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阿吉知道史姗姗和她的妈妈已经被他的英俊与帅气、学识与才华征服了！他认为：这是他早就应该取得的爱情。对于他这样一个从人品到才学都是无与伦比的人来说，爱情来得显然是迟了些。不过，阿吉又认为：上苍是公平的，爱情虽然来得迟了些，可在自己得到爱情的同时，上苍也向他打开了事业的大门。
　　“那我现在可以投钱到你表哥的公司了吗？”阿吉迫不及待地问。
　　“这，我得问问我表哥才行，他毕竟是董事长，我说了不算。”史姗姗说。
　　“那，那你快问吧！你还是打电话问吧！”阿吉催促道。
　　“现在不行！”史姗姗说，“你知道，他一个堂堂董事长，白天肯定很忙，在电话里一时怎么能说清楚呢？等到晚上，我在好好地跟他聊聊你的事，这样不是更好吗？”
　　阿吉觉得史姗姗说的话非常有道理，不过到晚上还有那么长时间，他现在还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想向史姗姗讨教。于是，阿吉再次询问史姗姗道：“你知道需要投多少钱才能当上经理、总经理什么的？”
　　“这个不太好说。”史姗姗说，“你打算投多少钱？你先告诉我，等我表哥问我的时候，我也好回答他。”
　　“两万，两三万可以吗？”阿吉问。
　　“两三万？估计太少。”史姗姗思索着说，“我们家族只要投钱的，还没有低于十万的。”
　　“十万？”阿吉大声叫道。
　　史姗姗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望着阿吉，阿吉感觉自己有些失态，立刻接着说道：“十万块，对我以前来说，那真是小菜一碟，你知道吧？以前别说十万了，就是二十万、三十万我也能拿出来。可是，知道吧？这两年我没去工作，花费了以前很多的积蓄，也投资了一些生意，都没有成功。所以，要我现在一下拿出十万块，可能有些困难，知道吧？”
　　“那你最多能拿出多少钱？你告诉我，我有个数，晚上好跟我表哥讲。”史姗姗问道。
　　阿吉摸了摸瘦脸上的尖鼻子，又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捋着头顶心上一小簇稀疏的短发，仿佛一个战略指挥官，在定夺一次突如其来的战略改变。
　　阿吉带着疑虑问史姗姗道：“投钱在你表哥公司里，是不是只拿分红？平时有没有工资？”
　　“投钱的人，如果不在公司上班，那肯定只能拿分红的钱。”史姗姗认真地告诉阿吉说，“如果又投钱，又在公司上班，那分红归分红，他平时上班，每个月还是照拿工资的。”
　　阿吉“啪啪”地拍着自己的前脑瓜，似乎领悟到了事情的精髓。于是，阿吉带着一种下赌注的气势，而且具有必赢的信心，用手使劲一指自己视线的顶端，说道：“五万！我最多能投五万块，怎么样？”
　　“不能再高了？”史姗姗问。
　　“不——不能再高了！”阿吉小声答道。
　　“那就这样吧！等晚上跟我表哥联系后再说。”史姗姗对阿吉说道。
　　要等到晚上，才能知道自己事业的进展情况。阿吉感觉等待是一种痛苦，这一段时间的等待，完全就是对他的煎熬。阿吉似乎不能忍受这份煎熬，为了减轻这煎熬带来的痛苦，阿吉用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史姗姗，他觉得此时他们应该可以做点什么？史姗姗在接收到阿吉放荡的眼神后，含羞地低下了头。阿吉此时感觉：爱情就在自己的眼前，它近在咫尺，又是如此的清晰，清晰得简直垂手可得！阿吉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狂乱地跳动，他已抑制不住内腑燃烧着的“爱情”的火苗，不知不觉中，鬼使神差地放开了自己的手脚——阿吉突然抱住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亦如抱住了他从未有过的和从没感受到过的爱情……
　　在阿吉刚刚抱住史姗姗的时候，史姗姗并没有反抗。当阿吉将他的战火升级的时候，史姗姗开始拒绝迎战，并逃避了燃烧的战火——她挣脱了阿吉的淫手。
　　史姗姗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一边嘟着嘴并温柔地对阿吉说：“你不要这样鲁莽！我跟你说过，人家是个传统的女孩，你这样对我，就是欺负人家嘛！我在电话里向我妈妈保证过的，说你不会欺负我的！你看，才多会功夫，你就欺负人家了，你真坏！”
