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中环光电、光电建筑（3）

3、“算计”将来、芦荡抉择

　　五月，思念如风，盎然的春意猛掠，毗邻红楼的池塘边，繁花在碧草间绽放，水生植物在春光中成长得一片葱茏，观赏的鱼群在柔和的阳光下，慵懒地游过。
　　项目申报总结会议开过之后，与其说是迷茫，不如说是麻木，亦是一种漫无目的的放任。于是廖凯寄情于风花雪夜的恋爱，严军享受着自以为是的不羁。子鸿和小马上班时的无趣，更喜欢去园区外的一片芦苇荡。万头攒动的芦苇急切地穿透枯枝败叶，焦急地争春夺绿，几日不见便会齐刷刷地窜得老高。
　　也许是无聊，廖凯趁宦定远不在的时候，来到了他的办公桌前。本想通过他办公桌上的文件了解下这冷淡的领导到底一天到晚在忙碌些什么，殊不知竟发现了他的工资条。廖凯着实一惊，工龄16年，实发工资3600元。
　　“这也太低了吧！我上一份工作算上提成也不止这个数啊！”廖凯在内心暗自揣摩着，脸上的惊诧中夹杂着无比的鄙视。
　　子鸿便凑了过去瞧个究竟。未发表任何意见，毕竟此生至今尚未体验过拿三千多元工资给自己带来的快意。
　　“16年的工龄，按理说他经历了集团最为辉煌的那几年，我估计那时公司所给予的福利是他坚持到现在的动力，据说那时达到一定条件的都可以分配房子，估计服务年限还未到，产权尚未取得。听说他是变压器板块调过来的，那是集团最牛的地方，估计鸟人也很无奈，所以对你我是不闻不问。”子鸿自以为是地假设着。
　　“也许你说得对，不过要是换成我，早就不干了。”廖凯瞅了眼子鸿说道。
　　廖凯的眼神，子鸿懂得：“我们现在不就是处于干与不干之间吗？想干也不知道干啥。”
　　子鸿打开了腾讯通发了个“火”的图标给小马和严军，小马和严军更是懂得。“火”的图标代表有火无烟的意思，于是他们又相约到了长廊。不过自从上次抽完了严军青海带回来的烟，这小子之后俨然成了个既无烟又无火的低等烟民。
　　无所事事似乎已成习惯，重复的日子不知道过去了多少。越是习惯，内心反而越有种不安的感觉。
　　繁茂成荫的芦苇长出了水面，轻风拂过，摆动着袅娜的身姿，周围很多灰喜鹊在芦苇上不断地跳跃。走近这一小片湿地深处，总能让人无限遐思，亦是多了份冷静。
　　“工资发了吧？”小马忧忧的问道。
　　“和上个月一样，还是两千五的底薪。这么下去压力会越来越大，这哪叫做业务的啊？”子鸿愁愁的回答道。
　　“公司现在也没有什么动静，听朋友说上游的产业国内逐渐开始过剩，价格开始跳水，总感觉公司也无心发展应用的下游市场。”倒过一次硅料的小马，总是喜欢关注着上游产业的市场行情。
　　子鸿若有所思。“好像是的，最近是听有人说过硅料业务在亏损，很多领导都在研究解决一些长单的合同纠纷。若真是如此，老板哪有心思管我们这个还没有影子的行业啊！”
　　“听说设计部和其它项目部有同事计划跳槽，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若是一直这么没有方向的下去，我也想走人了。你呢？子鸿。”也许小马早有此想法，似乎更想知道子鸿是怎么想的。
　　“如果一直这么两千五，赶不上生活成本的增长，我也想离开。不过我和你不一样，你毕竟住在你姐姐家，可以省不少钱，而我目前的压力，还是有必要稳定些日子。”回首往昔，子鸿似乎添了些惆怅。
　　“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毕竟我姐姐已成家。我心里最主要的还是不甘心这样漫无目的地过日子。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四个在宦和曹的眼里就和傻子一样。”说完小马拔了根芦苇在手中折断。
