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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激情

作品名称:走过      作者:青蛙公主      发布时间:2019-12-22 05:39:10      字数:6753

  希腊人的裸体为什么不会产生羞耻感,而会让人引发无限的美感?在古希腊,人们,不管男人或女人,几乎都是赤裸或半赤裸着身体,在运动场,在竞技场,在劳作中。他们几乎一半以上的时间消磨在运动场上。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几乎是赤裸着上身在运动场上,在运动的空隙或休息时间,完成他们那些伟大的哲学思想的辩论与讨论。身体的健美和肌肉线条的美才是人们所重视的,容貌和服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在那个单纯而深刻的年代,人是自己的主人,人把自己当作一个独立而完整的人,人是社会生活的所有重点和关注点,人与自然万物、与天地平起平坐,人只是自然中卑微渺小的一部分。人的裸体与鸟、兽的皮毛是一样的,健康、美丽、纯洁、动人,是力量与生命力的体现。现代社会是机械化、智能化、物欲化、批量化生产、复制粘贴的文明,现代文明已经把自然驱逐出人们的生活,并消灭得干干净净。现代文明下一个要驱逐,要泯灭的对象就是人类自己,人类自己的天性和良知。科技控制了人类,人类变成了科技手中的玩物。现代人华衣美服,四肢孱弱,疾病缠身,头脑除了复制粘贴不知道有别的。现代人吃一样的批量生产的快餐,穿一样的批量生产的衣服,嘴巴里说的是一样的网络上批量生产的转来转去的笑话和噱头。人已经不是他自己,人不是他自己的主人,人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现代人已经沦为现代文明批量生产的一个产品,每个现代人的产品包装和产品说明、使用须知都一模一样。在现代文明中,现代人也只是一个可以交易流通的商品、一台被植入固定操作程序的机器、批量化机械大生产的流水线上的一个环节。裸体不再有任何的美感,裸体不再独立于天地之间,与天地平齐,与自然共眠。裸体美成为了遥远的回忆和感伤的哀悼。人不再成其为人,裸体也不再成其为裸体。裸体和现代人一样,也为一种商品、一种交易、一种买卖,一种可以包装并整箱待售的产品。裸体充满了羞耻感和罪恶感。
  即使是在中国的古代,中国人对裸露和夜晚的爱情也是持有一种自然健康的态度。“食,色,性也。”“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色和食欲是一样正常而自然的东西,色甚至可以和德行相提并论。色和食欲是平起平坐、不可分离,这两种欲望对于人都是不可或缺的。食欲没有被满足人就不可能维持维持正常的体力和健康的身体,色没有被满足人就不可能拥有饱满健康、积极向上的精神状态。当然,我这里色和食欲的满足是指适度的正常范围内的满足,而不是指饕餮之徒永不知足的没有止境的欲望。现代网络淫秽色情满天飞,并不是现代人人人都变成了色情狂,除了利益驱使的因素外,而是因为现代人的色没有正常而自然地被满足过。就像食欲一样,因为饥饿,所以满脑子都是食物。到了后来,中国的道学和儒家独行天下,不能再谈色了,色用一块脏布一层一层地包裹起来,高高地悬挂起来,色成了一块禁地,色是肮脏的、淫秽的、羞耻的、罪恶的。裸露和身体也同时成为禁地,也是不能谈论的,也是肮脏的、淫秽的、羞耻的、罪恶的。