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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珠沉玉碎 (1)

作品名称:梦逝乾元      作者:文字生存录      发布时间:2019-12-25 09:44:34      字数:3318

  翌日,刘霍两府的门口皆悬花结彩,府中的仆妇丫鬟,齐集前厅听召。侯府更是热闹非常,管乐齐备,彩灯高悬。刘文扈身披彩绸,锦衣红袍,官帽玉带,平添了几分贵气。他出来进去,指点着家仆布置迎亲的准备。
  刘卞也一改往日的不快,面堆喜气,迎接前来贺喜的宾客,并指挥人对送来的贺礼一一登记。以他的权势,侯府大婚必轰动朝野,加上皇上这个媒人的面子,所有大臣,敢不来贺,恐怕礼少了都不够面子。所以外地的提前就在馆驿住下了,那个排场说轰动整个临安一点不过。
  独文燕喜欢安静,外面众人喧哗之声并不入耳。她带着香草按刘夫人的意思,巡视着新房的一应布置是否齐全。新房并没设在往日文扈住的屋里,而是安在府中花园东北角的春明阁。两面花园景色,一面紧邻一处曲折的回廊,直通上房。后面是一条涓涓的江水,清水涛涛汇入钱塘江中。这水是由钱塘引灌而来,平时倚窗观望,水中碧波荡漾,画舫古亭一览无余。这也是文扈所选,婚后携妻子凭栏欣赏,足不出户,便能领略钱塘景色。
  外面送客迎宾,忙的刘卞父子团团转。里面刘夫人也是女宾女客接应不暇。长子文光自小与刘卞心思不和,被刘卞迁去西北,如今他们夫妇远在裕门关,不得回来。文燕又是在闺中,用起来也不方便。只能暗暗埋怨老爷,养得两房妾室,直在京城享福,一个也不受使唤。自己这大夫人当的也忒窝囊,若不是为了儿子,谁要受这份罪。一直应承到傍晚,到了接新娘的时辰,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身着一品诰命的服饰,陪同众位官眷亲友重新置酒开席,满面春风地接受恭维祝贺。
  鼓乐齐奏,迎亲的马队徐徐出了侯府,奔霍府而去。
  在霍府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霍家先是比武招亲,后夫家出事,现又被赐婚刘家。一波三折,满城皆知,人人都想看看这位坎坷的才女新娘出嫁的光景。
  那霍沐仁夫妇却没一点喜气,幸亏有长瑜从京城赶来,帮着接客应酬。霍夫人只在房里落泪,霍沐仁不得不又进屋劝慰了一番。
  吉时已到,众人一阵忙乱,催新娘穿衣整妆,簪花戴朵,傅粉匀面,取出凤冠婚服穿戴。那新人只是木呆呆任乳娘与嫁娘摆布,一腔心事无人知晓。
  门口看热闹的人群中,还有一位别样心思的人,就是赫连忠。他来的很早,先是见到大门上的彩绸,又听别人说是霍府今天嫁女儿。他府里就一位小姐,不是霍长君是谁,一时他心里又气又脑。气的是霍家不顾往日赫连家的情谊,这么快就毁了婚约。恼的是我家公子还顾及岳家的安危不肯牵连,谁知他家倒另择了新婿。本想一气之下走开,但又不甘心,倒要看看这位名门闺秀怎样有脸抛弃前盟进了别人家的花轿。
  随着远远的鼓乐声,迎亲的队伍徐徐来到,锦绣锻裹的花轿和团团簇拥的彩衣侍女,加上前后的将军执事、彩旗宫灯,全是高大的战马排列,又有刘府派出护卫拥着皇上赐婚圣旨走在乐队之前。这阵势也算庞大。
  到得霍府,鞭炮齐鸣,便催请新娘。那霍沐仁未见刘文扈前来,就是一番气。本应两人先拜了岳父母再上花轿,这倒好,他刘家全给省却了。因自家一波三折,轰动临安,已经不光彩了,所以这口气只得忍了。
  顷刻,新娘便在嫁娘丫鬟的搀扶下姗姗走出,门口一片喧哗。新娘红衣绣裙,凤冠霞帔,落地的裙裾轻轻拂过红毡,窈窕婉约,光看身材就让众人啧啧称赞。只是绣着彩凤的红袱下,谁也不知道新娘的光景如何。新娘上了轿,在乐声中,被迎亲的队伍簇拥而去。
  赫连忠回来的路上,止不住心酸难过,不知怎样与公子说起。其实他却不知,子玉已经知道了。自忠叔走后,子玉见他久久不归,怕有事端,便悄悄捡着人稀的地方,绕到霍府。远远观望,哪能不明白,一时呆住,不敢等新人出来,回身便走,恍惚中差点找不到回去的路。
  待赫连忠磨蹭着回到家,子玉已平静了不少,见他一声不吭呆坐在床上,也不来问,便也不敢说这事。最后还是子玉开了口,问道:“你见那霍家小姐是怎样的光景?”
  赫连忠迟疑道:“他家一切平安,小姐也很好。”
  子玉苦笑一声说道:“忠叔你莫瞒了,我都知道了。”
  忠叔愣住,一时不知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子玉又轻轻问道:“你看她的家人可是高兴,那霍小姐走得是不是心甘情愿?”