　　习惯于无所事事，也许不安的是人生没有方向。也正是这份不安，其实子鸿和小马或多或少都已在思考该怎么在这份无所事事中尽可能地充实自己。
　　“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学些东西，就这么走和那么来简直没有两样。”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对这个行业产生了兴趣，无趣时子鸿便在那份无所事事中自学着光伏应用系统的配置。
　　“是的，如果坚信国内市场会逐渐普及，加强政策的学习和系统应用配置的学习至关重要，就算是走，也是重新开始的资本。”小马很是赞成的说道。
　　“这是个新兴行业，目前国内还不存在什么老人之说，如果我们继续在这个行业，说不定以后我们也算是元老似的人物，也算是个人才。”见小马和自己的理解一致，子鸿故作自嘲。
　　权且当自己是个人才吧！两个人都笑了，那份笑容是如此的真切。
　　为了节约日常开支，子鸿放弃了公司那少的可怜的住房补贴，选择了住在公司的住宿，小马做出了同样的决定。工作上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子鸿也仅仅参与了扬州瘦西湖光伏抽水系统的安装工作，于是他和小马便沉迷于光伏应用系统配置的学习中。
　　不同经纬度的日照辐射、光伏组件安装的最佳倾角、离/并网型光伏系统的设计原理、负载功率及最佳组件功率的配置、控制逆变容量计算、蓄电池串并联满足不同阴雨天气的容量计算等等，两个人相互学习，共同讨论研究。
　　整个夏天他俩朝夕相处，两个人都有着一份骨子里强烈的自尊，小马偏向于外在，子鸿往往在内敛中咄咄逼人。时而有争议，所幸的是总有一个人可以说服另外一个，于是互相之间又有了一种怜惜之情。
　　子鸿的记忆中一直深深地记得，有一次谈及理想的话题，小马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关心他的人和他关心的人有个美好的生活。子鸿内心何尝不是如此的强烈呢？大概也就是从那天起，子鸿认定了小马是个值得深交的知己。
　　2008年度至2009年度，国内光伏上游产业经历了冰火两重天，2008年上半年形势一片大好，甚至很多传统行业企业都纷纷加入了光伏领域，各大光伏企业开展了扩产竞赛，多晶硅价格甚至达到了令人乍舌的500美元/KG，人们对光伏行业的追捧达到了空前的程度。然而，下半年伴随着油价的下跌，金融危机及实体经济衰退的影响，全球光伏产业急转直下。之前国内“两头在外”的产业弊端，加上汇率剧变，损失惨重，甚至连光伏巨头“尚德”都未能幸免于难。
　　2009年的上半年，光伏上游一直被“产能过剩”和“重复建设”的舆论所困扰，国内的光伏行业一度被打压为高耗能产业，且布局严重不合理。针对此现状，国家各部委一方面引导产业健康发展制定相关准入标准，另一方面开始着手出台相关下游补贴政策以及“特许权”的方式推动内需，以此来降低产业发展的风险。
　　敦煌10MW特许权项目，作为国内当时最大的光伏应用项目，敦煌特许权的意义在于为国内大规模推广并网光伏应用的基准电价制定提供了依据。
　　所谓的“特许权”是国家层面上特许经营的意思，探索光伏应用项目所发电量国家层面收购的度电成本或补贴，也就是投资光伏应用所发电量以多高的价格出售方可确保盈利。国外发达国家之所以光伏应用市场成熟，得益于光伏所发电量“度电补贴”政策的引导，即光伏应用项目每发一度电国家给予相应的补贴收购，此项目的实施便是国家为了制定相关“度电补贴”政策的一次有效探索。
　　国人哗然——0.69元/度的最低度电补贴价格最终被否决，若以此价格作为光伏应用项目所发电量出售给国家电网的度电价格，必然大大地打击国内光伏应用市场的积极性，毕竟光伏应用项目初投资成本过高。最终中广核——赛维联合体以1.09元/度的光伏发电电价中标，然而这个价格也并不是行业内所期待的。