　　虽然阿吉心中的“爱火”没有得到释放，可听了史姗姗的这番话后，胸腔内仿佛有一股暖气在流动，随之心中又充满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尽管如此，阿吉还是装着不高兴的样子说道：“我们都谈恋爱了，还说我欺负你呀？我想亲亲你，证明我爱你呀！”
　　“那也不能这么快呀！”史姗姗娓娓说道，“我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对吧？我们并不是社会上的那些混混、人渣！对吧？我们今天才第一天谈恋爱就这样了，这也太不应该了吧？本来我妈妈要我考验考验你再说的，我还跟她说不用考验了，我说我看上的人是绝对不会错的……”
　　史姗姗的又一番话，舒服到阿吉的心坎里去了！阿吉觉得史姗姗就是他此生所要的女人！他此生能有史姗姗这样的女人做他的人生伴侣，他死而无憾！阿吉慢慢地遏制住了自己心里的欲火，用一种相当暧昧的语气问史姗姗：“那我什么时候可以亲你呀？”
　　“这，这个。”史姗姗抹着自己的头发，思索着说道，“最起码一个月后！”
　　“一个月后？”阿吉惊疑似的说道，“怎么要等那么久呀？老婆啊！你怎么这么残忍呀？能不能缩短时间啊？”
　　“那得看我们俩感情的发展！”史姗姗说，“如果我们俩感情发展顺利的话，那也不是没有缩短时间可能的，老公！一切顺其自然吧！啊？老公！”
　　听到史姗姗叫自己老公，阿吉心里倏然灼热起来，仿佛骨头都要酥了！阿吉已经幸福得不能自已，随着反复萦绕在他耳边“老公、老公”的亲昵声，阿吉的思潮冲破了幻想的闸门，他携着史姗姗这块优质的爱情面包，任凭他的思绪翩翩飞舞，任由他的妄念翱翔在广阔的太空！阿吉醉了，阿吉醉在了他的爱情上，醉在了这个没有一丝活力的出租屋里……
　　打此时起，阿吉就把“老婆”这个名词挂在嘴边上了，他有事叫“老婆”，没事也叫“老婆”。阿吉叫着史姗姗“老婆”时，感觉无比的幸福，也感觉一种非常的享受。晚上到饭店里吃晚饭，阿吉嘴里“老婆老婆”的叫得更勤了。他到吧台给史姗姗拿饮料，只离两三米远，他都要大声叫道：“老婆！你要喝什么饮料啊？”阿吉唯恐大家听不到他的叫声，他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有老婆，而且有个史姗姗这样如此上档次的老婆！
　　吃完晚饭后，史姗姗让阿吉在一个小旅馆里帮她订了一间房。阿吉一开始赖着不想走，他说他也要住在这里，并发誓不会欺负史姗姗的。史姗姗就像哄小孩一样对阿吉说：“你不能住在这里，我们俩还没有到住在一起的时候。过些时间，感情到了，我们自然就可以住在一起了。再说，今晚我还要跟我表哥联系，商讨你的事情，你还是先回去，等我的好消息，明天再见吧！”
　　阿吉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小旅馆，回到他自己的出租屋里。这一夜，阿吉一直不能入睡，大脑里思绪万千、万马奔腾！他感觉过了今天这个夜晚，到了明天，自己的命运就会飞黄腾达！可今天这个夜晚却是如此的漫长，又如此的难过！难过得使阿吉心里发慌！他怕明天还没有来临，自己就死在了今天这个夜晚。阿吉越想越不能睡去，越想越不敢睡去。于是，趁着胸中翻滚的心绪，躺在出租屋的床上，阿吉开始大胆地酝酿自己美妙的前程。他时而营造自己甜蜜的爱情；时而规划自己伟大的事业；又时而设计自己辉煌的人生……直到凌晨三四点钟时，他才迷迷糊糊地进入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直到日出三丈，史姗姗来敲他的门时，阿吉还游荡在他的美梦里。
　　当阿吉打开门，第一眼看到史姗姗时，就拉着她的衣袖问：“老婆！怎么说啦？你表哥是怎么说的啊？是不是让我当总经理啦？我夜里做梦都梦着你表哥让我当总经理了！是不是啊？老婆！”
　　“你说的对了！”史姗姗满脸喜悦地说，“我告诉我表哥，说你是我的男朋友，准备投五万元入股他的公司。我叫他给你当个总经理，他说五万块钱连经理都当不上，总经理就更别提了。我跟他好说歹说，他都不同意，他说不能破坏规矩。后来我生气了，就对他说，那把我投的十万块算在你的头上，这总可以了吧？我表哥想了一下，说这样也可以，起码别人无话可说的了。”
