏了。实在没办法，这才让我出来找你呀……”
　　“妈——爸爸呀！我错了，是女儿不孝，让二老受苦了……”说着抱住二赖子痛哭失声。
　　“红儿……回去吧！别让老人操心了……”二赖子也动了感情陪着她落泪，并用手轻轻地拍着山里红的肩膀说。
　　“好，谢谢叔！我这就回去看爸爸妈妈。”山里红含泪说。想了想又说，“不过现在我不敢把孩子抱回去，怕给爸爸妈妈添堵。就求你先给我带看孩子，看着这个家。等三驴子哥回来，把孩子交给他，你再回家。如果太晚了我和三驴子都没回来，你就把我的宝贝儿子带回你家，让我二婶替我带几天孩子，我一有空就到你家接孩子……”山里红说着把孩子交给二赖子李占鳌，没等他说话，山里红已经消失在茫茫的大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