　　子鸿和小马等人进入中环光电时，敦煌特许权已进入尾声，更多的是在各大传媒的总结中去学习，以及感受大家对国内市场开启的迫切。光电建筑补贴办法并没有达到预期，随着多晶硅价格的跳崖式下降（500美元跌至50美元每公斤），各大光伏企业产能过剩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中环光伏、中环科技产能日渐紧缩，长单基本取消，库存不断积压，资金占用严重。
　　此时的中环光电，以下游应用为主业，除了跟踪已获批的自家园区光电建筑一体化的项目外，也就只能卖卖风机、太阳能观光车以及太阳能相关照明系统，恐怕公司主业的利润都不足以发放员工的工资。
　　七月份，设计部和项目部陆陆续续有人提出离职，当时并未引起公司管理层的注意。也许所有人都在国内市场开启的等待中迷茫了自己，新的政策来了，一时反而接受不了。
　　具备光伏设计和项目管理经验的人，基本上清一色地跳槽到了苏城一家叫“中联光伏”的企业，也许年底中联光伏的辉煌，足以证明了这部分跳槽人员选择的价值。
　　自此，中环光电行业内第一个黄埔军校的“美名”便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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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习惯了宦定远总早上刷下脸就不知所踪的工作节奏，廖凯便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了起来，子鸿和他经常找部电影边看边等待着午餐的时间。
　　那天，腾讯通上小马发来了一把“火”，廖凯说他刚抽过不去了，子鸿便独自一人去了小马的办公室。
　　“严军呢？”子鸿环顾了下项目二部，只有小马一人。
　　“早走了，这小子和你们宦总差不多，早上打个卡就消失。我们曹总也不怎么管，自己也是回家带孩子去了。”
　　“国家'金太阳示范工程'都出台一个多月了，好像公司没有什么人关注。我看了下，今天公司至少一半的人没有来上班。”子鸿稍稍有些抱怨道，眉宇间多少有些怀才不遇的忧愁。
　　“走！到外面转转去。”小马站了起来边说边开始往外走。
　　他俩又去了那片茂密的芦荡，此时芦苇深处被硕大的长叶条遮挡的严严实实。
　　“我估计上次光电建筑的申报劳无所获，已经让大家对'金太阳示范工程'的申报失去了信心。更何况现在的境况，资金那么紧张。”小马是如此判断。
　　“听说外面的很多企业这次动作很大，毕竟这次政策弥补了上次的很多不足，很多制造企业利用自家的建筑屋顶自行申报，还有很多EPC（设计、产品、施工）建设企业协助具备建筑屋顶资源的企业申报。”子鸿的这番话更多的是道听途说。
　　“是的！此次‘金太阳示范工程’政策鼓励的是工商业建筑屋顶，甚至还包括大型地面光伏应用电站的形式，完全具备规模效益，同时较高的工商业电价使项目的回收期大大缩短。尽管50%的投资成本补贴，貌似没有光电建筑补贴高，但这几个月应用系统成本随着上游材料的大跳水，最起码下降了40%左右，实际上能有50%投资成本的补贴，相较于上次有过之而不及。”小马补充完善道，只是一脸阴郁的样子。
　　听完小马所说的，其实和自己对政策的理解基本一致，只是“金太阳示范工程”这个政策也只能停留在纸面上了，目前的公司环境，自己毫无伸展拳脚的机会。“真是服了这帮领导了！”说完子鸿一脚踢飞了一块石子，石子掉落在水泊中泛起了一串水花。
　　“估计资金紧张，军心不稳，据说这次汪工都没有什么积极性了，我想肯定是被一些更高层的原因束缚了手脚。”也许是越说越无聊，小马拿出了火机点燃了一片枯萎的芦苇叶，然后用燃烧的芦苇叶点燃了叼在嘴角的香烟，显得又是十分无趣的样子。