虽然禁止谈论色,但却不能把色从人们的生活中连根拔除。于是人们在涉及、提及有关色的问题时,人们变得偷偷摸摸的、藏藏掖掖的、躲躲闪闪的、含含糊糊的、含沙射影的、装神弄鬼的、神神秘秘、玄玄乎乎,人们在这种半吞半吐、欲谈又止、云里雾里、无耻下作的谈话中获得另一种补偿性的偷吃禁果般的精神上的满足,色和裸露在人们的生活中真正变得猥亵而下流起来。这是色和裸露在中国土生土长的本土文化中所遭到的遭遇和境地。即使现代文明发展到现在,人们比以前开放和进步了不少,色和裸露也只是以极端淫荡和色情狂的面目出现在我们面前。那是色的禁地的另一种极端表现形式。它并没有变得更加自然、更加正常、更加健康、更加平和,能让我们赏心悦目地欣赏它的美感。色到了现在,已经变得平平常常,没有丝毫神秘感,可它走向另一个极端,变得随随便便,毫无价值可言。色成为一件东西,像食欲一样,饿了即食,任何低劣餐馆、任何快餐食品都可以用来饱腹。现代人对色没有任何的敬畏之心,像古代人那样。色并不羞耻,也不罪恶,可它终究是人类的一种珍宝。现代人的色就像是一块抹布,可以用这块抹布去擦任何地方,擦完就扔掉。色在这样的对待中变得像抹布一样肮脏起来。色的肮脏是由于人们预先存在脑子里的观念或者实际行动中对它所抱的态度。色本身是无辜的。我们从来没有像迎接婴儿那样充满感激和赞赏地迎接我们每一天健康而柔美的赤裸的身体。扔掉我们脑子里那块脏布或者手上的那块抹布吧,它本身是不存在的,是我们的文化强加给我们的。赤裸而健康的身体就是美,它不是别的任何什么东西。它是我们自身的美,是上帝赐给我们的,我们要享用这份美。
  紫鸢浑身上下滚动着女性特有的滚烫的雌性溶液,她却宁静自如地行走着,毫无知觉。这种雌性溶液在她吹弹可破的皮肤下血脉贲张,随时可能喷薄而出。她灼伤了每一个经过她身旁的男人,她却睁着茫然的双眼,独自在夜空中凝望。紫鸢和白茅夜晚的爱情天崩地裂、电闪雷鸣、人神共泣、鬼魂出没、电光石火、闪电穿刺、雷声隆隆、暴雨滂沱。紫鸢和白茅白天的爱情和夜晚的爱情水乳交融,融为一体。在紫鸢对白茅的白天的爱情里,就已经蕴含和隐藏着夜晚的爱情的欲望和激情,它只是以白天的爱情的仰慕和怜惜之情作为牛皮纸包裹着,却一不小心就被灼热的眼神这枝利箭给戳破,泄露了秘密。在紫鸢对白茅的炽热如火的夜晚的爱情里,有她白天的爱情的太阳光明照耀着,像星星划过夜空的美丽弧线。紫鸢只身一人,站在空旷的荒野里,紫鸢穿过遥远的远古的时空隧道,就为这一刻,与白茅相逢相遇,相亲相爱、相怜相惜。紫鸢在白茅的爱情中认出了自己,他们在彼此的爱情中找到了自己孤独、脆弱、毫无自卫能力地裸露在众人面前而遭受众人的围攻的到处受到驱逐的、自己拥抱自己备感凄凉的孤苦而又渺小的灵魂。这个灵魂可以为爱舍弃一切、放弃一切、奉献自己的一切,这世上哪怕一丝一毫的爱和善意都可以让这个孤独的灵魂感到巨大的安慰,这个灵魂就像一个充满爱的气体的气球,没有任何的包装和宣传广告,在这世上找不到一个可以安放它的地方。在茫茫人海中,紫鸢和白茅,这个孤独的充满着爱的灵魂,忽然发现了对方,在对方身上找到了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灵魂,他们像大海上漂浮的两块情投意合的浮冰,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他们听任自己随着生活的波浪而随波逐流。他们白天的爱情像个先驱和引导者,把他们不可避免地必然决然地引向夜晚的爱情,然后就抽身引退,从他们夜晚的爱情中逃离隐遁了。