  “少爷,您就别问了”忠叔一腔悲怨,脱口说道,“她已穿着嫁衣,盖着红袱嫁给别人了,这种薄情的人您不值得。”
  子玉闭了眼睛,压抑着内心波涛的起伏,时隔半年,竟是与她要隔断一生,天意为何如此无情。他硬是咽下满腹的苦水,说道:“这不怪她,是我与她无缘,我是钦犯,她若不嫁人,反而是我负了她。我倒是宁愿让她负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赫连忠叹了口气,说道:“也难怪他家毁约,皇上圣旨谁能抗的住,这是杀头的罪,能不听吗。”
  子玉抬头惊讶道:“你是说皇上赐婚?哪一家?”
  忠叔道:“就是侯府的刘文扈。”
  子玉一惊,心里许多疑问串到了一起,猛然有了一个答案,这一切似乎都与刘家有关,难道是赌试惹的祸?那长君岂不是要嫁给自己的仇人。他想也没想,抓起剑就要出门。忠叔死死抱住道:“少爷不能去,眼下不能再出事了。”
  子玉道:“你可知刘家是什么人,有可能我家的冤案是他一手造成的,我不能让君儿嫁给这种人。”
  忠叔还是抱住不放道:“就是这样,也不能去,那刘府深宅大院,家兵众多,去了不但救不出小姐,你也凶多吉少。你要非去,那就让老仆先去死吧。”
  子玉放下剑,无奈道:“好吧,我这样给你说,我不会去拼命,就看一眼君儿,以后我和她绝不再见面。你让我遂了这个心愿,今后我一心报仇,再没这些儿女情长了。”
  忠叔仍然不肯,他把门一关,堵在门口寸步不让。
  天完全黑了,赫连忠见子玉面朝里在床上睡了,还轻轻叫了他两声,这才出去做饭,并把门锁了。就这一会儿,再回来子玉就不见了。
  刘府里,火烛通明,人声鼎沸,仆人丫鬟像走马灯似的来来往往。梨园戏班,莺声燕语,山珍佳肴,琥珀琼浆,婚宴正进行的热热闹闹。
  左丞相秦中和已喝的微醺,端着酒杯,一连声找新郎。满座的文武大臣就属他心无忌惮。论职位他几乎和刘卞平齐,论朝中势力,虽赶不上刘卞,但也是三朝元老,又是皇上的股骨之臣,是皇上用来钳制刘卞的唯一人选。
  刘卞对这位代表皇上的大媒人殷勤之至,已属自己的最大限度。陪过几杯后,便借故走出,叫人去找文扈。仆人回说,少爷陪了两圈酒刚去了洞房。刘卞气道:“这样没出息,去找他过来。”
  刘文扈自与新娘拜了天地后,一颗心早已附在佳人身上,新娘子聘聘婷婷的样子,撩的他神魂颠倒。匆匆应酬过两巡,便径直往后面新房而来。被风一吹,酒有些上头,竟走了弯路,来到自己的旧住处。
  把自己嘲笑一番,就往回走。迷茫中发现花园石径上似有人影一闪,他定定神,喝道:“谁,谁在那里?”
  风声簌簌,一袭凉意,并无回声。稍倾,一位轻盈丽人蜿蜒而来,淡插珠钗,锦衣粉裙。文扈见是妹妹,惊奇道:“文燕,今天是家中喜事,你不陪着母亲,倒来这里,连个丫鬟也不带。前面酒宴上杂人很多,又吃了酒,你是闺中小姐,万一撞上怎么办。”
  文燕笑道:“哥哥还说我,你不同父亲一起陪客,倒撞到这花园里来,即是哥哥,我还怕什么。”
  文扈解嘲道:“我本是要陪你嫂嫂来的,酒喝得多了点,竟走到这儿来了。”
  文燕羞他道:“天地都拜了,还急这一会儿,宾客没散,你不怕爹爹找你。”
  话音未落,一个家仆竟真的找了过来,传老爷话让他去陪秦丞相。文扈暗暗叫苦,骂道:“这个老东西,仗着媒人的面子,拿捏起我来了,不过是皇上给他的面子罢了。看我耍个招把他灌个烂醉才好。”
  文燕连说不妥,须要给皇上个面子,毕竟是哥哥的月下佬吧。她安慰道:“哥哥自去相陪,我去替你陪嫂嫂就是了。”
  文扈只好说道:“那就有劳妹妹了。”
  两人只顾说话,却不知道,早已恼了另外一个,子玉正躲在他们身后的假山上。方才在园里初见文燕,只是惊疑她为何在此,后又撞见刘文扈,只好躲在山石后面,终于明白云格乃是刘府之女刘文燕,顿时感叹自己还有这种恩怨交集。及至听了两人的对话,句句如针刺在心里,手里攥剑,几次差点失控。他清楚在这里动手,倒也不怕刘文扈,但文燕救过自己,一旦动起手来,不知如何面对。也不知长君在哪儿,她是怎样想法。她若还钟情与我,就是拼尽全力把她救出远走天涯,尚还要顾及连累岳父母。何况她已经奉旨嫁入刘门,看那刘文扈对她也是十分眷顾,长君未必就会拒绝。如今我是朝廷钦犯,若是鲁莽行动,反而会害了她。罢了,罢了,权当我没来过这儿就是了。他这样想着,心里却豁达不起来,又听到文燕要去陪长君,倒不如偷偷跟着,探探长君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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