　　“听说走了不少人，都是参与之前50KW项目的骨干人员。”
　　小马深深地吸了口烟，并没有接过子鸿的话茬，吐出了几个优美的烟圈，在空中不断扩大到稀散。微微闭起的双眼，似陶醉又似沉思的样子，子鸿看着无意地笑了。
　　“你想过离开吗？”小马突然问道。
　　“想过啊！但是我的境况你是知道的，没有什么积蓄，怕折腾不起。”说完子鸿没有再往下说，似乎两人早谈过类似的话题，只顾长长地叹了口气。
　　“听说他们都去了中联光伏，待遇据说还不错。我查了下，苏城较好的光伏企业，除了中环便是中联。更牛的是他们在山西协助地方政府和当地国企申报了好几个'金太阳示范工程'，获批的可能性很大。一旦获批估计就由中联光伏EPC总承包建设，那可是好几个亿的工程啊！”抽了口烟后，小马一下子好像精神了许多似的。“如果离职，我想去这家公司试试。想和你一起去赌赌，这几天我是一直想问问你的意见。”
　　小马有离职的想法，子鸿早就知道。不是子鸿没有那想法，只是现实的境况让他宁愿踏实些，只是这份踏实越来越觉得委屈。不是没有意见，只怕意见一旦说出口就再也回不了头。
　　“严军怎么想的啊？”子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问题又抛给了小马。
　　“老严这个人太懒，图安定的，在他眼里哪里都一样，这个星期除了早晨可以看到他，其它时间鬼影子都找不到。”小马的语气饱含对严军的奚落。
　　自己何尝不是图安定呢？内心稍稍有些隐隐的情绪。
　　“廖凯也想换个行业，可能还是做他卖电缆的老本行。”子鸿说出这句话时，眼前仿佛尽染着芦苇荡绿色的迷茫。
　　八月底，暑气渐消。“秋老虎”犹如强弩之末，刮起的风偶尔感到一丝清凉。清晨大地上会有些雾气产生，傍晚感阴而鸣的寒蝉开始鸣叫。梧桐应时落下一两片叶子，以寓报秋将来之意。
　　周五下班时间一到，子鸿和小马早早地赶上班车，每周五他俩不住宿舍，都赶回去陪同家人过周末。每逢周五，欣萍也会早早地下班，直奔菜市场，买只鸡或买条鱼晚上加餐。做完饭后，静静地听着电脑中收藏的歌曲待着子鸿的归来。
　　那天欣萍比往常更加急迫地盼着子鸿归来，窗外楼道只要一有声响，便探出头去张望。
　　拥挤的公交车上站了一个多小时，尤其是110路公交车全部是非空调车，下班高峰期，摩肩接踵。为了保持平衡又不至于渗汗的衣服触碰到别人而遭抱怨，往往需要保持一个站姿良久。
　　“回来了啊！”欣萍殷切的喊道。
　　子鸿迈着沉重的步伐爬着楼梯，听到欣萍的声音，猛然抬起头，看着她微笑的样子，顿觉欣喜，疲惫感一下子消失殆尽，一鼓作气冲了上去。
　　“好香啊！”欣萍已解开门锁，子鸿一推进门便闻到了那份丰盛。
　　“快去洗手吃饭。”欣萍边说边把子鸿的电脑包挂在了床头。
　　子鸿是三步并两步直接来到了餐桌前，顺手便抓起了一只鸡腿。
　　“你这是什么德行啊！”欣萍对子鸿的不讲究故作埋怨，一只手准备拍打子鸿的屁股。
　　子鸿轻轻一闪，只是稍稍碰到了衣角，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叼着鸡腿跑到了厨房洗手。
　　菜肴对于两个人来说很是丰盛，四菜一汤。这顿晚餐欣萍是格外用心，做的时候，内心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边做边随着电脑里播放的歌曲哼着。糖醋黄瓜，将黄瓜切条去心腌制小会，葱姜切丝，蒜热油切片，加醋、白糖和黄瓜拌在一起。土豆红烧鸡块，这个是欣萍的拿手菜。子鸿的印象中，做快递的那段日子，这便是最朴实美味的菜肴。红烧鱼，主要是鱼的看相，丝毫没有破坏鱼的完整性，知道子鸿口味稍重，特意多放了些老抽。
　　西红柿炒蛋、丝瓜蛋汤，鲜红配着浅绿，色香味俱全。