如果说白天的爱情是光明,照耀温暖着人们的苦难的心灵;那么,夜晚的爱情就是熊熊燃烧的火,烧掉人们身上的杂质,通过这火的煅炼和水的淬取,把人冶练成一颗金钢钻。坚硬而柔软。正如佛学大师真正的空,只能是通过色,通过夜晚的爱情,才能到达空。而禁欲则永远无法达到真正的空幻的境界。世间万物,色与空,恶与善,就如一座山的两个侧面,你只有爬到色,或者罪恶的最高处、最顶峰,才能真正看到、走向、到达山的另一个侧面:空和善。色与恶的最顶峰同时也就是空与善的最顶峰,山有两个侧面,顶峰却只有一个。罪大恶极的人,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是真的。世间绝大多数的人都无法成为极恶或者极善的人,无法成为奸雄或者佛学大师。世上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善恶兼有,好坏掺半。
  紫鸢在她不幸的婚姻里破碎成无数块的灵魂碎片,在这一刻,在白茅的爱抚中,都奇异的聚集到紫鸢的体内,还原修复了。紫鸢又变成了那个完整的最初始的自己。这个完整的初始的自己,在自己的爱人面前,拥有强大的爱的能力、还原的能力、治愈的能力和繁殖的能力。刹那间,紫鸢爱的细胞无限分裂、无限繁殖成无数多的爱的孢体,从时间空间、精神身体、到毛孔血管、无所不至地充斥着白茅的每一个隙缝、每一根头发、每一个毛囊、每一个呼吸、每一个心跳、每一个颤抖。他们的灵魂由零到整,又化整为零。他们爱着的同时,又把自己的灵魂撕裂成千万片,毫不吝啬、毫不可惜,毫不心疼,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每一个灵魂碎片更好地更充分地更彻底地更深入更密切更旁无责贷地更义无反顾地更全心全意地更奋不顾身地去拥抱对方的每一个灵魂碎片,去跟对方的每一个灵魂碎片完完全全地融合在一起。用自己的身体作祭台,他们奉献出自己的灵魂为彼此献祭。在这一刻,他们神圣地爱着,他们神圣地走向死亡。
  紫鸢从来就不是一个单一的纯粹的个体,紫鸢是各种物质、各种不断冲突的灵魂、各种相互矛盾的性格、各种彼此对立的感情的杂糅混合而成的混合体。她的身体不过是台巨大的搅拌机,把这些物质、灵魂、性格、感情搅拌混合在一起。紫鸢一半是女人、一半是男人,她或许是男人和女人的混合体;紫鸢一半是人,一半是兽,她或许是人和兽的混合体;紫鸢的感情中有一半是神的神圣,一半是鬼的无情无义,她或许是鬼神的混合体;紫鸢一半是羊的驯服温顺,一半是狮的凶猛狰狞,她或许是狮羊的混合体。有时,她让这些男人女人、人兽、鬼神、狮羊单独地一个一个地走向舞台表演独幕剧;有时,她让所有这些角色一起上台演奏高低不齐的大合唱;有时,她又心血来潮随意搭配让其中几个演员上台表演。事实上,紫鸢的实际的情感生活和生活状态如波滔一样翻涌不止,如万花筒般令人眼花缭乱。我只能截取一些横截面、一些片断展现在这里,一如截取植物的茎的横截面放到显微镜下观察。但是有一点是紫鸢独特的、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无论是一个角色、两个角色、三个角色、、、、、、、,还是所有角色参与演出,紫鸢都是全心全意、百分百、没有任何保留、竭尽全力地投入自己所有的精力、感情和心血。所以,紫鸢的每一次感情都是撕心裂肺,她却从不后悔;紫鸢的每一次悲剧都是悲怆淋漓的,却没有丝毫的遗憾;紫鸢所能攀登和到达的快乐和喜悦的高峰,却是无人能及的。紫鸢以女人的柔媚、神的圣洁、羊的温顺去收获、领取并享用她的爱情,并以男人的绝决、鬼的无情无义、狮的坚忍孤独去独自承担起爱情消失后的痛苦、分离的浑浊苦涩的苦酒、注定的悲剧后面沉重的负荷,紫鸢孤独地向前走着,背影柔弱清瘦,她一直向前走着,从不回头。