　　阿吉一边望着史姗姗说话，一边连连点头说道：“还是老婆聪明！还是老婆聪明！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表哥告诉我，说他今天可能要到省城来，他说这儿有他的分公司，他今天要到省城来检查一个大工程，看看这个工程完成的情况。他说他准备把省城这里的分公司交给你管，你就是省城这个分公司的总经理了。对了，你赶快把钱准备好，等我表哥来了，把钱直接交给他，免得夜长梦多。不过，我把话说在前头，我投的那十万块，我让我表哥算在你的头上，是为了让你当总经理的，分红的钱还是属于我的，你可不能拿哟！”
　　“那当然！我肯定不会拿的，这个你放心！”阿吉满口承诺，心中却窃喜道，“史姗姗，你个傻×！等我当了总经理了，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了，你还在乎那十万块钱的分红钱呀？哈哈！哈哈哈……”
　　上午，史姗姗陪着阿吉到银行取出了五万元。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史姗姗的手机响了，她打开了免提接听，手机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姗姗表妹吗？”
　　“是我，表哥，你在哪里？”
　　“我在省城，正在工地上检查。”
　　“你什么时候到省城的？”
　　“我上午就到了，本来打算叫你们来一起吃饭的，可是，中午跟几个局的局长和市里的几个领导一起吃饭的，不方便，所以就没有叫你们了。吃完饭后，我把他们都打发走了。现在我在我们一个工程的工地上，你们方便过来吗？”
　　还没等史姗姗说话，阿吉就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道：“方便，方便！”
　　于是，史姗姗对着手机说道：“表哥，你告诉我，你的工地在什么地方，我们马上就去。”
　　史姗姗弄清楚了她表哥的地址后，和阿吉两人立即打车前往。一路上，阿吉觉得这一切来得如此顺利，感觉自己辉煌的人生终于就要到来了。阿吉下意识地看着车外：这马路，这路边的树木和行人，这来来往往的车辆，还有那高低不等的建筑物……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阿吉禁不住地产生喜悦的心情！阿吉从未感觉过，这所有的事物都是如此的美好！他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美妙的，甚至，整个世界都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出租车停在了市区一处建筑工地旁。阿吉和史姗姗下了车，他们一眼看到这是一个巨大的在建工程，好几座超高层大楼的框架拔地而起。他们抬头仰视着这雄伟的工程，只见几部好似发射火箭的吊装机械，正在空中缓缓地吊运着建筑材料。
　　阿吉对这样的浩瀚工程并不感兴趣，他的视线一直在寻找他要的目标。阿吉看不到他的目标，便让史姗姗打电话给她的表哥。于是史姗姗拨通了他表哥的电话，不到一分钟，从工地深处走出来一群人。
　　当这群人走近时，阿吉看到是四个身穿工作服，头戴安全帽的男人，他们跟在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戴着墨镜的男人后面。这个男人的身材偏高，体形较瘦，大约三十五到四十岁之间的年龄。阿吉一眼就感觉到这个男人也是个成功人士！他们还没到跟前，史姗姗就迎上去叫道：“表哥！你来啦？”
　　“姗姗！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呀？”史姗姗表哥问。
　　“我们刚到。”史姗姗说，“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哥，这是我男朋友，小唐。”
　　“你好！”史姗姗表哥绅士般地向阿吉伸出手说，“昨天在电话里听姗姗说你是个优秀青年，今天见面果然不假，一看就像个有学识的人！”