　　“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欣萍轻盈的笑道，边说边把子鸿爱吃的鸡肝夹给了子鸿。
　　“我也有件事和你商量。”子鸿接过鸡肝肆意地嚼着说道。
　　相视一笑，似乎都没有为难的神色，都应该是好事。“你先说！”欣萍更想知道子鸿想告诉她什么。
　　“我和小马最近都想离职，这几个月真的是有点虚度，光伏这个行业，前段时间可以说是客观原因，现在简直是不作为的感觉，我们都不想这么浪费青春。”也许这是子鸿第一次谈到离职是如此轻松的表情，难得青春，不再是曾经方向感的缺失。
　　听子鸿如此一说，欣萍还是怔了一下。“小马也想走？”确认似的问道。
　　“我们的想法差不多，最近公司能干的人走了不少，都去了一个叫中联光伏的公司，据说待遇还行，一直在苏城招聘具备同行经验的人员。”说完子鸿便开始简单地诉说这一周的无趣，但可口的饭菜又似乎让他一副兴致十足的样子。
　　“你刚才要告诉我什么事啊？”子鸿突然问道。此时的欣萍还在中环光电的无趣中感受着芦苇荡中的滑稽，问到时如梦初醒。
　　“只要你和小马对这个行业感兴趣，真的想去做一些事，我支持你，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你只要努力肯定比很多人都出色。只是我要说的事就怕你听了后又有压力。”欣萍说着说着默默地低下了头，又有些娇羞的含情脉脉。
　　“失业大半年我们都过来了，我还怕什么啊！只要有你在！”子鸿故作暧昧的说道。
　　“我想要个孩子。”欣萍轻声地说。
　　“我也想要个孩子啊！”说完子鸿若有所思，看着欣萍喜悦的眉情，突然脑洞大开。“是不是上次——你已经有了啊！”子鸿略显兴奋的问道。
　　“嗯!”欣萍轻轻地点了点头，绯红的脸显得十分惹人怜爱。
　　子鸿当然是惊喜，猛然起身弯腰轻轻地捏住了欣萍的鼻子。“真的啊！这是最好的事情了，应该一回来就告诉我啊！”子鸿兴奋地大声说道，说完把欣萍的空碗筷拿了起来。“以后我家所有的家务都是我的。”
　　“我不是怕你压力大嘛！毕竟我们没有什么积蓄。不过说真话，我好想给你个惊喜。”边说边不自觉地摸了下自己的肚子，朝子鸿会心地笑了，也许是可口的饭菜多吃了点。
　　“我答应你，无论我和小马是离职还是不离职，我都会做到谨慎考虑的。下家不确定，我是不会再让自己失业了，我们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子鸿轻轻地抱住了欣萍，缓缓温情地吻向了她的脸庞。“等我洗完碗，我们出去走走，感觉我们好久没有静静地出去走走了。”在欣萍的耳边耳磨私语。
　　欣萍微微地点了点头。军农路霓虹灯初上，星光叶影里徐徐吹来清凉的小风，清新淡然。他俩牵着手，静静地走着。
　　那晚回去躺在床上，子鸿又“算计”着口袋，近半年的省吃俭用，总算又一次跨进“万元户”了，与以前不同的是，他开始“算计”着将来。
　　那天在芦苇荡的无趣，关于是否离职的话题，子鸿始终都没有正面回复小马，其实在小马的内心也还未到如此决绝的地步。一阵微风吹来，如棉絮的芦苇花，在阳光下摇荡，偶尔几只蜻蜓停在上面，任由芦絮轻轻地抚摸着。
　　这一片再也熟悉不过的芦苇荡，仿佛让他们看到了成长的轨迹，着实让人感动，却又是不可捉摸。子鸿有时有这样的一种感觉：哪怕是再微弱的风，也会轻而易举地把它最终带走。
　　两个月后，子鸿和小马毅然决定求职于中联光伏，也许是希望冬天的沉淀期待着春天的意义。
　　他俩在11月底递上了求职的简历，12月份被录取。12月21日，子鸿到中联光伏报到，小马因家中事由，2010年元旦后报到。
　　“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如今静静思来，那片早已不存在的芦苇荡是那段无趣中最美的充实。