  紫鸢在白天的爱情里全心全意,在夜晚的爱情里也全心全意。人的时候完全是人,兽的时候完全是兽。从人走向兽,从兽走向人,在人的时候完全抛弃兽的欲念,在兽的时候完全抛弃人的思想,在很多人身上,这很困难很艰辛。可这对于紫鸢,这就是她本色的东西,全然不需要一点点的过渡和任何的转换。就像京剧演员表演变脸一样,手一抹,白脸即刻变成黑脸,人却还是那个人,让人一时回不过神来。在白天的爱情里,没有人比紫鸢更纯洁更神圣更柔情更妩媚更温暖;在夜晚的爱情里,没有人比紫鸢更沉醉更放浪形骸更无所不至更无所不及,览尽绝顶风光,阅尽惊涛骇浪。在白天的爱情里,她既是爱情的奴仆又是爱情的主人。在夜晚的爱情里,她同样既是奴仆又是主人。如果把夜晚的爱情比作美食的话,紫鸢的夜晚的爱情餐餐都是满汉全席、珍馐盛宴。她既是这盛宴的主人,邀请她的爱人共赴佳肴,爱人是她这盛宴的宾客,也是主宰这一切、她心甘情愿为他奉献出最精美的菜肴的最尊贵的人;同时她也是这盛宴的仆役,她独自一人亲自打点、收拾、布置、制作这盛大的筵席。她既是主人又是客人,既是厨师又是美食的享用者,她既是小心应答的服务生又是筵席的买单者。等她的爱人入席后,她就和爱人一起全心全意、心无旁鹜地享用起这满满当当的、丰盛的筵席,每一道美食都没有落下。在夜晚的爱情中,很多的女人充其量只是充当了这筵席的厨师、服务生和奴仆,就已经筋疲力尽,从来也没有意识到女人自己和男人一样本身就是这筵席的主人,这盛大的筵席本身也是为女人而设立的,有很多女人终其一生就从来没有享用过这丰美而盛大的筵席。当然,很有可能男人在这筵席中只顾自己狼吞虎咽而从来没有邀请女人一起共同进餐。或者,更有甚者,男人也把女人当作这筵席的厨师、服务生和奴仆来贱踏使唤。甚至更悲观一点,男人从来就没有把女人当作这筵席的主人来对待过。男人甚至把女人当食物来吞咽。在夜晚的爱情中,男人往往把女人当作旅行的目的而不是旅行的伴侣,这是多么不公平而又有失公允啊。在夜晚的爱情中,或许男人从来就没有把女人当作主人来看待过,从来就没有尊重和体贴过女人,从而把女人置身于屈辱和低贱的地位中,而女人却也自愿而顺从地蒙昧地置身于这屈辱和低贱中。女人们从来没有起来反抗、起来呐喊、起来造反过,女人从来没有为自己在夜晚的爱情中与男人平起平坐、分庭抗礼的平等地位而摇旗呐喊过。但愿这只是我偏狭的一己之见,但愿女人都已经觉醒过来,都已经在尽情地享用这丰美的筵席。在夜晚的爱情中,男人和女人是完完全全地平等的,是两个完整而独立的主体,在自然的法则中,屈辱和低贱是不存在的,是男性社会的强权统治强加在女人身上的,是可耻的枷锁。当初,上帝把亚当和夏娃平等而公正地放在一起,快乐是男人和女人一起创造的;如果发生罪恶的话,也是男人和女人共同的罪恶,而绝不是单单只有一个女人的罪恶。
  紫鸢和白茅都抛弃了各自卑微而渺小的自我,把彼此的身体和灵魂都扔进一个熔炉,用爱情的熊熊烈火去煅造冶练。他们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也没有现在,只有在宇宙中卑微渺小、微不足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这一瞬间。他们在这一瞬间消失、融化、焊接、锤打、锻造、淬取、结晶,成为一个全新的物质,一个透明无色的晶体。