　　阿吉看着史姗姗表哥伸过来的手，又听着他说话，头脑里还在想着此人就是传说中的董事长啊？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知道如何应付？恰似电脑死机一样的症状。再说，阿吉从来都没有干过与人握手的勾当，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又不是在他预料中的事。
　　看着阿吉没有反应，这时史姗姗表哥就侧过身去，对他身后的四个人说道：“你们现在不要跟着我了，你们一定要记住我跟你们说的话，要加班加点，哪怕给工人多加些钱，必须在预定的工期内完成这里的工程，到时候，市政府给我嘉奖，我就给你们发奖金。”
　　“谢谢董事长！”四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好了，就这样，去干你们自己的活吧。”史姗姗表哥说道。
　　“再见董事长！董事长再见！”说完，四个人就往回走去了。
　　阿吉一下醒悟过来了，站在他面前的这人真的就是董事长，尽管他并不清楚董事长究竟是怎样大的一个“官”？可让他看到了董事长有着相当的执行力！当然，阿吉也从中看出了董事长的魅力与魄力，还有让人难以捉摸的神秘感。说实话，在现实生活中，阿吉从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可现在眼前的这个董事长，却令他肃然得有些起敬了。
　　在董事长转回身时，阿吉已将他的手伸了过去。董事长一边伸手，一边微笑着说：“哟！刚才有其他人在，你还不愿和我握手呢！”
　　“不、不、不是……”阿吉结结巴巴地说道。
　　“没关系！”董事长说，“那几个是我的项目经理，有可能以后你就是他们的总经理，到时，他们都得听你的使唤。”
　　阿吉不说话，只是看着董事长，同时“呵呵”地咧着嘴笑。
　　“好了，好了！”史姗姗说，“别扯别的了。还是谈正事吧。”
　　“什么正事？”董事长问道。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史姗姗说，“昨天晚上在电话里跟你说的事你就忘啦？”
　　董事长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作回忆状。不停地说着：“昨天，昨天晚上……”
　　阿吉看着有点着急，几次想提醒董事长，却没开了口。突然，董事长重拍了一下脑门说道：“哦，昨天是说小唐要投资入股的事，对吧？”
　　“是啊！这么快就忘啦？小唐今天钱都带来了。”史姗姗说道。
　　“钱带来，那就交到财务去呗！我又不好收钱。”董事长说。
　　“交到财务！我们又认不识财务。”史姗姗说，“我们直接交给你不是好吗？”
　　“你说的也对！”董事长说，“财务科的人也不认识你们，他们也不知道这个钱是怎么回事？这样吧！我马上就得回去，因为上午我刚来到这里，我的秘书就打电话告诉我，说有个五千万的工程合同要我签字。我就帮你们把这钱代缴财务，我把情况跟他们说清楚了，他们才好入账。是多少钱来着？”
　　“五万！”阿吉说着就把钱拿出来，递给董事长。
　　“不是五万，是十五万！”史姗姗说。
　　董事长接过阿吉手里的钱，大概数了一下，说：“这哪里有十五万啊？”
　　“这里五万，加上我原来投的那十万，不是十五万吗？”史姗姗说。
　　“哦，你是说把你的那十万和这五万并起来，算在小唐的头上，这样小唐才能当总经理，对吧？”董事长问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史姗姗说。
　　“这个，你们放心！”董事长说，“等我回去，我先把这个钱入账，再让会计把你的十万和这五万并起来，算在小唐投的股份上。然后我再让人事科下个任职文书，任命小唐为省城这个公司的总经理！不过，小唐得先到总部去熟悉熟悉，才能回到这里来上任。”
　　“要熟悉多长时间啊？”阿吉问。
　　“一般得要一个月至三个月的时间。”董事长说，“现在你们先回去，等我回总部把你们的事办妥了，就通知小唐去上班，姗姗？到时你就带小唐直接去我办公室找我。”
　　董事长说完后，顺手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并把史姗姗和阿吉两人塞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