他们把这一瞬间之前的所有过去的全部精血与能量无一遗漏地投进这共同的熔炉,就如大跃进时期搜刮家家户户的锅、勺、瓢、盆去炼钢一样;他们甚至榨取了所有未来的甜美的梦想的汁液,所以他们没有现在,他们的现在负载太重,他们的现在支离破碎,他们的现在脆弱得像张纸,他们的现在异化为一种空虚梦幻、千奇百怪、五彩斑斓、似有还无的晶体,更像是一滴眼泪,一滴从他们的熔炉所有的精华凝结升腾而成的眼泪。这眼泪是欢乐的结晶。他们突破了他们的疑虑、他们的忧郁、他们的恐惧、他们的社会阶层的差异、他们的伦理道德的谴责、他们的心理防线的层层的如铜墙铁壁般的障碍,紫鸢和白茅,他们终于在这里会合了。在这一瞬间,所有这些铜墙铁壁,所有这些障碍,都被他们抛到脑后,弃之不顾,都消失不见;虽然不久以后,这些障碍还会回到他们中间,回到他们的生活。爱情和障碍是成反比的。但是在这一瞬间,他们只管尽情地享受自己,尽情地享受他们的爱情。他们的爱情像是筑在死亡的深渊之上的极乐营地。他们爱到极致,他们此时此刻可以为爱而死,爱情和死亡同时到来。死亡却又在爱情中找到重新复活的生命力和活力,死亡通过爱情重又获得新生。爱情是死亡唇边最艳丽的花朵。爱情是死亡唇边最消魂的吻。他们的爱情只存地于这一瞬间,真实得近乎虚幻,浓烈得近乎冷漠,艳丽得近乎凄凉。这一瞬间的爱情,绽放了生的全部意义,也接近了死亡的地狱的最深层。只有永恒的瞬间和瞬间的永恒是永远存在的。如果说爱情有真实的话,在这一瞬间,爱情是真实的;如果说爱情有永恒的话,在这一瞬间,爱情是永恒的;如果说爱情有出生入死的话,在这一瞬间,爱情是出生入死的。或许,他们还会创造出无数的类似这样的一瞬间,但那一瞬间已经永远不再是这一瞬间了,那一瞬间的生便是这一瞬间的死。另一瞬间的新生已经是另一爱情的生命,是踩在这一瞬间的爱情的死亡的尸体上的。这世间从来没有完全相同的瞬间,从来没有完全相同的爱情的瞬间。这世上从来没有静止不动的瞬间,从来没有静止不动的爱情的瞬间。这世上从来没有完全相同的爱情,即使是对同一个人,即使是跟他在相同的环境下生活。这世上的爱情只是连续不断的爱情的瞬间,连续不断的爱情的瞬间的重生和连续不断的爱情的瞬间的死亡。那些能够持续下来的爱情,只是爱情的瞬间的重生和爱情的瞬间的死亡速度大致是均衡相等的。
  白茅和紫鸢紧紧相拥在一起。紫鸢小巧的乳是白茅的心着陆的半球。在夜晚的爱情中,在白茅的抚摸下,紫鸢变为泥土,化成一片沼泽。淹没。像泛舟江水中,起初微风轻拂,波平浪静,一派和煦景象。忽尔狂风大作,舟至滟滪险滩,巨浪滔天,波滔汹涌,地动山摇,舟几翻覆,舟子摇樯摆橹,力挽狂澜。俄尔风定云淡,天轻色白。就如一切世事,飘飘而来,天崩地裂;忽忽而去,杳无踪迹。又像两人相约登山,一路互为攀援,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手挽着手,来到绝顶之上,饱览世间所有风情。欲望是我们每个人身体里的地下溶洞,瑰丽诡谲,变幻迷离,只有我们自己可以赏玩游览,却无法向别人道及。紫鸢和白茅两人像越搅越热的熔浆,完完全全要熔化自己的欲望。两人都把自己的熔浆搅拌到一起,遇热起了化学反应,他们的热情作为催化剂,他们的灵魂和身体一起爆炸,化为乌有。像物体身上所带的电荷,不断聚积,发射出最强最亮最璀璨的光芒。像最美艳的牡丹,一层一层地绽开花瓣。像神赋的两只兽,怀抱着最神秘最原始最隐秘的使命,共同拱开了牡丹最娇艳最柔嫩最饱满的花蕊的绽放。
  紫鸢和白茅相拥而眠。夜晚的爱情之后的温存,像一颗蛋,煮熟了,依然用炭火煨着,一直保持着那种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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